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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孔微微放大，颤声询问：“黑天鹅小姐，这是什么？” “这是无知无觉坠入这层梦境之后的人的结局。”黑天鹅说，“只要我们破解了这个梦境，他们也就可以……” “嗯？”她疑惑地打量着那些姿态各异的青铜像，“奇怪……” 青木纱希忍着好奇与恶心相混杂的强烈心情，走进排列凌乱的青铜像，仔细打量着。 这些青铜像或躺或立，面孔还全都令青木纱希感觉极为眼熟——这里的应该全都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员。 有的青铜像看着还崭新，有的却仿佛已经历经漫长岁月，身上爬满了青苔与一些青木纱希判断不出具体品种的爬藤植物，甚至还有一些满是锈迹的青铜碎块掉落在地上，与地面的灰尘、泥土混杂。 青木纱希打量着和服少女青铜像脸颊处缺了一块的地方，如果这些青铜像就是他们本人，她衷心希望这些缺少的地方不会被等价换成人身上的血肉。 “这里是一个联合梦境。”黑天鹅看出来青木纱希在想什么，“一般来说，梦境当中的伤害都不会被带往现实——就连死亡也不存在于梦境当中。” 青木纱希：“如果不是现在不是时候，我真想把这里翻个底朝天。”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 黑天鹅不置可否。她在附近走了两圈，然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一个复古风格的时钟。它被随意丢弃在喷泉附近的灌木丛当中，外壳都被划得伤痕累累，浸透了灰尘的气息。 “一个拖延时间的小把戏，算不上麻烦。”她将时钟拾起，仔细探查了一下，然后将它递到青木纱希的眼前，“看起来，将你和那边几位先生小姐们送到这个梦境当中的人并不希望你们现在就出去——即使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布局的人或许是觉得，假如你们现在就摆脱这个梦境，会给那个人的布局带来很大麻烦。” “不过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在这些青铜像当中寻找到他们的气息。”黑天鹅重新把目光定在那些青铜像上。 “意思是他们不在这里么？”青木纱希看向黑天鹅：“他们已经离开这个地方了？还是没进入这一层梦境？” 黑天鹅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他们确实是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他们并不在这个时间。”黑天鹅松手，时钟悬浮在半空中，隐隐散发出令人不喜的气息。 “做好准备后，就请往这边来一些吧，青木小姐。” 青木纱希环顾四周，尽力仔细记住了这个地方的风景。她模糊不清地嘟哝了两句，然后往时钟的方向走了两步。 在青木纱希表示自己做好准备后，黑天鹅便抬手调节了一些东西。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们便到达了一处全新的空间当中。 青木纱希看清眼前的空间景象时，眼前一黑。 她的脸色很苍白：“这个空间让我联想到了那些稀奇古怪的遗迹。” 那些冒险家们不肯去但是对于学者来说确实有去一次的必要的遗迹当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青木纱希在大多数时候又更偏爱独来独往。 运气稍好点不会遇到太复杂的遗迹，很快就能找到想要的东西离开。但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遗迹里的路七弯八拐，有时候甚至还需要应付整个儿颠倒的空间——那种颠倒的空间跑上跑下的解密闯关，是真的能让人跑吐的——那里面的解密和打怪都不算难，就是恶心人。 青木纱希扶额晕了一会儿，然后晃了晃脑袋，把里面咕噜咕噜的浑浊胶水晃了点出去。 “嗯？”她诧异地四处看了看，还半蹲在地板边缘往底下的空间看了看。 黑天鹅询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青木纱希收回视线，往黑天鹅站的地方走了两步。 “这个地方的解密算不上难。”她打量了离自己不远处的机关两眼，然后脚步调转，走来走去从各种角度观察整个空间，将整个空间的布局收入眼底，在脑海中构建起一张三维地图，“如果只靠着这些机关就想拖住时间的话，完全没有用。如果这场梦境主要来自于人为，那应当还有其他后手。” 来自她与一些聪明人打交道的经验。 尽管可能是她多想了，但总之，有备无患？ · 终于解密完，前往出口的道路出现。 青木纱希使劲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抑制住自己想要干呕的生理反应。 “青木小姐？”黑天鹅有些担心地上前，恰好卡在了青木纱希的安全范围的线上停住脚步。 青木纱希羡慕地瞟了一眼黑天鹅。 黑天鹅也跟着青木纱希一起解密，但是她的状态比起半死不活的青木纱希要好多了。 青木纱希稍微放空大脑休息了一会儿：“我感觉好了。我们走吧。” 说着，她便率先走向那道门。 在经过仿佛在怪兽口腔中滑滑梯的一阵眩晕之后，她和黑天鹅一起回到了那个有些诡异的花园当中。 青木纱希脸色古怪：“我们在进去另一个空间闯关之前，这个花园是这样的吗？” 记忆里干净华美的静态花园仿佛在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千年的岁月。喷泉的水干涸，鸟兽与草木成为一抔黄土，建筑经过时间的风化成为断壁残垣。 现在这个庭院当中，一眼扫去，除了青木纱希和黑天鹅以外，已经不再存在什么崭新的东西。 各种姿态的青铜像在经过漫长的时间之后，其上都爬满了各种攀爬植物，青苔也在其中四处蔓延。 “只有这位小姑娘的青铜像保持着干净呢。”黑天鹅转了两圈，停在和服少女的青铜像前，眸光闪了闪。 青木纱希沉思片刻，然后做出了决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做……泉镜花？” “……青木小姐？”细弱的声音从距离青木纱希不远处的墙根后传来。 青木纱希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停下。 她有些诧异地发现了刚刚话题当中的主人公。 “泉镜花小姐？” “是我。”泉镜花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在看到黑天鹅的时候呆毛一瞬间竖直成感叹号的形状，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刀并将刀拔出了一点。 青木纱希介绍道：“这位是黑天鹅小姐，她经由我的一位朋友委托来寻找我们，并将我们带离这个地方。她不是敌人。” 泉镜花警惕地打量了黑天鹅两眼，然后小步跑向青木纱希的另一侧，紧张地扯住了青木纱希的袖子。 “泉小姐一直都在这里吗？”青木纱希注意到泉镜花和服的破损和她的袖口处深色的液体喷溅状痕迹，“这个地方有敌人？” 泉镜花有些低落地点点头：“有人伪装成敦袭击了我。” “原来如此。”青木纱希思索片刻，然后看向黑天鹅，“黑天鹅小姐，先前在解密时，我们的闲聊当中，你似乎提到了忆者都可以自由穿行在梦境当中？” 黑天鹅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黑天鹅小姐，你可以不借助时钟穿行在这里吗？” “我试一试。”黑天鹅并没有打包票。 她闭着眼感受了一下，然后才看向青木纱希，肯定道：“这里有好几层空间，但依旧是梦境的延伸。只有我一人的话，确实能够在其中自由来去。” “那么，可以麻烦你先一步寻找其他人吗？”青木纱希犹豫了一会儿，询问道，“既然泉小姐是在这里，说不准其他人就是在其他地方。假如确实能够找到他们，可以请你将他们带来汇合——或者我们去和他们汇合么？” 黑天鹅再三确认：“当然可以，不过，你和这位小姑娘一起在这里，确实没问题么？” 青木纱希看了眼泉镜花，见她点头后回答道：“没问题，麻烦你了，黑天鹅小姐。” “并不算是麻烦，毕竟这一次的委托，我已经收到了足够的很棒的报酬。”黑天鹅微微一笑。 旅行者在提瓦特大陆的波澜壮阔的冒险，即便只有其中的一部分，对于忆者来说也实在是一份很难拒绝的记忆。 目送着黑天鹅消失离开，青木纱希把目光转向泉镜花。 “我准备在这里四处探索一下——你先前把这里都看过一遍了么？” “我和假的‘敦’只一起走了一会儿，就遇到了一种很麻烦的虫子。”泉镜花摇了摇头，“解决掉那些虫子之后，那个人突然袭击我，我没打过，就藏起来了。但是刚刚青木小姐你们来之前，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消息，就离开了。” 青木纱希盯着泉镜花看了一会儿，然后收回了带着些逼问意思的目光，姿态轻松：“那要一起找找有没有出去的线索吗？两个人动作快点，遇到敌人也好有个照应。” “嗯。”泉镜花松开拽着青木纱希衣袖的手，表情认真，双手握紧住手中的刀。 这个庭院的时间是正常流动的，它因为时间的流动而变得破败。 断壁残垣，满目荒夷。 虽说是要仔细探查，但这里其实几乎能被称得上一览无余，再加上庭院算不上非常大，青木纱希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将这里翻了个遍。 不过本来的目的也不是对这里进行彻底地搜查。 青木纱希一边慢悠悠散步一边走神。
第19章 “我回来了……看起来你们没有什么收获？”黑天鹅回到这片空间时，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干涸的喷泉前苦恼的两人。 “不。有点收获。”青木纱希快走几步，看到她身后的人群后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但黑天鹅身后武装侦探社的众人看到她和她旁边的泉镜花后却是露出了见了鬼的表情。 青木纱希语气幽幽：“喏，瞧。你身后的不正是我们的收获？” 就在黑天鹅身后，也有着一位和青木纱希身边一模一样的“泉镜花”。 青木纱希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自己腰后抵上了某种坚硬的东西。 她感觉不像旁边的“泉镜花”手上的刀。 “真沉不住气，是因为脑子失去了自主思考的功能么？” 青木纱希看到了黑天鹅身后警惕地看向自己这边的真正的泉镜花，语气中莫名带了点遗憾。 “看起来还省下了一个我们要分辨谁真谁假的环节。” 青木纱希双手慢慢举起，好像是要做出投降的姿势。 然后，她突然动作极快的用力抓住身边的“泉镜花”的已经变为虫的节肢的“手臂”，将其狠狠掼了出去。 甚至轮不到黑天鹅和武装侦探社的人出手，青木纱希就已经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泉镜花”。 “你似乎早就发现它不对劲了？”黑天鹅看了一眼出现在地面上的失去人皮的虫尸，脚步挪了挪站到青木纱希撑开的伞后，避免真蛰虫自爆扩散的翅粉和孢子沾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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