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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直觉。” 青木纱希让风把那些麻烦的粉末往反方向吹去，确认没问题后便收起了伞，耸了耸肩。 “毕竟我经常东跑西跑去各种危险偏僻的地方探索，没点儿对危险的直觉，我一个柔弱学者早就死了——何况，你不也是发现不对劲了么？” 不然也不会再三确认自己一人待在这里会不会有问题。 “对了。”青木纱希的目光转了两圈，却没找到眼熟的黑猫——连暹罗猫和企鹅都没有出现在这里，“林尼，还有他的妹妹与弟弟，琳妮特和菲米尼不在这里吗？” 黑天鹅摇了摇头，甚至不需要再次确认：“他们都在现实当中。” 青木纱希：“那也不错。” 尽管还是有点奇怪的地方。 比如，这次梦境的形成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黑天鹅在被问起时也没说，和之前去找侦探社的众人时被问了一大堆问题时一样，只大概解释了一些名词，然后再次说，待他们出去便可以知道原因了。 还有便是林尼不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他是否已经安全？ 以及，明明自己的记忆里从没和琳妮特与菲米尼具体交谈过——青木纱希只记得自己在魔术表演当中见过琳妮特，但确实从未见过菲米尼，对于他们的更多印象几乎都来自于林尼说过的话。 假设在梦境当中见到的侦探社众人是真实的（青木纱希觉得即便是虚假的也是同理），那么他们也不知道林尼他们原先是人，那么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的行动与话语又是依据的谁的哪一部分记忆？ 黑天鹅确认过这里的人中没有混入其他的东西后，告诉青木纱希林尼现在很安全。 之后，她神秘一笑，把所有问题整合成了一个回答：“关于其中的大部分，我并不清楚内情。” “我们先找找出口？”青木纱希晃了晃脑袋，试图甩掉突如其来的困意。 她觉得自己再不出去，恐怕就要因为太困了而倒在这里了。 “嗯，那么现在，我们……” 黑天鹅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被天空中的异常吸引了注意力。 “……看起来我们不需要思考寻找离开的方法了。” 灰调的空茫天空如同玻璃碎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先是一只虫子试探性地从中探出，而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有虫子从那个空洞当中冒出。 虫群数量逐渐增多，直到占满了空洞的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 “这对一个颜控来说可真遭罪。”青木纱希脸白了一个度。 而当虫群数量终于停止增长的时候，它们并没有袭击底下的人类，而是极其统一的纷纷让开了空洞处的位置。 两只带着圣光的巨大的手掌率先从天空中破碎的洞口中伸出。 然后是一张巨大的模糊的人面，只能隐约看清对方微闭着的四目。 而后是第三只、第四只手掌……直到第八只手掌。 最后出现的是下肢的部分。祂的下肢便与虫群的复数节肢长得一模一样，凭空为这一副景象增添了诡异。 那是什么？ 青木纱希动作缓慢地搓了搓手臂，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僵硬。 天空中出现的一尊形容诡异的巨大青铜像，形容姿态都如同地母、菩萨一般慈悲，却凭空让人看到就觉得压抑，像是直面了不可言说之物。 突然，正当所有人都警惕地做好了攻击与防守准备时，青铜像与天空突然一同停滞，而后倏地破碎成为数千万块细小的碎片，在梦境当中的光照下，像是点点冷色的星火。冰冷的流水打着旋儿，包裹住他们疲倦的意识，将他们一同用力丢开。 · “噗哈……” 青木纱希感觉有某种黏糊糊的液体从自己皮肤表面流淌过。 她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手肘向下用力，撑着身体下面柔软的垫子快速起身。 “醒了醒了！”就在旁边动作加速脱离梦境这一进程的金发少女注意到青木纱希的动静，激动地扑上前。 她先是眼疾手快地往青木纱希脸上扣了个防护道具，一刀扎向重新动起来试图袭击的虫子固定住它，然后惊喜道：“纱希，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青木纱希先顺了顺气，不自在地碰了碰脸上的东西。她抬手打量自己现在的处境，看清楚自己身上黏连的条状物和不明成分的液体后，生理反胃“呕”了一声。但她胃部空空如也，只能吐出一丁点儿的酸液。 然后她皱着眉甩了甩脑袋，试图把身上存在感强烈的黏糊糊的液体全都甩出去：“这什么东西？好恶心。” 荧干笑两声，向她伸出手：“要不……你起来自己看看？” 青木纱希本想握住荧的手，但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黏液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撑着底下的软乎乎还带着点温度的东西站了起来。 “……这是真蛰虫的什么新变种吗？” 她甩开在自己醒来后便干瘪下去的可以轻易挣脱的管状物体和粘着性意外好的黏液，艰难跨出自己躺着的东西站到平稳坚硬的地面。 她转头看去确认自己躺着的是个什么东西时，面目狰狞一瞬，下意识又一次干呕出声。 ——她刚刚躺着的地方，是一种类似于生物腹腔的地方。 而从周围的情景判断，大概率就是某种真蛰虫群的巨型变种的腹腔。 荧一剑解决掉这只虫，然后趁它还没死亡自爆把它一脚踹出去了外面——她把虫子踹去的那一大片空地已经被围起来专门放这些东西，倒也不用担心伤到人。 青木纱希看了一圈周围，看到身边来来往往的医疗人员，还有一些身穿防护服的两眼放光的一看就是搞研究的研究人员将狭小的侦探社挤得水泄不通。 她在梦中见过的侦探社众人有人已经醒来，还有人如同自己刚刚一样，依旧躺在虫的腹腔当中睡得安详。 他们也注意到青木纱希已经醒来，但看见她的糟糕模样后都极为高情商的打了个招呼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反正之后还有个会议，在会议上他们这些异常事件的亲历者必然还会见面，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也来得及。 “不能把人从里面搬出来吗？”青木纱希注意到有人和刚才的自己一样躺在真蛰虫的腹腔当中，他们的身上都“长”出了长长的柔软的“管”，这些“管”将他们与真蛰虫牢牢地连接在了一起。 “那个东西连接着你们和虫。”荧把目光转向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椭圆形黏液泡，“本来想把你们从那些胶装的黏液泡里面搬出来，但是只要离开黏液接触空气，你们的脸色就会迅速变得青白。” “没办法。这里的技术水平拿它们没办法。” 荧示意青木纱希看房间里“躺尸”的真蛰虫群和爬满了墙壁与地上的诡异的枝条，还有或暴露在空气中、或被透明胶状物包裹着的人和不知从何而来的生物尸体。 “我不了解原理，但听那些医疗人员所说，那些虫在通过连接处的管道在吸食你们的……嗯，生命力。不过好在只要你们主动从梦境当中醒来后，那些连接的管道就会自己衰弱、脱落，剩下要解决的也就是随之醒来的虫。” 荧同情地说道：“在接到你的求救信号并到达这里之前，我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被人为操控的大型真蛰虫。” “幸好你在求救的时候说明了具体情况，然后说让我带个梦境或幻境方面的专家，不然我和哥哥也没办法搞定这东西。我们刚好经历过一场类似的意外——尽管我们当时遇到的不是被操控的真蛰虫——身为‘专家’的忆者黑天鹅小姐也刚好还没离开。” “说起来，这里的情况有多少人知道了？”青木纱希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她的记忆还没恢复到这一部分，“这些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吧？听说是我喊了你们来帮忙，会不会让你们陷入麻烦当中？” 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本来想拿手揉一揉眼睛或者太阳穴，好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但她抬手时就想起来自己身上充满臭味的黏液，便讪讪放下手，又打了哈欠，靠着意志力支撑着自己，从而让自己不至于当场睡过去。 “不会。”荧极为肯定地说道，“我们到达后来这里帮忙没多久，本来的确是有人要来‘请’派蒙、我和哥哥走的，但是有个自称‘维克多·雨果’的人做了点什么，让那些人的态度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 她突然想起来：“对了，对方说自己是你在这个世界的监护人，让你换手机后记得联系一下，报个平安。”
第20章 “哈啊……”听到荧转达的话，青木纱希才记起自己还随身带着手机这一回事。 不过经历这么一遭，估计也不能用了。 她抖了抖自己身上吸饱了水分而沉重的衣服，感受着比起平常变得更沉重的腰包的重量。 “啊！纱希，你醒了！” 带着小型防护面具的白发小姑娘拿着饭团从门口飞入，看到了站在一起的荧和青木纱希，打了个招呼。她本来想要飞向她们，但刚一进入就被室内难闻的气味刺激，便急匆匆返回，飞回门口喊话。 “好久不见，小派蒙。”青木纱希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荧，摊手，“我觉得我需要先找个地方洗个澡……” 最起码得洗上一个小时，把这层沾过脏东西的皮肤都洗掉。 她感觉自己都被难闻的黏液腌入味了。 “那，我们先出去吧。” 这里确实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或者说，她们俩直愣愣戳在这里讲话反而可能有些碍眼。 至今还没有医护人员来劝她们出去，荧觉得，大概完全就是看在她们俩一个是重要外援，而另一个是刚醒来的病患的份上。 “哥哥和林尼都在楼下。” 在梦当中被屏蔽的记忆恢复速度很快，就在她们谈话的这一段时间里，青木纱希就已经能回忆起意外发生当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了。 “居然在梦境里经历了好几次轮回，难怪到后面就越来越困。”青木纱希回忆了一下在梦中发生的事情，不爽地“哼”了一声，“这次经历的糟糕程度和当初花神诞祭发生的事情的糟糕程度简直不相上下。” 花神诞祭的当天她还在赶论文，结果因为大贤者搞出的轮回梦境，每一次重启她都要在梦里重新写一次论文。 荧干笑两声，显然也想起来了青木纱希说的是哪一件事。 不过，还是没有系统提示任务开启的记忆。 青木纱希看了眼系统面板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启并完成的任务二，以及开启并即将完成的任务三“解决初冒头的灾难”，突然想到了一件对她而言相当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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