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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什么解释，我都听到了！”李心月揪走了雷梦杀，房间里就剩下了清溪和萧若风两个人。 “真是一对有趣的妙人啊！”看着雷梦杀和李心月打闹的背影，清溪感叹道。 “心月姐姐和二师兄确实是一对璧人。” “我们也该启程了。” 清溪拂了拂衣袖，“我已经把我的行囊放到你的马车里了。殿下不会怪罪于我吧？” “先生说笑了。” “不要叫我先生了，叫我清溪就行。” “礼不可废。“ 唉，清溪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疼。 本来她是很期待去天启的这段旅程的，可是现在她的却兴趣少了三分。 萧若风以尊师敬师为由，给了清溪独占马车的机会。 清溪也没有勉强，十分欢快地接受了萧若风的说辞。 做工精细的马车走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上，徐徐微风透窗，勾起了人身上的懒虫。 清溪哈欠连天，正准备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 “你说，这世上有人敢劫王爷的马车吗？” 清溪从马车里探出头，问萧若风道。 “自然是有的。” 萧若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先生是觉得这路上不会太平？” “人不多，应该用不着我出手吧。” 清溪笑着，伸手关上了马车的窗户，“我先睡会儿，速战速决啊！” 一声凌厉的马嘶后，一群黑衣人从两面冲出，围住了萧若风一行人。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官道之上劫杀琅琊王！” “我管你什么王什么虎的！”一个彪悍的壮汉提着两个圆锤从那些黑衣人中走出来，吼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日由我们兄弟替你送行，是你的荣幸！” “无常锤，袖中剑。”兵士扫了一眼来人，“江湖杀手榜排名第六。” “不错。”一棵树的树枝颤抖了一下，落下几片叶子，一个清瘦的人从树上下来，“素闻琅琊王美名，在下有礼了。” 清瘦的年轻人倒是比那壮汉懂些礼节。 “是什么人请两位来杀我啊？” “江湖规矩，雇主姓名不便透露。还请殿下谅解。” 不用他们说，萧若风也能猜得七七八八，这世间想要杀他的人左右不出那天启城。但是他若是在天启，那些人不好动手。 萧若风这次去剑心冢，所带兵士不过六人，那壮汉一记铁锤便将半数扫落马下，还惊了两匹马，马上兵士驭马不得，反被马带着奔向了远处。 在马蹄扬起的尘埃中，萧若风拔剑而起，锐利的剑气扫过尘埃，直冲那手拿双锤的壮汉而去。那壮汉甩出铁锤，接下了萧若风这一剑后定了定身形，由衷赞叹道： “殿下真不愧是良玉榜首甲，但即使你是首甲，今天你也要把命留在这里。” 说话间，壮汉左腿迈出半步，手腕转动，把那铁锤朝萧若风甩去，跟着他铁锤一起砸向萧若风的，还有清瘦的年轻人袖中的毒箭。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二人一明一暗，确实容易让人腹背受敌。 剑气夹杂着风声呼啸而过，一枚袖剑划过萧若风的脖颈。 血迹染过肌肤，像是着了墨色。 “这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那清瘦的年轻人笑得极其阴森，“毒发之时，穿肠烂肚，七窍流血。为了不让殿下死前痛苦万，死相可怖，不如让我兄弟送殿下最后一程。” 壮汉甩出铁锤，似有石破之声，马车周围的一直观望的黑衣人们也在此时群起而攻，萧若风欲与他们搏斗，但是一柄剑划开马车上的罗幕，落在了萧若风的身前，逼退了这群刺客。 “昊阙？”一群人都被剑气震得有些发懵，那清瘦的年轻人最先回过神，认出地上插着的那把剑是昊阙。 他这才意识到此刻萧若风手中拿着的剑他从未见过。 可是，天下皆知，昊阙是萧若风的佩剑，这可是上了名剑谱的剑。 此时此刻，似乎有一件事情比杀萧若风还紧要。所有人都看向马车，想知道那马车里的人是谁，以萧若风的身份地位什么人可以让他将自己的佩剑换下。 “…学堂李先生？” 清瘦的年轻人给出了自己最大胆的猜测，却听见马车里传来一声叹息。他听着这声音细软轻柔，不像男人。 这下，他更好奇了，但是更多的是恐惧少了很多。 “我本来可以睡个好觉的。”清溪打了个哈欠，身体坐直却未掀开马车的罗幕，“怎么我下山遇见的都是一些喜欢扰人清梦的家伙。” “你是谁！”清瘦的年轻人开口道，“报上名来！” “只要你能打赢我，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清溪语气轻快，可是落在这些刺客耳中耳中却是狂妄。 可是还没等那无常锤和袖剑藏灭了清溪的狂妄，一柄刀就从他们身后飞来，随之而来的是哒哒的马蹄声。 是叶啸鹰带着援军到了。 无常锤和袖剑藏对视了一眼，选择了退避。他们虽是杀手，但不是暗河的杀手。杀不了人最多是赚不到钱，可不想把命留在这里。 可是叶啸鹰并不打算放他们走。 “我有一千虎贲军，今日你们就算插翅也难逃！” 虎贲军，是天启城中守卫皇宫的精锐。 后路被截断，他二人立刻转换了各自的位置，背对背站立，无常锤和袖剑藏想从前路突围。 “萧若风。”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刻，清溪慵懒的声音显得不合时宜，“你上马车上来。” 萧若风中毒之后运了功，加快了毒发，此刻，他脸色有些苍白。 “我替你解毒。” 叶啸鹰还没来得及惊讶一向对女色淡然的琅琊王的马车里为何会有一个女子，就闻听萧若风中毒一事，他面露担忧，先是看向了萧若风，然后对着无常锤和袖剑藏骂道：“无耻卑鄙的小人！该死！” 叶啸鹰拔出双刀，怒气冲天。 此刻，清溪将那昊阙往前挪了三寸，虽未有伤人之意，但那股强大的剑气却让人心颤。 “今日过此剑者，杀。” 前有狼后有虎，无常锤和袖剑藏被困住了，他们孤立无援。 “萧若风，你还不上来？” 清溪催促道，“真想等着毒发，看看自己七窍流血的样子吗？” 护紫宸之精锐，必将斩魑魅魍魉于阵前，虽免不了一场血战，但总归会是赢的。 外面刀光剑影，马车里，沉香缭绕。 可是这沉香，却带着药味。 出身皇族，萧若风见过不少名贵的香料，可是这般奇特的，他倒是从未见过。 “待会解毒的时候，这香可以暂时让你忘记疼痛。” “多谢先生。” “不用谢，我也是为了自己。你要死了，我们的约定可怎么办啊？我还等着你与我试剑呢。” “那还是应该谢谢先生。”萧若风微微一笑，“这香如此奇特，想来得之不易，十分珍贵。” “我有一个朋友说过，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这么贵过人命。”清溪突然想到了什么，本该落进萧若风穴位中的银针顿了一下，“当然，也没有什么东西轻贱胜过人命。” 可惜，当初说这话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你和我师父很像。”萧若风突然道，“你们好像都认识一些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 “我和他可不一样。”清溪笑了笑，“他是谪仙人，心中有乾坤，行事顺天时地势，而我做事从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求我自己顺心。” “师父他行事也很恣意。” “从心所欲不逾矩，逍遥此间。”清溪将最后一根银针扎进萧若风的体内，“好了，伸手。” 萧若风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照做了，清溪用金针划破萧若风左手中指，黑色的毒血一滴滴落在马车里的金丝软垫上。 “待到毒血流尽就没事了。” 清溪将金针收回腰间，感叹了一句，“不过这毒真的好厉害。” “先生知道此毒？” “不知道，我倒是也很想知道此毒是何人所制。”清溪侧耳听了听马车外的动静，“制毒之人是个奇才。” 外面的搏斗好像要停了。
第7章 回天启 “殿下，刺客已经伏诛。” 叶啸鹰语气恭敬，却仗着和萧若风隔着幕布，探头从那车帘的缝隙里往里看。 他不敢凑太近，当然也不敢解开那幕布，所以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知道了。”萧若风淡淡应了一声，“随我去剑心冢的那几位侍卫如何了？” “受了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告诉将士们，原地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动身回天启。” 一滴殷红从萧若风的指腹滴落，他体内的银针被清溪一掌逼出，穿透马车射入了林间。 “伸手。”清溪拿出一个琉璃瓶，把一粒药丸倒在萧若风的掌心，“把这个吃了，就没什么事了，不过…” 萧若风呼吸一顿，聚神听清溪说，“你这属下倒是大胆。” 这话题一下从天南转到海北，萧若风下意识就回应了一句： “先生此话何意？” “我说了，以剑为界，过界者，杀。” “先生…！” 萧若风阻拦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见外面刀剑碰撞的声音。 叶啸鹰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从自己背后杀来的那把剑会是昊阙。 震惊之下，他靠近了那辆马车，却没有冲进去质问，只是安静地死死盯着车帘，他需要那幕后之人给他一个解释。 “你这属下，身手不错，反应也很敏捷。是个可塑之才。” “先生为何存心试探？” “我也想学学你师父，收几个徒弟。” 不然也太无聊了。 叶啸鹰听着马车里二人的对话，眉头一皱。 他只见一女子抬手撩开了帘子，打量着自己，面色却突然凝重。 叶啸鹰只觉得一缕香冲散了他鼻尖未散的血腥味，这香味很像在阴冷冬日里偶然望见墙角的一簇红梅，让人心中畅快了许多。 “…叶啸鹰见过…先生。” 叶啸鹰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也记得刚刚萧若风唤她先生。 “这句先生，我当不起。”清溪收回手，重新回到了幕后。 能让萧若风称之为先生的人，想必十分有本事。 “若是先生不嫌弃，我愿拜先生为师。” “不行了。”清溪叹口气，“本来是想收你做徒弟的，可我刚刚观你天庭中正，以后必能封侯拜相，富贵一生，可惜啊…我不入朝，不然名声一定能大过你们那位李先生。” 清溪这话说的倒让叶啸鹰糊涂了，萧若风也若有所思。 “先生收我为徒和入不入朝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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