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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走进巷子里，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波澜不惊，脸上一贯的没什么表情。 不是高兴，也不是不高兴，只是单纯的意兴阑珊。 上课很无聊、被老头子们逼着学习很无聊、听他们那些啰哩巴嗦的废话更无聊。 他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从小周围身边的人都那么说，你是五条家的六眼，是咒术界的希望，是从诞生起就背负着使命的天选之人。 呕，这些话听起来更烦了。 本来以为今天和往常一样，不过是普通、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天。 在拐进某个角落后，小五条却惊讶地发现了意外之喜。 刚下过雨，泥泞的小巷中躺着一个莫名熟悉的身影，哪怕你侧对着他，凭借六眼的特殊能力，五条悟也能看清你的样子。 你凌乱的白毛随着主人的脖颈无力地垂落在地，浑身上下沾染着无数触目惊心的暗红，碧蓝色的眼中水雾氤氲，泪滴从小巧而又苍白的脸上不断滑落。 他站在原地观察着你，看你毫无所觉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眼中的泪像是永远也流不尽一样。 同样的白发，差不多颜色的眼睛。 肯定不是六眼，是的话，你早该发现他了。 五条家遗失在外的远房亲戚？感觉不像。 父母之前造的孽？年龄对不上，他们有不起这个年纪的女儿。 在普通的一天，五条小少爷遇到了很怪的人，但是，也很有意思。 无趣的情绪迅速被浓重的好奇取代。 而且你哭成这样，看上去还挺可怜的。 于是，年仅六岁的五条悟在你准备起身时，在袖子上擦干了手上的水珠，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好心地询问你："喂，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被欺负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你瞪大了瞳孔，在短暂震惊后一把将他尚且娇小的身躯抱在怀里失声痛哭，小五条感觉自己身上黏黏的，分不清是你的泪水还是之前沾染的雨水。 总之，有些奇怪。 犹豫了一会儿，五条悟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小小的手拍了几下你弯曲的后背，从来没做过这种行为的五条小少爷硬着头皮试图安慰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行为诡异样貌熟悉的陌生人。 "别哭了。"他用脆生生的童音在你耳边说着话，"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去吧，有人会治好你。" 03 你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身上脏污的高专制服已经被换下，五条家的侍从端盘子一样的给你端上来一叠和服，你随便选了件淡蓝色的套在身上。 这时候的封建余孽比你经历过的更加封建，一会儿叮嘱你女孩子不能那么散漫，一会儿又告诉你和服应该怎么穿、见到家中长辈需要怎么称呼。 按理说你应该会很烦的，但你已经没那个心情去烦了。 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你任由她们把自己当木偶一样扯来扯去。 你身上看着血迹斑斑，其实伤口已被裂隙中溢出的瘴气治愈完全，在医生的检查下顺利的没有露馅。 年幼的五条悟不知道你非人的事实，不知道你躯体的秘密，不知道你们之间的过往。 但相见的第一面，他还是关心着你的身体，笨拙地想要给予你一丝温暖。 是宿命吗？ 命运让你们相遇，让你一次次来到他身边，又让你一次次失去。 溯伽最后的的话，给予了你新的灵感。 有你而有祂，没有你，也就没有祂。 溯伽的存在就是颗定时炸弹，你不知道这颗炸弹会在何时何地被引爆。 你不想冒险，也不愿再让五条悟为你付出什么，你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两次，不能第三次目送他的离开。 你摩挲着脖颈上的项链，樱骨扇还系在你的腰间，从制服口袋中取出的水晶球静静摆放在桌面上。 五条老师送你的东西里，只有摔碎的青玉镯遗留在了小院卧室的床头。 可最珍贵的五条悟本人，却不能陪伴在你身边。 将瘴气注入水晶球后，你来到水神木下。 原本的淡蓝色六瓣花只剩下两片花瓣，你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你是镜中花，却不是完整的镜中花。 镜中花造就了人类小洄，人类小洄反过来影响着镜中花。 第一片花瓣消散，是因为你发动镜中花的能力，启动了时空回溯，剩下的，都是因人类小洄生命的逝去。 对于未来，你已经做好决定。 你愿意失去自己在这世间一切存在，换取溯伽与你一同被禁锢在裂隙世界。 明天就离开吧，时间越长就风险越大，你也越发难以斩断自己的贪欲。 年幼的五条悟很忙，家里的老头子们控制欲很强，每次他偷跑出去后都要对他叽里呱啦说一大堆话。 本来他应该会很烦的，但意外的心情很好，所以任由他们谴责这个谴责那个。 小五条今天也不想陪家教玩这种你把我当傻瓜还是我把你当傻瓜的游戏。 送走震惊又恍惚、感受到世界参差的咒术师后，小五条终于有空来探望你。 看到你被收拾成一副窈窕淑女的模样，五条悟那股奇怪的别扭感又冒了出来。 原本话就不多的小少爷此刻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果然啊，你清楚自己的德行。 一看到五条悟，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完全不想离开他。 从死灰一般的情绪中退出来，你拍拍榻榻米，扯起嘴角冲他露出微笑："过来坐吧，要聊聊吗？" 幼年的五条悟比起长大之后气场冷淡了很多，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不过，到底还是小孩子，怎么看都很难有五条老师生起气来的那种威压，所以你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觉得冷脸的小五条也非常可爱。 在你对面盘腿坐下后，酷小孩还是双手插兜看着你，似乎在等待你的坦白。 毕竟你现在已经情绪稳定，也比他大那么多，这也是应该的。 你用自己觉得最温和的语气开口："苍井洄哦，我的名字。理论上你应该叫我苍井小姐，或者苍井姐姐，但是感觉好难听啊。所以，你可以叫我小洄姐姐。" 这次不是五条妹妹，而是小洄姐姐。 "不可以直接叫你小洄吗？"没大没小的混世小魔王发出疑问。 "也可以哦，但是你这么叫的话，外面的封建余孽会七嘴八舌的纠正你吧，还会一人一口唾沫把我淹死，怪我带坏了他们的神之子小少爷。"你闷笑了一声。 五条悟童年显然没有未来那么不受牵制，这帮封建余孽一边把他高高的供起，一边又对他有着超乎寻常小孩的严厉要求。 刚进门就要被老头子们扯去管教，可怜的小五条悟。 还好这群人未来都不知道去滚去了哪个旮旯角落里，你从来没见过他们，五条家后来的家政大权都在五条悟和他信任的管家手中。 想到管家，你又有些伤感。 在你失忆那段时间，忠诚爱着自己少爷的原野则平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而什么都不知道的你甚至没去为他送上一束鲜花。 今天也没在院子里迎接的人中看到他，难道这个时候他还没来到五条家吗？ 小五条被你前一秒笑着调侃后一秒低头难过的极速变脸搞懵了，完全不明白你为什么说着说着话就开始情绪波动。 你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中读懂了他的疑惑，收起自己的发散思维，恢复成了笑脸盈盈的样子。 小五条还没有那么多让人摸准不透的心思，他盯着你直言不讳："你是被人欺负了？还是被咒灵欺负了？为什么总是一副伤心的样子。" 噗，你这次的笑容真诚了许多："小少爷，人不是只有被欺负才会难过的，说不定我是喜极而泣呢？" 小五条：.......算了，不和可怜兮兮的人计较。 小五条说起正事："五条悟，我的名字，术式是祖传的无下限。" 默认你听得懂这些的五条悟摊开你的手，将自己小小的手放入其中，询问道："你能穿过我的无下限，为什么？你从哪里来？和五条家又有什么关系？" 真是十万个为什么，小时候还是好奇宝宝啊。 你耐心的一个一个解答着：能穿过无下限，是因为会无下限的人和我做过一个交易；我从你不知道的地方来；和五条家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五条悟大大的眼珠子默默凝视了你半天，最后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好吧。" 其实你没有欺骗他，说的全都是真话。 在所有记忆回笼后，你才意识到你并非生而就能穿过无下限，本身也没有拥有控制原子级别物质的力量，而五条悟也并不能控制瘴气，不能将这股未知的力量转化为体内的咒力。 这是一种等价交换 。 在你身为镜中花时，在跨越时空的奇异对视中，你以"神"的名义向他赐福，他无意识间给予了你靠近他的权利。 在他死去后，你赋予他的能力也随之消失，人类的形态的小洄无法给予他人"神"之祝福。 而无论是作为镜中花，还是人类小洄，你的花瓣还没有彻底消散，所以你一直保有这样的特别。 你确实从他不知道的地方而来，你来自22年后，也来自诡秘的裂隙空间。 你的身份和五条家没有任何关系，至少和现在的五条家毫无瓜葛。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怎么舍得欺骗他呢。 只是有些东西，难以对他倾诉而出。 "你很强啊。"五条小少爷突然凑近你，说了一句让你始料未及的话，"来当我的咒术老师吧。" 可能觉得这样的理由不够充分，五条小少爷补充道："他们都太弱了，所以我才不喜欢听课。" 你摸摸他的头："好哦，那就谢谢五条小少爷啦。" 谢谢他给了你再次靠近他的机会，谢谢他帮你找了留下来的理由，谢谢他让你能短暂的沉迷幸福之中，不去思考那些残酷的命运。 你终究还是会离开，在离开前，容许你再自私一段时间吧。
第72章 竟然是陪伴 04 给五条小少爷当咒术老师，是份极其轻松的工作。 因为他真的很有悟性，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一点就通，聪明非常。 你不仅可以当五条小少爷的咒术老师，还可以当他的家教老师，小学课本对你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过五条小少爷在这方面的学习能力就比较平庸了，相对他优异的咒术天赋来说。 拿一份钱打两份工，你真是资本家的天选打工人。 不过给五条小少爷当老师，不仅包吃包住还给挺多钱，这点已经超越99%的资本家。 院子里的封建余孽对你也尊敬了很多，没人再敢对你指指点点，你想怎么穿和服就怎么穿，穿常服也没人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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