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凯瑟琳第三次来到波特夫妇婚礼的教堂。看来这里,就是他们与外界的联通点。 没等她站稳,莉莉扑上来,捧着她滑腻腻的脸颊,声音发抖:“出什么意外了,凯瑟琳?雷古勒斯察觉到了?” “放轻松,亲爱的,我们什么事也没出,”没等凯瑟琳回应,詹姆的声音比莉莉抖得更厉害,凯瑟琳急忙扶着莉莉坐下,詹姆搂着妻子,不住安抚,“几个异教徒正好出现了,我们趁机离开,什么事也没发生。” 凯瑟琳拍了拍脸,落了一地白灰,她这才明白,刚刚一身狼藉出现时,在莉莉眼中,就像刚被拍进墙内的苍蝇。有些紧张,害怕墙灰堵住伤口,麻痹了神经,正欲做个全身检查,西里斯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幽幽传来: “我没嗅到血味。” 凯瑟琳大惊:“你是狗吗?” “你不知道吗?”詹姆发出一声怪笑,“大脚板一直都是狗。” 西里斯跳起来,还没一巴掌拍到詹姆后背,一道宽厚的身影突然现身于祭台。见邓布利多出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收手,凯瑟琳下意识找到了墙角——常常游走于禁林和宵禁的学生,见到校长的第一反应。 邓布利多走下祭台,冲凯瑟琳呵呵一笑:“好久不见,布莱克夫人。” 这个称呼让在场所有人为之震颤。凯瑟琳已经习惯了,却因为另一位布莱克的在场,仍感觉心里毛毛。 西里斯还顶着另一张脸,却显而易见地不那么舒心。 “叫我凯瑟琳吧,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仿佛没有察觉到气氛的紧张。他转而对掠夺者们说:“辛苦了,孩子们。波特先生,我想波特夫人需要休息了。你们出发之后,她就一直坐在这里。” “教授,让我——” 邓布利多打断西里斯:“布莱克先生,波特夫妇需要你的帮助。” 三人慢慢消失在教堂外。邓布利多变戏法般,递给凯瑟琳一张毛巾。他们在长椅上坐下,中间摆着两只茶杯。 他温和地开口:“听波特夫人说你想见我时,我还有些吃惊。但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必须立刻安排这次会面,否则我会后悔的。这种感觉极少出现在我身上,真希望你能为我解答一二,布莱克夫人。” 那时,凯瑟琳并不知道是斯内普促成了这次见面。但她却意外地想起了与斯内普的那次谈话。她犹豫片刻,小声道:“教授,我不会要求您用牢不可破的誓言的,因为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我没有理由欺骗你。” 邓布利多的声音平淡依旧:“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下意识地相信别人,另一种人下意识地怀疑别人……我哪种也不是,但我永远相信在黑暗中向我求助的孩子,你希望我做什么,孩子?”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攥在手心。 “阻止我丈夫的死亡。” “我从没放弃过任何一个我的学生。但坎贝尔小姐,你得知道,就算是一只银舌,也拉不回某些巫师,特别是那些聪明绝顶,却不小心走上错路的。譬如伏地魔,我一直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将他罪恶的念头扼杀,但现在,无论说什么,也挽回不了。” 邓布利多的波澜不惊吓坏了凯瑟琳。在来之前,她假想过,邓布利多或许会婉言拒绝,或许会痛斥他一番,或许会怀疑她的目的……但她从没想过,邓布利多像绝大多数平凡人那样,对她直白地表达了他认为食死徒都已无可救药。 谁都知道食死徒是一团病入膏肓的脓,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雷古勒斯的记忆,凯瑟琳也绝不相信他会变革。 她沉默下去,喝了一口凉茶,继续说道:“我不是不信任他。我知道他不是真的十恶不赦,他只是暂时泥足……我能救他,邓布利多先生,请原谅我冒昧的请求,我要救他,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必须救他。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利益。 邓布利多喝光茶,砸砸嘴,道:“我们先来说说,你为什么认为雷古勒斯先生会死亡,而我可以救他?虽然有些报纸喜欢神话我,但我的确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因为一个东西……因为挂坠盒,教授,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气氛莫名凝重,无头幽灵携着黑湖的水雾,从无明长夜中翩然而至。风吹过时,悬铃木如风声的扩音器。她内心世界的重量和浓度,恰似今晚的夜色。 所有线索都已在一夜夜的噩梦中洗蜕了杂质。她稳住心神,向邓布利多阐述着她所知的任何情报,包括了琐碎的细枝末节,她感觉自己成了个有条不紊又喋喋不休的老妪。在漫长的陈述中,邓布利多始终保持耐心和聆听。从他被镜片遮挡的锋芒中,凯瑟琳知道他在逐步给予她信任。 “你怀疑,凶手落在你家的那张羊皮纸,是从一本日记上落下来的一部分。从它展露的特性来看,和雷古勒斯找到的挂坠盒是相同的存在?” 凯瑟琳长舒一口气,喝掉第四杯茶。从邓布利多的眼神中,她捕捉到希望。 “是的。仅仅是一页羊皮纸,就能吞掉一个女巫的活力。如果是一份完整的日记本……”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道:“我和我的几位老朋友讨论过那张羊皮纸,但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最后,为了波特夫人的生命,我们只得联手将其封印,却做不到毁灭。” “因为一张羊皮纸只是一块碎片,只有见过拼图的完整模样,才能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挂坠盒是完整的,教授,如果你拿到了挂坠盒,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那到底是个怎样的秘密呢……”邓布利多长叹一口气。 “只有雷古勒斯知道那背后到底是个怎样黑暗的秘密,黑暗到他不惜以死毁之——但死亡没有用,这世上没人能毁了那个东西,我想,除了您出手相助,否则,他就是白白浪费的死亡。” “这是一个请求么,布莱克夫人?” “不,这是谈判,”凯瑟琳被前所未有的冷静包围,邓布利多的反应告诉她,她所掌握的情报,在此之前是无人知晓的,“挂坠盒是这场战争的关键,而从现在看来,凤凰社对它的存在一无所知。我奉上了情报,雷古勒斯会告诉你们它的真相。邓布利多校长,我们为你们带来获胜的宝剑,让预言之子提前摆脱追杀。” “别紧张,孩子,”邓布利多笑起来,打破冰封的夜色,“听起来,这更像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美好条件。” “是的,教授,我想是的,”凯瑟琳没有过早松懈,“这么说,您答应了?” “是的,我完全乐意做这事儿。如果能拯救雷古勒斯先生,那将再好不过,”邓布利多起身送她,走向门口时,他笑道,“原谅我这个老头子的好奇心,你和你丈夫感情很好。” “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教授,”她推开门,就连等候在门外的西里斯,都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怨念,“如果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也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作者有话说 “她内心世界的重量和浓度,恰似今晚的夜色。”出自《金阁寺》。 这几章可能有错别字出没,因为写到这里实在校不动了,写完就发了……sorry
第46章 挂坠盒 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凯瑟琳不被允许独自离开。 走出教堂后,邓布利多向西里斯询问了别的事。他们没有回避凯瑟琳,她等待原地,无心去听凤凰社的情报,只想回家睡觉。 和邓布利多谈判,比和三只巨怪火并更磨人心力。好在结果不坏。 “布莱克先生,麻烦你送凯瑟琳离开,”邓布利多结束了询问,“路上小心,别忘了你的后背。” “哦,教授,您什么时候能对我放心呢?”西里斯抱怨道,却利落地抽出魔杖,“麻烦您一会转告詹姆,帮我给摩托上点机油。” “安全驾驶,布莱克先生。顺便一提,和你今夜的聊天很有收获,凯瑟琳。”邓布利多拍拍西里斯的肩,又冲凯瑟琳露出一个笑,消失在黑暗中。 西里斯收回跟随邓布利多的目光,左手袖口忽然被扯住。他低头,撞上凯瑟琳疲惫的双眼。她听起来已经入梦:“哈……我们走吧,九点了。” 他熟练地运用无声咒,伴随空间扭曲的爆破声,他们回到了伦敦。凯瑟琳一眼望见不远处的布莱克老宅。她理顺散乱的头发和裙摆,与他道别。 西里斯摸摸鼻子,突兀地提起:“对了,还没来得及向你展示,我最近得到了一辆摩托。” 一个月前才驾驶过福特野马的凯瑟琳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西里斯以为自己很酷,可凯瑟琳突然觉得她更酷。 “要和我去兜风吗?就今晚。我刚刚叫詹姆换了机油。” 凯瑟琳盯了他片刻,读出这句话不单单是想要一个年轻女巫的羡艳目光,而是一个势在必得的邀请。她有些想笑,但没笑出声,只是提起裙摆,婉言道: “很不巧,我今晚穿了裙子。” 一桶冷水浇下。他嘴角的上扬砰然垮落,仿佛是长久的自负之桥被猛然击沉。带着难以置信,他放软语气,重复了一遍邀请,而凯瑟琳再次提起裙摆来回应。 “哦,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他冷笑。 凯瑟琳眨眼:“什么选择?” “我早就知道,你会选择礼服的,哪怕被束缚双腿。为了礼服,你甚至放弃和我离开。” “我没有选择礼服,西里斯,我也不是真的因为穿了礼服而不去和你兜风,”她温和地说道,“人们都说:当一个女人决定和一个男人睡觉时,就没有她跃不过去的围墙,没有她推不倒的堡垒,也没有她抛不下的道德顾虑,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能管得住她的上帝。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和你离开了吗?再见,西里斯,我想回去睡觉了。” 詹姆听见发动机的巨响,狂奔出门,一头撞进扬起的黄沙里。西里斯懒洋洋地搭着把手,看着詹姆几乎咳出双肺。 詹姆左手按在胸口,气喘吁吁地问:“怎么只有你一个?” “她没来。”在发动机的嗡鸣中,西里斯听起来仿佛无所谓。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就是不相信我,”詹姆的眼睛亮起来,他证实了自己在恋爱上的确比西里斯更具权威,“她不是童话里的女巫,不会放弃一切等你大半年的。这种’美德’,只存在于童话。” …… 失踪近四个小时后,克利切突然出现在书房。 “雷古勒斯主人,她回来了。” 出乎克利切的意料,雷古勒斯没有抬头。他将画满魂器的羊皮纸揉成一团,在被可燃物和助燃剂塞满的书房里,将其点燃。黑色颗粒从灼热的火苗中腾空而起,如伦敦早年不散的霾,将他的双眼变得云遮雾罩。他拍落灰烬,再抽出一张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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