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表演,面露微笑。 “你去的世界改变了你,想必与你待在一起的都是一些没有教养的混蛋,于是你也变成那样。你丢弃美德,必然有也会被光明的日子所抛弃。你必须正视你自身,重新找回心中的信仰。” “您在劝我去教堂吗?” “不,我的意思是:我会向福吉部长提出申请,作为莱丽莎的友人收养你。” “收养我......” “没错,我会成为你新的监护人,也是新的引路人,我会指引你前往正确的道路上。” “就是这样吗?” “什么?” 我解释道:“就这样,您将我的过去卖给福吉?仅仅是为了引人向善?” “自从莱丽莎去世之后,我们已经有四年没有见面了吧。真是傲慢啊,女士,你凭什么认为我还停留在原地,做一只谁都能过来逗一下的狗呢?你未免过于瞧不起我了。” “我不觉得这样的理由不够充分。”她的嘴巴很硬。 “那可真遗憾——女士,你要来看看我身上的好东西吗?”我把话题带到最初的那件事上,向她表露善意,“是好东西。” 拐杖再次触及地面,我朝她走近一步、又一步。 “忘记刚刚的不愉快,我也忘掉您对我的傲慢与蔑视,来看看我。”我近乎走到她跟前,“看看好东西。” 她后退一步。 “看看好东西、好东西。”我拉住她的隔壁,握住拐杖,“看看你想要的,伯德的好东西。” 她理解我的意思,手肘紧张地后撇,连话都没有说,试图转身就跑。 “呃——” 然而,我的拐杖已经敲上她的后脑。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奇妙,越是想要防御,就越将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不过,即使她想要反抗我,那也不过是徒劳。我会摔碎她,就像猫把茶杯推下桌子。 因为,在平等的时间中,我已至壮年。 “好东西。”我一边敲着,一边喃喃自语。 “我是好东西。” “莱丽莎的好东西。” “你们都想要的好东西。” 一下又一下,茶杯在角落里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的拐杖变得黏腻。那些经由人体孕育的残渣攀附其上,像一条温热的蛇。 她好像不再动了。 “动一动啊。”我用杖尖戳戳她睁开的眼球,“这么想要我,只做到这种程度,是会把自己变成小丑哦。” “啧。” 死了。 我从她的左手无名指取下那枚彩宝戒指,又摸摸明显鼓起来的口袋,拿出她一直揣在口袋里的东西。灵活地打开包装,发现那是一袋骨粉,我的视线被黏在标签的名字上—— 【拉尔夫·伯德】 “蠢货。” “喂,”我抬起头,看着站在墙角的怪物:“我杀掉她了。” 墙角的怪物盯着卡普的尸/体,“你还得做些什么。” “防止她变成一个癞/□□吗?”我走到怪物身边,“你在为她伤心吗,姨妈?” “我在为你伤心。”怪物——莱丽莎说,“分裂她的灵魂,作为巫师,你知道怎么做。” “夺走她的永生,对于昔日旧友也能如此残忍,姨妈,我也为你伤心。”我抽出魔杖,一边说:“你是在怨恨她将我引到你的坟墓,从而令你变成这种模样。你也怨恨我吗?” “我不恨你,派丽可。”她说,“那时候你对我们一无所知。况且——她对巫师们的幻想总是过于邪恶,以至于一看见你拿起魔杖,就觉得只要抖抖手臂,我的灵魂就会四分五裂。” “实际上,如果她不这样做,我反而会惊讶。永生的仪式总是要付出代价,所谓‘替罪羊’,正是由此而来。” “卡普是你的小羊。” “不,我们都是小羊。” “听起来像是竞争关系。”我走到电话亭,拨通魔法部的服务台电话,“时代日新月异,斗争倒是完全不变。拉尔夫·伯德是她的儿子吧,他是谁的小羊?” “你真的很敏锐,派丽可,自从金德的尸/体被偷走,你就成为她唯一的期望。” “这种想法真糟糕。”我回答她,下一秒,我们那迟钝的工作台终于接起电话:“欢迎致电魔法部——” “我是派丽可·博克,帮我联系‘特别顾问’。” 电话被转到里德尔手上,听见他懒洋洋的声线,我恶意地压低声音,对他说:“一个不幸的消息,我杀/人了。” 真好,我做了那个毁灭里德尔美好一天的恶人。 “我需要一个解释。”里德尔站在我身边,皱着脸看着模糊成一团的卡普,“这应该是一个麻瓜吧。” “唔,确实如此。” “消失咒、变形咒,随便什么,都能干净利落地解决她,不过看样子,你选择最糟糕的一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的眼神看向角落里的姨妈,这引起里德尔的怒斥,“你又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撒气。” “当然不是了,先生,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复仇’。”我同样走近他,确认道:“我是‘好东西’对吗?” “她......” “她出卖我的信息给福吉,福吉把它卖给神秘人。”我说,“她想领养我。” 里德尔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妙的、被耍了的表情:“她跟你说的?” “前面半句是我猜的,后面是她和我说的。因为她觉得我被巫师世界教坏了,只有她能够引导我向善。她觉得自己是什么,圣人吗?” “真是糟糕的妄想。”里德尔评论道,“所以你因为这个杀了她?”他用脚尖嫌弃地踢了踢,“她的脖子都断了。” “算是吧。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但是也并非人人都能得到。我习惯将所有危险扼杀在萌芽里。” “让傲罗办公室解决这个。”里德尔不耐烦地说,“那个金斯莱,也该让他练练手了。对了,她跟福吉有联系?” “谁来监督金斯莱呢?”我又问。 “你自己选。”他说。 看来又是想将我排除在外啊。 “诺特的小儿子已经病了很久了。我很担心他因此与我们脱节,让他来吧。”我提议道。 里德尔微微睁开眼:“这可不是什么干净的活。” “一个家里只要有一个干净就够了,要么是他,要么就是他父亲,我可以把选择权交给父子两。” “那就让小的来吧。”他说。 真希望诺特的手好了一些,我心想,不过,也不需要他来运输尸/体 ---- 卡普作为暗线之一,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她从小接触派丽可,为的就是那个“与派丽可完全相反的儿子”。
在莱丽莎死后,她就是最后一个知晓“永生”秘密的人了,所以主动接触派丽可,在听到派丽可找到“家人”的时候,曾经非常紧张,结果发现找到的是金德的家人,这种错位使她感到安心。没有人会告诉派丽可真相了。但是她没有想到,接下来四年都联系不上派丽可,好不容易联系上,对方已经歪了,甚至在黑猫的提示下猜出她的身份,一力破万法,直接除掉了。
黑猫踢倒了“茶杯”。黑猫作为一个热爱狂欢的小姐,跟弗里西亚这种骨子里藏着叛逆的人关系不错。她的性格与莱丽莎、卡普这种克己守礼的人天性冲突。她不在乎谁会取得胜利,她只希望一切能够结束。而带有结束想法的派丽可明显更讨她欢心。
关于家族“永生”:永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死亡-新生的过程,脱离身体的桎梏,我们总是要交出一份灵魂,这一点在派丽可带走里德尔那里可以得知。新的灵魂伴随身体死亡,这就是替罪羊。如果要作为赎价带走灵魂,则同样需要一条,甚至多条灵魂
格蕾雅老太太曾经出现在伦敦寻找替罪羊,她找过艾里奇——也就是露西的儿子。
永生得是完整的,完整的才是真永生。
第230章 金餐叉 福吉的坟头阳光不错,周围围着中的小柏树也修剪得当,大概是因为家里还有活人,墓碑上也没有留什么灰尘。 现在已经是很冷的时节了,但是他这边却十分热闹。我抬抬脚尖,避免皮质鞋面触碰到蟾蜍粘腻的卵。那股被巫师界不断质疑的女士香水味道仍未消散,像是一个徘徊的灵魂,跟着这位前部长下了地狱。 墓地经营人本来是不愿意他埋在这里的,他们觉得福吉是受到某种诅咒而亡。这种超乎寻常的香气怎么不是诅咒呢?当日前来吊唁的巫师有一大半都中了招,圣芒戈近日焦头烂额。 那些病患总是说着,像是被藤蔓缠了一层又一层,又被光滑的香气咬掉了几根手指头大小的灵魂。 那些唠唠叨叨的病人像是青蛙一般在走廊里踱步,窗外的阴雨天成为他们交流的好背景。 但是经理为什么最终会同意福吉在此下葬呢? 我走到小亭子边,敲敲窗户,玻璃后面是管理员惨白的脸。 “博克小姐,您来了......”他看了眼我来的方向,也不敢说什么登记的事情。殷勤地打开门,像是要接过我手上的花朵。我没把那束花给他。 “这不是为里面的人准备的。”我说,“鲜花还是送给活人更有意义。” 他的手立刻收回,像是被针扎过。 “是,是,是这样的说法。” “最近有人见过老克劳奇吗?” 他返回去翻了翻访客薄,又摇摇头。突然,他的手指停了一下,眼睛往我这边看。 我点点头:“善人养了个好儿子。” 他一副赞同的样子。 我之所以说老巴蒂·克劳奇是“善人”,并不是因为他做过多少善事,仅是因为他心里想着善事。或者说,对我而言,我心里的他正想着善事。 金斯莱最近忙得像只陀螺。自从他生出在我这边卧底的念头之后,这位邓布利多忠诚的伙伴就成为跟在我身后捡骨头的狗。他先去杀了福吉,又从我这里得到卡普的消息,没等他查到什么,卡普的尸/体就已经在巷子角等他了。 “我不认为这是傲罗的职责。”他抿着嘴,表情沉闷地盯着尸/体。我知晓对方内心慌乱,他已然认识到,跟着我才是一条不归路。尽管留在我身边,层层线索袒露无疑,但是,身为邓布利多那一方的人,他们天然“正义”立场与我背道而驰。 我堂而皇之地将他摆在对立面,引导他与同伴愈行愈远。 倘若他能够坚持到邓布利多获胜的那一天,那时候,诸多罪行加身的他——罪人的他——真的能够得到大众的宽恕吗? 在法庭上,即使有证人愿意为他奔走,他能够得到的是救赎,还是受害家属、民众愤怒亦或者唾弃的神情? 怀抱着这种恶趣味,我不介意再将他往沼泽中推一把:“傲罗的职责......金斯莱,你在为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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