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神秘人也不指望能够从两个无能的下属那里得到答案。他是一位同样高深的作家,也不敢小瞧自己的对手。 “攻击伯德血统上的事情先停下。”他说完,又因为被暗算的恼怒,惩罚这两位办事不力的下属。 如果他们能够正常准确地取来波特的鲜血,那也不至于在此刻废掉打压派丽可·伯德最好的这张牌。 按照神秘人的计划,他应当安排手下通过报社不断质疑伯德是否出身巫师世界,是否为老博金·博克的血亲。当康奈利·福吉当庭指出伯德有杀害博金·博克嫌疑的那一天,他已做好将此人永远送进阿兹卡班再杀掉的打算。 然而,没想到这个狡猾的东西在这里给他下了一个陷阱——仇敌的血。 如果,崇尚纯血的神秘人是借助一个麻种的鲜血复活的,那么那些食死徒该作何反应? 他毫不怀疑,一旦谋杀罪名成立,派丽可·伯德将立刻公开复活之夜的真相,将他也拖下水。 倘若只有伯德一人,那自然不足为惧。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她同样扶植了一个赝品,那个赝品以及赝品背后的巫师与伯德一损俱损;另外,波特那个小子也会为她作证,邓布利多也巴不得他们两人斗得两败俱伤。 这样来看,伯德在他这里最大的弱点竟然变成她用来牵制的武器。他不仅不能曝光它,甚至还需要防止其他人把它挂在嘴边上。 神秘人想起那家伙最近与媒体打成一片,心情又差了一些。他深知,一个重磅消息第一次拿出来,那么必然被人津津乐道;第二次,效力就会减半;倘若三番四次被提起,那么就会变成花边新闻一样的只有茶余饭后才会谈论的话题。 她会把这种影响从法庭,降级到会议,再从会议,变成酒馆里的胡言乱语。 一个天赋秉异的对手。 想通其中关节,神秘人甚至对伯德产生些许爱才之心。她才多大?十五六岁? 可惜走了歪路。 “去查一查伯德在麻瓜那里的关系。”他对着彼得和克劳奇说,“尤其是跟福吉联络的那个人。” 康奈利·福吉的死亡也充满疑点。 一个魔法部高级官员,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间段,被毫无征兆地杀死在大街上。他本人可以说是三方阵营保持平衡的一个重要筹码,却被人以荒谬的状态丢弃在街尾。 这个人的死亡对所有人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不对。 神秘人眯起眼睛,这种破局的手段令他想起一个人,一个习惯一无所有的人。 【派丽可·伯德】 看来,这对看似牢不可破的同盟之间,也存在冲突。 “巴蒂·克劳奇,”他喊住即将出门的仆人,招呼他回来,“你觉得,对于伯德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彼得·佩迪鲁走出房间,见到老卡罗夫人正在与卢修斯·马尔福争执,她执意要让马尔福将她的一双儿女保释出来。 是的,之前一些傲罗借着毁坏魔法部财物的罪名抓过几个食死徒,但是那些人里不包括卡罗兄妹。 他们在尸体名单里。 卡罗老妇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或许她知道,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关系,谎言也没有关系,比谎言更重要的是这背后跨越生死的真相和假装谦卑的声音。 “我相信你,卢修斯。”她说,她握住老马尔福的手。 接着,卡罗夫人借着眼角的余光见到自己脸上的泪痕,她忍受不了了,走到洗手间,看到镜中自己,不禁感到害怕。 她匆忙洗了脸,又见到佩迪鲁。平日里,这位趾高气扬的太太是不屑于注意鞋子边上的老鼠的,但是现在,她与老鼠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风雨变幻的局势不断将新贵捧上台,一些旧东西也被覆盖在浪潮底下。卡罗这个姓氏就是不可避免地湮灭的家族之一。 她神经质地拉着佩迪鲁,又滔滔不绝说开了,说他们之间应该重新建立信任,因为他们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亲人。 佩迪鲁定定地看着她,在她看来,他的目光充满友善和赞同。于是她继续说下去,她说阿米库斯与阿莱克托都是大人了,自己做决定很正常,她会尊重;她只希望他们能够在外打拼的时候想想家里的老太婆。 佩迪鲁不耐烦地听着,他认为这个老东西应该学会接受现实,然后躺在悲伤孤独的坟墓里烂掉。但是,与狡猾的马尔福一样,他不希望自己是那个戳破美梦的人。 马尔福在沙发上朝他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佩迪鲁对他说:“你好好想想吧!刚刚黑魔王把克劳奇留下来,他朝克劳奇打听派丽可伯德在乎什么,你猜,克劳奇会不会提到你的儿子!” “派丽可·伯德......是不是那个博克的儿子,我记得他跟一个麻瓜女人跑了,把我的阿莱克托的脸踩在地底上......” 是啊,佩迪鲁突然想到,有什么能够比仇恨更加诱人,更能够激发一个巫师的动力呢? “你还记得那个麻瓜女人的消息吗,卡罗?”他迫不及待地问。 老马尔福露出嘲弄的笑。 派丽可·伯德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吗? 这只老鼠只会贸然闯进蜘蛛的领地,然后被一层层蛛网封住口鼻,眼见着自己与同伴在窒息中缓慢死去。 就像巫师先哲曾经告诫学生时说的那样: 命运并不会因为痛苦而怜悯某人,痛苦与否,只是个体生存的主观表达;存在与否,才是命运真正掌控的东西。 ---- 变量并非名利场中的三巨头,躲在三巨头影子后方动物同样拥有掌控风向的能力。
情感是世界上罕见的能够跨越阶级存在的东西之一,穷人会感到痛苦,富人也会;正义之人会,不义之人也会。但是情绪能够带来的东西却并不平等,正如同在出租屋里的哭喊永远不会传到被电信诈骗走几百万也当洒水之人耳中。
一朝风云变化,走向末路失去价值的卡罗的悲伤也不会传达给同样苟延残喘的其他家族耳中。但是,无数悲伤的眼泪会变成沉重的网,笼罩住处于浪潮中的最近的某人,在痛苦中带来她所能带来的最悲伤的毁灭——不论敌我。
第232章 铜餐刀 “我不能理解她。”小巴蒂·克劳奇几乎另一种令人怀疑的态度强调伯德很狡猾,神秘人从中得出结论,那就是伯德与克劳奇的相处中一定说过一些真话。 全然是谎言太容易被揭穿,只有真假参半,甚至真情占据大半部分,才能骗过自己的下属。当然,也才能将他糊弄成如今这种废人的样子。 这就是她不聪明的地方了。神秘人近乎得意地在想:伯德还是太过年轻,也太心急了。见克劳奇没有利用价值,就与他撕破脸,却在邓布利多的算计下没办法斩草除根,白白将情报送给自己。 实际上,克劳奇也不愿意与自己的这位“上司”分享自己糟糕的情史。这太过私人,也称不上光彩。 正如派丽可说过的那样,一个年纪大十数岁的男人与一个未成年的女孩之间的往来称不上道德,双方的图谋更不能与“爱情”沾边。 “爱情”是什么? 克劳奇并不能理解,或者说,他无法表述出【爱】这种东西。 他明白,自己与派丽可之间那种阴沉粘稠的关系也不一定能够称之为【爱】。 ‘如果让那个家伙来的话,她一定能说出一大堆花里胡哨的形容吧。’克劳奇心想。 因此,他成了浪漫幻想里的锯嘴葫芦,而女方——他心中的女方,就成为掌控一切的“口舌”。 ‘我们会做什么?’他好像又听见那个狡猾的声音,‘听着,像我们这种烂人,也会在互相陪伴的时候把一截苹果树枝扔进湖里。’ 派丽可很喜欢这种投掷的动作,尽管克劳奇觉得这只是她享受自己力量的一种表达。而她却能对此作出讨人喜欢的解释: 这是模仿以前将花环投入水中的古老习俗,这样,流水就会将树枝带往更远的,人类也无法涉足的地方。 派丽可喜欢【人类】、【理想】、【未来】、【爱】这样的词语,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份样板化的议论文。却能够在克劳奇刚越狱那段时间,叩开他因为父母、牢狱、迷惘的未来而痛苦的心。 这或许就是她令人着迷的原因。 这些词语反复出现,欲望、忧伤、仇恨,那些掩藏在情绪之下的东西也被反复无常地挖掘。 正面的也好,负面也好,这些词语中掩藏着无止境的欲望塑造的种种幻景将他困在其中。而幻景的制造者——天才的魔术师收敛好残骸,擦干虚假的眼泪,将由她制造的艺术品装进玻璃瓶里,标价出售。 我是什么? 我的感情是什么? 恐怖的、错乱的情绪时瓶中摇晃的河水,克劳奇本身就是那截仍在水中的树枝。 所以他无法理解瓶外世界,也无法理解瓶中世界的制造者。克劳奇疯狂地想要证明自己并非商品,却在虚情假意的爱人眼中一点点失去价值。 ‘不要忘记我。’ 这或许就是面对命运可悲凡夫的挣扎。既然无法继续充当消遣提供价值,既然连被欺骗的机会都丧失,那么就换一种情绪吧。 “派丽可·伯德此人极度自私,唯一能够令她在意的只有她本身。”他对神秘人说,“同时,她也是个极度狡猾的疯子,我无法知晓她能够舍弃自身到何种程度,也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有时候,我觉得很重要的东西在她那里不值一提,不对,我所有重要的东西她都不在乎。” “所以,你并不能让她在意。”神秘人毫无怜悯地刺激他,“克劳奇,你在她身边的那一年究竟得到了什么?别告诉我,你像条狗一样跟在她身后摇尾巴,然后被一脚踹开。” “不是的!”克劳奇激动地想要站起来,但是在神秘人的注视下还是僵直身子,反驳道:“她现在可没办法踢我了,我也有办法令她感到痛苦,大人,我报复她了。” “是了,你报复她。你觉得你还能从我这里得到夸奖不成?我以为你能割开她的喉咙,没想到你只能击中她的脚。你给她一个机会,她现在不仅能踢你,还能用拐杖换着花样打你。” 克劳奇攥紧手掌:“我对她来说远不如马尔福的儿子重要,您为什么不去盘问他呢?” 因为我和卡罗、佩迪鲁一样已经是孤家寡人,而马尔福那些当初背叛你的巫师们而还能在这里有影响力的缘故吗? 他觉得自己指定是疯了,尽然在神秘人面前升起一股委屈的恨意:我们变成这样是因为什么? 难道我们对你的忠诚,最后只能得到这种下场吗? 克劳奇又想起派丽可那个狠毒的家伙,她跟黑魔王多像啊,做事风格也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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