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的生存之道就是这样: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外表,那么你很快就会死亡。”同事说,他见过好几个这样死去的人,他们大多都与卡普有相同的际遇,“当他们失去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不再站挺直着,不再洗脸,刷牙,备课,不再从床上起来,不再同别人讲话,然后就死了。很显然,卡普找到自我排解的方法。” 同事神秘地说:“她说,自己能够复活那个小男孩。” “复活。”金斯莱记住这个词,它太特殊了,以至于他确信这与卡普联络福吉有关。 “只有巫师才有这样的本领。” 他又想起第一位同事的话,他想,卡普可能受到蛊惑,认为出卖博克的利益能够复活她的孩子。 这是多么可笑的想法,不过,在当今巫师届,却并非无稽之谈。 想到这里,他的后背却突然冒出一股冷汗。因为,他想起两名“复活”过的巫师。 名为“汤姆·里德尔”的顾问,和已经卷土重来的神秘人。 他又想到握着拐杖,在巷子口说故事的派丽可·博克。 她说,那四条狗的结局: 棚子里的灯熄灭了。可怜的老兵在房间里陷入梦乡。母亲推开院子的门,沿着墙摸索,寻找狗食盆。 “她是一个智慧生物,”博克说,“智慧生物的复仇往往会割伤自己,那头母牛也是一样。” 母牛将细针塞进牛肉内侧,那是很往里的地方。接着,她将带血的肉放进食盆里。 “只是作为士兵冲锋的狗自然想不到上层人的怨恨,它们吃着肉,直到感觉细针刺在肠胃里。母牛就这样看着它们痛苦地叫着,用尖牙咬开肚肠。” 肠子流了一地,复仇者感到一种淋漓地畅快。 “她为什么要杀那些狗?”金斯莱问。 “因为那些狗能够看见她。”博克说,“敏锐的直觉所带来被洞悉的真相往往会为无关紧要之人招致杀身之祸。当然,我们也可以去思考:她为什么要放过那些狗?” 得到回答的金斯莱开始在原地喘气,凶手给他带来的恐惧无以复加。这一刻,恐惧在这位间谍兼傲罗心底占据上峰。 【她准备处理我。】 【我怎么才能说服她放过我?】 最终,傲罗先生谦卑地托起卡普女士的尸首,他已经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位麻瓜的身后之事。 卡普的葬礼同样在教堂举行。出席她葬礼的人有很多,大部分都对这位慈爱虔诚的女士的猝死表示遗憾。 “或许上帝不忍将这位女士继续放在人间受苦。”同事A回答。 太阳刚刚下山,霞光返照整个城市。河水可以反射所有的光,令两岸变得无比美丽。 金斯莱却恍惚地领着卡普的葬礼邀请函,思考自己的计划。 这是一场已经知晓结果的推理。 凶手只能是是神秘人。 【死亡的幼子】、【福吉】、【复活】、【孤儿院】、【莱丽莎】 他要编一个如今日晚霞一样美丽的故事,说服媒体们。 至于媒体的事情,那就是博克应该处理的。 那是那个凶手,那个疯子应该操心的。金斯莱自暴自弃地想,却绝望地发现,在这种涉及到两位神秘人复活的绝望困境里,他所能够报以希望的,竟然是博克那个狡诈的恶徒。 “明明是她造成今日的局面,”他抱怨,“让我能够信任的却只有她。” “啊,”邓布利多眨眨眼睛,“这不是你的过错,金斯莱,没有人能够在那样的情境中做得更好。况且,她已经拉上诺特家族为你的结论背书。” “这正是她的可怕之处,阿不思。”金斯莱颓然道:“只有我一个还不够,她如愿将诺特拖下水。” “年轻人的事情。”老人安慰道:“或许那两位甘之如饴。” ----
第234章 结盟 ======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正确。”老诺特站在我面前,他的表情中透露出担忧,“我不知道,博克,西奥多从来没有......” “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接触尸/体的时候吗?”我打断他的抱怨。 老诺特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原因,不外乎是为了他的儿子。 我能够理解他。 是的,世间家长面对自己孩子总归是有一种滤镜,觉得他们浅薄无知。亦或者由于孩子们惯常的装模作样,觉得他们仍旧是一个“小孩”。 对于诺特家的情况,我觉得是后者。 西奥多·诺特面对卡普的尸/体展现出的亢奋情态不亚于里德尔对我形容的老诺特面对他的时候。这令我思考:他们是否在思维方式上也有一种值得探究的遗传。 不过,西奥多还是享受着他的父亲的爱。这个年老的男人似乎终于放下一切成见——在我真正能威胁到他的继承人的时候,他向我低下所谓“纯血”的头颅。 “我当然记得。”这个老者说,他的身形越发佝偻,“西奥多是个好孩子,”他恳求我,“至少不要——” “但是他处理得很好,先生,”我露出笑容,“他在做出一些尝试,先生,我能够看见他的努力......您为什么不去问一问他本人呢?至少,我觉得显露出野心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老诺特盯着我,片刻之后,他艰难地露出一个笑脸:“当然——不过,我以为您会更喜欢听话一些的。” “我喜欢有用的。”我回答他,“削足适履并不是一项美德。我已经有一只家养小精灵了。对了,您见过瓦里西吗?有机会的话,我或许应该安排一场会面,瓦里西一直记得西奥多喜欢它做的布丁。” 面前的老人面色逐渐缓和,“那是他的荣幸,派丽可小姐,您知道我年纪大了,与年轻人的沟通也逐渐变少,哪怕西奥多是我的儿子。我也很难去了解他真正喜欢什么。如果他能够与您喜好相同,那真是再好不过。” “当然,西奥多是一个好孩子。”我说。 老诺特并没有反驳我站在与他同样的视角去审视他的儿子,他甚至,没有去对“孩子”这个身份定位展现出质疑。 不过,站在诺特家族面前,即使他现在正在享受着里德尔的信任,也必须明白,这种信任不过是权力面前的一个小玩笑——这只是里德尔试图摆脱我的一个小试探。 这种试探在福吉之死已经结束了。 我告诉里德尔:他永远也别想信任那些所谓的“纯血”家族。 这些所谓的“纯血”,通过世代在魔法世界的深耕,确实拥有一些人脉。但是,错综复杂的亲缘关系也决定了他们永远无法挣脱亲缘的束缚。 纯血天然上就无法背叛旧体系,因为他们本就依附在旧体系上生存。 康奈利·福吉的死亡令他们吓破胆子——一个最能代表纯血家族多方斡旋的角色,就这样狼狈地死在街角,怎么能不令他们恐慌呢? 于是,一部分纯血蒙住眼睛,沉浸在往日的假想中,说服自己是魔法世界的中流砥柱,无论如何,哪一方都得去讨好他们。 这样高傲的姿态无疑惹怒里德尔,连带着,他也去迁怒自己阵营里的这些追随者。 我太了解他了,神秘人是他的未来,也是他的过去。他们的思维方式惊人的相似。正是因为如此,我敢于去在他面前提起西奥多·诺特。 当里德尔因为多疑的心态去打压纯血家族的时候,便应该由我去伸出橄榄枝,平衡团队里的利害关系。 里德尔不愿意拉下身段,身为他的晚辈的我只能接过这项责任。 是他令我与诺特家走得更近了。 老诺特在这样的情境中,只能寄希望于我的那个承诺——等到时机合适,我将会向里德尔提出我与诺特的婚姻。 这项婚姻的重点并不是我与西奥多·诺特,而是我与“诺特”。 时至今日,并非是诺特家将我当成一个投资对象。而是他们只能不断提醒我,攀附我,希望我还能记得这一承诺。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够站在与老诺特这一“长辈”的角度,对联姻的另一人——西奥多·诺特进行审视评价的原因。 老诺特既希望能令他的儿子不至于走上他的老路,又希望我能够重视他的家族。于是,他只能与我站在一起,发出微弱的反对声音。 即使是反对,他也得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 当然,我也记得这只老狗在里德尔面前为我斡旋。我与老诺特直接结盟,出卖的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现在,是他们日夜难安地祈祷我能够实现这一承诺。 这是一种卑劣的行为吗? ——至少在我看来,确实如此。但是,坦然面对野心,利用他人是我这种人渣惯常的手段。 自始至终,我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之人。 我的世界仅由国王与奴隶组成,我的出身不允许我生而头戴王冠,那么我只能去抢一个戴上了。 这是人之常情。 当我面对老诺特,流露出对西奥多的满意神色之后,他便只能附和我,甚至情不自禁地为他的儿子感到自豪时,我就明白,这一家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我不需要西奥多·诺特的爱意,我只需要一个能够帮我在巫师世界站稳脚跟的台子。在这场利益结合中,这位老者的态度也不再针对我,他把规训的目光放在自己儿子身上。 很难以评价,这场交易的最终目的对于诺特而言究竟会变成什么。 是诺特家族绑缚一位天才,还是天才与大家长一起,规训家中的那个小儿子? 他们已经迷失在错综复杂的未来中,被阴谋的拳脚打得晕头转向。 “如果能够令您感到满意,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他说,“不过,日子应该能够定下来了吧。” “我正在与老师商量,或者说,您已经看好时辰,准备好西奥多的日程安排了?”我反问。 老诺特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一定是在里德尔那里碰了壁。 “如果能够由您提起,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他说,“毕竟西奥多是个腼腆的孩子。” “当然。”我回答他,“老师那边,也麻烦您了。又或者,到时候也不需要老师去安排了。” 他被我话语中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弄得愣神,接着,面色复杂地说,“啊,确实。局势瞬息万变,到时候,我能够为您效劳也再好不过。” 我朝他笑笑,目送这个老头离开。 “你可以放心了。”我对着办公室的另一扇门说。 透过盛着液体的玻璃器皿,西奥多·诺特那张年轻的脸探出房门,“你真的要去跟那位大人说......”他的声音有些发软,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父亲的谈话会如此奏效。 “我会和他说的。”我答复道,“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做好准备。在消息公布后,一些麻烦会找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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