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丘利乌斯愣了一下,随后又看向先前的那条河,“那就去渡过它吧,莱丽莎给你留下了自己的钱币。”它撞向身边的一棵树,树枝上滚落一枚十便士的硬币,上面的狮子粘上些许苔藓而有些泛绿。 我将硬币捏在手里。 “我想活下来。”我将钱还给它,“我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好孩子。”墨丘利乌斯将尾巴放在我的掌心,“过来,我给你戴上这张脸。” 【河的对岸,伟大贤人Ecstasia带走了山羊,Lunacia祝福尚未降临于世的她。】 无数暗色的影子缓慢登上摆渡人的小舟,我被墨丘利乌斯推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们走过看不清的雾气,其中传来乌鸦翅膀翻飞的声音,一些灰色的影子唱着教堂里常出现的曲子往前走,另一些无助地停在原地。它们有的满怀期望朝我靠近,有的人穿着军|装,有着斯拉夫人典型的外貌,另一些人肢体残缺着,在地面上匍匐。 “是战争,”墨丘利乌斯解释道,“每一天都有许多人会路过这里,战争只是让这里的人愈发多了。” 是这样啊。 “去吧。” 我走到浓雾之外,身体又重起来。有人似乎在尝试搬运我,我睁开眼睛发现是蛇怪。 【闭眼】 我对它说道。 蛇怪闭上双眼,我这才发现空气里血腥味浓得令人惊讶,它的上颚不断流下来的血已经在我脚下积成水洼,双目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越过巨大的身躯,我看见波特正瘫坐在地面上,手臂有一块巨大的伤口,韦斯莱与格兰杰正悲伤地站在他身边。 我想,大概是我醒来的还不是时候。 里德尔死了吗? 我坐回地面,借着蛇怪的身体掩藏住已经清醒的自己。老蛇还在虚弱地摆动头颅想要靠近我,而后,我听见那只总是待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凤凰的叫声。 蛇怪看起来更虚弱了。 “你要死了。”我靠着它,轻声说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它慢慢不动了,我活动着僵硬无比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钱币塞进它断了一颗牙的嘴里。 待在咽气的怪物身边,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波特脚边摆着的是已经被毒牙洞穿的日记本,里德尔已经死了。蛇怪也死了。那韦斯莱家的小姑娘和林吉呢? 过了一会,被抓走的那两个人也跑进来,他们互相搀扶着离开这里。 我又靠在蛇怪尸体边上休息一会,满脑子都是复杂的思绪。一会想想这个,一会又想想那个。我想起之前被布置得像寝室一样的房间,又想起格兰杰褐色的头发,蛇怪不知道颜色的眼睛。 好奇怪啊。 我推开耷拉在身边的蛇头,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想起来魔杖好像不在我手上,又返回去找。最后在房间另外一个距离我昏迷地方很远的角落里找到。 走到洞口的时候,这里已经塌了,只剩下一个非常小的洞。我后退几步,准备把它炸开。 “派丽可·博克在里面!莫尔索说博克也出去了!”我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叫,于是停下施放到一半的咒语。这时,洞口处正好伸出一双手,不断将碎石往外拨。从越来越扩大的缺口处,我看见马尔福的脸。 差一点就这位小少爷就要因为义举而光荣双手残疾了。 外边金妮似乎在哭诉什么:“林吉给了我一个本子——” 马尔福没拽动我,最后是黑着脸的斯内普教授把我拖上来的。他告诉我和马尔福,我们两个麻烦大了。而后不久,我就听说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去寻找自由了。 我不知道替里德尔做事的林吉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只是学期还没有结束,他就转学走了,走之前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我以前很喜欢你,现在我没有对不起你的了。】 那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公布了帕塞里夫人杀害麻瓜的罪行 ——据悉,傲罗西恩证实此项罪名几日之前,帕塞里(出嫁后已不保留父姓)服用过量马|钱|子|碱身亡。 ---- 鸟哥希望蛇怪能够得到安息,所以塞了一枚钱给蛇怪渡过冥河。
怎么解释林吉的想法呢,大概就是【遗|传|性|性|吸|引】吧。未曾谋面过的血亲很容易将某种血缘指引下的感情当成爱情,他和鸟哥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不过他外婆杀了鸟哥姨妈,鸟哥又让这场谋杀大白于天下,双方不变血仇都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结果了。
林吉曾经对鸟哥描述过自己父母的婚礼“许多鸟飞过来,其中一只老鹰抢走了捧花。”在墨丘利乌斯口中,一只参加完婚礼的老鹰最后向迪明迦透露了她的恋人结婚的事实。这是最明显的暗示了,老林吉就是个锤死的渣男。
至于那个查出真相的傲罗西恩,就是假期里盘问鸟哥的那个年轻男人。鸟哥透露了莱丽莎的死亡并且诱导他去查,最后大白于天下。
不过帕塞里的死亡并非畏罪自杀,而是【礼物】,里德尔之前说过,要送给鸟哥一个生日礼物。他为自己波澜壮阔的阴间履历上再添一笔。里德尔死了嗷,本来他都要死了,还挺高兴自己赢了鸟哥。结果波特闯进来又给他气出精神气了,抢走鸟哥的魔杖召唤蛇怪要杀波特,最后挣扎之下还是死了。 ==== # 三年级 ====
第71章 自由 ===== 【今天早上我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看见一颗被人挖出来的树根】 【黑色微腐的躯体被抛弃在同类边上】 【卡普女士说,我们可以将它重新种回土里】 【但是它死了】 我突然想起来,很小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卡普的脸。不是在教堂里,而是在莱丽莎的白房间。那时候她身边跟着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很瘦。那个孩子喊我姐姐,后来他死了。 莱丽莎说他是病死的,卡普女士说他只是有了另外一种选择。 那时候的卡普女士还不像现在这样,她多数时候是温柔的,会带着一些看上去比较新的裙子过来。她总是会抱着我说些莫名的话,有时候又突然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派丽可,你能记住现在的我吗?” 她的手相当暖和,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我躺在寝室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这段记忆回来得毫无来由,我近乎无法将个浅色头发的女人与现在教堂里严苛精明的卡普联系在一起。我一直以为那天在教堂里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随着里德尔的死亡,这个学期剩下来的日子就变得安逸且平淡。飞快流逝的时间伴随着消失的期末考试,每个人在夏日滚滚而上的蒸汽中保持着乐观的情绪。但是我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错觉,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而后却觉得身体无端多增加一层负累。 帕塞里夫人死后,她的诅咒也消失了。 是什么呢? 我盯着帷幔顶部,层层交叠的阴影将布料的边界模糊,点燃的蜡烛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似乎有什么正在湖底游动。我抚摸着自己的脸,闭上双眼时却又觉得有什么睁开眼睛。它质问我所求何物,又在迷茫中哭泣,最后在一片空白中与我妥协。 学期结束之后,我大病一场。 一切像是早就决定好了,当我从病床上醒来,床头的鲜花已经不知道换过几轮了。主治医师正是上次遇见的那一个,他站在床边轻声问我感觉如何。 “不太舒服,”我咳嗽几声,嗓子因为长久未出声而感觉干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七月中。”医生说,“你知道自己有遗传病吗?” …… 我没有回答他。 最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在你醒来之前,博克先生几次想将你接出去。不过波伊斯先生坚持认为你应该接受治疗——哪怕只是来自巫师的。” 瓦里西轻手轻脚地给我端好茶水,我喝了一点,感觉好多了。 “波伊斯先生?” 这时,一位治疗师出现在门口,她身后跟着一个看上去有些沉闷地中年男人。 那人见到我之后表现得有些激动,脸上的肌肉扭曲到一起显得凶神恶煞,“啊……”他嘴唇蠕动着,“博克,我是你父亲的朋友。” 父亲的朋友? 我意识到,他指的应该是那位博克先生的侄子,传闻中爱上麻瓜的那个男人。 “您好,波伊斯叔叔。” 我们算是见了面。 又过了几天,老博克听说我醒来之后来过一次,更多时候还是瓦里西在照顾我。波伊斯先生经常过来,有时候会带着鲜花,有时候又是一些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玩具。我意识到或许醒来时床头刚换过的花朵正是他准备的。 “别担心,派丽可,现在几个家族的巫师大多都……”夜里,老博克躲着楼下的病人跑上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知道我的爸爸是个疯子吗?”我将书本放在床头,“然后知道我也是个疯子吗?” 对方像是被针刺过一下,猛地瑟缩起来。接着,又语重心长和我说,“派丽可,你年纪还小,或许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错了,博克爷爷,我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我觉得有些无趣,又把书摊开放在床上,“或许我们谈不到什么好姻亲了对吗?所以你要瞒住这一切,然后把我接回家。” “我不想结婚。” 这场谈话最后不欢而散,老博克气冲冲地走了,并且放下狠话让我这周必须搬出病房。 “我不会再为你付一分钱。”他警告我。 这好像确实是个问题,我坐在床上思考,离开博克,我又会变成一个孤儿了。我的朋友现在无法成为我的支撑,我也没有必要朝他们伸手。莱丽莎已经死了,她的白房间也不再是她能够支配的。圣歌尼亚呢?教堂的牧师会愿意收留我吗? 巫师界离我很远,我又离麻瓜很远。 第二天,波伊斯先生试探的提出收养我的请求,“我们可以去瑞士,派丽可,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疗养院。” 我为什么要相信他呢?他是个迟到十几年的人,甚至与我相处不过短短几周。但是他说得对,我可以离开这里,出去走一走。 博克之于我不过是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现在神秘人蛰伏不出,我的价值在他眼中愈发小了。如今竟然缓慢变成一个只剩下延续名号的商品。可笑的是我一边厌恶神秘人,一边却又寄生于他的恐怖统治安身。我不愿意成为老博克的傀儡,那么必然得做些什么。 翻倒巷里无数只眼睛告诉我,他必须得存在;而生活中无数只嘴巴又在说服我除掉他。鉴于日益关注我的邓布利多,老博克的存在还是有些必要的。 我得让他完整健全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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