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鼏连连点头,他也是这般想的。 只是…… 他自己的身子不好,若他没了,爵位肯定要给二房,文氏母女日后便要寄人篱下了,他真的担心,他去后她们母女的生活。 他看向贾母,心里盘算着,让这位姑母照顾些文氏母女的可能性有多大。 贾母没注意到史鼏的眼神,而是盘算着自己心中所想,片刻后,她才开口试探着问道:“鼏哥儿,宫中珍妃在大年初一生下一对龙凤胎的事你可知晓?” 史鼏微怔,然后点点头。 他自是知晓的,甚至还知道,那位珍妃娘娘正是他曾关照过的林氏。 可那又如何,他已经快死了,那珍妃是否生了龙凤胎,亦或者日后能不能当贵妃,当皇后……都与他无关了。 “本想着元春是大年初一出生的大贵之人,日后就该入宫侍奉陛下左右,可谁曾想,如今这生辰倒是与皇子皇女撞上了,一时间老身竟也没了主张。” 她看向史鼏:“鼏哥儿你与宫中有故旧,不若帮帮元春,待日后元春入宫为妃,也好给湘云求一个恩典,为她寻一个好婚事。” 好婚事…… 史鼏一瞬间有些心动,可随即又明白过来,他的好姑母是肖想他在宫内的那些人脉呢。 他那表侄女才十三岁呢! 竟这般早的做打算了么? 那边贾母还在絮叨:“珍妃倒是个好命的,入宫便是坐床喜,如今更是平安剩下一对龙凤胎,这得多大的福分才能在后宫里走的这般顺遂,元春碰上这样的人,若无人护着,又能走多久呢?” 贾母本想卖一波惨,却不想听话的人思路却歪了。 坐床喜……龙凤胎……福分…… 是啊! 若说元春是大贵之人的话,那林氏岂不是比元春看起来还要好命? 与其去谋元春未来入宫为妃的微弱希望,倒不如直接去向珍妃投诚,他所求不多,只求珍妃愿意庇佑他唯一的女儿湘云。 他相信珍妃不会拒绝他这小小的请求,毕竟当初珍妃能够顺利到皇帝身边去,也有他的帮衬。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她的恩人。 只是这恩人,珍妃愿不愿意认就不知晓了。 这般想着,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姑母,此事当从长计议,侄儿也许细细思量才是。”他没一口回绝,只说自己还要考虑,便起身告辞:“侄儿用药的时间到了,侄儿这身子,是万不能耽搁的。” 贾母虽有些不高兴,却也不敢真拦着史鼏,如今史家能够撑门立户的就只有史鼏,下面两个才刚成亲,还未能够独当一面呢。 “你赶紧回去吧,莫要累着自己了。” 史鼏点点头,立即便离开了荣国府,回去了保龄侯府。 一直跟在马车后面的荣国府小厮见马车一路直奔保龄侯府,便立即回禀了贾母。 贾母松了口气,原来当真是急着回家喝药。 史鼏回了家,先去看望了病重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然后才回书房写了一封投诚信,当天晚上就用自己的人脉送进了宫里,直达到了永寿宫。 阿沅收到信整个人都是懵的。 史鼏……是谁? 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倒是金姑姑有点儿印象:“是京中的保龄侯,只是身体不大好,据说年前刚得了个女儿,他的妻子难产血崩,艰难保住了性命,如今正吊着命呐。” 保龄侯……不该叫做史鼐么? 对了。 原著中史鼐的保龄侯爵位是从自己早逝的长兄手中继承的,为此他便帮忙抚养了长兄的女儿史湘云,只是贾母总觉得这个侄子会虐待史湘云,所以时不时的接史湘云去荣国府居住。 关于史鼐,阿沅了解不多,她更知道史鼐的弟弟——忠靖侯史鼎。 这位和忠顺亲王一样,以‘忠’字开头的侯爵,是铁杆的皇帝亲信,日后四大家族覆灭,只有忠靖侯史鼎能够保全自身,没有受到丝毫的波及。 那看来,这位身体不好的保龄侯史鼏就是史湘云那位早死的父亲了。 阿沅没忘记,当初她能进宫多亏了这位保龄侯从中打点。 只是…… 这莫名来联系:“他给本宫写信作甚,难不成指望本宫遣御医给他们夫妻看病?” 金姑姑也是一头雾水:“娘娘还是先看看信中写了些什么吧。” 阿沅打开信封,从里抽出两张纸来。 只见第一张上面竟有四个名字。 这四个名字后面都写着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以及是个什么身份。 第二张纸就写的直白多了。 史鼏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所求也不过一个庇护,再加上人之将死,说话也真实了许多,他只说到,那四个名字是他在宫中留下的后手,但他手里并不止这四人。 若珍妃娘娘愿意庇护小女湘云,他既将手中所有人脉尽数交给她。 阿沅看了后叹息:“这是托孤来了呀。” 看来身体是真不好了。
第33章 红楼33 金姑姑接过阿沅递过来的信纸,先将四个人的情况记下,转身就将书信带信封一起扔进了火盆里。 见纸在炭盆里化为灰烬后,金姑姑用火钳扒拉了一下,将那一点儿痕迹彻底掩盖,才回头看向阿沅:“娘娘,关于史大人所言之事……咱们该如何处理?” 阿沅抬手:“先不着急联络,先传递个口信给他,就说‘旁人再怎么庇护,也没有亲生父母陪伴来的好’。” 这话她是真心的,并非完全都是试探,指望谁都是假的,唯独指望自己才是真的。 她对史鼏完全不了解,但只看今日史鼏的态度,便知晓原著中史鼏恐怕也和贾母有过这样的交易,那时候没有她的存在,史鼏唯一能做交易的只有打算送女入宫的荣国府。 恐怕原著里这部分人脉交给了贾元春,换取荣国府对史湘云的庇佑。 只可惜…… 恐怕史鼏到死都没想到,自己女儿的最终归宿竟在花船之上,好好的官家小姐成了男人的玩物。 贾元春庇护不了史湘云,荣国府更庇护不了! “若他知情识趣,就辛苦姑姑你走一趟了。” “是,娘娘。” 阿沅再一次感叹自己是个欧皇,虽然没抽出金卡,但抽出超实用的[寻医问药]! *** 阿沅自孩子洗三那日后,便不再与水琮见面。 顶天了在水琮来看孩子的时候,隔着屏风和他说说话,水琮倒是想见见阿沅,奈何阿沅以仪容不雅为借口,死活不肯让人进来,导致水琮很有些暴躁。 这将近一年的相处,哪怕是孕期,水琮每个月都有半个月是歇在永寿宫的,如今将近一个月不能见面,水琮只感觉哪哪都不合心,总觉得自己仿佛弄丢了什么似得。 心里多少有些慌乱。 哪怕看着两个孩子,都抹平不了这种情绪。 对于水琮的情绪阿沅是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她只觉得这个月不用应付皇帝,简直天也蓝了,水也清了,整个人都快乐了。 尤其吃了金姑姑搓的修复丸子后,她就更加放飞自我了。 不需要哺乳,也不需要带孩子睡觉,身体上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甚至连体型也在一个月内恢复到了怀孕前的状态,不,因为怀孕而丰满的地方就没恢复。 比怀孕之前还要令人眼前一亮。 不仅多了女人的妩媚,还多了几分初为人母的韵味。 龙凤胎的满月礼水琮打算在乾清宫办,这不仅昭示着他对龙凤胎的重视,也想给朝臣们透露出个讯息。 他这个皇帝已经有儿有女了,自然也该亲政了。 也想震慑一下那些勋贵们。 当初为何会奏请太上皇民间采选?无非就是想拿捏一下他这个皇帝罢了。 他也确实如勋贵们所想,对民间秀女多有迁怒,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这么好,遇到珍妃这个例外。 珍妃虽是民间选秀入宫,却并非全无背景,肚子也争气,给他生了一对祥瑞的龙凤胎。 最重要的是—— 他也喜欢珍妃。 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心态上的那点儿不适应,早已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对珍妃是不一样的,虽不知这份不一样能维持多久,但就现如今来说,他是愿意给喜爱的女人做脸面的。 所以,各种权衡之下,水琮最终决定在乾清宫为两个孩子做满月。 宗亲勋贵家都接到了消息,只是有那心情不好的,便有那心情极好的,譬如早已得到消息,知道自己要给珍妃做册封使的庸王,他下了朝便回了家,叮嘱王妃:“明日满月礼可送的厚重些,陛下既看重珍妃母子,咱们敬着些总不会差的。” 庸王妃也不是那拖后腿的,笑道:“哪里还需王爷叮嘱,你那侄儿侄女的满月礼我早早便准备了,可要将礼单拿给王爷瞧瞧?” “那倒不用。” 庸王拉住王妃小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王妃做事,本王放心的很。” “去你的。”庸王妃一把将手抽了回来,扭身走到榻边坐下,拎起茶壶给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也跟着走过来坐下的庸王,问道:“五弟媳妇儿虽说不着调,但有句话却是没说错,陛下如今这般看重珍妃母子,日后有了皇后,岂不是要将珍妃视为眼中钉?” 说着,她叹息一声:“也不知未来的皇后娘娘到底定在哪家,若遇上个脾性不好的,恐怕珍妃母子就要吃苦头了。” “你管那么多作甚?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可,其它的事别瞎掺和。”庸王瞥了眼自家王妃,语气颇有些严厉,态度也慎重许多:“只看当今与圣人,又怎知大皇子不是下一个安王?” “我们只管关上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又何必掺和那些事?” 庸王早已被当年太子谋反之事给吓怕了,当真是血流成河,他们几个年长的皇子,当年也是得过太上皇宠爱的,可又有何用呢?最后还不是说过继就过继? 如今陛下也才二十岁而已。 “你不掺和有别人掺和,大哥这老狐狸,不声不响地就去了西北,还带走了好些勋贵家得用的子弟,我听娘家嫂子说,这个冬天西北可一点儿都没乱,老百姓们过了个安逸的年,倒是鲜卑那边,这次死了不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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