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舅舅好,会好好跟我讲。”大皇子心有余悸地搓搓自己的手臂。 每天回来时都能听见妹妹对张学士的教学方式一通吐槽,他虽还没见过张学士,但心底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敬畏,这得多啰嗦的一个老太太,才能将自家之前还算高冷的妹妹给逼成了话痨。 原本庆阳只是单纯的吐槽,这会儿听到哥哥这样说,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跺跺脚:“皇兄真讨厌。” 专会往人心上扎刀子! 庆阳直接不理他扭身就跑了,大皇子无奈,只好跟着自家妹妹后面追,从永寿宫正门开始闹别扭,到绕过影壁时,兄妹俩就已经和好了。 因着上次阿沅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帮助他们,兄妹二人也再没拿这件事出来说嘴,而是一起围到阿沅身边跟还未出生的弟弟们妹妹们打招呼。 之所以这般称呼,是因为大皇子坚定的认为阿沅肚子里有两个弟弟,而庆阳则坚定的认为阿沅肚子里有两个妹妹。 哪怕阿沅说了,很有可能只有一个宝宝,但兄妹二人在数量上又出奇的统一,既然母妃能一口气生下他们兄妹二人,肯定也能一口气给他们生两个弟弟(妹妹)。 “行了,快别折腾了。” 虽然都是自己亲生的,但阿沅对他们的耐心只能维持一刻钟,超过这个时间,这兄妹俩便会立刻从她最爱的可爱孩子们变成讨人嫌的小恶魔。 她摇着扇子:“跟着你们奶嬷嬷回去洗洗手擦擦脸,等会儿准备用膳了。” “母妃~” 庆阳讨好地凑过来坐在阿沅身边的凳子上,小动物直觉让她知道,现在不能靠在自家母妃怀里腻歪,否则很可能被自家母妃叫金姑姑强制性的抱去洗手洗脸,所以她打起了乖巧牌。 “嗯?”阿沅虽用鼻音应声,手里的扇子却是朝着庆阳歪了歪,摇出的微风轻拂着小公主细软的发丝,配上那白皙圆润的可爱脸蛋,叫阿沅刚刚消失的耐心又冒出了些:“怎么了?” “母妃,今天父皇会来看我和皇兄么?庆阳都好久没看到父皇了。” 庆阳瘪瘪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阿沅:“……” 以前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也没见你这么想你父皇过。 她摇摇头:“不知道呢,你父皇想去哪儿母妃怎么知道?” 她从不会说什么‘你父皇会忙,有空会来看你们的’这样的鬼话,都已经是皇子和公主了,还说这些虚假的话做什么呢? 就该让他们早早的知晓,父皇不是他们一个人的父皇,他会有很多孩子,是很多人的父亲。 当然…… 这种认知也不需要认知的太清晰,毕竟水琮这辈子是没这样的烦恼了。 阿沅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孩子被皇帝抛诸脑后。 他们只能是水琮这辈子最放在心里的孩子们。 “怎么,你们想父皇了?”阿沅挑眉,嘴角噙着笑,显然对这俩人想什么心里门儿清。 果不其然,大皇子露出憨厚地笑容,却伸出小肉手,拇指和食指中间比了个极其微小的距离:“有一点点啦。” 那点儿距离微小的阿沅差点都没看出来。 由此可见这想念多不真心。 有所求还差不多。 “要不趁着这会儿天还没黑,你们自个儿去乾清宫问问长安大伴伴?”阿沅不怀好意地提议道。 庆阳的头立即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了不了,儿臣可不想去乾清宫,万一再被皇祖父知道了,肯定又要被喊过去训了。” 阿沅无语:“你们皇祖父很喜欢你们呢,什么时候训过你?也就是问了一句罢了。” 太上皇的脸上有一道很大的疤,再加上多年身在高位养成的气势,仅仅几次见面,哪怕语气和煦,还是给两个孩子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如今这俩孩子晚上太闹腾,阿沅威吓他们的话都已经从‘狼外婆’变成‘皇祖父’了。 一吓一个准儿。 由此可见这俩孩子是真怕太上皇。 之前因为兄妹俩在皇帝议事的时候去了一趟乾清宫,被太上皇拿出来说了两句,从此以后这两人便不爱去乾清宫了,生怕再被多嘴的大臣告状到了宁寿宫。 阿沅恶趣味地打算再劝两句,前头就来通报说‘皇帝驾到’。 听到这通报,不等阿沅起身,两小只便率先冲了出去,大皇子到了拐角处还不忘叮嘱阿沅:“母妃你身子重,走慢一些才好,千万别着急到前头去。” 说完就跑了。 阿沅便真听了自家大儿子的话,在后院里足足坐了一刻钟才起身绕过正殿去了前院。 远远地就看见父子三人坐在东偏殿门口的石桌前正在说着什么。 庆阳正趴在水琮的腿上耍赖,将那一身常服滚得皱巴巴的,大皇子依旧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那小嘴儿叭叭的,也正一刻不停地说些什么。 至于水琮嘛,明明皱着眉头,眼底却是带着笑意,只是两小只没发现罢了。 又站了好一会儿,水琮仿佛看见了她,这才点了头答应了。 两个孩子站起来欢呼一声,然后便手拉手地跑了,水琮这才快步朝她走了过来,他朗声笑道:“你在这儿看了多久了?也不知上前帮朕解解围。” 说着,便十分自然地扶住阿沅的胳膊,揽住她的腰。 阿沅笑道:“你们父子三人培养父子感情,臣妾必然不能上前打扰不是?” 她叹了口气,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臣妾给乾清宫送了汤,陛下是不是还不会来看看臣妾?今儿个庆阳还眼圈红红地跟臣妾说她想父皇了呢。” “前朝着实有些繁忙,冷落爱妃了。” 说起前朝事,水琮就忍不住地蹙眉,江南河道又决堤了,依旧是当年甄应嘉督造时遗留下来的问题,几年之前溃坝之处已经修建好了,今年春汛倒是固若金汤,可另一处堤坝又溃坝了。 辛亏江南那边如今能主事的都是自己人,钱明峰等人日日在堤坝上检查,提前叫老百姓们搬走了,避免了很多百姓伤亡,但刚播种的农田又彻底毁了。 “陛下瞧着都憔悴了,便是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站定脚步,阿沅满是担忧的目光看向皇帝的脸,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脸颊。 “还是爱妃心疼朕。” 其它的妃嫔见了他要么唯唯诺诺,要么眼底冒绿光,哪有珍妃这般心疼他。 阿沅抿嘴莞尔,这才继续跟水琮手拉手进了后殿。 关上房门才继续开口问道:“陛下刚刚是答应了庆阳想跟着圣儿一同读书的请求?” “嗯。”水琮坐在条褥上,身子懒洋洋地靠着,手里抓起阿沅看到一半的书翻了翻,见是话本子又随手放了回去:“庆阳愿意学就去学,朕的公主,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日后那小皮猴可算不会来磨臣妾了,这几日真是叫臣妾头都大了。”阿沅摇摇头笑道,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水琮捏了捏她的脸:“爱妃该早些派人去乾清宫告知朕才是。” “让她自己说,臣妾才不帮她呢,省的日后吃了苦回来哭,说是臣妾让她去读书的,如今这样就好,吃了苦只能往自己肚里咽,哪里能责怪别人。” 水琮见阿沅竟然想看自己亲女儿的笑话,顿时也跟着笑了。 “你这个当母妃的,可真是促狭的很。” 阿沅得意地‘哼’了一声,靠过去说起另一件事:“前两日臣妾听圣儿说,保龄侯的夫人又有些不好了?” “哦?” 这件事水琮还真不知道,这会儿一提,水琮便跟着想了起来:“朕记得,保龄侯的夫人好似姓文吧。” “好像是。” “保龄侯如今似乎也只有一个独女?” “嗯,比庆阳大几个月,据说很是机灵可爱。” 水琮点点头,没说什么,只让长安去了太远,叫赵太医往保龄侯府走了一趟,毕竟是皇长子老师的夫人,病了的消息还递到了永寿宫,于情于理都该叫太医走一趟才是。
第51章 红楼51(捉虫) 赵太医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下了值,赵太医换了身常服,在老妻的唠叨中用完了晚膳,这才拎着药箱带着药童溜溜达达地去了保龄侯府,他的马车很小,青棚的,也没走正门,只从偏门报了名讳与来意,很快便被门房请进了自家老爷的书房。 保龄侯史鼏如今身体大好,不似从前那般枯瘦如柴,几年的调养,早已将他的身体调理好了。 如今的他看起来身子挺拔,容颜清俊,温润如玉,颇有些当年史老侯爷的气质。 “下官见过史侯爷。”赵太医见到史鼏便抱了抱拳。 史鼏赶忙双手去扶:“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套。” 他们俩算是老熟人了,当初史鼏身体不好,便是请的赵太医来医治,当然,那时候动机有些不良,指望着赵太医这较真的性子,在医治不好的情况下,能将周锡儒老先生请出山。 可惜啊…… 赵太医只有在宫里才较真,到了外头傲的很。 他治不好就是真治不好,指望着他摇人……那是做梦! 几个菜啊,就醉成这样? 史鼏抹了抹脸,哪怕对赵太医当初的见死不救有点儿意见,如今也不能摆到面上来:“不知赵大人今日登门……” “珍妃娘娘听闻令夫人身体不适,特派下官到贵府来看看。” 所以不是他自己要来的,是珍妃娘娘请他来的! 犹记得当初传说史鼏的病被神仙治好了,他是不信的,立即便到保龄侯府来查看情况,手一搭上脉就懵了,他都下了死亡通知的人,竟真的身体变好了,连脉象都比以前有力太多。 那时候的史鼏还不似如今的康健,但那生机勃勃的脉象是骗不了人的。 赵太医很是想不通,难不成天底下真有神仙? 他还真去找了周锡儒,奈何师父扛着锄头急着出门,只扔下一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慢悠悠地走了,只留下赵太医一个人蹲在自家师父的小院儿门口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师娘看不下去了,把他喊进门喝了碗粥,这才算是过去了。 史鼏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儿,赵太医心里就差点写出一本长篇小说,他只觉得十分感动:“只是大皇子见臣面露愁绪才问了一句,没想到竟被大皇子转告给了珍妃。” 而珍妃竟然真的记在了心里,给宣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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