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特去看守犯人,娜塔莎的检索还没有结果,史蒂夫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键盘敲击声中,女特工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响起:“心情不好?” 史蒂夫也笑了一声,像是一声叹息:“只是有点累了。” “当然,任谁十八个月每天工作超过二十小时都会觉得疲惫,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猝死我已经觉得非常难得了。”娜塔莎赞同的点头。 然后话锋一转:“不去见见熟人?” 史蒂夫一愣:“你怎么你跟踪我?” “拜托队长,不要在这种问题上你的专业水平就突然消失了好吗?”娜塔莎翻了个白眼:“或许你还记得我们今天的安排?” 今天的抓捕,史蒂夫的主手,娜塔莎是副手,克林特在制高点上策应。 娜塔莎:“你能看见的,我也可以看到——所以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不去见见熟人吗史蒂夫?” 这个问题长久没有答案。 娜塔莎以为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史蒂夫依然会选择对这个问题进行回避,她听见了一声叹息。 史蒂夫:“我觉得不应该去打扰她。” 别人喜欢往钱夹里放一张爱人的照片,史蒂夫则是随身携带一张手掌大小白纸卡,偶尔会在休息的时候拿在手里看看。这张纸卡上曾经浅浅勾勒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依稀能看出是个女性,但只是草草的几笔勾勒,从中几乎无法提炼出任何有效信息。但在某次史蒂夫身陷囹圄险些被俘之后,他就把卡纸上的铅笔痕迹全部重重的擦除了。 纸张喷水后重新压平,直到上面不见一丝痕迹,重新恢复成一张崭新的白色卡纸。除了纸卡边角上沾染了一点已经干涸的血迹,它看起来和新的没什么两样。 那张卡纸依然放在史蒂夫胸前的口袋里。 娜塔莎轻轻的叹气。 “那你就应该放过你自己,史蒂夫,总是用过去的事情苛责自己,这是不应该的。”她说:“事已至此,既然你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结果,为什么不敞开心胸向前看呢?或者说,为什么知道自己无法就这样讲一些事情随手揭过,难得有机会,何不去把遗憾释怀,也算是了结了一件旧事。” 史蒂夫不说话,看着手里的那张白卡纸,拇指轻轻的摩挲上面的那点血迹。 娜塔莎知道这个人是劝不动的,他在有些时候格外固执,让人特别头疼。但是同为战友,娜塔莎不愿意看他继续这样苛责自己。这世上的煎熬难道还少吗?要是连自己都活得别别扭扭的,那真是别扭死了。 于是她思索着,说:“当时你在关注任务对象,我稍微观察了一下蔡医生——好好,我知道任务期间应该全神贯注,之后再听你唠叨现在先听我说。” 她说:“我认为她的状态并不像一个普通的背包客。” 什么? 稍微一懵,美国队长也开始在脑中快速回忆他与融恒短暂相遇的片段。 神情、步态、前进路线、对于视线过于敏锐的警惕、察觉异常后果断的快速脱离。 刚才还在犹豫不决耳朵史蒂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随后没有任何犹豫,他抓起自己的外套,快步就要出门。 “别紧张队长。”娜塔莎说:“不一定是我们所想的最坏的情况。” “我想不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况能让她在大阪逃命。”美国队长说:“在纽约他们就对她足够有兴趣,只是没得手,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是我大意了。” 最后一个字和门关上的声音重合,娜塔莎吹了声口哨。 有些人说着“我已经接受了我们之间的结果”,然后推断出女朋友可能陷入危险,跑得比谁都快。 哦,说错了,前女友。 有时候话是不必说明白的,只需要抛出一个话头,然后将剩下的部分全部留白,让其他人用自己的想象去弥补。 娜塔莎只说了融恒状态不像个背包客,确实不像啊,背包客不需要左顾右盼警惕四周,但同样,逃命的人脸上不可能有“哇好多人啊”的笑容。 大阪对于她来说确实还是一座新鲜的城市,但这种新鲜和“观光旅游”是不一样的心态,更像是一种“不完全了解”的紧张和兴奋。 更像是在陌生城市赶考的考生心态。 这些东西史蒂夫或许不会这么快察觉到,但他也不是傻瓜,他的大脑分析整合这些信息,最终得出结论只会慢娜塔莎一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偏离正轨。 哈哈,有的时候人需要一点不够坚定的小小反对来坚定自己的看法。 在正确结论得出之前,大脑的危机意识会把所有的最坏的结果全部过一遍,并焦虑的认为那就是真相。娜塔莎没有说任何谎话啊,她甚至体贴的宽慰了史蒂夫“不一定是我们所想的最坏的情况”。 这在娜塔莎看来实在是拙劣又过于明显的诱导,但就是骗到了美国队长。 或许他自己心中也希望有一个理由,能让他不因“个人原因”去做一些在他认为“不够明智”的事情。 娜塔莎:“Boy……” 键盘敲击声再次响了起来。 · 夜幕降临,霓虹灯亮起,城市与白天相比大为不同,灯光与夜幕交相辉映,远离人群处便显得鬼魅起来。 寻找融恒的踪迹花了史蒂夫一些时间,他惊讶的发现融恒已经具备了相当强的反侦察意识,遮掩行踪方面的技术已经比一些特工都要强了。聪明才智在这种时候依然发挥效用,她非常清楚自己的长短板,也清楚自己在遮掩行踪时总会露出破绽,于是便利用这些破绽来布置新的诱导。 有时她会突然变更路线,这种突然转折总会让史蒂夫提高警惕,他在周围几次寻觅,最终确定了一个目标。 一个盲人。 他身上背着之前在融恒身上见过的背包,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点可惜。 他正在自言自语。更大的可能是他带着耳麦,正在和别人说话。 史蒂夫只零星的捕捉到几个词。 差一点。跑得真快。可惜。 他们还说了什么,那个瞎子露出了有点意外的神色,短暂的寻觅了一下方向,接着把那个橘粉的双肩背包背好,盲杖点地,端直的向他走来。 “幸会这位先生。”那个瞎子说:“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史蒂夫:“你是否认识这个背包的主人。” “唉,我也正为此事发愁。”他真情实感的皱皱眉头,然后盲杖点地:“不如你来说说,你找背包的主人,有何贵干?” · 杀手的体力是个谜。 这是这场考试持续到现在,融恒心中最真切的感受。 她猜测这群杀手可能已经进化到了下一个level,他们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不用睡觉,也不用上厕所。 之前看见凯恩盲杖点地叮叮当当从咖啡馆正门进来的时候,抓紧时间想吃个饭的融恒哼都没敢哼一声,缩桌子底下从后门跑了。 当时她随手把背包放到了隔壁椅子上,走得匆忙甚至没有来得及把背包拿上。 呜呜,痛失一件重要装备。 在后门遭遇早有准备的米娅。 哈哈,融恒就知道“老子闯前门,孩子堵小巷”这种症状已经出现人传人现象了,不是哥谭独有的。 不过好在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逃脱大师融恒经历了一些难以描述的经历,然后顺利逃走,并在仅失败一次后就动作利落翻身上墙抄近路消失了。 米娅:“哇哦~” 米娅按耳麦:“爸,你怎么样?” 凯恩:“我缴获了一件重要装备。” 闲聊中,岛律明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她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情况。 她发现有人正在追踪融恒。并且已经快要追上了。 “看起来来者不善。”她说:“你们小心应对。” “嗐,我都没有眼睛了,恐怕也看不出来来者善不善。”凯恩说。 他把背包背起来,丝毫不在意这个颜色与他的衣着不太相符。 盲杖点地,凯恩说:“我去听听看他怎么说。” · 好消息,现在距离自己的考试结束只剩下六小时了。 坏消息,摄入能量不够,融恒很担心自己随时关机。 而且她总有一种预感,这三位考官憋了个大的,正准备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而降,对她进行一场说来就来的暴打。 为了逃脱,她已经get了一个新发型,头发直接□□脆利落的一刀全斩断了,不过一秒也没有为被斩断的头发哀悼,火速离开战场的融恒心中其实也非常庆幸——一方面是庆幸威客老师好像没想到这种情况(不管是没想到把她头发砍断了还是没想到她把这刀躲开了),出现了短暂的愣神,让人能够抓住机会逃脱,另一方面,她更庆幸岛律老师没骗人。 他的刀果然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不然的话一下把人头发绞住,那还跑什么跑啊。 不过就是形容看起来有点狼狈了,不过没关系,考试结束之后可以让新晋Tony老师帮她修复一下,说实话她觉得岛律明的审美在美发方面真的很有一手,比如给她脑袋上做得这个挑染她就非常满意。 虽然一次性染发剂已经开始褪色了。 但是她很满意! 这样想着,她寻常的经过一处转弯。 突然从死角处伸出一双手臂,瞬间桎梏住她的手臂,捂着嘴将她拉入了黑暗中。 融恒:?!?!?! 还有这手?! 她立刻开始挣脱!没想到这位老师没有反应,硬吃了她的肘击也没松手,反而把人箍得更紧了,融恒觉得她后背都快贴到他身上了。 “是我。” 这位老师说。 ? 稍等一下这似乎不是老师的声音。 可能见她没反应,身后的人又说了一遍:“是我,融。” 勒着人的手臂放松了一点,他说:“他们在附近,不要喊,我放开你好吗?” 力量一点一点的松开了。 等到那双手从她身上撤走,融恒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史蒂夫立刻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真的是史蒂夫。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尴尬的沉默中,融恒皱着眉头:“你怎么在这。” 史蒂夫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好像有很多正当理由,也有早就打好的腹稿,但是这个时候这些预先准备好像通通失效了。 他只能说出真正的原因,他要告诉她,他很抱歉——他是来此向她道歉的。 但有时往往事与愿违。可能是霓虹灯太亮,可能是今天是残月,可能两个人太久没说话了,一说话就容易嘴瓢,很多可能。 许久沉默后,史蒂夫终于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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