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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安排一次，"他简单地回答道。 巴里对他笑了笑。 他们两个人经常会有这样的谈话。通常情况下，巴里要带着像蝙蝠侠本人一样神秘的小罗和艾利去一些新的、大多是有教育意义的地方。有时，让哈尔惊讶的是，布鲁斯会主动提出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诡异的和谐感觉。 哈尔对那些突然出现在每个人的生活中的孩子们真的很困扰——闪电侠的、蝙蝠侠的、绿箭侠的还有海王的孩子。当然，那时他甚至不知道艾利有巴里的超能力。 相对于艾瑞斯，艾利更像是经常被提到的秘密。因此当哈尔有一天结束了一整天的累的要死的试飞员工作，还从海滨城赶回来后，有一个孩子坐在沙发上，会让哈尔感到惊讶。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孩子的性别——她穿着宽松的运动裤、大T恤、法兰绒衬衫，看起来就像是个男孩子。显然，有了闪电侠的前车之鉴，眼见不一定为实。几年后的艾利不会被误认为男孩子，但就在这时，她看起来就是男孩儿。 "哦，哈尔，"坐在沙发上的巴里说。"我还以为你会留在海滨城呢。" 坐在沙发上的男孩用长着长长的睫毛的绿色的大眼睛看着他，回头看着哈尔。他把身子蜷缩得更厉害了，他被哈尔的出现吓到了。 "我还是可以回去的，"他半开玩笑地说。当然他不想回到他在海滨城空荡荡的公寓。他真的不愿意。 巴里对他笑了笑，更多地转向他。 "如果你介意看迪士尼，就回去吧，"她回答说。"如果不介意，就去厨房拿爆米花。" 哈尔叹了口气，但有一种温暖的东西悄悄地钻进了他的胸膛。 "那我去拿爆米花了。" 当他从厨房回来时，抱着一碗比自己的头还大的爆米花，男孩正蜷缩着坐在巴里身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越小越好。有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但巴里却静静地坐着，温柔地用她的胳膊搂着他。她注意到了哈尔，于是更靠近了孩子，她在毯子下面腾出一个位置，让他坐下来。 她从哈尔手中接过碗，放在腿上。当孩子伸手去拿爆米花时，她问道："我们怎么说？" "谢谢你，"他轻声回答道。 哈尔笑了笑。 "这是艾利，"巴里解释道。"艾瑞斯的侄女。这两天艾瑞斯在纽约的时候，她会和我一起住。" 哈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巴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艾利，这是哈尔，是我的一个朋友，"她介绍道。"他是我的同事。" 对此，哈尔皱起了眉头。 "他是犯罪现场调查员吗？"艾利问巴里。 他突然意识到沃利，或者说是艾利是个女孩。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喘不过气来。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艾利已经征服了他，她和他巴里那么像。 "不，艾利，哈尔不是犯罪现场调查员。"她回答道。 艾利只是点了点头，但哈尔不知道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但艾利显然明白了。 接下来的一整晚，哈尔都是坐着看着他们两个人，作为一个大男人，他可没有跟着花木兰的歌声哼唱。 电影结束的时候，艾利已经睡着了，巴里马上就注意到了。 "我带她上楼吧，"她低声说。 她弯腰想起身，但哈尔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胳膊上。 "坐，我来吧，"他提议道。 巴里还没等她开口，哈尔就已经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来。如果她醒了怎么办？他不知道孩子们是怎么思考的，他肯定也没有从他的侄子那里学到足够的东西。他跟孩子相处真的挺尴尬。 巴里把艾利从被子里解开，微笑起来。在电视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起来很疲惫，还有些难过。 哈尔从来没有抱着一个睡觉的人。他抱过无意识的，受伤了，是的，甚至是死了的人，但没有抱过睡着的人。当他抱着她的膝盖，用手扶着她的肩膀直起身子，他感觉到她是多么的温暖。他可以很轻松地用灯戒把她抱起来，但他怕强光会吵醒她。巴里从T恤上解开了艾利的手臂，帮着哈尔把艾利的头放在他的锁骨上。艾利连动都没动一下。 "去客房？"他低声问道。 巴里点了点头。"只是，给她盖好被子，"她补充道。 哈尔，慢慢地爬上楼，把艾利带到客房，给她盖上了一条毯子。 然后，看着她的睡姿，他不敢相信有人会认为她不是个女孩子。她没有巴里这种特殊的美貌，但她很可爱，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粉嫩的脸颊上有一串雀斑。她的手臂很娇小，手腕很细。 他从衣柜里拿起睡衣，把门关在自己身后。他换好衣服后才回到楼下。客厅里，巴里正在叠被子，桌上已经没有杯子和盘子。她把一缕头发掖到耳后，对他笑了笑。 "艾利真的很害羞，"她说。"她很怕陌生人。" 哈尔叹了口气，目光注视着她。她穿着一件印有学院标志的宽松T恤，灰色的睡裤，露出了她诱人的双腿。哈尔看着她的眼睛。 "她看起来挺好的，"他说。"也很可爱。她有点让我想起了你。" 巴里揉了揉眼睛感到好笑。 "我去拿被子，"他简单地说。 时间并不晚，但一整天的工作让他疲惫不堪。 当她再次开口时，哈尔转过身来，"哈尔？" 她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需要被子？" 他皱起了眉头侧身站到她身边。 "艾利在客房里，而你小时候的房间，嗯，你的房间就一直没人使用。"他解释道。"我想，我就去睡沙发吧。" "哈尔，"她说。"我的卧室里有一张四人床。" 他的脸肯定地红了，两人在沉默中僵持了片刻。巴里用大大的眼睛向旁边瞥了一眼，似乎她刚刚明白了这句话听起来是多么的暗示性。 "嗯，"哈尔说。他点了点头，但她并没有看他。"好。" 巴里深吸了一口气，听起来并不太过拘谨。他们没有看着对方的眼睛，直到巴里从厨房拿着水杯回来，直奔楼梯而去。刚刚把被子藏在楼梯下的柜子里的哈尔，在她身后徘徊。 一起进入房间并不尴尬。尴尬的是他们不知道如何躺下的时候。哈尔不知道巴里通常睡在床的哪一边，当她躺下时，他们同时伸手去拿被子，结果相当不成功。由于他们躺得也太远了，所以被子也好小啊。哈尔不知道什么样的距离才是合适的。 最后，巴里挪近了一点，抱着枕头，转身回到哈尔身边。他，不想看着她的背影，被她那太大的T恤遮住的背影，所以他也翻了个身。她的骨骼和肌肉发达的手臂透过布料露出来了。这里面有种亲昵的感觉，让哈尔既想起身离开却也再也不想离开这张床。 巴里关上了床头灯。 "晚安，哈尔，"她说。 "晚安，"他低声回道。 半个小时前，他还在沉沉睡着，但突然他感觉自己完全清醒了。他听着她的呼吸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尽量保持不动。天已经完全黑了，但他下意识地知道，巴里就躺在不到三尺的地方。这本不该是什么大事，但事实就是这挺重要。他们已经多次在沙发上睡着了，彼此拥抱在一起，但哈尔还是没能冷静下来，意识到她温暖的身体就在他身边。他握紧了冰冷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听着巴里的呼吸声过了多少时间，但她的呼吸依然不均匀，太过急促，不属于熟睡的人。 "你在睡觉吗？"他低声问道。 "没有，"她回答，她的声音依然很精神。 哈尔听到了她侧身时被子的沙沙声。他也转过身去看她。 即使在黑暗中，她那双婴儿般的蓝眼睛也很清楚，这是他最先注意到的。她的头发很乱，目光有些湿润。她比哈尔躺得更低，但他看到她皱了皱鼻子。 "我很担心，"她用颤抖的声音低声说。 "担心什么？"他同样温柔地问道。 巴里扭动了一下身子。"没有什么事。什么都没有。"她沉默了很久。"我也不知道。" 哈尔缩小了他们之间的空间，走得更近了。他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温暖。望着她的眼睛，他的心跳渐渐放缓了下来。他不知道她是否在担心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在这里。 "睡吧，"他温柔地说。 也许挺奇怪，但他又变得昏昏欲睡了。 他用胳膊搂着她的窄腰，一边盯着她看。虽然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巴里没有躲开。她又扭动着身子，把头放在哈尔的下巴下。哈尔笑了。 两人都很快就睡着了。 哈尔比巴里早早醒了过来。他总是这样，她并不是个早起的，尽管她看起来像个早起的人。 巴里还在他的怀里，她的头发披散着，呼吸也很舒畅。他们俩在被子里都是热乎乎的，但哈尔抱了她一会儿没有挪开。她看起来像个天使般安详。这正是哈尔想象中的样子。他很不情愿地放开她。 但他还是放手了。如果哈尔在她之前醒来，他通常会做早餐。今天是周末，他不想太早叫醒她。 在厨房的餐桌上，艾利端着一杯水，静静地坐着。她又换上了一件T恤衫，但还是那条运动裤。哈尔在门边看到她就愣住了。 "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他马上问她，因为她的害羞，有点太尖锐了。 "我做了个噩梦，"她小声解释道。"我睡不着，就下楼去了。" 哈尔眨了眨眼。噩梦，他想。难道每个孩子看完迪士尼都会做噩梦吗？ "你真的不想再去睡一会儿吗？"他又问道。 艾利摇了摇头。"没关系，"她说。"一般情况下，巴里阿姨——" 她打断自己的话，迟疑地看着哈尔。 "平时巴里都是怎么做的？"哈尔回答道。 她避开了他的目光。"她通常会让我平静下来，"她轻声说。 对哈尔来说，她看起来并不像是害羞，而好像是害怕，害怕他。这似乎很不对劲，也许这正是巴里担心的地方。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去找她？"他轻声问道。 慢慢地，他走近了她。他不动声色地挪开椅子，在另一端坐下来，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艾利蜷缩着身子。 "我去找了，"她低声说。"可是你们都在她的床上，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哈尔扬起眉毛，惊讶地看着她。他和孩子们相处不好，但也没有这么不好吧——他知道她怕的是他。她不应该的，大多数孩子都不会这样，但她却会。 "你当然可以，"他有些喘不上气地说。"你可以叫醒我们两个人，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叫醒我们两个人。" 艾利点了点头，依旧避开他的目光。哈尔忍住了一声叹息，换上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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