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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出口几秒钟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啥。他瞪大眼睛瞅着巴里。巴里，羞的脸颊通红但真的好看，一脸疑惑的微微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额—我就是—”哈尔开始给自己找理由，但他脑子一片空白。 “嗯……”巴里结结巴巴的说。“不是说你这么说我不荣幸，但我不是女孩儿而且你也不是个同性恋所以——” “你是吗？同性恋，我意思是，”哈尔突然说道。他说完差点扇了自己一巴掌。 巴里的脸更红了。他脸红的颜色很容易和脸上的褐色雀斑混合成一个颜色。 “我有点bi倾向但是这不是——”他突突突地说道。“这不是我该在此时此刻分享的内容啊啊啊。” 这问题真有用，哈尔内心狂叫。他举起双手。 “没有同性恋，哥们儿，”他说道。“我从没想过我会在异常严肃对话中使用同性恋这个词。” 巴里真的开始尖叫了。 然后巴里加速冲上楼，收拾哈尔的客房。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哈尔坐在沙发上满脑子开始跑火车，一边想着巴里回来他怎么跟巴里说话。 当然了，巴里成功毁掉了他的完美演讲说道，“你脚踝到底抹没抹药膏？” 哈尔微微动了下心，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也许还有点悲伤。 这就是巴里啊。虽然这句话解释不了什么，但永远都最关心他人。 哈尔随着时间的推移意识到，他们越来越亲近了。他们最终会进展到什么地步，他不知道也不想定性。自从他的父亲去世后，哈尔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体会到这种感觉了——自由，完全的做自己。因为巴里从不会在没有看到事情全貌的情况下对他挑挑拣拣，无论哈尔搞砸了什么他永远都不会丢下他不管或者把他忘在脑后。巴里给了他一个家，他的双臂间就是安全的港湾而哈尔不会觉得害怕去接受。巴里和他交谈的声音永远都是温柔又带着喜爱的，他的眼睛里总是亮晶晶的带着开心，他总是带着哈尔去奇怪的便宜的小餐馆然后当哈尔挑食的时候开他的玩笑，再把哈尔不喜欢吃的东西都吃掉，因为他自己在家做肉总是糊掉或者生不拉几的所以他拒绝自己上手做，然后就让哈尔给他做，他们总是懒洋洋躺在他的客厅沙发上身上盖着好多好多毯子，他们的手臂总是不自觉的互相挨着，他们总是互相侵入对方的私人空间。哈尔有时候根本没法把自己的眼神从巴里身上移开，他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注意着他脸上最微小的表情改变，他知道巴里对于80和90年代电影奇怪的品味，他知道巴里脸上哪处的雀斑最明显，当巴里的手指按照哪个频率开始敲桌子他就知道巴里是累了，当巴里坐下担心却不想让靠向哈尔寻求安慰时哈尔的膝盖会靠向巴里。每当巴里因为他的奇怪冷笑话大笑，哈尔就有一种想要吻他的冲动，而哈尔总是看着他的嘴唇和臀部。 虽然这一切都很微妙但你仔细想想其实挺明显的。毕竟最好的朋友和友情以上的界限挺模糊的。无知的幸福不会永存。哈尔迟早会发现真相的。 他们看了第四遍《低俗小说》而哈尔接下来三天都一直呆在家里。 当他向奥利弗询问他贫瘠生活中最奇怪的问题时他几乎喝断片了。说真的，他又醉又情绪激动。别那么苛刻了。 “如果你有点爱上一个人而那个人又很有魅力但是你真的不想操他，这种关系有可能吗？” 哈尔躺在地板上，在客厅软乎乎的红色地毯上，都快趴到茶几下面了，但还是想方设法去够他们在喝的威士忌。黛娜去给蝙蝠侠做卧底任务了。 奥利弗哽了几秒，然后在他豪宅的一个沙发上坐的溜直。装模做样的混蛋。 “什么鬼？”他说道。 哈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继续说着，“有个人吧，就是，完美。他懂我，忍受我的一切狗屎事情，就是那一套被抛弃和承诺情结。他就像个活体天使，童子军但不是像超人那么吓人的那种，不可思议的勇敢，还有趣。他关心自己的朋友。出于完全纯粹的方式关心。” “那可是朋友，”奥利弗说道。 哈尔不得不反对道，“每一次我以为我能想明白，他想象着他念着我的名字，说我可以做到。然后我就又开始干傻事然后他开始大笑，这肯定意味着点什么啊。” “你不需要故意扮傻，你本来就是个大傻子，”奥利弗诚恳说道。 “问题是，我知道。他知道。我是个大傻子，我是说这点。他还是在那儿帮我，”哈尔说道。“无论怎样他都会张开双臂接纳我。当我开始引战搞砸我们的关系他就会阻止我。他询问我的状况，我的感受，我想做什么，想吃什么，看什么电影。无微不至。他真的在乎我，奥利。” 他没有再回答。他对黛娜有同样的感受。 “而且他很有魅力。大家都知道，”哈尔承认道。“他有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我还觉得他的皮肤软乎乎的。还有他的屁股，奥利。我可以为他的屁股写首诗。拜托，你知道我是个多么糟糕的诗人，但我不管怎么样都要写，”他宣称。 奥利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只微微皱着眉。哈尔不知道他皱眉是因为感觉恶心还是因为担心才皱眉。也许是实在同情他。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没什么感情。他虚虚的望着墙上一个点而不看着哈尔。 “我可能是爱上了他。或者我可能想爱他，”他说道。“但不包括上床的部分。就是想想操个男人都让我萎了。不是什么恐同的屁话，就是生理反应。”他声音嘶哑的说道。 奥利弗拳头托着下巴，大拇指摸了摸胡子。 “我好讨厌这样，”哈尔最终说道。“我讨厌这个世界，为啥给我一个完美伴侣然后跟我说，你不行，你的老二不允许。” 哈尔真想蜷缩在桌子底下大哭一场。 “你会告诉闪电侠吗？”奥利问道。 哈尔一点都不惊讶他猜出来了。他表现的对其他人来说真的太明显了。没有人跟他当面对质，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异性恋。不幸的是，他们说的是对的。 哈尔伸手去开那瓶比他银行账户余额都贵的威士忌。他直接对瓶吹。这足够作为回答了。 “干杯吧，”他讽刺地说道。 ***** 问题是，哈尔并没有因此闷闷不乐或者怎样。毕竟这既不是浪漫喜剧也不是什么开年大戏。爱情，不管有没有回应，都不会打扰你的生活。这就是其从容之美。你睡觉，你醒来，你吃饭，你工作。你有应尽职责。你有朋友。而你的毕生所爱还可能是你的其中一个好朋友呢。 这就是你虽然置身其中，但有游离于外之时。就好像这个世界正常运转着，但同时模糊缓慢又飞速前进。哈尔怀疑这是不是就是巴里跑步时的感受。但只有个别瞬间，他会想到，我操啊，我可真爱他，这可怎么办。这种剧烈的感情只是简单又残酷的产生个几秒钟。 就在这时终于有工作在恰当的时间召唤他了，简直奇迹啊。他回到太空，去往OA，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他呆了两周多的时间。 回到地球，他直直的去找巴里了。他，真直。看这双关笑话吧。 当然了，巴里是有一份正常工作的，他现在不在家。哈尔用巴里在鞋垫下留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他都已经告诉过他无数次了，这太不安全了，他完全可以用钥匙做一个钥匙。“你要是戒指没电了或者受伤了怎么办呀？”巴里回应道。哈尔真的配不上他。 巴里的房子很小但绝对比哈尔的公寓要大。温暖但是没人气。据他所知，他买下它是因为这是巴里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出于感情原因。哈尔没有问他为什么他的父母没有也住在这里，答案可能是非常痛苦的。 巴里回家之前他还有大约一个半小时。他换回便服放在楼上客房的一个衣柜里。他把手机充上电改回时间。中心城跟海滨城比有两个小时时差，但他还是改了。他做了一些三明治然后搜索外卖单。巴里总是很饿的。 这感觉就像回家了一样，就像一家人一样。 当巴里已经比应该回来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后，他开始害怕了。新闻上也没有闪电侠的消息。他可能有工作在忙。哈尔给自己倒了杯茶。冰箱里也没有啤酒。 就在这时熟悉的金红色影子回来了。 哈尔马上用一只手捂住眼睛。因为某些原因，巴里不想在他的面前摘下面具和制服。他还是不太习惯这一点，不懂其逻辑在哪儿。他都知道他的全名了，他住在哪儿，差不多也知道了他在哪儿工作。闪电侠虽然告诉过他，但他仍然没办法跟这人对上号，如果他脱下制服，哈尔会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底细。也就是说这秘密身份之下还有一层秘密身份。也许这和让哈尔参与他的私人生活有关——只有艾瑞斯，巴里的前女友/最好的朋友，只有她才能完全参与他的两部分生活。也许巴里和哈尔一样也有些信任问题。 哈尔很确定戴安娜和布鲁斯都不止一次见过巴里常服的样子。当巴里让他遮住眼睛的时候哈尔没有不满，他可能穿着制服或者没有去工作。 “巴仔，我能睁开眼睛了吗？” 厨房里稀里哗啦的声音停下来了。他能听见巴里在木头地板上拖着脚的沉重脚步声，还有吸鼻子的声音。 “哈尔？你在这里干嘛？”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他安静的抽泣着，就算哈尔现在在屋里他也控制不住了。 哈尔听着这声音都心碎了，“我可以睁眼睛吗？”他又问道。 巴里犹豫着，“可以吧……” 他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很糟糕，眼睛浸在眼泪里，目光呆滞，面罩下都是眼泪。 “现在不是个合适的时刻，哈尔，”他硬挤着说道。“你该离开。” 他忍不住的又抽泣了一下，眼眶里的眼泪夺眶而出。 哈尔马上站了起来，忧心忡忡的在他身边转悠。他想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但巴里微微躲开了。他的制服和脸上都是干掉的血迹。 “我认真的—我现在可能没有办法—我今晚没办法做任何事情。” 哈尔抓住他带着手套的手，把他推到沙发上。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身体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听话的孩子一样。双腿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的，而哈尔意识到，如果他这么虚弱的话他结实的双腿一定已经寸步难行了。他悄悄的哭着，肩膀因为每一次呼吸而颤抖着。他的喘息失了正常的频率，像是要窒息一样拼命吸气。 “怎么了？”哈尔轻声问道，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小熊？” 他以前从没这么叫过他。 “今天真的很糟糕，”巴里哭道。他泪眼朦胧地望着哈尔，哈尔根本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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