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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哈尔觉得她在讲一个有深意的笑话。 “他能和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做朋友，是真的幸运。”哈尔平缓的说道。“今晚我能够得到你的电话号码吗？” 有那么短暂的一刻，她皱了皱脸，身体重心转移到了另一边。然后她害羞的笑了，鼻梁和耳朵都红成了草莓的颜色。跟她晴空蓝色的眼睛很搭配。 “我觉得，”她眯起眼睛，笑嘻嘻的说道，“你已经有了哦。” 她身上有一种气质，一种温暖、暖洋洋的气质。也许这要归功于她的头发、眼睛、雀斑和奶油白的皮肤。 “我想你不会很快就会去韦恩身边吧？”他为了确定还是问道。 她的头歪了下，细长的手指摸着项链。她撇了一眼韦恩，他仍然在和和气气地和记者还有其他客人交谈。她的目光有些模糊，但似乎并没有感觉失望。她转向哈尔。 “不会，”她说道，最后那个“会”字跳了一下。“我估计我只能陪着你了。” 她看起来对他装模作样的调情不太舒服，所以他试着缓和气氛。她向旁边走了几步，走近桌子。 哈尔站在离她一两英尺远的地方，犹豫了。奇怪的是，即使他根本不是巴里的男朋友，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对巴里出轨。与此同时，她身上的某种东西，某种吸引着哈尔靠近的气质，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使她成为整个房间中重力所在一般。这听起来很老套，但她和所有的女孩儿都不一样，她看起来更纯粹。也许是他内心恐同的那一部分告诉他，他喜欢的是女孩儿而不是巴里。这就有点糟糕了。 他忍不住想他以前见过她。 而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他以前搭讪的那种女人。她有点调皮但不是轻浮的调情——她的肩膀很紧张，目光也不落在哈尔的眼睛上。如果不是她和他说话的方式很自然，哈尔会觉得她很害怕。她很自由，开放，也不怕回答。就好像她和他很熟一样。 “我尽最大努力吧，”他最后说道。 她的头歪向一边，从睫毛往上看着他。哈尔眨了眨眼，有那么一会儿好像看到了巴里。他的潜意识真的因为这种移情别恋相当痛苦。 他努力跟她说话，不动声色的对她搭讪。就为了证明他可以。他可以取悦于她。 他没有骗任何人，包括他自己。这很尴尬，而几分钟之后，他感觉到尽管她很感兴趣，但她不想跟他再进一步了。她处在一种不舒服却又处的很开心的临界线。这可有点糟糕了，但哈尔从不轻言放弃。 终于卢瑟上台演讲了，打断了他们这段尴尬的对话。哈尔刚要开口开卢瑟的玩笑，就听到蝙蝠侠说，“所有人下两层楼，到达时间五分钟。” 他脸上一定表现出来了什么，因为她皱着眉头撅着嘴，用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看着他。她动了动，远离他。突然，她的眼中闪现出坚定的光芒。然后她害羞地对他笑了笑，这让她看起来显得无辜极了，“我得走了。我们都该走了哦。” 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她就开始走向韦恩。 “但是—你的电话啊—”他抗议道。 她转过身，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脸上带着一种犹豫的却喜爱的微笑。她叹了口气，抱着双臂，看起来是在保护着自己一样。 “下面见吧，哈尔。”她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随后她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她手指上有一枚金灿灿的大戒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都没有自我介绍啊。 啥玩意儿。 当然了，他看见她抓着韦恩的胳膊朝楼梯的方向走去。他呆呆地望着他们他们走后的地面，如果不是戴安娜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他可能都不带动的。 去楼下，克拉克对他解释道。卢瑟知道他在用他的超级听力监听，他在命令他们全部六个人都下去。走进正确的房间—一个空着的实验室—哈尔数了数。 只有他，戴安娜，克拉克。一个深色皮肤的男人，长得很像J’onn的火星猎人形态。然后是她，那个漂亮的金发女郎。然后是韦恩，但没有巴里。哈尔知道这只有一个且仅有一个不可能的答案，对吧？ 所以，是的，一个小时之后，在瞭望塔的简报室，他坐在那个仍然穿着晚会礼服的漂亮金发女对面，他惊呆了。他甚至忽略了坐在蝙蝠侠椅子上的韦恩。她一秒钟都没有看他。 戴安娜打破了沉默，“你瞧，布鲁斯，我就告诉你巴里穿钴蓝色比海蓝色好看多了。” 韦恩翻了个白眼，“认真点聊正事，神奇女侠。” 她得意的笑了，“嗯，好的吧说真的，我觉得哈尔被吓到了。” 每个人都转头看着他，除了那个金发女。他得张张嘴说话，但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韦恩挑了挑眉毛。“我觉得他也不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啊。穿裙子的闪电侠给他的信息量太大了。”戴安娜被逗坏了。 克拉克满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哈尔不知道他为什么需要被同情。J’onn先是看了看哈尔，又看了看巴里，然后同时打量了一下他俩。 金发女，巴里，害羞又关心的笑着看了他一眼。他——她用手把头发往后梳，嘴里嘟哝什么。可能是抱歉或者哈尔或者你没事吧你？或者是别的什么——哈尔不想思考了，“你是个女孩儿。” 他——她耸了耸肩。 哈尔真是转不开眼睛。蝙蝠——韦恩断断续续的笑了，戴安娜咯咯的笑着。克拉克更加同情的看着他了。哈尔希望J’onn至少没有在偷偷读他的心。韦恩清了清嗓子，“说回到卢瑟。” ***** 她什么都没有解释，他也没有要求解释。他独自一人离开了瞭望塔，感觉心像被从胸膛里挖出来一样。这感觉既好又糟糕。因为闪电侠是个女孩，是个女人。他们没有说话然后各走各的路——哈尔回到他那破烂的、空荡荡、脏兮兮的公寓，闷闷不乐起来了。 他应该生气的。他真的应该生气。他们都认识好多年了，他几乎和他——她住在一栋房子里了。他们被认为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朋友。哈尔甚至认为他有机会和他——她在一起。这肯定意义深远。肯定有意义。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找过她。当然了，他很勇敢，也很有毅力，所以他最后还是去看望了她。 但他并不是无所畏惧，所以他在她不在的时候来找了她。她上班呢。他躺在沙发上假装他没有紧张。 晚上六点门打开了，哈尔马上坐了起来。当然了，巴里是个极速者，他眼前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巴里就已经上楼了。哈尔整了整衬衫，捋了一把头发，开始责备自己。 他听见他以正常的速度走上楼梯。他——她通常都是这样做的——回家后，放慢脚步，放松下来，扮演一个普通人。他感觉心口动了动，因为这就是巴里的普通状态啊——因为巴里就是巴里，不论它是什么性别。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不那么生气的原因——她不是一个残忍的，控制欲很强的人，她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她仍然是巴里啊，这一点不会改变。哈尔爱上的就是她的本质，而不是因为她的性别。如果她没有其他理由，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第一次看见她穿着便服，再一次想着自己以前到底为什么没有发现啊。她看起来甚至没有什么变化——穿着和以前一样的太过宽松的运动裤，太大的男士体恤从肩膀上滑下来，露出了里面运动胸罩的肩带。头发扎成了乱乱的小发髻。她的长相完全就是女性化的、精致的，而她的一举一动，言谈举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也许这很容易被忽略，当你事先确定一件事，就会不经检查把它当做事实——就像你知道太阳是黄色的，不用问——然后你就这么假设，但说不出别的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认为巴里的胯骨很宽要比说巴里屁股对女孩儿来说太窄了，要更符合逻辑。这同样适用于形容巴里柔软，温和的特点，敏感的性格和其他。为什么他要问自己巴里到底是不是男人？他就是这种性格啊。或者一直都是。 她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儿，但她是最可爱的，最不同寻常的女孩儿。 当她注意到他的时候，她僵住了。 “哈尔？怎么——”她问道。“你等了很久了吗？” 他张了张嘴，但什么都说不出来，所以他只是摇摇头。 她揉了揉额头，闭上了眼睛。突然他意识到她看起来很累。充血的眼睛下面有眼袋，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了。 “你——你现在还想谈谈吗？”她问道。她向前走了一步，但走到一半就开始摇摇晃晃的。哈尔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想要抓住她。 “你还好吗？你看起来不太好，”他说道，尽量语气中不带着担心。 她对他微微一笑，可笑容并不在眼底。 “是啊，”这可不太好。 “你确定你不要休息吗？”他坚持道。 “我确定。你想喝咖啡吗？我要去吃点东西。”他一直都那么关心她，根本没法说不。 他跟着她进了厨房，有点担心她随时都可能晕倒似的。她给他煮了咖啡，还从冰箱里拿了一些三明治。他们坐在平常做的位置上，在餐桌的两边吃早午餐。她大嚼着全麦面包。 这一次她的眼神没有离开他。她注视着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不像在简报室那时候他盯着她了，现在她在盯着他。她看起来很紧张，但在他出现后她渐渐放松下来。她用手把头发向后梳。 哈尔手指缓慢的敲着杯子。“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他打破了沉默。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不是说我不信任你。”她马上就回答道。 哈尔皱起眉头。不用她说他就知道。“那么为什么？” “一开始我确实不信任你，”她说道。“但那之后，事情就没这么容易了。它会改变一切，而没人喜欢这种改变，哈尔。” 上帝啊，她的真正声音说他的名字才是顺耳的。 “那就是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在咱们是这么好的朋友后还不告诉我，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英勇无畏的。”她听了笑起来。“但你为什么一开始就不纠正我呢？我叫你伙计，哥们儿，还有那些称谓啊。” 她叹了口气。“首先，还是关于我的秘密身份，”她说道。“其次，说实话，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是女人。” 哈尔迷茫了。“啥啊？” 她喝了一口茶舔了舔嘴唇。哈尔努力不要心猿意马。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戴安娜的场景吗？” 他挑了挑眉毛。“是啊，这跟你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你先是盯着她的屁股看，就好像那是一块无生命的肉块一样，然后你和她调情，知道她对你不感兴趣，”她解释道，但还是其实什么都没说。“你对每个或多或少有些姿色的女人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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