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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一次参加会议的人，夏油杰只需要保持安静地听其他三人商议就行。在来之前，悟就简单地向他介绍过他们之间的分工。夏油杰对于端木甚尔的夫人本就有些好奇，在旁观他们开会过程中的你来我往之后更是将三分的好奇提升到了七分：不提这位女士之前展露出的可观的武力值，在短短几个星期内就设了好几个局悄无声息地套住禅院家三分之一的流动资金足以向知情人们证实这是一个狠人；而最重要的是，悟是很强势的人，那个野猴子也是同样如此，在两人针锋相对即将打起来之前，她总能恰到好处地引开话题或是提出一个令两人都意料不到又值得深思的建议…… 看到被指使着去幼儿园接小孩而臭着脸离开的黑色短发男人，与之对应的，他那平日机灵的好友坐在沙发上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着嘲笑对方并毫不在意地同意了女人仿佛不经意间提到的指使五条家的人在禅院家某间日进斗金的店铺对面开店打擂台的主意，夏油杰默默地将这人的危险等级又向上调了一档。 “夏油哥哥好。” 看到见到自己就露出腼腆的笑容乖巧地跟自己打招呼的小男孩，夏油杰脸上也不由跟着露出了一个微笑。 “杰，你终于笑了！”等小男孩将注意力转到他母亲身上之后，一旁的悟用手肘捅捅他，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差点被他那一肘子把肺给顶出来的夏油杰正要生气，侧头看到他兴奋中又带了几分松了口气的表情，不由得又把怒气缓缓散去，含笑问他。 “我不是一直都笑的吗？你以前还给我起过笑面狐这样的绰号吧？” “不一样！”银发的少年不服气地睁大了眼睛跟他争辩，那宛如晴空般透彻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刚才是你这几天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啊啊，这几天他一直提心吊胆地担心小伙伴会黑化，连梦里都是长着杰的脸的天使兽黑化变成了堕落天使兽这样的，吓得他醒来以后赶紧多吃了一碗年糕甜汤压压惊呢。 “……”虽然这一对真的很好磕，可是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在人家家里发狗粮真的好吗？端木瞳幽幽地望着对面那俩个把狗粮冷冷地拍在她脸上的DK，下意识地打了个饱嗝。 “妈妈，我替你拍拍。”黑发小男孩用他软绵绵的小手在她背上似模似样地拍拍，顿时让瞳忘记了刚才的腹诽，将他抱进怀里就是一顿猛蹭。 “啊啦，惠酱太可爱了！” 坐在她身旁的甚尔看看她身上飘散出的朵朵小粉花，又看看另一面快要没眼看的粉红泡泡，面无表情地起身去给自己倒茶。 哼，他绝对不是在酸。 绝、对、不、是。 端木家的氛围很好，夏油杰他们甚至留下吃了晚饭。下厨的是端木甚尔，他的厨艺是意外的好，悟甚至熟门熟路地要求对方做点心，在当场转账了一大笔钱之后，他心满意足地吃上了沾满了黄豆粉的糍粑。 他窥了个空，独自一人询问端木瞳，“瞳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黑发的女人瞥了他一眼，深棕近黑的眼睛里闪烁着理性的光辉，远离了丈夫与孩子之后，她的身上浮现出一种与人隔离的清冷感，她点了点头，作出倾听的神情。 “我听悟说你是种花国人。在你家乡那边，是怎么处理诅咒的呢？” 其实他想问的是，在日本之外的地方，诅咒也有这么多的吗？ 黑发女人了然地挑了挑眉，微微摇头。 “我老家那边几乎见不到诅咒呢！每座城市里的城隍庙在各种节日举行的祝祭就足以荡平城市内堆积的咒力，极个别死得很冤屈而产生的诅咒也会有道士等专门人士去处理。” 见到夏油杰露出诧异的表情，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这也是高层之所以只指派五条悟这类咒术世家出身的咒术师出国执行任务的原因呢！只要到外面去走一趟就明白了，只有日本这里有如此众多的诅咒。归根结底，不过是高层舍不得这里的高浓度咒力环境，不肯舍弃天元的结界罢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神情中的疑惑，女人给他详细讲解了一下咒力浓度对于咒术师的重要性。这些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理论与知识对他产生的影响是冲击性的。 看着女人脸上显而易见的对于自己祖国的骄傲，他不由得出声问道： “……为什么瞳小姐你会觉得外面比较好呢？按你的说法，在低浓度咒力环境里，实力很难成长吧？” 黑发女人闻言看向他，思索片刻斟酌着回答他道： “实力这东西，也是需要对比才能体现的吧？举个例子，比如A国不禁枪，那么为了自保，A国的国民就会选择人人持枪；而在禁枪的国家里，虽然歹徒也会携带刀具，但这是依靠工具就可能自保的危险程度，但你能说A国罪犯的整体实力高于其他国家的罪犯吗？同理，固然在高浓度环境中会大量涌现天才，但相应的高等级咒灵数量也会大大增加吧？对于作为基数的普通人以及低级咒术师来说，这些高级咒灵就是绝望。而换作低浓度环境，高级咒灵几乎不会出生，这些人想必也会好过很多吧？” 名为端木瞳的女人冲他笑笑，目光中的温和似是含着包容理解。 “我是被禅院真诚通过术式强行提升了咒力与身体强度的，过去的生活几乎与普通人无异。我应该是能够理解那些低级咒术师的想法的。他们不像夏油桑你还有五条桑那么强大，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已经退出了咒术师的行列转去做了辅助监督之类，甚至还有人会退出咒术界回到普通人的世界里。他们不会像你们那样执着于追求实力的提升，也不会去在意这个，对他们来说，只要咒灵不会变强就足够了……对，你想到了吧？自从五条桑降生以后的那个传言，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人盼着他去死，也就是因为他们认为，只要五条悟不死，咒灵那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高等级出生来打倒他。一直承受着这样的诅咒的对象固然是五条悟，但不愿意解除天元结界让日本恢复到跟其他国家同样咒力浓度的高层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哦。” 她的脸上首次显露出了与她丈夫一样桀骜的表情，透露着对于咒术界高层的鄙夷。 “我的老家有句谚语，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咒力浓度高到一个临界值，量变必然产生质变。现在看来，五条桑和夏油桑还有甚尔的出现都很能说明这个峰值已经快要到来了，我觉得高层如果有聪明人就应该尽快着手处理这个问题。哪怕不开放结界，设法降低一下咒力浓度也是可以的。不过以高层的贪婪和迂腐，想必就是给他们提醒了也只会把头埋进沙子里装听不到的吧？” 嗤笑一声，她冲夏油杰摆摆手，“当然，以上仅是我个人的观点。我参与五条桑的推翻高层计划也不过是因为我需要推翻禅院家来阻止他们带走我的小惠，这是出于私情，并非大义。” 女人黑色的眼睛里有灼热的火焰在静静燃烧着，很是明亮。 “想要夺走惠，就要做好从我身上踏过去的准备——这是我的觉悟。” 她伸出食指，缓缓地点在夏油杰的额头上。 “夏油桑你还没有成为一个大人，不要急着把全部的觉悟交付到那些宽泛虚无的意义上，试着低头去看看脚下的路和身边的人吧。想一想当我所说的那种危险来临之际，你心头浮现的第一个想救的对象是谁？我觉得吧，一个人选择的理想，至少不能跟他的私心相背离。否则一个连自己的心意都违背的人，又要如何去谈坚持走他的道路呢？” 浅紫色的眼睛猛地睁大，夏油杰怔愣在原地，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纷乱。 他一时觉得瞳小姐说得很对，如果连自己的心都需要欺骗才能去坚持的大义，是建立在沙砾上的空中楼阁；一时又觉得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观念一下子被打破是不是显得自己个性软弱……种种念头将他的脑袋搅得一团乱，他忍不住伸手摁住眉心揉搓。 “杰，你怎么啦？”背后扑上来一个超级有分量的大个子，熟悉的雪松与奶油混合的味道浸入他的鼻息，他转过头看向靠在他肩上的白发少年，没有发现自己的眉头已经不自觉地松开。 “刚才跟瞳小姐请教了一些问题，觉得挺有启发的。” 他将刚才的谈话一笔带过不予多说，五条悟却不愿意轻轻放过，之前的那场问责就把杰的思想给带到沟里去了，万一甚尔他老婆也给杰来了个嘴炮呢？到时候他到哪哭去？ 夏油杰想了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瞳小姐跟我说，一个人选择的理想至少不能跟他的私心相背离。她问我，我的私心是谁？悟，你猜是谁呢？” 耳边被暧昧的气息吹得有些发热，五条悟猛地躲开转头看向夏油杰，只见他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紫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里面含着的情愫六眼全部都接收到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老子的吧？”他故意粗声粗气地说，心里却给瞳酱点了三十二个赞。 ——不愧是能够降伏天与暴君的女人，片刻的功夫就把杰的思路给掰回来了，绝赞！ “为了不让自己的私心与大义冲突，我只好连五条悟也列进保护名单里了。这样一来，那些一直叫嚷着要干掉你的高层就变成首要打击目标了呢……悟，你脸怎么红了？” ——因为有只鸡掰猫他被直球攻击以后不好意思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情况下五条悟是不会叛变的。原著中天元提到过六眼与星浆体是伴生的关系，是维持天元结界稳定的命运下既定的产物。只有甚尔的0咒力打破了命运，所以根据命运，六眼是不会叛变的。 另外我其实一直都有翻看读者留言并认真回复的呀。有时你们有什么想法点亮我灵感了我也会写一些小番外的，另外脖子以下的可以翻去AO3上面看，我们悄悄地…… 感谢在2023-01-17 00:16:19~2023-01-17 12:0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旎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第 47 章 虽然对于自身的道路仍存在迷茫，但经过与端木瞳的一番交谈，夏油杰已经能够摆脱对于咒术界高层的滤镜——现在的高层，对于爱憎分明的咒灵操使来说，是比猴子们更为令人厌恶的存在，叛徒、吸血虫、烂橘子……这些垃圾存在一天，他可爱的同胞们就要多受一天苦。 端木瞳之后也跟他聊过几次，大多是鼓励他放下思想包袱，多陪惠惠玩玩，放松一下心情，也许过一段时间放下了回头再来看会有不同的想法。 而小惠也确实是个十分可爱的孩子。像他这样的男子高专生带小孩又能够教他玩什么呢？一开始，他尝试着拿出咒灵来逗他玩，可惜他手头长得可爱的咒灵很少，应该说，这种从负面情绪里催生的玩意就没有不丑的，小孩子见到之后下意识地唤出玉犬攻击。而后，他们的游戏方式变成小惠拿玉犬攻击他的咒灵玩，而他在旁边指导怎么攻击。这种在过去的他看来很是枯燥的事情真的去做就会沉浸进去，一眨眼，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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