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从未对谁动过心,只有阿娇是例外。不提咱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只论我的对你多年的深情,别的男儿决计比不上。你总是要再嫁人的,嫁给我不好吗?姐姐,我必对你好!此情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刘彻的笑声低沉沙哑,“我多亲近姐姐,阿姐自会习惯有阿弟伴在身侧。” 阿娇只觉男女的力量毕竟是悬殊的。她见挣脱不得,假意依从起来。身子柔软无骨的叫刘彻揽上床榻,露出十足温顺的模样。 阿娇以为骗不到刘彻的,没想到刘彻跟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似的,整个人昏头了。几乎是一脸虔诚地刚碰到她的唇,整个人便化身蛮荒的野兽。 温热焦灼的气息喷洒在脸上,阿娇恶心欲呕,手指触碰到枕下冰冷的匕首。大拇指顶开刀鞘,毫不犹豫地扎进刘彻的背脊。 刘彻闷哼一声站起来,染血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 刘彻后退两步,动作很不自然。 “若非刚刚使不上劲,你就没命了。” 阿娇视线扫过他的下身,露出嘲讽的冷笑:“我合该踢你一脚。”可能还伤得更重,要是从此舍去孽根,就再不会精/虫上脑了。 阿娇弯腰捡起匕首。 刘彻急忙道:“娇娇,不要做傻事。” 然后,他就看到阿娇拿着匕首,并没有对准自己,而是把刀锋对着他。 阿娇眉毛一挑:“你不会以为我要以自尽威胁你吧?” 刘彻坦然承认,“是我想岔了。” 他身后的伤口在流血,却没有露出一点忍受着疼痛的模样。心里反思:我太过急切……但的确难以难耐。 “刘彻,你让我觉得……” “阿娇,”刘彻蹙眉打断她:“如果要说难听的话,不要说出口。你并非孑然一身,还有儿子呢……” 阿娇只得把话咽下去,却也并未示弱:“你若敢强娶我,此生休想再睡一个好觉。” 若杀刘彻,阿娇不能活。 那就一起死啊! 阿娇的心中充满悲愤,看向刘彻的目光满是杀意。 刘彻一震,他猜到阿娇会有抵触。一时之间,恐怕无法接受他的心意……他今夜或有莽撞之处,但绝不至于到达你死我活的地步。 为什么如此恨他? 难道是对周希光的情深义重? 刘彻沉着一张脸,推门离去。 刘彻回到北宫,身边跟着出去的人全都低着头,像一根根木头似的站着。最后还是他亲口吩咐拿药来,贴身伺候的内侍才松一口气。 寝殿里一些伤药都是常备的,毕竟刘彻要练骑射不是,总会受些小伤。为一点刮伤、蹭伤请太医犯不着,太子嫌弃耽搁功夫。 内侍刚脱下刘彻的外衣,就吓一跳。 “主子……伤口有点深。” 这能止血不? 刘彻的目光却落在多宝架上。 “那是小十三前两日送来的吧?” 一个宫女捧起镶嵌宝石的精美匕首来到刘彻面前。 刘彻接过来一看,刀柄上水滴形的红宝石灿烂夺目,在烛火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他勾唇一笑,道:“明日一早,把匕首送到翁主府上。你亲口对她说,丽人当用宝刀。” 内侍应诺,不敢抬头。 一大早起来,得到一把宝刀的阿娇不置可否。这样的刀根本不能拿来伤人,只能赏玩而已。她知道刘彻以此表达不会轻易放弃的意思,心里冷哼一声。直接让青君拿出去卖掉,换回金银。 接着,将府中的门客游侠,护院侍卫边全部用起来,将前院团团围住。二次上门的刘彻一时不察,差点被麻袋罩住,幸亏武艺不错,只落得鼻青脸肿,两三日不能出门见人而已。 刘彻并未生气,还巴巴往翁主府送锦缎布匹。 阿娇:“……” 阿娇早想好怎么应对他了! 等刘彻夜探不成,改为白日造访,就发现阿娇既没有对他冷言冷语,又没有视他如无物。只露出姐姐般的慈爱,包容胡闹的弟弟。他肯进翁主府,绝对无人拦着,只是一切都要合乎礼仪,待得太晚不行,靠得太近不行。若有言语示爱,只会收获一个“你怎能顽皮”的眼神。 刘彻:“……” 多年以来,两人都以姐弟处之。 阿娇板着脸,刘彻心里难免咯噔一声,束手束脚地褪去男儿的轻浮。 日子一长,慈爱的神情就像是长在阿娇脸上的一样。她照镜子,都觉得自己浑身充满母性的光辉,比刚生下阿圆的那会,都要温柔慈和。 对着慈祥的母亲,再有歪心思太可耻了! 可刘彻还是常来! 阿娇:“……” 她不知道,刘彻心里不是不焦躁的。梦中,两人自有一段夫妻情缘,男女之间的亲密没有一点波折。可梦外……刘彻渐渐觉得阿娇真把他当弟弟,没当男子汉。 阿娇自小一根筋,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不怪阿娇万分抵触他的亲近。 来硬的让阿娇幡然醒悟?那不行,略轻薄一下便是刀剑相向。 真把生米煮成熟饭,阿娇一定会杀了他。 再者,刘彻还是太子不是皇帝,得顾及顶上的一座大山——天子刘启。 哎!硬不得软不得,叫人束手无策。刘彻有时会想,阿娇姐姐若能如他一般,梦到皇后阿娇就好了。 ……但也不要梦到太多,只梦到嫁给皇帝彻便罢! 这一日,阿娇下职离宫,路遇带着阿圆也刚要出宫的太子彻。看在儿子的面上,阿娇没有赶走刘彻。 出得宫门,阿圆和刘彻骑着马,一左一右跟在翁主的安车两旁。 车驾行在大街上,阿圆见酒楼前站着一名妇人,伸手指着满脸胡须的男子破口大骂。男子衣衫破烂,却有一种风流不羁的气质。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腰间悬挂的一柄剑。 那一把剑,却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再看男子站立的姿态,分明就有武艺在身。阿圆不由扯着缰绳让马儿放慢脚步,听男子辩解:“我并非不给酒钱,实是出门忘记携带。” 不像是假话!阿圆有心帮一把,掏出一锭银子丢出去:“壮士,酒钱我替你付了。” 阿娇撩起车窗幔帐,看清路边的男子的样貌,失声道:“安小楼!” 刘彻眼眸微眯。 这人的确是上一世的中宫太尉安小楼,一员忠义难得的猛将。刘彻知晓先机,前几年派人寻找过他,想要收为己用。可惜,他并未像上一世一样,早早来到长安。游侠儿浪迹天涯,找不着踪迹。 阿娇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阿娇:听,妙计破碎的声音。 更新时间越来越晚~瓶子尽量稳定一下更新的时间,保持中午十二点~
第93章 俏郎君 “在下安小楼, 谢过小郎。” 满脸胡须的男子,说话的声音比表情看起来至少减龄十岁。 阿娇上一世见过刮掉胡须的安小楼,才确信他和自己真乃共年岁之人——那且是安小楼离开中宫, 高升之后的事。 实在是安小楼勇猛彪悍,却长着一张不老童颜,在外行走人人都嫌他“嘴上无毛, 办事不牢”, 只得蓄起胡须, 遮挡面容来了。 “小楼家住何方, 某必归还银钱。” 安小楼催促妇人核算一餐的花费,找零的铜板统统还给阿圆。阿圆见他如此, 知晓不能用施舍的举动轻易对待, 而该待之以礼, 遂自报家门。 “你是司苗署令之子?” 安小楼惊讶地看着阿圆, 拱手行礼, 道:“令堂于我有恩,请小郎受我一拜。” 阿圆连忙避让, 不愿受利,并疑惑看向车内的阿娇。 娘,这人你认识吗? 阿娇示意他询问清楚恩情从哪里来的。 上一世的熟人因蝴蝶扇动的小小翅膀,各自际遇不同。比如何十九家中没有落败, 依旧学得一身好武艺,聘的还是何娘子。夫妻两个恩爱非常, 生下何小郎。至于何十九给人看家护院, 何娘子生病散光家财的事情,自然没有了。 阿圆询问,安小楼道:他幼时家贫无粮, 多亏翁主惠及百姓,村中渐渐富裕起来,老父母不用卖儿卖女,兄弟姐妹们包括他在内,才能活下来。 同安小楼分别之后,车驾来到翁主府门前。阿娇撩开车窗幔帐,慈爱地笑着问:“太子要进去喝杯茶,小歇一会再走吗?” 往日受到如此邀约,哪怕知道阿娇并非真心,而是看在阿圆尚在一旁的份上,刘彻也定会厚着脸皮应下。此时却不行,他急着回去查明心中的猜想,故而只是勾唇一笑:“今日有诸多要事,需早些回北宫。” 他轻拍阿圆的肩膀,“这几日天凉风冷,小郎切记多添些衣裳。” 阿圆谢道:“谨遵舅舅的叮嘱。” 刘彻目光转向阿娇,眼里像有钩子似的,恨不得把眼前娇娇人儿的魂魄勾出来,裹挟着一同离去。还是阿圆见他半晌呆滞不动,出声叫“舅舅”,才把刘彻唤醒。 “哎!舅舅走了。外头风硬,阿娇快些进去吧。” 阿娇一张芙蓉面平静无波,“恭送太子。” 刘彻离开之后,阿圆命随侍的小厮们把一口箱子搬进屋中。 阿娇:“太子赐给你的?” 阿圆听出娘亲的语气不对,打开箱子给她看里面的东西。 “全都是书简。今日太子殿下驾临天禄阁,询问舅舅们的功课。见我对答如流,很是赞许。” 阿圆和太子舅舅的关系,只能算是平平。不过,太子和众多皇子相比自然是不同的,他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少年郎,被太子舅舅亲近的对待,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阿娇若有所思:“天下一片太平景象,太子倒是颇为得闲。” 阿圆不懂娘亲的意思……天下太平不好吗? 皇帝往前两三月就不再管事,奏疏不再往未央宫的承明殿送,而是直接送到北宫,由太子批复。不仅正朝的重大事务全凭太子决议,私下里还得接见朝臣,议政论政。除此之外,天子床前侍疾,朝谒椒房殿皇后,关怀还未就番的兄弟等等,一样不能少。 刘彻足有小半年没进后院,用膳都觉得浪费时间。 唯有见阿娇一事,多么繁忙都能抽出一点空闲。 这就是刘彻曾嘲讽皇帝彻的无情之处了……你要真觉得阿娇珍贵非常,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可爱的,忙碌只是不耐烦应付佳人的借口而已。 刘彻看着扭头看青铜镜里,背后结痂的伤疤……嘶,阿娇刺得可不算浅。 内侍捧着一只小陶瓶道:“我从太医局中取得祛疤的良药,替殿下敷上可好?” 刘彻:“不用。这疤痕挺别致的,留着吧。” 内侍:??? 刘彻穿上衣物,大刀阔斧地坐在榻上,把双脚伸进滚烫的水里浸泡:“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两个宫女替他揉肩,没揉几下,便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得到同样的讯息:殿下的筋骨又僵又硬,根本捏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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