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王悠抽回手,扶起发间微微散乱的钗环。 马文才心知她应了就不会抵赖,但也担心王悠就此气恼,日后频生悔意,因而坐起,又搂了她的腰低声抚慰:“我会对你好的。你有什么不喜欢的,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有什么不习惯,我也可以给你时间慢慢适应。九九,九九,嫁给我好不好?” 此时此刻,他的恳切,令王悠止不住心软。其实先前一答,她的心里也并没有多少不情愿。马文才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帮她剥离出了问题的核心。对未来的恐惧,实则缘于她对他们之间的爱的不确定。她担心马文才对自己的占有欲强过爱意,也担心自己不够爱他。可是最终,让他误打误撞,用一个吻确定了。那种感觉很奇妙,很难用言语形容述说,王悠只是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定了,而在确定了答案之后,心里的每一寸就都只剩下他。 “马文才。”她淡淡开口,果不其然感觉到他的紧张。王悠克制着嘴角的弧度,脱开他的怀抱,拾起地上散落的宣纸,作势就要撕去。 马文才看得紧张,眼中已显出失落,但此刻,王悠的注意力全在他写就的不平等条约上,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还好,最终她似想到了什么,未曾真正损毁他的一片真心,转而勾了勾手,要他一同到书案旁边去。 “呐,”她翻出印泥,印了个红指印在上头,展示给马文才,“按照华姐姐的说法,你这手续不齐全!得往上盖了章,盖了章我才收你这聘礼,收了聘礼我才嫁。” 马文才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印鉴,“哐、哐、哐”在三张纸上砸下三个大印,又在王悠的指纹旁添了自己的指印,然后充满希冀地问道:“真的嫁了?” “你还可以反悔。”王悠抱臂,已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她的目光中也透露着些许得意,语气中更带着点点雀跃:“不过反悔也没有用,就算你撕了这几张纸,我的脑子也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写的每一个字。” “我绝不反悔!”马文才从未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般开心过,他激动地抱住王悠,口中翻来倒去却只懂得念她的名字。王悠感受着他的喜悦,应和他的每一声,过不久却实在忍受不了地叫了停:“你是佛念,可不能像老和尚一样念念叨叨呀!” “老和尚才不能娶媳妇儿,”马文才刮她鼻头,“就算你不喜欢我念念叨叨,现在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因为你的每句话,也被我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朗日照晴,外间传来花香,桌上的纸页却没有动。也许不是风。风不动,心已动,王悠揽着马文才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睫毛颤颤,美丽而俏皮,“那么我想,我最好也给你盖个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终于终于完结了! 之前一直很担心自己会写不完这一篇小说,一直觉得自己年底之前完成不了任务,但是没想到就在今天,就在刚刚,突然就来了完结的感觉,所以决定就此收尾,让这篇文的结局定格在这一刻! 不过悠儿和文才的故事还没有结束,我还有好几个想法没有写出来,所以之后会作为番外补充!宝贝们我们明年再见!
第123章 番外一 马文才手中的另一个信封,王悠当晚才得知其中内容。握着郎月传来的信件,她的神情由欣喜化至彷徨,眼中颇是犹豫:“文才,我该不该去找他?” “你总该把我们的婚讯告诉他。”马文才知道王悠见到温卓岑,必然不止这一件事要告知,但她需要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而这个就是。 “但也许,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婚讯。”王悠抬头,牵过马文才的手,让他同她坐到一处,“闻之今天跟我说,他来是因为他近日在感情上屡屡受挫,实在想给每一段不圆满的感情一个不那般唏嘘的结局。我在想,他是不是替师兄来的?” 马文才淡淡:“他或许只是为了曾经那个喜欢过你的自己。” “他不喜欢我。”王悠打了一下这个大醋缸的手心,“他有一段时间对我很感兴趣,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喜欢过我。他爱的,是华姐姐那样超凡脱俗的人。” 大醋缸随即反问:“难道你不能用这个词形容?你的大胆,可是到惊世骇俗的程度了。” 王悠一听,就知道马文才又在提下午她说的那句话。她咬了他一口,以神色威胁了人一通,适才回到原位,也再不提褚闻之来。只好换作马文才开口:“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你要陪我?”王悠歪头,确认他的态度。 马文才只能摊手:“娶了你,再不情愿我也得叫他一声师兄,难道我还能一辈子都不见他?更何况,人都是我叫郎月找的,付钱之前,我自然得先验验货。” 王悠没好气锤他:“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叫验货?提醒你啊,要跟我去可以,不许跟师兄吵架,更不准动手。还有,菘蓝已经有身孕了,孕妇为大,我们上他们家必须得客气一点,你不许发少爷脾气。” 马文才重哼一声,即刻板起脸来:“所以在你心里,你师兄第一,那个丫头第二,我第三是吗?”陈年老醋扑面而来。 王悠哪不晓得这酸劲儿的威力,一早就做好了预防。为避免被他绕进去,她完全不接马文才的话,只反问道:“马大少爷,您跟我出门还准备带几个人?除了我伺候你,你还准备跟谁发少爷脾气?嗯?” 有了特殊待遇,马文才心里已然舒爽,但嘴上还犟:“我带马统不行么?他本来就是伺候人的,理应伺候我。” “行啊,行吧,”王悠起身,作势要走,“既然马统才是你的真爱,那有我没我就无所谓了,我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回来!”马文才一把拉住她,让她跌到他怀里,锁住便不肯放了。当然,语气是很有威严的:“臭丫头,换了身份就把温婉贤淑抛到脑后了?别忘了,我是你夫君,不许这么跟我闹。” 王悠根本不管他:“别忘了,你给我的聘礼第十三条,不会无缘无故凶我。你生气的理由不成立,所以你也不准凶我,大声一点说话都不行!” 马文才顿时哑了声,片刻后又问:“那第八条是什么?” 这种随堂抽考怎么难得倒王悠?她面露得意,答得从容:“第八条,婚后主事以内外分,小事我做主,大事你做主,有不妥处须听取对方意见。” “嗯哼。”马文才挑了眉,见王悠没反应过来,于是敲了敲她的脑袋,道:“你再好好念一遍,对应清楚了。” 王悠顿觉不妙,但嘴上还不在意:“有什么好对应的?无非就是内外、小大……马文才你又坑我!” 马大少爷完全没有被谴责后应有的认错态度,相反,他得意至极,一口气为这次的出行拍板钉了钉:“外出是大事,大事由我安排很合理。明日我去向叔父叔母说明缘由,顺道和夫子请假,你呢,处理好外祖母让四哥带来的那些转成嫁妆的聘礼,然后休息一日,大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王悠还噘着嘴嘟囔:“这些称谓你倒叫得熟了,尤其四哥,你今儿可是热情得很。” “他既然是你四哥,那当然也是我的四哥。”马文才想起桓轺僵硬的神色便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畅,“我对他越尊敬就代表对你越重视,等他回去禀报外祖母,她老人家才会放心把你交给我。这样好了,我多请两天假,我们顺道去看一看外祖母。” 话不似伪,王悠回头,见马文才果然认真,便收了和他斗嘴的心思,提议道:“倘你真的要陪我去,那第一回 上门,最好请马伯伯和我们一起。外祖母最重礼数,我们才刚定下,头回见她老人家还是要郑重些。” “这不成问题,”马文才点她鼻头,“问题在于,我已经改口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改口?爹很期待你叫他一声‘爹’。” 王悠耸肩:“该改的时候自然就改了,也许就等到你敢在叔父叔母面前叫他们的一天,我也就敢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三日后,他们启程去往嘉兴,在桓府耽搁了两日,宾主尽欢。马文才终于从一众哥哥弟弟的魔爪下逃脱,顺利获得了一个“妹夫”或“姐夫”的认证,而王悠,也在桓老太太的监督下重读了一遍《女诫》《女则》,再“领悟”了一回马文才都几近放弃了的三从四德。 等再踏上路途,许久不见的两人很快又黏到了一起。飞云和赤影一个孤坠在后,一个背负双倍重量,一时不知道谁更惨。王悠懒懒靠在马文才身上,用着毫无起伏的声调有一句没一句背诵《女诫》,其扰人之意,足以让听者心情郁卒三日而不绝。马文才终是没忍住捂了她的嘴,王悠反倒抗议:“我还没背完呢!你一向以博学为先,自然该多涉猎些不同的知识。这《女诫》啊……” “不用读了。”马大少爷面色阴沉。 “那还有《女则》?” “也不用了。” “那‘三从’和‘四德’?” 马文才睨了她一眼。 王悠只当看不懂,幽幽叹气:“那看来还是要的。好吧,那你就继续听一听——” “不用!” 某人窃笑:“没关系,那还有其他的。我父亲母亲都不曾教我这些,我以后慢慢找来慢慢读,读完再来……” “折磨我?”马文才敲她脑门。 王悠吃痛,瘪着嘴揉,“呐,夫妻就是要同甘共苦嘛!你既然舍得我受苦,那我也只好拉你一起下水了,否则怎么对得起你?” 说来说去都是她有道理。马文才也不与王悠争了,爽快松口:“行行行,以后你还是照你爹的教法,学任何你可以学的东西,而其他姑娘需要会的,若无必要,就全部免了。” “谢谢夫君!”她一直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难得马文才今次轻易答应,王悠喜得搂着他的脖颈就吻了上去。她的唇贴在他的下颌,所触的皮肤之上有微微青茬,总感觉让她刺痒。王悠展颜一笑,随即搂得他更紧。 马文才却还在意她的那一句话:“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我什么都没叫。”小丫头开始耍赖,匆匆闭上了双眼。 可他当真想再听一声,但王悠这回的回答更加决绝——“不要!” “不行!” “不要!” “不行!” …… 于是互不相让,两人一骑,最终也变成了一对一的赛马。他们出现前,急急的马蹄声已使郎月的手握上了腰间的剑柄。她藏匿在枝叶间,蓄势待发,待看清来人才松了一口气,从树上跳下,抱拳与两人致意。 “许久不见,郎姐姐近来可好?”见到旧友,王悠自然开心,寒暄两句就先从马文才的包里取了一袋金子与她,“这是原先答应你的,多谢你帮我找到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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