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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阿哥歪着脑袋想了想，大阿哥只以为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弟弟就开口道：“大哥，这个我知道。左边是甜菜放进去的地方，中间压扁榨汁，汁水会从右边下去。” 他们今天来的第一个工坊，就是制糖工坊了。 做的自然是御糖，所以用的也是甜菜。 甜菜如今暂时还没泄露开去，不过阿哥们还是知道甜菜的存在，也清楚这是用来制糖的作物。 皇庄种了很多甜菜，康熙每年收获的时候都会带着阿哥过去认一认。 别是他们只知道吃糖是甜的，却不知道糖是怎么制出来。 只认甜菜还不够，得知道甜菜是怎么种植，每年什么时候种下，什么时候收获，大概收获多少，这些阿哥们都要心里有数。 不然以后他们出宫，有了自己的庄子，管事说每年收成多少，胡乱说个数糊弄人，阿哥们自己都弄不清楚，当个冤大头就不好了。 所以六阿哥一眼就认出甜菜，大阿哥倒不意外，他只意外这个弟弟对榨糖机说得头头是道。 就连小格格都拍着小手道：“嗯，榨糖机，甜菜。” 大阿哥看向太子道：“是你告诉妹妹的吗？” 太子摇头了：“没有，我刚才还来不及说这些。” 难不成六阿哥和小格格是刚才听管事说榨糖机的运作，于是就记住了？ 大阿哥听说顾凝宸就是过目不忘，看来生的两个孩子也是记忆超群，搞不好也是过目不忘的人儿。 想想四阿哥也是过目不忘，难不成跟顾凝宸生活久了，都能过目不忘吗？ 大阿哥胡思乱想了一会，就被六阿哥拍了拍，示意他跟着四阿哥去工坊另外一个房间。 榨糖机运作一番之后，糖汁会送去另外一个房间开始熬煮，然后才会变成白花花的御糖。 管事接着带他们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这里也有一架机器，却跟刚才的榨糖机不一样。 上下两个实心的滚轴，中间只有两只宽的缝隙，机器启动之后，滚轴就会开始滚动起来。 太子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他曾经从四阿哥的机械图册上看过。 大阿哥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一时没猜出来。 他肩膀上的六阿哥指着机器道：“大哥，这也是榨糖机。” 大阿哥一怔：“刚才不是有榨糖机，这也是？” 六阿哥点头道：“对，这是甘蔗，红糖。” 大阿哥这才明白，面前这个机器不是用甜菜榨糖，而是甘蔗做的红糖了。 如今御糖除了宫中留下用和在拍卖行拍卖之外，大多是赏赐，在京城也准备开一家御糖的店面，只是御糖的价格高昂，一般人都吃不起。 平常人要吃，依旧还是便宜很多的红糖。 红糖的需求不少，康熙之前改良了原本的榨糖机，又安装上蒸汽机，变成如今这样。 甘蔗被自动翻滚的滚轴碾压后，榨汁的效率就要高很多。 美中不足，还是需要人手把甘蔗放进滚筒中间，然后清理掉残渣。 这机器只能算是半自动，就已经让阿哥们看得津津有味了。 大阿哥看了一会，才感觉有点不对劲。 六阿哥才多大，肯定也是第一次才出宫看到榨糖机才是，怎么比他还要清楚，立刻就能认出来了？ 他扭头问起六阿哥，旁边的四阿哥已经回来了，这时候回答道：“是皇额娘那边的机械图纸，我带着六弟一起看过。” 大阿哥顿时明白了，六阿哥看过后就记住了，所以一眼就认出这个红糖的榨糖机来。 他看着六阿哥，再看了眼四阿哥，感觉这两个弟弟真可怕，看看就记住了？ 四阿哥指着榨糖机跟六阿哥说道：“六弟，蒸汽机安装在后边，能让滚轴一直转动。不必牲畜或者人力来拉，就不会累了。” 他说完后就喃喃道：“要是在滚轴前面弄个输送的东西就好了，可以不断送进去，都不需要人一个个放进去。” 四阿哥摸着下巴，很快从腰上的口袋里拿出小本子和铅笔，写写画画了起来，完全是忘我的境界。 六阿哥探头看过去，小身板在大阿哥的肩膀上摇摇欲坠，吓得大阿哥把这个弟弟抱在怀里，也方便他看四阿哥在画什么了。 四阿哥画得很快，大阿哥看过去，就见长长窄窄的一条东西斜着上去，最上边有个平台。 他画完后，还跟探头过来的六阿哥解释道：“六弟，我打算在这边弄个放甘蔗的地方，然后这输送的带子很窄，还是斜坡，就会一根根过去了。” 六阿哥伸出两个短短的手指头来：“四哥，可以两个一起。” 四阿哥看了一下很快点头道：“六弟说得对，同时两个也行，就是容易叠在一起……最上边应该有个拦着的地方，只让一根甘蔗的高度，就不会叠在一起。” “那两根不够，同时三根也行，毕竟滚轴那么宽……” 一大一小就指着图纸开始讨论了起来，大阿哥和太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无奈的眼神。 太子只能说道：“好了，四弟回去再跟六弟探讨，咱们还要去好几个工坊，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了。” 休息日就一天，他们得跑完整个工业园里面的工坊，虽然有点囫囵吞枣，不过原本就是让阿哥们稍微见识一下，没有太深入的意思。 当然四阿哥和六阿哥这对机器特别感兴趣，又特意私下了解过，就相当熟悉了，当场就要给机器来个改装，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几个工匠在旁边听见了，立刻就上前道：“四阿哥想怎么改，可以留下大概的图纸。我等改好后，就能请各位阿哥再来工坊看看，或者把改过的机器送到宫里去。” 四阿哥摆摆手道：“送进宫里太麻烦了，咱们可以请示皇阿玛，下回我们再来工坊看看。” 他把手里改过的图纸给工匠具体说了说，让他们明白改的大概是什么地方，构想是什么。 工匠都是熟手了，一听就明白，很快就记下来，又把四阿哥的图纸誊抄一遍收下了。 四阿哥见太子看过来，就解释道：“太子哥哥，原稿我打算带回去给皇阿玛和皇额娘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也能及时指正。” 他虽然把图纸留下，工匠却也会等宫里递消息来才动手。 毕竟四阿哥虽然对机械颇为熟悉，但是机械这种精细的东西，都要再三斟酌后动手改动才行，需要十分谨慎了。 太子点点头，问道：“四弟看来对机器方面的事很感兴趣？” 四阿哥连连点头道：“是，我已经跟皇阿玛提过，以后会去算数学院学习，另外增设研究院，在里面都是研究机密的机器。” 太子知道这件事，康熙跟他提过，准备把研究机器之事从造办处分离出来。 如此一来，格物学院的人可以进研究院，其他人进去却要再三审核才行。 人品、身世都要查明白，别是被什么人混进去，泄露了机密就不好了。 太子十分赞同这个举措，就能分得更精细一些。 格物学院里面也有一些不是研究机器而是其他方面的人才，混在一起反倒不好，分开后就能更具体为皇上办差了。 只是四阿哥去算数学院去研究院，不打算去六部了吗？ 太子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四阿哥就笑着道：“我打算好好学习一番，六部应该也会去历练，到时候看皇阿玛的安排了。” 反正年纪小的时候，他就到处学习一番，学更多的东西，以后为康熙办差也好，为自己的兴趣也行，总归多学点，无论做什么都能更得心应手一些了。 太子看着满脸兴致勃勃的四阿哥，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四阿哥的双眼都透着光，是真的很喜欢研究这些机器，以后想必康熙和顾凝宸都不会阻拦他去研究这些喜欢的东西。 若是研究出什么来，也是一番成就，不逊于其他人，甚至可以说是不可缺的，还是无可替代的。 康熙心知太子对机器的研究和兴趣不如四阿哥，还难得安慰过他。 尺有长短，不擅长的东西就交给擅长的人来办，哪怕是帝王，他也不觉得自己什么都会，什么都能面面俱到了。 而且身为帝王只能在皇宫之中，不可能经常离开京城很久，所以很多事只能交给臣子去办。 培养更多有才之士，让兄弟们也优秀起来，以后也会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了。 太子深以为然，看六阿哥盯着机器目不转睛的样子，像极了四阿哥的小时候，他不由笑道：“看来小六对机器也很感兴趣，以后可能会跟着四弟一块研究了。” 六阿哥听见太子叫他，抬起小脸看了过来，对着四阿哥点头道：“四哥，一起看。” 四阿哥摸了摸六阿哥的脑袋也笑了：“好，一起研究。” 小格格也伸出小手来，抓住了四阿哥的袖子：“四哥，我也，一起。” 四阿哥这次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袖子上的小手：“妹妹以后还喜欢的话，应该可以的吧……” 他犹豫是觉得康熙未必愿意让小格格去学习机械的事，但是有顾凝宸在，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能了？
第117章 二更合一 顾凝宸没想到自家女儿才几岁大，居然对机器也感兴趣。 去工坊参观回来，小格格就小脸红扑扑的，扑到她怀里撒娇道：“额娘，我要，跟着四哥。” 顾凝宸听得一愣，跟着四阿哥做什么？ 四阿哥送六阿哥回来，听见这话就小声解释道：“妹妹也想跟着我一起研究机器，她去参观的时候很感兴趣。” 每次四阿哥和六阿哥看机器图纸的时候，小格格醒了就会凑过来看。 四阿哥刚开始还以为小格格就是凑热闹，喜欢坐在两个哥哥中间。 后来他才发现，妹妹对机器图纸挺感兴趣的。 反正四阿哥跟六阿哥说是说，加上小格格一个也不多，于是就一起说了。 小格格年纪小，坐在椅子上腿都碰不到地。 四阿哥生怕她摔着，索性让小格格坐在自己怀里一起看图纸，一边仔细给弟弟妹妹解释这个图纸是做什么用的。 两人听得津津有味，都舍不得离开了。 要不是小肚子饿得咕咕叫，估计还能赖在四阿哥身边很久。 四阿哥也没想到小格格听过几次，居然就记住了不少机器。 这次去参观的时候，小格格一眼就认出榨糖机来了。 四阿哥跟顾凝宸一说，后者也挺惊讶的。 她抱着小格格低头问道：“想跟着你四哥学这个还早了一点，得先识字，还要会算数，才能看懂这些图纸。” 小格格就道：“额娘，我学。” 顾凝宸摸了摸小格格的小脑袋笑道：“你年纪还小，这么早就学吗？一开始学就不能放弃，你能坚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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