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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格格就道：“额娘，我可以。” 康熙进来的时候听见后边这话，就奇怪道：“安安什么可以？” 顾凝宸就把小格格想识字，学算数，然后看懂图纸，跟着四阿哥研究机器的事说了。 康熙笑着接过小格格抱在怀里道：“安安小小年纪真有志气，不过晚点学也行，如今安安最重要就是好好长大。” 顾凝宸看着他好笑，康熙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四阿哥在小格格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要听蓝女官读书，要开始去尚书房上课了！ 那时候康熙可没说四阿哥年纪小，虽然当时也是为了让四阿哥尽快学会说话。 但是轮到六阿哥的时候，也是比小格格大上一点，就已经跟着四阿哥去上课了。 小格格被康熙一说，鼓着脸有点不高兴。 康熙就说道：“如果去上学的话，一整天都在尚书房那边，不能陪在你额娘身边了，你舍得吗？” 闻言，小格格扭头看向顾凝宸，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她年纪小，不知道去尚书房只要上午读书，下午其实去学武。 年纪小的六阿哥还没到学武的年纪，上午读完书就回去阿哥所休息。 但是六阿哥搬去阿哥所，小格格并不清楚他的作息，只觉得两个哥哥晚上偶尔过来也是匆匆忙忙，陪着她吃饭之后就走了，说要回去做功课。 一个月只有两天的时间，能一整天陪着她。 小格格想到一个月只能见自家额娘两回，扁着嘴就想哭了。 顾凝宸赶紧把女儿抱回来安抚道：“安安别怕，你以后上课也不是跟着哥哥们，而是有女官或者女先生单独来教你。” 格格跟阿哥不一样，先生自然不同。 而且阿哥一般五岁读书，也就搬去阿哥所了。 格格们大多会一直留在生母身边，直到出嫁的时候，才会出宫住在公主府。 三格格的公主府已经选好地方，康熙对这个女儿还是很喜欢的，毕竟是第一个活下来的女儿。 前面两个女儿没多久就夭折了，唯独三格格磕磕碰碰长大。 当年荣妃还算受宠，康熙自然爱屋及乌，对这个女儿也不错。 三格格长大后乖巧懂事，又努力学习，康熙就更喜欢了。 努力的孩子，就没哪个父母会不喜欢的！ 按照以往的规矩，皇家的格格们大多远嫁蒙古和亲，团结蒙古的王公。 不过蒙古如今被康熙收服，没必要和亲拉拢，他也舍不得女儿嫁得那么远。 尤其蒙古不如京城繁华，这生活也不比京城来得舒服和方便，就打算让女儿嫁到京城的人家来。 荣妃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她巴不得女儿嫁得越近越好！ 康熙对三格格的额驸人选挑了很久，最后选中了李天馥的儿子。 李天馥就不说了，这人当了好几个部的尚书，足见能力多出众。 他既没结党营私，又对康熙忠心耿耿，诗词歌赋更是擅长，家风还正。 李天馥的儿子李孚青比他更胜一筹，十分早慧。 李孚青十五岁中举，十六岁中进士，虽说殿试的时候没能在前三，却已经是天纵英才了。 如此良婿人选不知道多少人心动，康熙也不例外。 李孚青不但擅长诗词，对算数也颇有兴趣，还曾跟王谈请教过。 正巧三格格请了女先生之后，对算数也十分喜欢，两人也就能说得上话了。 这年头很多夫妻成婚的时候才见面，彼此之间性子都不了解。 康熙倒是让荣妃给三格格说一说李孚青的为人，起码心里有底了。 荣妃对这个未来女婿的人选也是相当满意，知道康熙疼爱三格格，特意挑选了朝廷重臣李天馥的儿子。 李家的家风正，父子二人又有才学和能力。 李孚青如今年纪还小，历练几年，必然会有一番成就。 额驸选好了，额驸府也建了起来，就在公主府隔壁。 工部先出了图纸，就让康熙打回去改了几遍才算勉强点头了。 额驸府的结构跟公主府相差不大，顾凝宸就提议在两个府中间的围墙打算开个门，让小夫妻能直接见面。 如今的公主住在公主府，身边都有教养嬷嬷在。 额驸要过来见公主，得从正门进，还得经过教养嬷嬷的安排。 要向着公主一点的，这教养嬷嬷就稍微好说话一些。 如果死要钱的，额驸要见上公主一面，就得奉上不少钱财来贿赂教养嬷嬷了。 额驸要是个心高气傲的，可能就不乐意给一个嬷嬷送钱，自然一年到头就见不到公主几次。 两人原本就是陌生人，成婚之前没见过面，不怎么熟悉，如今一年到头见不上面，感情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公主孤孤单单住在公主府，也不好经常往宫里跑，时间一长就难免郁闷，年纪轻轻就抑郁而死。 顾凝宸看过不少皇家公主嫁出去的悲剧，不管是远嫁蒙古还是嫁到京城，公主大多都不会太长寿，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康熙看着图纸，赞同了顾凝宸的想法：“也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规矩是给外人看的，他们小两口关起门来过日子，确实没必要整天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要额驸每天从正门进公主府，难免有人说三道四。 额驸是要进宫来当差的，每天那么多人在耳边嘀咕，指不定心里会多想，就不敢多去见公主了。 只在围墙上开个秘密的小门，两人见面就从小门过去，不从大门进，也就没人看见。 公主府和额驸府里都是自己人，不对外泄露这个秘密，就没人敢说什么。 只逢年过节的时候，额驸从正门进公主府，以示对公主的尊敬就行。 这么个小门的事，除了康熙和顾凝宸，也就荣妃和三格格自个知道了。 回头府里挑的都是嘴巴严实的人来伺候，小两口就能安安心心过日子。 这事荣妃一听，对顾凝宸就十分感激，特意到坤宁宫来道谢：“多得皇后娘娘这个提议，我原本想着要选谁来当三格格的教养嬷嬷，如今倒是放心得多了。” 毕竟再怎么选教养嬷嬷，在宫里是一回事，出宫后在三格格身边把持着久了，会不会多了别的心思，那就不一定了。 可以说人出去之前可能是干净的，对三格格和荣妃都是忠心。 但是出去后能当家做主，还是给三格格做主。 时间久了，教养嬷嬷指不定就渐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使劲拿捏住三格格和额驸，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荣妃盯着自己宫里的人，看谁都顺眼，过一会又不顺眼了，叫宫人们这阵子吓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如今荣妃听说顾凝宸打算在公主府和额驸府之间开个秘密小门，她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教养嬷嬷的权力没那么大，自然当家做主的还是三格格，不必担心这嬷嬷会拿捏住女儿，不让她和额驸见面。 顾凝宸就笑着道：“虽说是为了三格格，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荣妃一听就明白，顾凝宸会有这个建议，自然也希望以后小格格如果出嫁的话，亦会留在京城，公主府里还会有这么个小门。 别是小格格以后有，三格格却没有，那就不像话了。 荣妃却笑着摇头道：“小格格年纪还小，还得十来年的事。而且这门就皇上、皇后娘娘、我和三格格知道，以后还多个小格格。如果皇后娘娘不说，以后小格格的公主府里多一道门，我和三格格也必然不会知道。” 顾凝宸虽说是为了小格格，其实也是想让三格格过的好。 不然小格格要出嫁还得十几年后的事了，到时候她的公主府里秘密开了一道门，荣妃和三格格又怎么会知道呢！ 康熙不想让人知晓，就绝不会有人打探得到。 不知情的她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个门，更不可能比较起来，然后埋怨顾凝宸和康熙的偏心了。 顾凝宸听罢，就笑笑道：“三格格如今到底叫我一声皇额娘，以后出嫁是大事，怎么都得仔细一些才好。” 对女子来说，出嫁等同于第二次人生了。 有人觉得这话太夸张，毕竟嫁人又不是直接就丢下娘家成为另外一个人了。 但是顾凝宸却觉得有些道理，嫁人后她就要重新开始融入另外一个家庭甚至是一个家族里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如今和离的人不多，嫁人后频频回去娘家的人更少了。 在困难的时候，娘家会出手帮忙，大多数却要出嫁的女子自个来解决了，总不能事事求助娘家，婚后生活还是属于小两口的。 所以在出嫁之前，生母都会教导女儿很多，希望让她在新的家庭里面尽快站稳脚跟，过上轻松幸福的生活。 顾凝宸还给三格格送了添妆，这时候送虽然有些早了，不过早早准备总归没错。 荣妃只觉得顾凝宸十分有心，这么早就准备好了添妆。 等她带回去打开箱子一看，不由愣住了。 三格格低头扫了一眼，也感慨道：“皇后娘娘真有心，这是藏书阁的诗词孤本。” 李天馥和李孚青父子最是喜欢诗词，宫中的孤本极为少见，借阅都难，如今作为添妆，自然是希望三格格以后成婚，也能跟丈夫有了谈资。 只要拿出诗词书册，也有了借口邀请李孚青过来，两人聊着聊着就可以秉烛夜谈了。 三格格摸着手里的孤本，只觉得双眼有些热，对荣妃说道：“额娘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这样才不会辜负了顾凝宸的一片心，又不叫荣妃担忧自己了。 荣妃轻轻搂住这个长大了许多的女儿，已经快赶上自己的个子了。 以前刚出生的时候小小一团，让荣妃总担心着，如今却是慢慢长大了。 她笑着道：“好，额娘相信我的女儿不管在哪里都能让自己过得好好的！” 挑选陪嫁的嬷嬷和宫女的事，荣妃就交给三格格来，也让她能认认人。 知道事先打听宫人都擅长什么，谁适合跟着她一起出嫁，什么人又该放在哪里，要怎么用，这些都有讲究。 原本该是有嬷嬷亲自来教，不过荣妃打算自个教了。 她在宫里多年，哪怕如今没有以前受宠了，但是自己能在宫里站稳脚跟，自然还是有些小手段和心得，能够亲自传授给女儿了。 三格格这边选好了额驸，太子那边也挑好了太子妃。 虽说太子妃还需要学习规矩一段时间才能嫁进宫里来，不过已经定下来了，皇太后就派人请她进宫来见一见，也想先看看这个孙媳妇儿。 顾凝宸对这个太子妃也十分好奇，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就被皇太后留下了。 太子妃原本进宫要见皇太后就有点紧张了，哪里知道到慈宁宫后发现见的不止皇太后，还有顾凝宸，就要更拘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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