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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厄斯不解地抬头：“怎么了？” 忽然恍过神来的可茜娅有一点尴尬，她将手里的申请表递过去：“哦，这个文件需要你批准。” 他粗略地扫了一遍申请表上的内容：“这些案子不就是朵拉在更进吗？她没有备份？为什么还需要调档案？” 果然，可茜娅猜对了，他很清楚哪些案子是哪些人在更进。 “她说她弄丢了这些资料。”可茜娅应道。 凯厄斯似乎对这个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他随意地在申请表上签上他的名字，黑色的钢笔在他的手中流泻出了流畅的墨水，流畅地镌刻在还带着纹理的白纸上：“你在修博士学位？” “嗯？”可茜娅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博士学位了吗？为什么还要修？”很显然他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修博士学位，于是非常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凯厄斯指了指电脑：“你发表的学术论文。” 可茜娅凑近看了眼凯厄斯的电脑，那是她前几周发表的一篇关于未成年人抑郁症的论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被这一个学术期刊采纳了。直到现在凯厄斯问她，她才发现这篇论文已经被采纳了：“以前那个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现在正在修的是研究和童年有关的…” 她说得有点不自然，因为她修这一个学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凯厄斯，关于童年阴影与成年后的心理发展状态。 好在他并没有继续深入这个问题：“晚上等我一起下班。” “哦，好。”可茜娅平淡地回答着。 然而等她走出凯厄斯的办公室之后，被她抑制住的笑容终于爬上了她的脸上。“晚上等我一起下班”，这句话虽然的确平淡无奇，但是给可茜娅一种凯厄斯一直陪着她的感觉，让人莫名地安心，就像丈夫等他的妻子下班，然后晚上一起回家做饭一样。 当人有了期望之后，时间就过得十分漫长，这一下午，可茜娅几乎是在数着分钟过的，不过一个几千字的论文她都没有看完，每隔十分钟她就看一下手表。 第一次她觉得时间这么难熬，就连坐在她旁边的朵拉都发现她的不对劲了，以前的可茜娅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她一直是一种很淡定的状态，但是今天莫名的浮躁。 临近下班的时候，可茜娅甚至还补了一个妆，把早就掉没了的口红涂了上去。 当可茜娅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警察局的大厅时，她就看到了凯厄斯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了，她站起身，将椅子放到桌子底下去，和朵拉说道：“我先走了，明天见。” 朵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可茜娅就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里，她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新上司来了就是不一样，以前从来没看见你下班得这么准时。” 2002年12月24日，这是意大利的深冬，刚刚到五点，天就已经快要完全黑下来了。凯厄斯今天戴了一条酒红色的围巾，西装的外面还穿了一件长的风衣外套，可茜娅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出生在迈锡尼时期的老古董，这么会打扮自己，走在路上就是一道行走的风景线。 刚刚走出警察局没几分钟，凯厄斯忽然将脚步放慢下来，等着还走在后面的可茜娅，然后等她跟上之后，默默地牵上了她的手，冬天的衣服穿得比较多，所以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见挡在衣服底下牵在一起的手。这个方向明显不是回沃尔图里的，可茜娅侧目：“我们去哪？” “过平安夜。”他简洁地回答道。 马路两边的店铺门口已经完全装饰起来了，圣诞老人，圣诞树，以及堆在地上的包着彩色塑料纸的正方体礼物。圣诞节是西方最重要的一个节日，然而大街上并没有很多人，因为圣诞节讲究家人团聚在一起，所以大家大概都回家了。 反而可茜娅和凯厄斯两个人走到街道上显得十分空旷，商铺门口这些繁华的装饰和放出来的歌谣显得有些寂寞了。 他们来到了弗洛伦萨的市政广场，宏伟气派的广场是弗洛伦萨的政治中心，这里雕塑林立，使之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露天博物馆。 可茜娅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准确的说，来到意大利之后，她就没有逛过这个国家，包括其中的任何一座城市，她每天的生活都是两点一线，普奥利宫和弗洛伦萨警察局。 她看见了市政广场里的科西莫一世的骑马像和海神喷泉，整座广场都充斥着一股文艺复兴的气息。但是她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凯厄斯要带她来这里过平安夜：“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因为这里宽敞。”凯厄斯给出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而市政广场的楼房上亮起来了橘黄色明亮的灯。凯厄斯带可茜娅走上了一层一层很高的楼梯，来到了广场的最高处，眼前的视野十分开阔，可以看到很远的红红绿绿的店铺。 因为比较高的缘故，寒风也毫无遮挡地吹到了他们的脸上。凯厄斯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然后系在了可茜娅的脖子上，将往身体里面灌冷风的风口给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可茜娅的脸上有些发烫，她向下低头将鼻子埋在凯厄斯的围巾里面：“谢谢。” 然而她这一声道谢迅速淹没在了突然从天空中传来的一声剧烈的响声中，可茜娅快速抬头，深蓝色的天空中瞬间绽放出一个极其绚丽的礼花，然后接二连三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地绽放在深邃的夜空中。
第70章 Merry Christmas（2）^^…… 颜色五彩缤纷的，这个烟花展十分盛大，各式各样的烟花持续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可茜娅以前不是没有看过烟花，但是单纯地站在这里，只是为了烟花而驻足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爱美之心，所有人都有，可茜娅仰着头看着一个一个绽放开的烟花，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治愈。 耳边的声音很杂，也很喧嚣，但是这种声音幻化成一种白噪音充斥着她的耳鼓膜。 意大利政府有放烟花庆祝圣诞节的习惯吗？这是法国政府不允许的事情，可茜娅有点惊讶。 大概过去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最后一个烟花也结束了，被震得有些发麻的耳膜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极致的安静，她忽然听见凯厄斯的声音，相比于烟花有些过于刺耳的爆炸声，他的声音就显得十分柔和了：“喜欢吗？” 可茜娅点头，但是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什么意思？这场烟花展是你安排的吗？” 凯厄斯不置可否。 她刚才就还觉得奇怪，因为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都不允许在城市中心放烟花爆竹，她还以为意大利是个意外：“意大利不是不允许放烟花的吗？而且还是在市政广场门口。” “你觉得在意大利有沃尔图里做不到的事情吗？”他的眼睛里面很亮，像装着星星一样。 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但是可茜娅突然很感动，她一直以为这个烟花展是政府安排好的，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凯厄斯专门准备的，除了道谢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他什么：“谢谢你，凯厄斯，我很喜欢。” 凯厄斯并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凝视着可茜娅，那种专注程度就好像要把她镌刻到自己的眼睛里一样，隐形眼镜早就在毒液的腐蚀下溶解了，他的眼睛又恢复了那个蛊惑人的粉红色，如红酒一样，摄人心魂。可茜娅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盒子，拿到可茜娅的眼前，然后快速打开它，躺在盒子里面的是一个很好看的项链，吊坠部分是一个十分复古的银色戒指。 凯厄斯的脸上是一种很认真的表情，和他以前要么嘲讽要么不屑或者有时候根本没有表情截然不同，这一次他淡红色的眸子里充斥着一种十分认真的情愫，他将盒子的开口对着可茜娅：“平安夜快乐。” 当凯厄斯拿出盒子的那一瞬间，可茜娅就已经有些吃惊了，她一秒钟想了无数种可能，除了单纯的圣诞节礼物，她甚至都想到了今天白天朵拉才和她说的，“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这句话。然而当她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面拿起那个项链，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银色的戒指上雕刻着繁复的古老花纹，而中间镶刻着一个深蓝色的宝石，透过宝石可以看到宝石里面刻着一个雕刻华丽的花体英文单词“Volturi”，当看到这枚戒指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它价值不菲，但是当她看到这个单词的时候，她才慢慢意识到这枚戒指意味着什么：“凯厄斯，这个戒指…” “这枚戒指是沃尔图里最高权力的象征，我，阿罗和马库斯一个人一枚。”凯厄斯解释道。 在他解释之前可茜娅看到“Volturi”那个单词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一个大概的概念了：“那你送给我…？” “嗯，送给你。” 项链是戴在脖子上的，凯厄斯帮她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顿时冰冷的寒风灌进了可茜娅的衣服里面，然而此时此刻她根本感受不到有多冷，只觉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就像喝醉酒了一样，有点上头。 直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胸口，给予她了一个极大的触觉反差，她才恍过神来。凯厄斯已经帮她把项链戴在脖子上了，可茜娅下意识地去摸挂在胸口的那个戒指，指腹轻轻地摩擦着接着上面繁复的花纹和正中间镶刻的那个光滑的宝石。 精致的戒指随着她有规律的心跳，一下一下地震动着。 她紧紧地握着银色的戒指，直到把金属材质的戒指捂热了。凯厄斯帮她把围巾重新围上之后，看着她有点呆愣的模样，不禁失笑：“因为这三枚戒指的材料是特殊的，所以全世界仅有这三枚，它的大小并不适合你手指的围度，所以我才把它做成项链送给你…” 随后凯厄斯倾身凑近了可茜娅的耳廓，细软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上：“我本来是想亲手给你戴在左手中指上的。” 可茜娅瞪大了眼睛，后退了半步。左手中指，这个含义所有人都知道，表示订婚。 “不用紧张。”凯厄斯直起身子，揽着她的肩膀，慢慢走下那一层层的楼梯：“我会找一个好的时间，然后郑重地向你求婚，不会这么草率的。” 可茜娅有点难以置信，他竟然可以这么轻松地把求婚这个词说出来，或者说，她很惊讶，凯厄斯竟然想到了结婚这个层面。她的心里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但是现在脑子里很乱，她斟酌了很久才问出一个她不是那么在意的问题：“吸血鬼的世界也有结婚这回事吗？” 刚说出口，可茜娅就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她根本不在意吸血鬼世界有没有结婚这件事啊，她在意的是结婚这个事情的本质。如果不是今天朵拉提到，她根本都没有想过结婚，就算今天朵拉说到了，她也丝毫不觉得结婚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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