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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人从会议室里面走出来，等和其他警察局的人员会合之后，马丁说道：“现在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查清楚，理查德是怎样被烧死的？很明显他死亡的直接原因是起火，但是究竟是怎样起火的？为什么洗手间里面其他的设施都完好无损？” 相比于马丁他们需要把整个案子完整地查出来，可茜娅则需要注重通过窥看托马斯的内心来判断他和理查德的死亡究竟有没有关系。她很清楚现在警察局的众人们已经将托马斯划为嫌疑人的范围里面了。 可茜娅猜的没错，等中午警察们要离开这座百货商场的时候，他们要求把托马斯一并作为嫌疑人带走，因为后续可能还要进行深一步的审问。但是可茜娅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回警局，他们回去需要重新立案，走一些繁杂的程序，但是可茜娅不用，她觉得托马斯和理查德那个同是销售总监的身份有些微妙。 她很清楚直接问托马斯不可能问出来这种和案件息息相关的信息，比如说他和理查德的直接矛盾，所以她决定先留下来，等下午这个百货商场正式营业之后，去问问他们的同事，得到的消息会更准确。
第73章 泼尼松（3） 您的手机已欠费30欧元…… 从上午警察局的一行人离开商场之后，可茜娅一直都待在商场的休息区域。她没有那么敬业，抓紧每一点时间去破案，她现在只想休息一下，然后等着下午Rinascente Firenze恢复营业，她去商场的工作人员那里查看一下情况。 于是可茜娅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忽然视线瞥到了屏幕最下方的一个绿色的图标，短信。她迅速打开信息，然后找到凯厄斯的手机号码，然后编辑了一串信息，点击发送。 在弗洛伦萨警察局里面，凯厄斯正在查看以前这个警察局处理的所有案子的记载，其中不乏有一些很玄的案子，到现在也没有结案，但是也都不了了之了。 不管是很明显的刑事案件，还是比较普通的民事纠纷，他全部都大致浏览了一遍，没有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直到他看见几年前有一起猛兽伤人的案子。 档案上的记录比较草率，很显然当时警察局并没有花很大的心思在这起案件上，因为猛兽伤人，严重的就一命呜呼了，而比较轻微的，送到医院去治疗，没有任何一点阴谋论，也没有蓄意谋杀的猜想。 弗洛伦萨警察局没有花很多时间在这个案子上面，但是当凯厄斯看见附加在档案上的照片时，他的动作停住了。 那个所谓猛兽的咬痕，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狼。 是不是月亮之子他不清楚，但是这个咬痕，很明显就是狼咬的。凯厄斯对狼从来都没有好的印象，很显然，也包括了这个案子里咬人的狼。他快速将这一个档案翻过去，然而还不等他翻到下一个档案记录，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 上面显示来了一条短信，他点开短信的内容，里面写的是：尊敬的用户，截止到2002年12月25日12点23分，您的手机已欠费30欧元，为了不影响您的正常使用，请方便时到当地营业网点交费，谢谢您的合作！ 很明显这是一条欠费短信，这就是凯厄斯不太喜欢这类高科技电子设备的原因之一，很麻烦，时不时就得去缴费。然而正当他准备按下黑屏键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发件人并不是那些运营商，而是他已经备注过了的号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可茜娅。 连凯厄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起了一个弧度。下一秒他就把手机贴在了自己的耳朵旁边。第一次凯厄斯开始喜欢起了这种高科技电子产品了。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里面传来可茜娅的声音：“凯厄斯？怎么了？” 他向后靠在柔软的皮质转椅上，单手手肘撑着转椅的扶手，手背撑着头，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其慵懒的姿势：“我刚刚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我的手机欠费了。” “欠费了？那你去交电话费啊。”不难听出，可茜娅的声音里隐隐充斥着笑意。 凯厄斯在电话里面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得像一杯陈年红酒一样，然而得益于吸血鬼的特点，他的声音又光滑得不带有一丝杂音，尤其是现在他故作姿态的语气：“但是给我发这条短信的人叫可茜娅，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说不定是诈骗。” 他刚刚说完，电话里面就传来一阵笑声，随后凯厄斯继续说道：“亲爱的，我给你发工资，就是让你上班时间不务正业的？” 很快电话那一边就回答道：“尊敬的上司，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兢兢业业了？” 忽然可茜娅那边传来一阵说话的杂音，是一群人在说话，很明显不在警察局，于是凯厄斯问道：“你在哪？他们上午出去查案的人已经回来了，你怎么没回来？” “我还在Rinascente Firenze百货商场，我想留下来等下午员工正常上班了问他们一些问题，就没和他们一起回警局了。”可茜娅回答。 电话那边的凯厄斯似乎并不在意后半段话是什么，他只关心可茜娅在哪里而已，于是在她说完后马上接上：“结束以后晚上等我一起回去。” 百货商场里面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都来了，根据商场高层人员和警察说，这些员工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外宣称都是商场的一个大型设备需要维修，所以上午停止营业。 因为如果直白地把洗手间里死了一个人，而且连尸体都没有了这样的事实告诉员工和顾客，可能有许多员工都要辞职，而顾客也都不会来商场逛街了。 而对于一个百货商场，最重要的就是人流量了。所以高层管理人员对于这种丑闻是绝对要封锁消息的。 但是基于需要配合警局的调查工作，总有迫不得已的事情，就比如说现在。如果说一个公司，什么地方八卦和各种小道消息最丰富，那一定就是人事部门了，他们每天都在审理各种各样的人的身份信息，他们需要把每一个人的底摸透，最后才能决定要不要录用某个人。 很显然，人事部的工作人员的消息总是最快的，当可茜娅拿出警察局的工作证之后，他们都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我是弗洛伦萨警察局的人，需要和你们了解一些关于托马斯和理查德的消息。”可茜娅十分公式化地说道。 坐在最中间的是一个穿得很整洁的男人，男人长得十分清俊，可茜娅瞟了一眼他别在胸口的名牌，上面写着，格林.克里（Green.Curry）而坐在男人旁边的是两个金发女人，现在办公室里面只有这三个人。 “你说托马斯和理查德？”格林一副他们十分有故事的表情。 两个金发女人也是一副不言而喻的样子，似乎他们俩之间的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一样。 格林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双手合十撑在桌子上面：“众所周知，他们俩是很多年的死对头了。” 对于这一点可茜娅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两个最大的男装奢侈品牌的销售总监，之间的竞争，摩擦，矛盾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但是她需要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 左边那个金发女人说道：“上个季度理查德不是还把Choice的财务报表偷梁换柱了，这种问题公司是不会管的，因为利润额不管怎么样都是那么多，他们内部的人做点手脚栽赃陷害另一个人，商场都是不会管这种事的。” “什么叫把财务报表偷梁换柱？”可茜娅不解道。 这回说话的是右边那个女人：“就是报上去的是个假的财务报表呗，理查德把Choice的财务报表改少了一些，这样不仅托马斯得到的提成会少一些，更重要的原因是商场会根据上个季度的业绩来选择门口那一片展示柜的使用权。” 在Rinascente Firenze大门口，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有一片排场很大的展示橱窗，不管是在大街上还是在商场里面都可以一眼就看到展示柜里面的衣服，所以不管是什么品牌，都会抢破了头去争每个季度展示柜的使用权。 而Rinascente Firenze也是十分狡猾，根据上一个季度的业绩去选择出业绩最好的品牌，获得下一个季度的展示柜使用权。所以说白了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获得了展示柜的权力，就可以极大概率地增加这一个季度的业绩，于是下一个季度还是可以继续使用。 毫无疑问，Choice和Ivy作为这个商场最好的男装，的确是实力相当的，并且也是最具有竞争力的品牌。 “而且现在是圣诞节期间，商场会有大型打折活动，吸引来的顾客也就更多了，所以他们这段时间应该在做最后的斗争，为了争取到展示柜吧，上个季度就是Ivy获得了使用权，我估计托马斯不甘心这个月继续被Ivy抢了风头。”其中一个金发女人说道。 然而中间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忽然问道：“怎么了？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吗？” 可茜娅十分惊讶他们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么大的事情，Rinascente Firenze封锁消息封锁得这么好吗？ “非常抱歉，在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之前，我们还不能透露消息。”可茜娅回应着那个男人。 格林十分善解人意地点头。 可茜娅走出办公室之后，总觉得事情有些违和感。但是，事实却是，托马斯和理查德之间的确有很深的利益冲突，也有很明显的矛盾，理查德曾经改过上个月的财务报表，因此上个月他拿到了展示柜的使用权，可想而知提成也有不少。 那么为了这个月的使用权，托马斯完全有理由去陷害理查德。如果根据这些说辞来推测，托马斯是具有作案动机的，那作案方法呢？如何把理查德烧得只剩下一滩骨灰？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真的是托马斯蓄意谋杀理查德，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出现在犯罪现场，很明显因为他出现在犯罪现场，开始筛选的嫌疑人就是从他开始，以及为什么他要把那一滩骨灰留在地面上？ 如果他把骨灰清理掉，然后再若无其事地离开，可茜娅敢保证，警察不会这么快查到他的头上，或许发现理查德死亡了都还得有一段时间，而且警察会先往失踪的方向去想。 但是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托马斯，而警局的同事们也已经把托马斯带回去了，可茜娅觉得有必要再好好地审问一下他。
第74章 泼尼松（4） 和你家那位一起下班对吧…… 说到托马斯和理查德，他们的同事们想起来的都是关于他们之间的矛盾，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被人事部的工作人员说得有些片面，但是不能否认，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别人心里留下的第一印象，而可茜娅要的就是这种第一印象，不加任何修饰的。 她坐在商场大厅里面的长椅上思考着这个案件，现在这个案件最大的两个问题就是，假设理查德就是托马斯所杀，那么第一，作案手段是什么？第二，杀完托马斯之后，他为什么不把自己摘出来，以至于他现在还在警察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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