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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点点头，看到地上的尸体变异后朝那些开枪的活人扑过去，于是紧了紧握着我的手：“快跑！” 他拉着我冲出铁丝网围成的高墙，我们两个冲进救世军的人群里，他撞开两旁的行尸让它们瞬间扑到还在专注开枪的救世军身上。我们两个冒着枪声在车与车的空隙里穿梭，有几发子弹噼噼啪啪的打在麦克脚边，我的心脏跟着狂跳，但是他也不曾回头，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往前狂奔，好像我才是那个放下了一切选择跟着他的人。 “操你们！” 在快要跑出战场的时候，也许是这里火力并不那么集中，边缘的救世军中有一个男人突然端起枪朝我们追过来，他射出几发子弹，距离近到几乎从我耳边擦过，我叫了几声麦克，他转身掩护我蹲下，紧接着又几发子弹打在我们用来躲避的车身上。 追过来的那个男人身手敏捷，翻过了两辆车，麦克沉默着听他和我们的距离，放开我的手，用力拽下被他绑在背包侧面的斧子，可就在我心里的倒计时将要终止的那一刻，对面战场的侧边突然有人射出了两发出其不意的子弹，一枚正中那男人的额头。 “砰！” 那男人的尸体猛地从车顶摔下，麦克迅速搜出他身上的□□递给我，另一把留给自己，他看了看斧子，犹豫再三还是放在原地。 他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对面的情况，火力虽然还是十分密集，但射向这边的子弹却很少，我也不敢相信这是巧合，于是和他一样屏息躲在原地。 可对面就像湖中投入石子，射出的两发子弹已经是最大的水花，波纹一圈圈散去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重新一片静谧。 麦克收了枪，仍旧腾出一只手牵着我，他带着几分不确定，却也明白再留下去只会更加危险，于是拉着我重新跑出去，可我那时心悸得厉害，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握着枪的另一只手一片冰冷。 我们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喝住了—— “站住！” …… 子弹上膛的声音就在下一秒响起。 “放开她。”僵持在我们背后的那个人沉声说。 麦克默不作声，只是那一刻他将所有感情融于一瞬，用最后一次对视传递过来，接着放开了我的手，缓缓转过身去。 但我很久不敢回头。 我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 以至于我需要不停告诉自己我没有背叛任何人，我不必害怕再一次看见他，我不必对任何人内疚，但我仍旧需要比这更多的勇气来转身和他说——我要离开他。 “你现在来干什么？”我听到麦克转身就咄咄逼人地质问卡尔，没得到回应之后，又淡然说：“我们要走了，就是离开，离开这儿，也不会回亚历山大，你懂么？” 卡尔仍旧没回答他，只是径自对我说：“转过身，我会给你们一次机会。” 他语气很冷漠沉着，就好像他对面站着的是亚历山大的两个叛徒，但好消息是，他已对我冷漠很久，这种语气已经不能伤害我，我为自己武装再三，直到确认全身上上下下再没有一个软肋裸露在外，才肯决绝地转过身，而我也知道，这次转身之后没有什么柔情的告别，只是我和他的又一次交手。 “我要离开了。”我对他一向都是把能说的全盘托出“我要去别的地方，和麦克。” 他只是皱了皱眉：“你们没有物资。” “我们可以找，两个人也许很简单。”我仍然一五一十地回答他“我觉得其实就算死了也无所谓，所以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你把枪放下。” 我看着他的枪口对准我身边的人，于是下意识地挡了挡，他握枪的那只手太过用力反而颤抖，却又被他自己重新稳住了。 他没听我的，还是握着那把枪，没太多感情地说：“你会把他害死的。” “至少你不会被她害死，你不该开心么？”麦克耸耸肩，不怀好意地想挑战对面的人的极限，我制止住他，转头对卡尔说：“我不想死，也不想让别人死，我觉得我会做的比你想的更好，我发誓我会努力去做，我谢谢你的提醒，就是…谢谢。” 我抬眼看他，期待他能做出一些退让的回应，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抱有这样的幻想，可我猜自己大概真的很爱他，至少真的依赖他，我甚至希望我们的关系最后能有一个好聚好散的结尾，这样我再想法设法获得他的消息时也不算尴尬，我是这么想，所以真的希望他能把枪放下。 可他举着枪，沉默许久。 最后才问：“…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这会是第一个问题，如果这不是第一个问题，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问出口。 可答案你我不该心知肚明么？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放下枪，回到亚历山大，我要和麦克走。” 他那一瞬间皱眉看着我，他的情绪很冷静克制，只有一点因为费解而引起的愤怒，他侧过头去，唇线紧抿，看上去就像赌气不肯说话。可我们却没时间永远和他一起耗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从我心上踮脚走过去，我开始慢慢变得急躁。 而在我刚要发作的时候，麦克伸手拦了拦我。 “你非要把人逼疯么。”他把这话甩给卡尔“或者你根本就已经疯了，就算这是末世，但也不是你随便发疯的理由。” “如果我们两人中真有一个是疯子，那也是你，不是我。”他其实说的没错，就算三个人中只有他手里有枪，但他眼中也是波澜不惊，比正常人还要平静，他或许有过想要不管不顾爆发的冲动，但那些都还是被他隐忍着淡去了。 “那现在你想怎么样？”看到他眼底的平静，我也瞬间平静了下来，甚至到了觉得这些有点荒诞好笑的地步，我压抑地开口：“我没有骗你，我爱你一直比你想象得多，我今天要离开这儿也并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是我自己想要再一次…” “那为什么你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他对我说，每个词句说出来都是锥心刺骨的凉：“我一直都在找。” 他真让我难过。 我只能叹了一口气：“我是在给我们两个人机会。” “你没有”他看着我，还是平静而抽离，他说出的话，就好像是他在短短几秒深思熟虑出的结果“你没有这么做。”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我最后勉强维持正常的神色问他。 “我想让你和我回去。” “我不！永远不可能！”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被自己尖锐的嗓音吓了一跳，可能我也是真的疯了，多米诺骨牌一倒再倒，转眼就是最后一张“我永远也不可能和你回去。” 就那短短一瞬间，我读不出他眼里有多少被刺痛的情绪，可那些又全部都消失了，就像他眼底有一个很难预测的黑洞，把一切让他心痛的情绪都吸走了，但深处仍旧是如此不稳定，只是都被隐藏起来了。我用上自己以前所有对他个性的了解，去猜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因为我已经耗不起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但他却突然说：“你走吧。” “你走吧。”他的这句话让我心脏猛然抽痛，我抬头看他，他看着我的眼里也有很多落寞和失望，最后还是垂下了一直端着枪手臂，淡淡说：“你走吧，今后不要让我看见你出现在亚历山大，永远也不要。” 我长久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就在那一刻如释重负。 我喘了一口气，有些脱力地发誓：“你可以得到我的保证，我永远不会回来。” 说完我去牵麦克的手，我不是非要抓住什么人，只是我在那一刻需要一点支撑。我拉着麦克转身，不再回头看后面杵在原地的那个人，可那一刻，麦克突然一反常态，他猛地拉住我，像是被什么追赶着，迫使他最后对我说： “不要感到内疚。” “砰！” 子弹出膛。 …… 【TBC】
第35章 突如其来的枪声惊起一片渡鸦。 也让我有些愣住了。 而一直被我紧握着的那只手，突然脱力般下坠，仿佛我身后那人已经支撑不住倒下了，我不敢松手，被他拉着转过身，正看见麦克额间一个血洞，那是子弹留下的贯穿伤，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卡尔—— 他手里举着的枪，此刻正冒出一缕淡淡的青烟。 我怔了很久，还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 “…不可能的…”我猛地颤抖一下，接着迅速跪在麦克身边检查他的伤势，但我根本也知道，这是生死一瞬，无法挽回，我还记得他在最后一刻告诉我：“不要内疚。” 我那时情绪混乱得浑身发抖，直到牙齿都在打颤的程度。 不要内疚。 这句话把我和他的所有回忆都打碎了，有一段时间我出神到不知身在何处。 那些有关于他的回忆迅速在我眼前闪回，发生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的死形同陌路。我仔细去阅读那些眼花缭乱的记忆碎片，想知道到底哪个空间的我才能得到真实。 我看到在卡尔丢下我那一天，麦克带着唐来救我，我想对他开枪，可他看着我的眼睛却十分明亮，我依稀以为自己又穿越了，他那双眼睛似笑非笑，我知道这是他在嘲弄我，可我却管不了那么多，语气急切地对他喊：“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了！尼根…” 不…其实还是我… 是我做错。 可这话还没说完，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我看到麦克带着血淋淋的手臂站在我面前，那里有一个咬伤的狰狞痕迹，而尼根就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腕，帮我举起那把斧子，马上就要砍在他右肩上，我害怕了，我想躲，可麦克虽然虚弱却还是说：“砍吧，我不在乎了…” 我想起那天的种种，崩溃大哭，那时场景又换了几次，我都记不清了。 最后是我告诉卡尔他不能留在救世军里，他生气了，摔门而出，剩我一个人在空房间里，麦克走进来，蹲在我身边侧着脸静静观察我，像一条脾气暴躁却暂时温顺的猎犬，难得露出了想要善解人意的眼神。 可他又任性太久，实在不懂该怎么表示友好，只能愣愣地露出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办法的空白表情。 我还记得那天我问他，是不是着火了，他告诉我这只是太阳落山，我又问他会不会唱摇篮曲，他难解人意，只好说不会。我在那一刻终于能打破现实与虚幻的隔离，走进那一天那一瞬间，我还是埋头蹲在那儿，问完他会不会唱摇篮曲，他说不会，这次我继续和他说：“我会啊。” 他眼里露出一点柔和的笑意，有点揶揄地说：“你要现在唱么？” 我说：“当然。” 于是我就看着他，认真唱道： “夜幕低垂，繁星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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