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抢先一步到了马车跟前,伸手将林黛玉接下来。 林黛玉对着陆夜灿然一笑,眸子里装满星辰一般闪闪发光,陆夜心中一动,伸手替她理了头发, “晕马车了吗?到得这样快,是不是路上都没好好休息。” 林黛玉伸手,对着他熟练地撒娇 “我一路赶过来,没吃好也没睡好,头也晕乎乎的,你不抱抱我吗?” 陆夜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猛然攥紧林姑娘伸出来的手,然后抱住了她。 他的心跳贴在林姑娘的耳边,沙哑着声音, “我很想你,每一天都想看见你。江南隔得太远了,原先是不得已怕牵连你,如今正大光明,没什么做不得。我要给你最盛大的婚礼,送你最漂亮的嫁衣,我要娶你,用十里红妆,盛世婚礼,千金聘礼不足惜,我要用最尊贵的位置换林姑娘的舒心畅快。” 林黛玉抬手盖在陆夜到背部,轻轻拍了拍,呼吸着环绕身边令人迷恋的熟悉味道,像是春日的风,夏日的雨,侵袭在她原本应该敏感多疑的新河,让她既激荡又心安。 她等到最坚定的承诺和最沉稳的爱人,她知道陆夜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失去了自由,她永远也不会让他再失去爱人。 蔡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突然鼻子一酸,不知道是为了这绝美爱情还是为了自己遥遥无期的姻缘。 柳千户递给他一方帕子,“触景生情?蔡大人的亲事还没说定呢?我大儿子都快满月了。” 蔡靳给他一脚,骂了一句,“滚犊子。” ~~~ 林如海紧跟着进了城,回林府整顿了便叫摆了酒,叫厨子做了几道爽口菜,邀了柏维过府,两个人就在挺浪下,隔着小几吃酒谈话。 院子的桂花开得正盛,空气中飘着浓厚的清甜香味。 柏维一面捏着酒杯一面说,“你走之后那几天我一直睡不着,不少人已经猜到事情不妙,但都没想到二皇子动作如此迅速。” “原先巡防营的人动起来,大家都说圣上已经容忍不下成年的皇子,要先下手为强,人人都猜二皇子的下场大概和大皇子一样,不是去北边荒漠流放就是圈禁,谁也没想到他继位得这样顺畅。” “后头大家背后说什么的都有,但明面上都认下了新帝,有时候我都佩服他,外头传言一概影响不了他,朝中官位也大多维持原位,几处波澜也稳稳平息。” “如海,之前你提新政,我宽慰你,说让你等等,说不定能等到圣上回心转意。还有半句我没说,或许应该等到换一个圣上。” 林如海搁了杯子,“我倒是不像之前那样急了。改朝换代之下,最要紧的是稳,若是贸然革新,反而牵一发而动全身,叫人生出作乱的机会来。” 柏维笑起来,“那就先等等,这些都不紧要,重要的是你回来了,咱们又能时常聚在一块儿,我们都是知天命的年岁了,后头还有多少春秋谁也说不准,以后的日子是他们年轻人的。” ~~~ 陆夜带着林黛玉进宫,比起上一次参加家宴,今日的林黛玉越发沉稳,陆夜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用脚丈量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会是他们未来的家园,他们要携手走过峥嵘岁月,缺一不可。 陆夜走得很慢,一步一回头,看看身后的林姑娘,林黛玉好笑, “怎么我会无端消失吗?” 陆夜也笑,再见面,总怕一不留神,林姑娘就又不在身边了。 走到之前看见李月被行刑的假山旁,林黛玉开口问起, “当日那小孩儿后头活下来了吗?” 陆夜点点头,不仅活下来了,还成了后头宫变中最妙的一步散棋,将所有局面都盘活。 林黛玉问,“那他如今是在哪里当差?” 陆夜回她,“他之前受了惊吓生了心病,他干爹在外头买了院子,求了恩典将他送出宫去了。” 林黛玉唏嘘,“送出去倒也不坏。”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道在这紫禁城中走了多久,也丝毫不觉得疲惫,林黛玉的手掌心温温热热,和陆夜到体温抵死缠绵,在穿过长廊的时候,林黛玉头上一凉,有些惊喜 “下雪了。” 紫禁城的第一场雪,下在他们重逢牵手的这一天,陆夜伸出另一只手,挡在林黛玉的头上,鹅毛大雪骤然飘落,给大地铺上白茫茫的一片。 远远跟着的李德海连撑伞过来,林黛玉正惊喜地伸手接住一片洁白的雪花, “原先在江南我就盼望着下这样一场雪,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惜南边儿很难看到雪,便是有,也是一会儿就消融。” 陆夜解下大氅将林黛玉拥在怀里,伸手将想要过来的李德海打发走。 “你喜欢,我就和你一起看。” 雪花漂落在陆夜的头上心上,他只顾着看怀中的林姑娘,觉得这一场雪来的真好。 雪花飘落在头上,预示能一起到白头。 ~~~ 入夜之前,陆夜差人送了林黛玉回林府,进府门之前,林黛玉听到隔了几条街有人敲锣打鼓,林黛玉问下去,门口的小子回话, “不是城里出了事,是城郊的庵堂,好像是走了水,如今正找官府帮着救火,应该是控制得差不多了。” 林黛玉点头进了屋,外头的嘈杂声也渐渐消失。 蔡靳半醉半醒之间跟着人群帮着救了庵堂的火,冷风一吹,倒将他的神志吹得清醒了不少。 他转身去看庵堂被烧毁的一角,一边盘算需要多少银钱修缮,一边想反正也不关他们锦衣卫的事。 他刚要走,背后一道柔软的声音将他叫住, “大人,你的衣裳被烟火熏黑了。” 蔡靳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却发现是当日在街上被丈夫毒打说要告上御史台的新妇。 迎春看上去清简不少,如同风中的小白花。 蔡靳看她装扮,知道是做了庵堂的姑子,刚要开口问,猛然想起明面上还是自己将他丈夫打死的,她沦落到庵堂,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蔡靳有些愧疚,“衣服不过熏黑了一点儿,不碍事的,之前你丈夫的事,对不住了,我真没有要他命的意思。” 迎春连忙道,“大人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反而是帮我出了气,后头他的死,也并非外头人所说全是大人的责任,他归家的时候分明还是好好的。。。。。。” 迎春一顿,记起林黛玉叫她不要再提这些免得惹祸上身,又转了话题, “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大人只要知道,我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就行了,如今在这里,虽然生活简单些,但比起以前任何时候都要自由快活。” 蔡靳没想到她看得如此透彻,又看了她两眼,才转身告辞。 回去的时候蔡母蔡父又在商量他的婚事,见他回来连忙招呼他, “如今你官复原职,又有人上门说媒来了,我和你父亲挑花了眼,不知道该选哪一个,你自己照着小画像看看吧。” 蔡靳心中烦闷,坳不过蔡母坚持,将画像拿过来看了两张,心中心猿意马,不自觉浮现了另一张脸。 ~~~ 夜幕深沉,北疆边城城墙外突然有兵来袭,城门的将士急急忙忙点燃狼烟吹响号角。 号角声划破长空,打破了边疆长达十余年的安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04 15:49:07~2023-01-05 22:3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只在晋江看红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团子 5瓶;水晶鱼 3瓶;微笑林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088 陆夜继位的第一个月,北疆羌族来犯,短短数日攻占三座城池。 护城河的河水结了冰,两岸的画舫楼坊照旧热闹不停,蔡靳急匆匆进了宫,混在同时赶往宫内的内阁大臣里头,尽量藏起了自己的存在感。 文臣武将之争是历代历朝都绕不过去的坎儿,陆夜刚刚登基,自己都收敛了原先在锦衣卫的脾气,实实在在学着做个好君主,他作为陆夜的左膀右臂也不能拖后腿,在这些没必要的时候逞威风。 新升入内阁的柏维倒是抽空跟他打了个招呼,后头一行人一起进了殿。 陆夜将边疆送来的折子传给这些中坚的臣子一一看了,柏维忍不住先惊呼出口, “羌族如破竹之势长刀直入,如此下去恐怕不日就要攻到中博三州,三州一失,中原不保。” 三州地势平坦,土壤肥沃,若是叫羌族人夺过去修养生息,后头恢复体力长驱直入,确实难缠得很。 蔡靳皱眉, “那北疆领兵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十万屯兵,竟然叫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原先数十年,也没吃过这样大的败仗,海河子天然的防线,真成纸糊的了不成?” 他这一番话 内阁中不少旧臣压根儿不敢接,里头不少人经历过崇文帝平衡势力将北疆边防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那一幕,知道这是旧帐,牵扯刚刚过世的皇帝,不敢多说。 柏维说, “如今再追究也是无益,领兵的人自然有疏忽,羌族也不是愚笨的,知道挑选咱们朝政更迭的时候,折子上所说的兵器不利原本也是旧话了。” 也牵扯原先大皇子,三皇子两派相争,崇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旧话。 内阁又有一人道, “恐怕北边防线破得这样快,和原先流放的国公也有些关系。” 三皇子的舅父,原本就是常年驻守在那一带的,对那里的地理环境了如指掌,和那里的将士情同手足,后头流放回去,听了三皇子死讯,自逃了出去。 如今是否混在羌族的兵将之中也未可知。 陆夜神色冷淡,心中却把崇文帝骂了一遍又一遍,兵器失利也好,将士派遣也罢,都是他留下来的坑。 “如今当务之急是筹措粮草,更换兵器,再找一个堪用之人,在北边坐镇,安稳一方军心民心。” “岭南的吴大将军善于作战,或许可以暂时缓解北疆难题。” “南北局势大不相同,地形也千差万别。地势一换,攻防步兵策略也要随之改变。你叫一个南边驻守惯了的去南边,你是如何想的?你怕不是羌族派来的奸细吧?” “什么奸细不奸细,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毁人清白!” “何况南边儿异族原本也不安分,云南贵州的土豪大族无不虎视眈眈,也就最近几年才安分一点儿,吴大将军一走,难免生出异心。到时候南北一起闹起来,两头按不下去,如何收场。” “原本国公身边的几个将士也算是有经验的,重新征召回来,也许能抵挡一阵,为咱们争取些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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