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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算盘打得叮当响，开口就问还在自我伤感的贾政 “她们是举家一起来了京城吗？带了多少仆从，多少行礼？“ 原本等着妻子安慰鼓励的贾政被王夫人问得一噎，知道自己先前那段进士相关的伤感话题白说了，他在倾诉自己的不得意，她在惦记别人的家财家私，简直鸡同鸭讲，一点儿不相通。 贾政不答话，自褪了外衣转身闷头睡过去了。 留王夫人还在思考，如何在林如海死后，将林家那些东西不着痕迹的弄过来，还得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甚至让林家那小丫头倒过来感激自己。
第15章 015 凭仗 林如海因带着林黛玉的棺床，一路走得极慢极稳，船家收了足额的钱，巴不得多行两日，也不开口催。 这走走停停足走了小半月，才挨到了京城的边儿。 贾家的下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等了一天又一天，慢慢也就懈怠了，谁知道那林姑爷这一趟要走多久，白叫人等这一趟又一趟。 这边贾母也收到了林如海的新回信，信上委婉拒绝了老太太让他搬进荣国府暂住的邀请，说自己这边儿人多物杂，不好叨扰，已经另外托人寻了一处府院，等安顿好再上门拜见。 老太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像自己一厢情愿做了这么多事情，别人还不领情。 但转念一想，这回林如海回京城，是升了官职有正经差事，一家大小都搬来了，确实人多手杂事情多，在自己给他准备的小院子里不一定施展得开。 而且新官上任，迎来送往等等一干交际礼数也是少不了的，他又不是个上门女婿，是个堂堂正正的林家家主，带着一族大小寄居在荣国府，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思来想去，倒是自己一时欢喜过盛，失了分寸了。 老太太想通这些关卡，心里也不堵得慌了。 左右林如海是自己的女婿，林黛玉是自己的外孙女，这层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关系是变不了的，林如海在京城一日，自己日日都有机会和林家并林姑娘亲近。 她不知道的是，林如海自从那日一梦，亲眼见了林黛玉惨死荣国府的画面之后，对荣国府上下都有了成见。 于是这一次才一早托了世交好友柏维替他寻了一处宅院，刻意避开去荣国府居住。 哪怕一天，他都不想靠近那个把他唯一的女儿生吃活剥活生生熬死的荣国府。 柏维自读书时就与林如海交好，两个都是坦坦荡荡的读书人，更是在终南山禅院有过过命的交情。 他收到林如海的信，一边高兴自己这好兄弟终于归来京城又能常常相见，一边唏嘘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生了这场怪病。 于是拿着林如海寄过来托他找宅子的银钱，又足足添了一倍，帮他找了个好住处，又颇费心思张罗了一干仆从，先送了进去打扫清理。 ~~~ 做完先前这桩要紧事，陆夜闲下来几天。 每日看看书，看看小猫儿，日子过得倒也快活。 他和这小猫儿越发熟悉起来，小猫儿好像已经习惯了围在他身边，他也完全驾轻就熟地给她挠脖子，摸摸头，捏捏爪子。 有一次小猫咪玩儿得高兴，再次不自觉翻身露出了肚皮，还朝他伸了伸肉乎乎的小爪子。 这一次陆夜没再忍，轻轻抚摸了上去。 棉花团子一样软和。 长安来送猫粮，小猫儿重新坐起来，抖抖毛，前爪并着后爪，又是一副端庄乖巧傲娇的模样。 好一个亲疏有别。 陆夜笑着给小奶猫添着食，却听到长安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独一无二娇萌可爱的小猫咪，叹息道 “最近城里好几家的小猫都走丢了，前几日还见大理寺少卿发了寻帖出来，悬赏重金寻找他们家走丢的猫儿。这都好几天了还没消息，不知道是真走丢了，还是叫人拐了卖了，最怕就是。。。……” 林黛玉微微一颤，身为猫咪的危机感又涌上了心头。 做猫就是有这点不好，好多生物都能威胁到猫咪的生命，还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要把猫咪拐回去，好一点的卖到别处，不好的直接打杀了也是有的。 陆夜看小猫眼神明显露出些害怕，一边惊讶这小东西又聪明又有危机意识，一边已经伸出手去，悄悄捂住了她的耳朵，将长安后一句 “最怕就是直接杀了煮了，这般残忍变态。” 挡在了耳朵外面。 小猫咪可听不得这些。 林黛玉呆愣愣地感受着最为敏感的耳朵尖尖传来的温暖触感，有些痒，又很安心，她发觉自己耳尖开始发热，心跳也扑通扑通听得清楚明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别的。 陆夜若有所思看着自家的猫儿一眼，模样出众还聪明伶俐，娇憨可爱外露，过分惹眼招人了。 说不定真的被那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拐跑，卖到别的地方去。 当天陆夜就趁着夜色带着小猫儿出了一趟门，这一次用了家里准备的马车。 林黛玉坐在车上，悄悄透帘子望着窗外的道路变化，发现这条街卖的好像都是装饰品首饰玉器一类。 “喵嗷？”她歪了歪脑袋，冲着陆夜道 [这是要去哪儿？] 陆夜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 马车很快停下，是某间定制首饰的精致店面，陆夜带着小猫，一路上了阁楼，掀开帘子，就看见掌柜的恭恭敬敬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大人来了，您要的东西已经紧赶慢赶做出来了，请您检查一下。”掌柜的满面堆笑，打开了盒子。 林黛玉好奇地伸着头也看了一眼。 这里面是一条精致漂亮的项圈，柔软的丝绸细丝编织而成，一点儿也不扎人，粉红色，边上一圈精巧装饰，中间是明显的锦衣卫飞鱼刺绣。 陆夜把这条项圈拿了出来，林黛玉微微愣住了。 这是给自己的？ 陆夜低下头，把这条丝绸项圈戴到了小奶猫的脖子上，因为预留了空间，又是柔软的材质，戴上之后林黛玉并未觉得不舒服。 粉嫩的颜色越发衬得这小猫雪白娇萌，掌柜的看得连声称赞，一双眼睛几乎无法从这小家伙身上移开，一个劲儿地说合适极了，大人眼光真好一类。 林黛玉歪着头，看着陆夜纤长的睫毛和姣好的皮囊，瞬间明白了这是陆夜送给她的一张保护卡。 见飞鱼知锦衣，寻常人谁还敢冒着得罪整个锦衣卫的风险打自己主意？ 他是费劲了心思在保护自己。 这一瞬林黛玉忘掉了关于指挥使陆大人的所有凶名，只觉得此刻极尽温柔。 她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陆夜衣摆上相似的飞鱼刺绣，抬起头喵一声，好像在说这个和自己项圈上的刺绣很像。 陆夜点点头，淡淡解释道 “真聪明，看出这东西的玄机了。以后带着它出门，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锦衣卫的，自然避让些，不敢打你的主意。” 若是见了这东西还是要向自己的猫下手。 陆夜眼神陡然一寒。 那他就算掘地三尺，也绝不放过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
第16章 016 局势 老太太想清楚这些关节，也不再殷切指使家里仆从去码头等待，婆子仆从们得了闲，照旧在府内攒赌局酒局。 眼下几个哥儿都在外面书院读书去了，院子里的事越发少了，几个正经主子除了老太太王夫人并王熙凤几个那里不敢怠慢，有些在荣国府呆得久了的，连迎春探春惜春几个姑娘那里都敢偷奸耍滑，仗着姑娘们年轻脸皮薄，以为也不会有什么事。 这一日探春迎春惜春几个乳娘偷闲吃了酒，又凑在一处赌了会儿钱，酒劲儿一上来，也顾不得分寸大小，末了一算，探春的乳娘竟然输了五两银子之多。 这婆子一边骂自己手气不好，一边想要赖掉一部分，结果迎春惜春的两个乳娘万万不肯罢休，眼看僵持不下，迎春的乳娘笑着道 “这有什么为难的，五两银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咱们的月钱虽然少，但生财的法子可是多的是。” 于是凑到探春乳娘耳边，将自己如何投迎春的首饰银钱说给她听。 探春的度娘听得心跳，压低了声音 “这可是大罪，哪里有偷主人东西的道理，这要是被抓了。。。” 迎春的乳娘不以为然 “这些年轻姑娘哪里有这么多算计防备，东西本来就多，难道没个一不留神没收住的时候？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还能查到你身上不成？我做了这么多次，姑娘一次也没怪过我，你呀，胆子也太小了。” 探春的乳娘心动了片刻，仍是不敢将话说死。 她自己也知道，探春和迎春不一样，虽然两个都是庶出的，但心气性格截然不同。 迎春总是唯唯诺诺，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从来不说重话，她也未必不知道乳娘这些行径，只是软弱不想闹大罢了。 探春可不一样，心里清楚着呢，年轻但有手段，从探春这里拿东西，可一点儿也不简单。 探春的乳娘犹豫着，思来想去，觉得姑娘再精明，好歹还年轻，自己是她乳娘，再怎么也有几分面子，何况姑娘的首饰这么多，哪里就缺这么一两件，可自己，却是实打实的缺这几两银子! 这样想着，她对迎春惜春两个的乳娘道 “且让我缓上一缓。” 心里已经是偏向要往探春的东西伸手了。 几个人就此分散，各自回院子去了。 探春才送了贾宝玉几个去上学，让贾宝玉回来别忘了给她带街上的新鲜玩意儿，又交代了贾环几句，才回院子，就和身边大丫鬟道 “我倒是也想和这些兄弟一样，去外面上学，那样广阔的天地，我若是也能去闯一闯，挣一条出路就好了。” 侍书知道她的心气愿望，也没法宽慰她，这时候女子能在家里学上几个字，念上几句诗已经是难得，多亏老太太开明，才让家里几个女孩比别人多读了几年书，只是再往上，却是不成了。 ~~~ 林如海一家到京城那天，是柏维派的人来接，一群仆从井然有序将东西装上马车，将林如海带到了置办好的新宅院。 林如海安顿好下人，把林黛玉小心安置在正房紧挨的小偏院，略在新宅院转了转，就有人来请他去柏府吃酒。 两个年少时的朋友终于再见面，居然一点儿也不生疏，两杯酒下肚，柏维开门见山 “如今你既然来了京里，这里头的形势我要先讲与你听，免得到时候得罪了人或者平白无故叫人当了枪使。” 林如海执掌，发自肺腑 “柏兄请讲，你我是一同长大的，我离京多年，书信也从来没落下，今日看了兄长为我置办的庭院，早明白相交之心从来没变过，如今你肯推心置腹和我讲这些，我自然是肯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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