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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润玉伸手拉着梦曦的手，“我的夜神称谓是父帝封的职位，若论修为，也只触摸到上神边缘，但这样的修为足以接任神职。再者，旭凤还不曾真正到达上神境界，我不能越过他，所以这些年一直压制修为。” 梦曦想着自己之前附身润玉身上的时候的感受，觉得他就快要突破上神境界了，但也没特意提醒，上神境界的突破最好还是顺其自然。 两人这里说着话，忽然有不少仙侍从他们面前匆匆走过，一个个面色焦急略带惊恐。 “怎么办？火神殿下、穗禾公主、燎原君都落入因果轮回盘了！若是天后娘娘知道了，只怕……” “娘娘恐怕已经知道了，我们还是快些去吧！去迟了受罚更严重。” 润玉和梦曦听着这些仙侍惶恐地话语，都是惊讶的，随即不约而同地蹙起眉头。 梦曦转过头看着润玉，见他眉心紧蹙，心情略微不好，只能安慰他：“许是意外，你也说过你们兄弟感情不错……” 然润玉眼里的失落并未挥去，他了解旭凤：“不会是意外，没有人敢让他落入因果轮回盘，除非他自己跳下去。” 他一直都知道旭凤误会自己要与他争抢锦觅仙子，是以他已经尽力避开与她接触，之前他主动提出要去忘川驻守，他以为他已经冷静下来，只是没想到他现在跟下凡去了。 或许真的是意外呢？ 他心中叹口气，开始思量如何应对接下来满天界的流言蜚语，他都能想象到明日那些仙家看见他时会用什么眼神。 夜神也太可怜了，火神殿下居然追着人家未婚妻下凡去了！ 夜神现在心情应当很不好吧！毕竟自己的弟弟追着自己的未婚妻去了…… …… 他有些头疼，心里也对旭凤很失望，他竟完全将自己哥哥的脸面弃之不顾，或许也从不曾将他说过的话放在心里。 梦曦看着润玉的样子，见他昨日舒展一整天的眉心又蹙起，心情也跟着不好起来，拉着他往外走：“行了，别想了。他既然不曾将你放在心上，你也别将他放在心上，正好将你心里的位置腾出来给我！那样，我就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啦！” 她说着，笑容灿烂地回头看他，见他眼里的失落褪去，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起来，心里也高兴了。 润玉耳尖红红的，听完梦曦的甜言蜜语，他故作镇定地看着前方道路，不再说话。 两人回到璇玑宫后，就看到了鼠仙。 鼠仙看不见梦曦，看见润玉时他就急匆匆地迎上来，第一句话便是：“殿下可查到证据了？” 润玉看见他，知道他看不见梦曦，便收敛着刚刚有些外露的情绪，轻轻点点头：“鼠仙所言，我查到了一些。但是具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曾查清，我希望能亲耳听她说。” 那个她是谁，鼠仙与他都心知肚明。 鼠仙低眸看着地面，叹道：“昔日恩主是如何被天帝算计失身，这本就是一桩不可宣扬的丑闻，更别提太湖龙鱼族是如何覆灭的，自龙鱼族覆灭起，这件事就成了天界的禁忌。殿下能查到一些事情，并相信在下，已是十分不容易了。” 润玉沉默片刻，直接问道：“鼠仙能否带我去见她？” “自然，在下这一次来见殿下，就是想带殿下前去见见恩主。”鼠仙连忙道，他都不需要再歇一歇，直接示意润玉跟上他。 他们离开天宫，来到洞庭湖岸，润玉看着不远处风平浪静、烟波浩渺的洞庭湖，总觉得这样平静的湖面似曾相识，让他莫名心生一种害怕的情绪，但他从前从未来过洞庭湖。 他看看有些急迫地朝前走的鼠仙，再看一眼忽然主动拉着他的手的梦曦，五指稍稍用力，还是迈步跟上鼠仙。 “不瞒殿下，在下这般急迫地找殿下来，也是因为最近恩主情绪不稳，行事越发毫无章法，已经几次露了破绽在天后面前。在下担心恩主会冲动之下累及自己，是以想请殿下劝劝恩主，让她暂且按兵不动。” “或许恩主能听殿下的话。” 润玉不答，他还没有承认那位簌离前辈是他的母亲。 鼠仙站在岸边施法分开水流，往前走了几步，却没听见润玉跟上来的脚步声。 梦曦一直注意着润玉的状态，从刚刚到达这洞庭湖开始，他就有些不对劲，此时眼见着就要去洞庭湖底，他的脚步越发沉重。 就在润玉犹疑着继续往前走时，梦曦拉住他：“不去了。” “殿下？”鼠仙疑惑地转过来看着润玉，虽然发现了他的不正常，但还是催促道，“我们下去吧！” 梦曦拉着他，看着润玉的眼睛，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素来平和宁静的双眼已经不知不觉含着几分水汽，衬得他的眼越发明亮动人，可里面的僵硬犹疑也越发明显。 他眼眶也已经有些红了，不是因为伤心难过，而是因为一种恐惧。 梦曦侧眸瞥一眼鼠仙，依旧拉着身形未动的润玉，她能感觉到他周身的僵硬，不由伸手抱住他，软着嗓音哄着他：“你告诉我，你现在想下去吗？若是想，我们就下去，若是不想，我们就回去。不管那下面是什么人，你才是最重要的。” 润玉低眸看着梦曦，看见她眼里的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她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仿佛自己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我想下去，可是……”润玉看着景色优美至极的洞庭湖，那股无法遏制的心慌再次迅速地袭上心头，他完全无法控制这股情绪，他真的在恐惧这个地方。 “那不然，这样吧！”梦曦笑着道，轻轻飘高一点亲上润玉的唇，下一刻灵魂交换位置。 润玉发现，此刻飘着的已经是他了。 鼠仙并未察觉这一切，梦曦抬手便是隔音阵，她的手段不是他能发现的。他此时已经折回来看着润玉，再一次道：“殿下，我们下去吧！” 润玉被梦曦拉着，亲眼看着梦曦顶着他的壳子朝鼠仙冷淡地点点头，随后被梦曦拉着一起往洞庭湖底行去。 因为忽然灵魂交换，润玉下意识将目光落在梦曦身上，看着自己的脸上出现慵懒淡漠的神色，他还觉得有些别扭。 他回神后看着梦曦道：“梦曦，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能自己面对。” “我知道。到了下面，我就让你回到身体里。”梦曦拉着润玉的手，仗着前面的鼠仙不会转过来看，她五指捏捏润玉的手，见润玉转头想要看周围的景色，她稍稍用力捏了一下，将他的视线拉回来，“别看！不是难受吗？那就不看。” 她手中忽然出现一根白色飘带，将飘带覆在润玉眼上：“你若是想看，那就看我。虽然我如今顶着你的躯体，但也还是很好看的。” “我只是有些害怕，有些犹豫，但我能够承受。”他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的感受说了出来，感觉到眼睛上温柔覆着的飘带，他知道梦曦是关心他，但他也没有梦曦想得那样脆弱。 “我知道。”梦曦拉着润玉的手，“我知道，你很强大，能够承受所有的艰辛痛苦，是世间最坚韧珍贵的美玉。可是我会心疼呀！我不想心疼，便不能看见你难受的神情，那就只能委屈你暂时柔弱一会儿。” 梦曦一通歪理说下来，他们已经快要到达湖底，润玉心里的压抑情绪因为眼前看不见湖底情况和梦曦那让人羞红脸的话散去不少。 但是，趁着鼠仙与“润玉”说让他在外面等等的空当，润玉还是将眼睛上的飘带取了下来。 他环顾着湖底似曾相识的景色，看见某一处时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涌上来。 那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孩子和面容模糊不清的母亲…… 他被梦曦牵着的手忍不住用力，下一刻他的视角再次变换，忽然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但是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看见的场景里，身形止不住发抖，完全没发觉自己回到身体里了。 梦曦站在他旁边，看着他脸上隐忍的痛苦神色，这身体本就是他的，在他情绪激动时，这么快就换回来也是她预料之中。但她可没预料到，这里带给他的不是什么幸福的回忆，而是恐惧，而且似乎一点美好幸福的回忆都没有！ 他幼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恐惧害怕到如此地步！ 她此刻毫无办法，只能用力抓着润玉的手，抱着他不停地安慰：“没事的，过去的事都不会再发生了！都不会在发生了！” 润玉似乎看见了什么，忽然猛地侧头躲避，这才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回到身体里了。 梦曦就在他面前抱着他，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不怕，不怕，日后再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会保护你的。所有企图伤害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不怕哦！”
第27章 见面 梦曦见润玉回神，…… 梦曦见润玉回神，便松开他抬眸问道：“刚刚想起什么了？” 润玉低头看向梦曦，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道：“没什么。” 梦曦见他不愿说，此时也不逼他，只是双手握着润玉泛着冷意的手，半晌取出帕子将他手心里的冷汗细细擦去，将之前用的那块火晶掏出来放进他手心，千言万语汇作一句：“我在你身边呢。” 润玉任由梦曦动作，看着那边洞府，视线从那扇十分眼熟的大门慢慢挪到上方的匾额，看着匾额上的题字喃喃：“云梦泽？” 眼前看见的却不是“云梦泽”三个字，而是笠泽二字，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红纱外衣、额头被包扎过的孩子，身旁是一个面容略显疯狂的女子。 梦曦看着他再一次陷入恶魇中，不知不觉呼吸也开始加重，眼里含着浅浅的泪，而他丝毫不知自己的状态，对这里的厌恶更上一筹。 “润玉！” 梦曦清脆的声音带上几分严厉，成功将润玉惊醒。他看着那匾额上的三个字，不由茫然疑惑道：“不是笠泽吗？” 梦曦正要与他说什么，门忽然打开，鼠仙出来迎接他：“殿下请。” 都已经到这里了，润玉自然不会再离开，梦曦也不可能任由润玉一个人进去，自然只能跟上去。 绕过略显幽暗的小径，耳边忽然有琴音传来，鼠仙领着润玉走进去时，正要通报，却被润玉拦下，待他仿佛准备好之后，才让他开口。 “恩主，夜神殿下求见。” 铮！ 琴音忽然猛地一停，从纱帘外只能看到里面的女子忽地起身，慌乱地左右躲避，最后差点迎面撞上掀开帘子走进去的润玉，连忙背过身去不敢直面润玉。 梦曦就站在外面，她看一眼琴旁那个身着白衣的小孩，再看一眼里面的妇人，若说上一次她一个人悄悄来这里给洞庭湖布下保护阵法时，对这位簌离还有几分可怜，如今只余下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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