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卿!” 钟卿回到府中,才知梅香已到多时。原来是花锦命她带了太医来为钟卿诊治,要求她务必亲自看着太医看诊,再带着太医回去。 小厮一边与钟卿禀报详实,一边感叹,“殿下当真是心系大人你呢~” 只是钟卿始终面无表情,恍若未闻。 这一场高热,唯有钟卿自己知晓,不过是两元神相争,这肉体凡胎承受不住如此的消耗发热罢了。太医诊治一番,又分析一通脉案,留下了药方,这才跟着梅香回去复命。 钟卿自始至终冷淡面孔,看得梅香欲言又止,心中不忿甚嚣尘上。 直到花锦听完了太医们的回禀,知道钟卿无甚大碍,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结果回头就见梅香臭着一张脸,不由笑问:“怎么,谁惹着你了不成?” 梅香早憋了一肚子话,此时花锦发问,终于有机会发泄,“殿下,您实在是太宠着钟大人了!” 花锦奇怪,“怎么?难不成他怠慢你了?” 说到这个就来气,“他怠慢的是我吗?他怠慢的分明是殿下你!” “你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梅香鼓了一肚子气,“殿下一直对他十分关切,不顾自己在他床边守了两日,可是他呢?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地离开。殿下追他去,他呢?都不见送殿下一程。如今殿下派了奴婢等人前去诊断他的病情,他更是全程冷着一张脸,这不分明是,分明是给殿下脸色看呢!” 梅香本意是要告状的,然而这番话听进花锦的耳朵里,却有了一番别的解读。 若说之前,花锦只猜测他是因着沈府那一番而醋了,如今再加上梅香的一番描述,这可不切切实实的醋了? 花锦不由笑出来,瞧着梅香气愤的脸,“嗯,这确实是摆了脸色。” “是吧!殿下,您可得……” 话没说完,就见花锦冲着她摇头,“不过这脸色可不是给我看的,而是,给你看的!” 梅香急了,“我可是殿下的贴身侍女!这打…还得看主人呢!给我看,可不就是给殿下看!” 花锦止不住笑意,“我的意思是,若是我亲自去了,看到的,可能就是钟卿的笑脸了!” 梅香震惊,“殿,殿下,您,您还要去看他!” 花锦整了整衣服,问了一句题外话,“派来宣旨的人到哪里了?” “打探的人说,想必再有两三日的路程,就能到了。” “还有两三天啊!时间不多,那我得赶紧了~去,安排车马,本宫要亲自去看看钟大人!” 于是,全城的百姓都见到了公主殿下的座驾于黄昏之时入了知府大人的府邸,一夜未出~ 不过这只是外人所知,内情,实则也有些一言难尽。 花锦的座驾进了钟府,然而人却被拒在钟卿的府邸之外。 “大人,大人说,他已经睡下来。”前来禀报的下人对着公主殿下,全身都在恐惧颤抖。 梅香本就不忿的情绪越发高涨,真想大喊,这就是恃宠而骄! 而花锦只是略略皱眉,便对着那小厮道:“带本宫去你们钟大人的卧房!” 下人不敢反驳,奉命带着花锦穿越长廊花园,来到钟卿卧房前。 花锦在门口略略站了站,这才抬手敲门。良久,里面才传出低沉的一声,“何事?” 花锦看向身侧的小厮,示意他开口。 小厮战兢上前,“殿下,殿下说要来见大人。” 屋内又是沉默片刻,“就说我已经歇下了,望公主殿下恕罪。” 花锦皱眉,抬手挥退了周围的人,自己推门进去。 钟卿听到声响,不悦抬头看来,惊见花锦提着裙摆走进来。 花锦看着坐在书案前看公文的钟卿,不由挑了挑眉,“钟大人,可真是心怀百姓,患病在身都不忘处理公文,废寝忘食,连本宫都没时间招待。” 钟卿默默起身行礼,“请殿下恕罪。” 花锦只是笑,然而仔细看,那笑却未及眼底,“恕罪?你也知道欺骗本宫有罪?” 钟卿利落地跪地请罪,看得花锦越发气不打一处来,“钟卿!你到底,到底与本宫闹什么别扭!” 钟卿撇过脸去。 花锦上前,一把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阿卿,说话!” 钟卿弯了弯唇角,看向花锦的眼底,“在殿下心里,臣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一个玩物,有什么资格闹别扭呢?非要说,臣只是比较有自知之明吧,不敢扰了殿下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 “殿下不是早已决定与沈家联姻~” 花锦挑眉,“此话怎讲?” “那日沈家巡幸,不是再明显不过的?何况~”钟卿低头咳了一声,“宴席之上,有人为臣说亲,臣以为,殿下的态度已再明显不过。臣,听话~” 花锦气笑了,“听话?你打算怎么听话?” 钟卿看了她一眼,回神在桌案上抽出一叠书画递给花锦。 花锦不明所以接过来,“这是什么?” “画像!”钟卿解释,“各级官员、富商,奉命送来的各家小姐的画像。”说着又自嘲一笑,“臣祖上最大也不过出过五品官员。承蒙殿下赏识,带臣来此江南,出任知府,可也远没有到可收各家千金画像的地步。名门闺女,多么珍贵,不过殿下的一句话,也能如此摆在臣的案头。如此殊荣,臣自然感念殿下厚爱!” 花锦已经气得一把将画像摔在地上,“这,这些混蛋~” 又想到刚才那些画像似乎被人翻阅过,立时瞪向钟卿,“你,你看过了?” “毕竟是殿下的意思,臣不敢违逆……” “你!”花锦要被气死了,这会不敢违逆,“那你刚才还跟我说睡了呢,合着就在这看姑娘的画像了?她们,她们有我长得好看吗?” “自然是不及殿下万一~” 这话才让人舒服了几分,不对! “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画像!这不是我的意思!” 钟卿抬头看着花锦,“那殿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什么意思也没有!”花锦气闷地看着他,“阿卿,你到底要醋到什么时候?” “臣没有~” “没有?”花锦挑眉,抬手挑起他的下巴,“阿卿,你这分明是在以退为进!” “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前日高热,只怕也跟沈府那一遭有关吧,气急攻心?” “阿卿~”花锦顺势环住钟卿的脖颈,眼神缠绵,“阿卿,我都在你身边了,你还要继续醋吗?” 她一靠近,浑身的花香气便充溢鼻尖,连带着思维都被感染得迟钝了许多。钟卿勉强维持着理智,想要推开,却被她一扭一扭躲开,偏要赖在他的怀里。 “阿卿,美人在怀,你也也要坐怀不乱不成?” 如此挑逗,钟卿只觉得脑袋里一阵轰鸣,理智已全然飞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她的面前,他一如既往,不堪一击…… 一夜旖旎,看着花锦的睡颜,钟卿眼中满是珍惜和缱绻。然而随着她眉头轻皱,眼底的情绪迅速掩去。钟卿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等花锦醒来,室内便只剩了她一个。 说实话,有些不满,“阿卿呢?” 梅香虽然不满,却还是道:“说是京中有人来,去衙门迎接了。” 京中来人,衙门! 花锦看着梅香,梅香悚然一惊,”奴婢这就去打探!“ 花锦沉了脸,难道是宣旨的人?可昨日不是还说有两三日路程吗?
第152章 喜脉 太医身形一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等花锦赶到的时候,宣旨的内侍已经将圣旨交予钟卿。花锦只能瞧见钟卿低着头跪在那里,看不清情绪。 “阿旸这是有什么事,竟然不先告诉我这皇姐,倒是先来找了钟大人。”花锦稳了稳情绪,笑着走进来。 宣旨的内侍急忙行礼,“公主殿下万安!瞧您这话说的,奴婢来之前,陛下还叮嘱奴婢,务必问殿下好呢!” “向本宫问好,倒是先给钟大人送了旨意来?连本宫都瞒着呢~” 内侍陪着笑,“这,这实在是,是钟大人的终身大事。不过陛下让奴婢告诉殿下,殿下府中的花都照料得很好,这两日已经开花了,可惜殿下不在京中,错过了百花齐放的奇景……” 后面的话花锦已经听不见了,她只听到了那句终身大事。所以,这圣旨是…… “赐婚?”花锦打断内侍的絮絮叨叨,眼底似乎闪着意味不明的光,“是哪家的姑娘?” 内侍笑,“是沈家的嫡女,沈家慷慨,大力支持军费,只求陛下为子女谋一门好亲事。这于商贾之家来说,还有比钟大人这般的青年才俊更好的吗?” 花锦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她自以为事事皆在掌握,实则各个都在背后搞小动作。 沈家的老爷子,这一手釜底抽薪,是当真一点没把她放在眼里? 钟卿将圣旨举到花锦面前,“公主殿下可要再看一看?” 花锦意味不明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钟卿唇角微勾,有点嘲讽,“这话,该臣问殿下才是吧?”钟卿倾身,低低的声音如同耳边呢喃,“谁能想到,昨晚还与臣恩爱缱绻的殿下,其实早就把臣给卖了呢?卖给沈家,换半数的军费,这笔生意,当真再划算不过!” “钟卿!”花锦咬牙,钟卿却已低垂了眉眼,只见得他眼尾发红。 花锦心中一堵,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圣旨,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挥手就令人将那传旨的内侍绑了,“内侍大人舟车劳顿,身体不适。这圣旨,还是等焚香沐浴之后再说吧!” 话落,已经有人将那内侍堵了嘴绑住拖走了。 室内一片静谧,花锦揉揉额头,努力笑着看向钟卿,“这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臣想的哪样?” 花锦深吸一口气,“这圣旨,我并不知情。” “是吗?”钟卿轻声询问,“先有殿下巡幸沈家园林,后有内侍前来宣旨。殿下不知情?那么,或许只是陛下与殿下心有灵犀吧?” “阿卿!” 钟卿抬头,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此时却隐隐泛着红色,似乎狠厉,又似魔邪,“花锦,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承认吗?” “你想我承认什么?” “承认,你早就打定主意,要弃我而去。” 花锦默默看着他,忽然笑出来,“阿卿,你莫不是忘记了,本宫贵为公主殿下,若是想要弃你而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赐婚~便是本宫不想要的人,也不是别的女人想染指就能染指的!” 说完,径自拂袖而去。 花旸,你可真是个拖后腿的好弟弟! 钟卿看着花锦气呼呼的背影,眼中的血色渐渐退去,脸上似喜似悲。这并非她的授意……可是那又如何?结果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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