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姑娘们都被精心教导过的,各有所长,有擅长独奏的,什么胡琴琵琶长笛等,铿锵和鸣,柔婉动人; 也有边弹奏边唱的,声如黄莺鸣啭,清亮悦耳;也有擅长歌舞的,身段纤柔似柳,水袖摆动间仿若天女飞舞,飘飘然几欲随风飞去; 再有扮杂剧的,耍百戏的,一一轮番上场,重雪芝沉醉其中,待回过神时,已然耗去了大半日。 排演结束,众人纷纷散场,姑娘们也都轻松了下来,三五凑堆,窃窃私语。 这时,才有人发现来了客人,当即叫道:“是上官公子来了,快去请红袖姐。”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应了一声,赶着跑去通知红袖了。 众姑娘们听到叫声,立刻齐齐围拢了过来,争相要和上官透说话儿。 擅舞的柳柳姑娘抢了个先,只见她宽袖长裙,翩翩似燕,手中缎扇半遮半挡着一张芙蓉面,娇声笑道:“上官公子许久不曾来,莫不是将我们姐妹给忘了?柳柳新近才演了一只飞天舞,上官公子既来了,何不品评一二?” 话音刚落,擅琵琶的兴奴姑娘也不甘示弱,她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当即便道:“兴奴也练了一只新曲,上官公子可能拨冗一听?” “还有我,我也有呢,”“我先来,我最快...” 上官透还来不及回答,擅歌的黄莺姑娘、擅筝的秦曼姑娘等也都纷纷出言,都要请上官透去欣赏她们新出的作品。 一时间,室内到处是女子清亮悦耳的说笑声,倒让上官透分身无暇,疲于应对。 “姑娘们,快快散开了。就算要邀请上官公子,也要一个一个来呀。”关键时刻,裘红袖来救场了。 她将姑娘们挨个给哄了回去,又连连保证,改日一定帮她们单独邀请上官透,方才一一摆平了。 红袖来了,上官透总算能顺利脱身,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他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才想起来,他完全把重雪芝给忘了。 重雪芝被忽略了个彻底,只站在一旁面色淡淡,说不上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上官透凑过来,神色间微带歉意,轻唤道:“棠儿,...”,重雪芝却不想听他解释,只道:“看来,上官公子是这里的常客呀。” 她面色如常,口气淡淡,上官透心中却警铃大作,正要解释,重雪芝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只径自向红袖那边走去。 红袖才刚送走姑娘们,便见重雪芝走过来,对她笑道:“红袖姐,新婚大喜呀。”说话间,从袖内取出一只木盒来,“这是我们的贺礼。” 红袖是典型的江湖侠女,自来豪爽惯了的,便是说起自己的婚礼,神色间也毫无羞涩之意,当即笑道:“一直没见你们来,还以为你们不能来呢。” 红袖接过木盒,放在一边桌子上,继续道:“哪用的着如此破费?你们能来参加婚礼,便是对我们最好的贺礼了。” 她上前拉过重雪芝,一边向屋内去,一边欢喜道:“雪芝妹妹,你是第一次来,且看看我这仙山英州如何?若时间宽裕,不妨在姐姐这里多玩上些日子,我保证你绝对不虚此行。” 重雪芝也很开心,忙道:“既然红袖姐这么说,那我可要多住上几日。怕只怕,到时红袖姐嫌弃我碍事,反要将我给打出去呢。”她神色暧昧的挤了挤眼睛。 红袖见了,立刻便要拧她,大笑道:“好你个雪芝妹子,连你红袖姐都敢打趣了。你尽管放心好了,你红袖姐保证,到时候呀,绝对不打你。” 二人说说笑笑,完全当上官透不存在。上官透自觉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微笑着立在一旁,充当一根合格的木头桩子。 好在天色已不早,红袖已命人摆下了饭,邀请二人一起用餐,上官透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下习俗,新人成婚前不宜见面,仲涛已依习俗避开,此刻唯有红袖款待他们。 这一顿饭,上官透殷勤备至,不是帮她夹菜,便是帮着除骨头去刺,还亲自倒了盏酒给她,介绍道:“这是仙山英州的特色之一----三白酒,纯正浓香,回味无穷。棠儿,你试试看。” 重雪芝信手接过酒盏,只饮了一口便放下了,确实是好酒,只是时机不对,不好多饮。 不过,这酒既然这么好,她转头看向红袖:“红袖姐,这三白酒产量多吗?能不能送我几壶?我付钱买也行。” 红袖当即拍了她一掌,笑道:“把你红袖姐当成什么人了?几壶酒还要你付钱?这不算什么,雪芝妹妹既然喜欢,你红袖姐送你几壶便是。” 说毕便要吩咐人,重雪芝忙道:“不急,不急,等我们离开时再说。这会子先吃饭。” 裘红袖善饮,今日又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又见上官透体贴备至,不由得拉住了重雪芝,笑道:“好妹妹,以我看,你也是好事将近了。今儿个你红袖姐高兴,便给你讲一讲小透以前的事。” 上官透一听,立刻便急了,却又不好发作,只语带警告:“袖娘。” 重雪芝却很感兴趣,忙拉住红袖的手臂不住的摇晃,恳求道:“红袖姐,好姐姐,你快说,上官公子他...他以前怎样?” 上官透见她来了兴致,顿觉不好,忙暗中向红袖使眼色,然而红袖此刻已有了几分醉意,完全接收不到他的眼色,只拉着重雪芝细细讲起从前。 只说上官透以前怎么受欢迎,被称为东都第一美男,无数少女都为他倾倒,纷纷慕名而来,只为了一睹他的风采。就连他剃光头的样子,也被世人争相追捧,纷纷效仿。 又说他怎么风流,每次过来,总要叫上三两个姑娘相陪,还挨个指点品评姑娘们的技艺,又怎么受姑娘们欢迎,等等等等。直听得重雪芝暗自咬牙切齿,面上却只若无其事。 上官透几次想要打断红袖的话,却都被重雪芝的目光逼了回来,为了不显得自己心虚,只得任由红袖说了下去,简直如坐针毡。
第47章 劝慰 好容易挨到午餐结束,红袖自…… 好容易挨到午餐结束,红袖自去接待其他的客人,二人则一同回去客房。上官透方才找到了机会,忙向她解释:“棠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重雪芝冷笑一声,“什么我想的那样?我想什么了?上官公子这话可真奇怪。说起来,上官公子要如何行事,何须向我解释?我又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敢管的如此宽?”说毕赌气转身就走。 上官透顿觉头皮发麻,忙一把拉住她的手,“棠儿,你听我解释,...”重雪芝正生气,用力甩手想要挣脱他,却甩了几次都甩不脱,反而整个人都被他抱住了。 上官透用力环住她的肩膀,努力解释道:“棠儿,我对那些姑娘们,并无男女之情。以前有来往,也只是感叹她们身世凄惨,同病相怜而已。 我们既无肌肤之亲,也无男女之思。你要相信我,我和她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他这话重雪芝是相信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品行如何,她自问还有些眼力,不是一点也看不出,然而,问题不在于他们之间有什么,而是... 她此刻心情正差,不想和他多解释,只扭过脸不看他,低声道:“上官公子何须向我解释,我信不信又有什么要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还请上官公子放开我。” 她说着便去掰他的手指。上官透不想放开她,却又怕她生气,不由的急道:“棠儿,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真的没有...” 他是第一次有心上人,完全不知该怎么剖白,急切之下身体快于思维,低下头来便去亲吻她,试图通过热烈的亲吻,来表达自己心中的诚意。 此刻,他们正站在一棵桃树下,暮春时节,桃花已落,青涩的桃子已经冒出,疙疙瘩瘩的,个个都有拇指大小。 重雪芝猝不及防,正被重重的按在桃树上,眼前人热烈而强势,直直的压了过来,唇齿间堵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上官透沉醉在这种唇齿相依的亲密中,原本的目的反倒忘了个精光,无处安放的大手在她身上胡乱的游走,自己却毫无所觉。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天地宇宙间仿佛只有身前这一人,只有他怀中的这位可人儿,一种难以抑制的战栗从心底缓缓升起,那是欲望在蒸腾。 可他却不想抑制,正沉溺间,却骤然被猛得推开,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方才堪堪的站稳了。 “棠儿,你...”上官透又惊又怒,又是疑惑,待看清状况后,却又立刻止住了,忙拉住她问道:“你怎么了?” 重雪芝的样子非常奇怪,她僵立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一副想要哭却又强压着的样子,看着他似是看到了救星,泪眼汪汪道:“透哥哥,有虫子,...掉进衣领里了。...我好疼。” 二人一路游玩而来,重雪芝喜欢南方女子娇柔的装扮,便也学了穿了起来。 她今日正穿着一身水绿色宽袖襦裙,头上松松的绾着半堕偏髻,髻上坠着一只精巧玲珑的金步摇,一举一动间娇俏灵动,摇曳生姿。 脑后垂下的头发也被齐齐束起,偏向脖颈一边,看着更显年少,却正好露出雪白的后颈来。方才沉溺于亲吻中毫无所觉,待有知觉时,后背已是一片灼烧刺痛,十分难忍。 这会子若是在家中,她必定已经哇哇大哭了。 她的样子看着太过可怜,上官透心中一软,忙哄她道:“别怕,先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凑过来便要查看。 重雪芝痛的心慌意乱,也顾不得害羞,只乖乖扯开了衣领给他看,却见后颈之下,肌肤雪白莹润,在柔滑温腻的脊背上,一片片扁疙瘩红肿凸起,看着十分可怖。 上官透看的心疼,又担心虫子有毒,忧心之下,忙一把拉住她,沉声道:“走,我们去寻袖娘。” 因着仙山英州这份基业,裘红袖不仅四方消息灵通,更是交友遍天下,无论□□白道,都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如今她要成婚,这般大的喜事,朋友们怎么能不来捧捧场?是以直到婚礼前夕,仍不断有宾客临时赶来道喜,直忙的她团团转。 好容易安排好新一波人住下,正要坐下来休憩片刻,却见上官透二人急匆匆来了,不由得满心疑惑,忙道:“你们一路风尘的赶来,想必也很累了。怎不在屋内歇着?明儿才是正日子呢。” 上官透顾不得寒暄,忙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又拜托她帮重雪芝查看下伤痕,看看是什么虫子咬了她,是否带毒。 红袖一听,立刻带重雪芝进入内室,帮她褪下衣衫一看,立刻松了口气,安慰她道:“无妨,这虫子并没有毒。只是咬人疼了些。” 重雪芝将脸埋在枕里不说话,生怕一开口,便会忍不住哭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虫子?咬人未免也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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