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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笑了下，低声问道：“棠儿，你可还记得，当日，你说要回报救命之恩，曾答应过我，会给我一样于你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吗？” 这是英雄大会之后的事，重雪芝当然记得，她仰起头看他，“当然。那，你想要什么？”上官透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我要你。我要你生生世世，都只属于我。” 重雪芝不由得笑了，心中甜滋滋的，她分外温顺的偎在他怀中，低声道：“下辈子的事，哪里能说的定，我也不敢随意承诺。若论这辈子，我早就当自己，...是你的人了。” 上官透忍不住开怀大笑，他的眼睛眯成细长的一条，配上略显锋利的一双剑眉，越发显得俊秀无双，他低低唤了声“棠儿”，便低下头来，略显强势的吻她。 这次的吻不同以往，他的气息浓烈而强势，散发着难以忽视的侵略感，将她团团的包裹住。重雪芝忍不住心中轻颤，略犹豫了下，却还是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顺从的回吻他。 一吻完毕，二人都微微喘着气。 上官透眉眼含笑，显得十分高兴，他重新将重雪芝搂在怀中，低唤道：“棠儿。” 重雪芝温柔的嗯了一声，上官透得到了回应，心里很是满意，二人便这样相依偎着，谁也不先说话。 片刻后，重雪芝忍不住动了动，轻声道：“透哥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喜欢我的？我之前还以为，...你不太喜欢我呢。” 上官透也想了想，答道：“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却是在你坠崖那次。” 他说的是重雪芝差点被活埋那次，上官透低声道：“当时，我从地下将你挖出，却发现你已没有了呼吸，连心跳也停了，...”他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慌乱害怕至极， “...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不同的。不是为了对林前辈的承诺，而是，我真心实意的害怕，害怕你会就此死去。只要你能活过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或许就是因祸得福，如此再回想起往日，不再是难以摆脱的噩梦，反倒增添了丝丝的甜蜜。能得结果如此，倒是不白受了一回罪。 重雪芝心中正甜蜜，却又立刻想起另一件事，不由得道：“既如此，那次在月上谷，你为什么要...？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伤心与难堪。 还有后来，寒热病那次。我明明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可是...，每当我想要靠过来，却总会被你一把推开。”
第49章 婚礼 上官透很有些歉疚，“抱歉，…… 上官透很有些歉疚，“抱歉，棠儿。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 重雪芝不太明白，“为什么？透哥哥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想？”上官透微微一笑，也不直接回答她，反而问道：“棠儿，你觉得，我是个淡泊的人吗？” 重雪芝想了想道：“自然是。难道不是吗？”上官透轻轻摇头，“自然不是。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普通人该有的欲望，我自然也都有，甚至比旁人都更加强烈。 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是千磨百锤后的我，才能如此的云淡风轻，心平气和。而以前的我，却绝不是个淡泊的人。” 重雪芝依旧不明白，“可是，这个和...，又有什么关系呢？” 上官透笑意浅淡，“自然是有关系的。以前的我，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很多，但是，要么得不到，要么得到了，然后很快的再次失去。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我总觉得，我是被上天所厌恶的人，不配得到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 与其苦苦的追求，短暂的得到后，却又骤然失去，倒不如置身之外，一无所求。” 他眼神放空，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重雪芝不敢打扰他，只默默的盯着他看，半响，他回过神来，唇边微微带笑，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一口， “当日，你说喜欢我，我心中自是欣喜不已，但是欣喜之后，却是深深的害怕。棠儿，我是真心喜欢你，只要我们凑在一起，我便忍不住想要对你好一点，更好一点。 可是，若像之前的每次一样，我终究...还是会失去你。...若真如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要怎么继续生活下去呢？我会发疯的。” 他用力将重雪芝抱在怀中，搂的紧紧的，就像是害怕被人抢走一样。重雪芝顺从的任由他抱，心中也觉得酸楚，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表示自己会一直在这里。 半响，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轻轻松开了她，重又恢复了素日的冷静与理智，“后来，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就对...断了念想，只是心中到底不甘。 再后来，你来了月上谷，我们一起入静、练功。我第一次入静，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宁与祥和，从身到心，仿佛被洗涤澄清了一遍一样。” 他唇角噙笑，一双美目中溢满情意，灼灼的盯向重雪芝，像是要将她印在心中一样，“那些陈年的纠葛，都暂时沉在了心底，我前所未有的冷静。 那一刻，我便对自己说，去他的配不配，我想要得到幸福，我想要和棠儿在一起。 既然想，那便去做，不管日后结果如何，至少此刻，我绝不后悔。” 说到这里，上官透微微一笑，依旧又是昔日的翩翩公子模样了，他抬起手，将重雪芝散落垂下的发丝轻拢到耳后，温柔道：“所以，棠儿，你不必妄自菲薄。 于我而言，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了。棠儿，我爱你。”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 重雪芝含羞低头，面上绯红一片，神色却显得坚定，只低低的道：“我...我也是。” 话说开了，二人心中轻松了很多，遂都会去休息了，准备养精蓄锐，参加第二天的正式婚宴。 江湖儿女礼节没有那么繁琐，双方都无父母亲长在堂，六礼又减缩了一半，如今只须签定了婚书，便可择吉日迎亲了。 重雪芝不太懂这些，不过，也用不着她帮着做什么，红袖是个能干人，一应事务自己都打理的妥妥当当，她只需在迎亲前，陪伴新娘子就可以了。 第一天是过嫁妆，第二天就是亲迎。一大清早，红袖便被喜娘给叫了起来，又是沐浴梳洗，又是上妆换吉服。 新娘子的妆容浓烈，上完妆后对镜一看，只见红袖原本十分的美貌，愣是被减损了三分。 她生性豪爽大方，为人又义气，在江湖上朋友众多，女性朋友更是不会少，这会儿正有一群少女或妇人团团的围着她，针对新娘子的妆容，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她们各自争论不休，直闹的喜娘心惊胆战，无所适从。最后，红袖被闹得头疼，干脆拍板决定，一切都听喜娘的，众人这才悻悻然安静了下来。 好容易装扮好了新娘子，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是新郎官来迎亲了。重雪芝偷偷从窗缝向外看，只见仲涛一身大红吉服，英俊的脸上满是笑容，显得容光焕发。 只是高兴的太过，看着竟显得有几分傻气。 仲涛的身后，正簇拥着七八位俊秀的青年侠士，上官透也在其中。 他今日穿着一身崭新的浅绿色长袍，手持折扇轻摇，眉眼间笑意氤氲，静静立在那里，仿若一杆亭亭的翠竹玉立。室内的未婚少女们见了，忍不住都红了脸。 此间习俗，新娘子出门前，依例要刁难新郎一番。 这下，重雪芝可是大大开了眼界。女方这边一个个都彪悍不已，相出的招数一个比一个难招架。 这个说，请新郎舞剑一番以助兴；那个说，请新郎抚琴一首以表心意；一个说，要学大户人家，请新郎现场做几首催妆诗；一个又表示，自己这里有几道难题，欲要考较上新郎一番。 凡此种种，直刁难的仲涛头皮发麻，讪笑着回身四处求助。 幸好他的伴郎团很给力，个个都多才多艺，就连上官透也不例外，当场便做了两首催妆诗出来。对仗工整，词意文雅，被众伴娘一致评为上乘之作。 刁难也要有个度，女方这边也知道适可而止，每人都循例拦上一回，又向新郎要了个大大的红包，便主动开了房门，将披着大红盖头的红袖给扶了出来。 仲涛都乐的傻了，不待喜娘出言，已先一步上前，一把将红袖打横抱起，大步向停在外面的花轿走去。 那副猴急的样子，逗得现场宾客一阵哄堂大笑，只有喜娘在旁急的直跺脚，直喊道这不合规矩，大家也不甚在意。 新娘这边已被接走，重雪芝便随众人一起，转移到新郎那边去吃席。 仲涛也住在仙山英州，只是在靠近西北角的另一个院子，新娘子的花轿出了仙山英州，还须在外面绕上一圈，然后换另一条路回来，进入仲涛的院子。 趁着新娘子的花轿还没回来，重雪芝等人先入席吃饭。待吃完饭后，花轿正好回来，然后便是拜堂，闹洞房，新一轮的吃。等到所有流程都结束，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 结发礼完成，合卺酒喝完，重雪芝随其他人一起退出新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觉得略有些疲倦。 一整天到处都是礼乐声，大说大笑声，中间还夹杂着鞭炮声，这会安静下来了，反倒觉得眼前一幕幕不停地闪回，头也闷闷的难受。 “棠儿。”是上官透在唤她。重雪芝忙四处张望，只见回廊的尽头，上官透正笑着向她招手，他身旁正挂着大红的双喜灯笼，朦胧的红光笼了下来，显得温柔而和煦。 重雪芝心中一喜，忙小步跑到他身前。两人互相拉着手，相视一笑，上官透温声问：“棠儿，你饿吗？”重雪芝忙摇头，“之前已吃过席了。” 上官透抿唇一笑，又问：“累不累？”重雪芝道：“有点儿。太闹了，闹的人怪头疼的。”上官透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 二人手牵着手，出了新人的院子，一起向红袖的旧居那边去。重雪芝一边轻移步子，一边忍不住去偷偷的看他。 “看我做什么？可是我的脸上有东西？”上官透有些怀疑，立刻抬手便要去摸脸。 重雪芝忙道：“没有东西。我就是觉得诧异，没想到透哥哥连诗文，也能做的这样好。” 她小时只粗通过一遍四书，重点在于明理修身，诗词文章却没有研究。毕竟现代社会，根本也用不着研究那个。 上官透忍不住露齿一笑，能听到喜欢的人夸奖，显然是非常开心的，“都是小时候学得。东都高官仕宦之家的子弟们，个个都会这些，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算不得什么。 而且，父亲休沐日时，若得了空闲，也会教导我读书习字。后来我被送走，为了能留个念想，也常会温习旧日功课。” 说到旧事，他神色微有沉郁，却很快又调整过来，只转头向重雪芝笑道：“既然你也觉得好，那，等我们日后成婚，我便亲自做催妆诗，还要多做上几首。棠儿，你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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