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林纵星正要吩咐弟子们送诸位掌门回房,却听到后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看那方向,是奉紫的住处传来的。一涉及到宝贝女儿,林纵星顿时不淡定了。 恰好这时,丰城搭话道:“不知何事如此喧哗?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不如大家伙一起去看看?” 若搁往日,林纵星必然是要拒绝的,只是事关宝贝女儿,他今日又喝的多了点,不免思虑不周,当下便点了点头,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 林纵星这一嗓子下来,众人顿时安静如鸡。重雪芝已冷静了下来,她发现自己可能又跳进了圈套中。 上官透当年清白与否,此事暂且不提,只说幕后之人选在这个时点曝出此事,就绝不单单是担心她受骗这么好心。 说到底,此事被曝了出来,影响最大的还是上官透和林奉紫。 林奉紫是女子,天然就吃亏,又是在这个要订婚的节骨眼上。一旦声名尽毁,夏轻眉心中会怎么想?日后出门会不会被人耻笑? 他又是那么个高傲好胜的性子,若心存芥蒂,奉紫这辈子只怕就毁了。 其次是上官透,林奉紫好歹有个王爷爹,便是耻笑也只敢在背地里,没人敢当面笑话她。而上官透则必定声名狼藉,永远摆脱不了负心薄幸之名了。 若他当真是个风流浪荡子倒罢了。然而二人相处的这些时日,已足够重雪芝了解他,他绝不是个对名声毫不在意的人。若声名狼藉,必然会大受打击。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般钝刀子磨人却是过了。 万般思绪只在一瞬间,重雪芝轻推开了上官透,越过众人一步上前,抢在原双双开口之前,先笑道:“林伯伯好,侄女雪芝见过林伯伯。还容侄女禀报,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她拱手行了一礼,口齿清晰流畅,“侄女本是受邀前来,参加奉紫姐姐的订婚宴。傍晚时,有仆人送信过来,说是奉紫姐姐邀请我过去一叙。 侄女想着,事关终身大事,奉紫姐姐心中必然紧张难安,侄女若能宽慰一二,也算是尽了做姐妹的心意,便应邀前来。 只是侄女年少,到底经事少,处事也不周,应邀之前不曾与同伴有过交代。上官公子以为我贪恋庄内美景,忧心我不熟悉山庄,反倒在庄内迷了路,便出来寻找侄女。 只是,被这位原女侠发现了,却以为上官公子是偷盗财物的毛贼。侄女这里,正在向原女侠解释...” 原双双听着重雪芝在那里瞎编,如何能忍得,也不等重雪芝说完,立刻反驳道:“不是她说的那样。庄主,上官透他是...” 重雪芝猛然抬高声音,目光如刀刮向原双双,“原教主,我知道你是为了展示自己对灵剑山庄的一片忠心,只是这般拿着棒槌当针,是不是就有些过了? 我自信我们月上谷,不,还要加上重火宫,也算是薄有资产,断没有让一谷之主亲自做盗贼的道理。 原教主除非有证据,否则说话前,还是先过过脑子的好。你这般攀扯不清,知道的,理解你是护着奉紫,对灵剑山庄忠心耿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害奉紫呢。 江湖中流言最为可怕,也最易失真。今日传得是订婚礼上出现盗贼,谁知明日会不会讹传成其他呢?若奉紫的名声出了差错,原教主可担待得起吗?” 原双双气的要吐血,还待要辩解,却瞥见林纵星阴冷的一眼看过来,当即便住了嘴。 重雪芝犹自不肯住口,又看向林纵星,“林伯伯,还恕侄女僭越,只是侄女以为,误会还是解开了好。 这般大喜的日子,当以奉紫的幸福最为要紧,这种容易引起流言的事情,还是早解决早好。”说着,她转头看向林奉紫,问她道:“奉紫姐姐,你以为呢?” 她的目光瞬间凌厉如刀,林奉紫被吓得心中一窒,当即讷讷道:“我...我没有意见。” 重雪芝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林纵星,乖巧道:“侄女此番僭越了,只不知林伯伯以为如何?” 她都说完了,林纵星还能说什么?况且,林纵星心中也自有思量,上官透自小在灵剑山庄长大,他可不信原双双会不认识上官透,反把他当做普通毛贼。 他暗自思量,觉得奉紫邀请小姐妹是真的,上官透却未必是担忧重雪芝迷路,只怕是生恐被奉紫揭穿他的真面目,故而设法阻挠这对小姐妹见面。 而原双双是知道当年事的,只以为上官透又要故技重施,引诱奉紫,所以才反应如此激烈。 然而,不管其中真相到底如何,为了奉紫的名声和幸福,今天发生的事情,必须得是重雪芝口中那般,只是一个误会。 林纵星想好了一切,便开口道:“既然是误会,那就...” 一语未完,只听一人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重少宫主可真是舌灿莲花,能说会道。只是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让人佩服的很呀。” 重雪芝闻声看去,当即也冷笑不已:“我当时是谁仗义直言,原来是专爱背后偷袭人的丰城丰掌门呀。” 这话正戳到了丰城的痛处,他登时大怒,指着重雪芝骂道:“你,你这妖女,...” 重雪芝会怕他?笑话。 没练莲翼之前尚且不怕,如今就更不怕了,只是好歹要给灵剑山庄一个面子,今日就不要武斗了,当即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劝丰城掌门,发疯也要注意点场合。 我重火宫是早已习惯了你时时狂吠,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但是,这里是灵剑山庄,还请丰掌门注意仪态,不要失了一派之主的风范,免得惹人笑话。 再说了,丰掌门方才说,我颠倒黑白,这么说,丰掌门这么个局外人,反倒比我这身处其中之人,更知道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了? 既如此,我倒要向林伯伯提议,不若请丰掌门上来,为大家好好讲一讲,今晚之事,到底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对了,还请丰掌门不要忘了讲一讲,丰掌门是怎么生了一双利眼,隔着几个院子,居然也能看到这边什么是黑,什么是白的? 如此神目,想来必是天赋异禀。若我猜测有误,有什么速成之法,还请丰掌门勿要吝惜,万望透露一二呀。”
第53章 说开 丰城何曾受过这般羞辱,顿时…… 丰城何曾受过这般羞辱,顿时目光狠戾,如刀锋般在重雪芝脸上刮过,恨不能当场生吞活剥了她,只是碍于林纵星在旁,只是握紧了拳头,不好当众下手。 重雪芝则冷冷看向他,手中长剑紧握。 她本只想把今晚之事压下去,不想竟钓出这么一条大鱼来。只不知,他是专为和她作对呢,还是说,今日之事确是其所策划? 气氛紧张,眼看一触即发,诸位掌门已看出了几分,却都闭口不言,只作冷眼旁观,林纵星却不能置身事外,当即喝道:“够了。” 他一甩衣袖,沉声道:“今晚之事,便到此为止。原女侠误会上官公子之事,本庄主代为道歉,赔礼随后会送上。明日才是正日子,大家伙且都散了吧。” 夏轻眉本在安顿往来客人,听到动静后匆匆赶来,一见是上官透顿时神色一变,却强自忍耐了下来,此刻见林纵星发了话,立刻大声道:“诸位,且请先散了吧。 此番有劳诸位拨冗前来,明天才是正日子,还请大家赏光,喝杯水酒。散了吧,都散了吧。” 林纵星一甩袖子,看也不看重雪芝几人,只转身继续陪同几位掌门去。待众人散去,危机已解除,重雪芝也不理其他人,转身便走,一转眼已没了影子。 上官透迅速追赶她而去。林奉紫则立在原地,哀哀哭泣不已,原双双心中懊恼,忙过来温言安抚于她。 激愤之下,重雪芝行走如风,上官透根本追赶不上。 他想了想,干脆先回到住处,只立在门口等她,明日才是正日子,她必不会今日便离开的。果然,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重雪芝便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重雪芝的心中,此刻正迷茫痛苦至极。 她自小认识林奉紫,自认为最是了解她。奉紫是个单纯的姑娘,甚至可以说是傻,从来不会玩弄心机,她既说二人有了夫妻之实,想必不是骗人的。 那么,就是上官透在骗人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胸中就像是被抽走了空气一般,又闷又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抱紧了自己的腿,蹲在水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心中深深的恨自己。 她就不该来参加这场订婚宴。若是不来,他二人还在月上谷亲亲密密的,就不会有仙山英州的争吵,也不会有今日的伤心。 一想到仙山英州,当日情浓时的誓言犹在耳边,再对比今日凄楚,怎能不让人心伤神碎?重雪芝忍不住低声啜泣,好在此处无人打扰,她便尽情的哭了个够。 饶是已经入了夏,夜晚依旧稍显寒凉。 不知是夜风的寒意,还是哭泣过后头脑格外清醒,重雪芝重将二人相识至今的一幕幕,挨个回忆了一遍又一遍,却越是回忆,越是无法想象,上官透他...会做出那般无耻之事。 这是怎么回事?是他被冤枉了,是奉紫误会了他? 还是说,他的骗术天衣无缝,她至今仍看不穿? 亦或是,那只是年少不知事的风流浪荡之举,如今他早已经改过了? 红袖的话忽在耳边响起,“你心中若有什么不快,便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不要藏在心里一个人郁闷。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商量,说不定很快就解决了呢?” 想到这里,重雪芝艰难的站起来,胡乱揉了揉已痛的麻木了的双腿,一瘸一拐的向回走。 上官透一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急唤道:“棠儿。”他伸出手要来拉她,却只拉了个空。重雪芝冷冷道:“不要碰我。” 上官透微顿了一下,却立刻张开手臂就去抱她,下一刻,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住他的脖子,“我说了,不要碰我。” 那冰冷的是剑,饶是这般愤怒之时,她仍旧不肯将剑出鞘,只拿剑柄抵住了他。 那一瞬间,上官透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他长呼了一口气,眼中一阵发酸,完全不管横在脖子上的剑,只手下用力,将她死死圈在怀中不肯放开, “你若一定要离开,就先拿剑捅死我。”只要他不死,就休想他会放手。 重雪芝怎么可能捅死他,缓缓的,她的剑放了下来,却依旧握在手中不放,只神色间依旧显得痛苦迷茫。 上官透感知到她不再抗拒,便立刻将人抱进室内,放在太师椅上坐好,他起身寻了烛火点上,然后挽起她的裤腿,仔细查看她的腿伤。 那伤在膝关节处,被磕伤处早已青的发乌,衬着周围雪白的肤色,显得格外吓人。好在只是皮肉伤,并不曾伤到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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