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事呀?”重雪芝的胃口被吊的老高,忍不住就伸手去戳他。 上官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又捏又揉的把玩个不住,有些漫不经心的道:“也没什么。丰涉告诉我说,满非月这个人爱财,每次做坏事多是为了钱。 他曾有几次无意间撞见,满非月与一个黑袍人,在进行着某种交易。那黑袍人还给了满非月几箱金子,然后没过多久,寒热病便散布开来了。” “你是说...”重雪芝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上官透轻轻的点头,认同了她的想法,然后继续道:“满非月收到金子后,便将其全部熔了,重新做成金粉金箔等再使用。棠儿,由此,你可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重雪芝无意识的重复着,她还没能从第一个消息中缓过神来,半响后方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上官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棠儿,你知道金银铜这种东西,重熔重铸,会有多大的损耗吗?这期间,起码会流失掉十分之一。 满非月那么爱财,她为什么宁可有所损耗,也要重熔重铸这些金子呢?” “是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重雪芝实在想不明白,只得求助般看向上官透。 上官透微微一笑,低声道:“我想,满非月一定是不得不这么做,也就是说,她若直接拿出金子使用,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能引起别人注意的金子,必定不是一般的金子。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金子,会特别到别人一看便会被引起注意力呢?” 他突然话锋一转,“铸币与铸造兵器,关系到整个国家的根基与安危。重火宫的铸造工艺天下无双,甚至连朝廷也要向其订购兵器。那么棠儿,你可知本朝谁有铸币之权吗?” 重雪芝一向不太关心朝廷之事,闻言当即道:“铸币权,不应该只有朝廷才有吗?”话说她刚来这个世界时,听说重火宫能铸造兵器,当场就懵逼了很久。 按照她的常识,即便是兵器,也不能放任民间随意制造呀。 上官透鼓励的向她一笑,“你说的没错。铸币权,只有朝廷才能有。所以,也只有朝廷才能大量的在金子上做标记。”他看了重雪芝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重雪芝看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却宁可自己没看懂,她忙在脑中将事情又重新理了一遍。 寒热病是自安平镇蔓延开来的,安平镇又紧邻重火宫,如果满非月是受人指使下毒,那么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很可能就是重火宫。 若再联系起做了标记的金子,也就是说,重火宫在江湖上的仇家尚未解决,如今又添了个朝堂上的仇家。 她的心里瞬间像是被灌了铅,一点笑意也露不出来了。江湖上素来讲究拳头为大,只要她武功足够高,然后持身公正不惹事,扭转口碑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若换了朝堂争斗,她就完全束手无策了。 上官透见她神色沉重,立刻便开始心疼了,忙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棠儿,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呢。便是我不行,也还有林前辈,他老人家过去可是王爷呢。” 重雪芝扯了扯唇角,实在没有感觉被安慰到,上官透想了想,又道:“这些还都只是猜测。况丰涉曾说,除了甪端寺因不食荤而免于遭难,其他各大门派驻地都被满非月投了毒。 因此,只能说第一个被投毒的是安平镇,却不能据此认定,幕后黑手的目标就一定是重火宫。” 那就更可怕了,敢与整个武林为敌,这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他依旧像寒热病那次一般,选择重火宫作为第一个下手目标,那她可要怎么应对? 重雪芝顿时更加蔫了,看的上官透一阵懊悔,觉得不该这么直接的将事情揭露出来,起码也该多多铺垫,缓缓图之才是。 他忙将重雪芝搂在怀中,百般的哄劝和保证,保证自己一定会保护她,绝对不许任何人伤害她等等。
第61章 回宫 重雪芝被他逗得格格笑,反而…… 重雪芝被他逗得格格笑,反而打起了几分精神来,反正害怕也是徒劳无益。 她忽的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对上官透叹道:“我之前听殷前辈说,丰涉的毒术已能登堂入室。当时我便想,徒弟尚且如此,也不知师父又是何等的厉害? 殷前辈能被称为药王,想来满非月定然也够格被称为毒王了。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上官透微微一笑,却有些不太赞同,“棠儿,你可知何者可被称为王?孟子曰:以德行仁者王。王之道,仁者德者之道也。 所谓医术毒术,本无善恶之分,不过是一门学问而已,然而修医学毒者,却有善恶之分。 殷前辈医者仁心,一心以济世为念,自行医以来,不知救下了多少性命,一个王字当之无愧。而满非月,不算其他,只说寒热病,前后害死了多少百姓? 若非要用一个字形容她,我以为,当用魔字最佳。” “魔,毒魔。”重雪芝一边点头,一边重述了一遍,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只是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 “毒魔。我还毒蘑菇呢。”重雪芝乐的捧腹大笑,歪到在他怀中不肯起身。上官透只温柔的看她,唇角含笑,面上却一派纵容之色。 重雪芝在他怀中赖了好半天,方低声道:“透哥哥,我要走了。” 上官透尚未反应过来,立刻问道:“去哪儿?”重雪芝直起身子坐好,垂下头来不去看他,“我收到穆远哥传信。重火宫有要事,急招我回宫。”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上官透沉默良久,方道:“也好。你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棠儿,你这次回去,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依旧是一人一马,重雪芝低调的回了重火宫。其时,天色将晚,洗漱完毕后,她看向等在外面的仆从,问道:“几位护法都在干什么?” 仆从们恭敬道:“回禀宫主,一切都如往常。护法朱砂教导弟子们习武,砗磲在铸造坊,琉璃在药房。大护法则坐镇宫中,统筹全局。” 重雪芝沉默了下,然后道:“去寻大护法,就说我回来了。”那仆从应了一声,立刻便去了。 宇文穆远很快便来了,一进门就笑道:“宫主,你可算是回来了。” 重雪芝也笑了“穆远哥这话可真奇怪。这里是我的家,难道我还能不回来吗?”宇文穆远笑道:“那可难说的很。” 重雪芝做了个手势,左右仆从会意,立刻退出房间,走时还顺手带上房门。 室内只剩下了二人,重雪芝道:“穆远哥,你遣人送信说,宫内有要事,要我速速回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宇文穆远的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确实发生了大事。”他细细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却说当日,宇文穆远将灵剑山庄的喜帖,转交给月上谷来人后,便一直守在重火宫中,约莫是订婚礼第三日的半夜,忽有几个黑衣人突袭闯入。 他们杀了守门的护卫,闯入宫内的正殿,正待向后院进一步攻入时,却迎面撞上了听到动静赶来的宇文穆远一行人。 当日正是宇文穆远带着弟子们巡逻,双方当即厮杀了一番,那群黑衣人在丢下四具尸首后,也不恋战,只径自向宫外逃窜而去了。 因担心是调虎离山之计,宇文穆远并不敢带弟子们出宫追击,只迅速传书到月上谷,急招重雪芝速速回宫。 “可曾查到黑衣人的身份来历?”重雪芝忍不住眉头紧蹙,垂目思量片刻后,低声问他。 宇文穆远依旧神色凝重,“尸体上没有任何标记。我已命人将尸体送往官府,至今也没听说有人认得他们。” 那就是没有线索了,重雪芝心中又是一阵忧虑,正待要说什么,宇文穆远却继续道:“但是,我检查了他们遗留下的武器,却找到了些线索。” “武器?你是说...?”重雪芝惊得站了起来,宇文穆远轻轻的点头,“没错。那武器,正是我们重火宫所铸。” 他从怀中取出两本泛黄发旧的册子来,继续道:“宫主是知道的。江湖人所用的武器,与朝廷所要的兵器,在铸造工艺上区别甚大,因不需要量产,也就更有我们自己的特色,并不难辨认出来。 况且,武器关乎国家安危,不能随意铸造,我们重火宫因铸造工艺天下无双,从而得到朝廷特许,为兵部铸造兵器。 但也正因此,为了不至将武器误售匪类,在朝廷那里无法交代,是以我们的每笔交易,其发生的时间,交易对象,武器规格,具体编号,均会被一一记录在册,以备日后查询。” “另外,我们售出的每把武器,在其隐蔽处,都会刻有制作工匠的姓名,制造年月,是同批次武器中的第几件等记号。两相对照,便能查出这批武器,当年被售于何门何派。” 他将两本册子翻得哗啦响,很快便找到了相对应的信息,仔细指点给重雪芝看。 重雪芝伸头过去,顺着他的指点细细看去,先依照他所记录的黑衣人武器上的记号,找出其铸造的批次和编号,然后根据编号去另一个册子上,寻找此批武器的交易对象, “建平三年四月二十一,华山派。这么说,那群黑衣人是华山派的人。”重雪芝不由得沉默了。 “十之八九,是华山派。”宇文穆远随手将那两个册子收起,“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其他门派在栽赃陷害,但我个人倾向于,就是华山派所为。 一来,各门派不会轻易外流自家的武器,以免被人栽赃陷害,若少数几把尚可推脱,似这般大批次外流,更是绝无可能。 二来,重火宫所有的仇家中,唯有华山派因前掌门之死,最是不依不饶,一副不狠狠撕下我们一口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半夜偷袭这种事情,他们绝对做得出来。” 华山派前掌门乃是丰城之父,正是死在重烨手中,而丰城其人,也确实爱背后玩阴的,在兵器谱大会上,他就已经偷袭过重雪芝一次了。 重雪芝不由得又沉默了,半响道:“若此事是华山派所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宇文穆远无意识的用手指轻敲着桌面,沉吟片刻后,道:“也许是震慑、警告,或者,还有意试探我们的实力。” 重雪芝默然无语,她忽想起之前在灵剑山庄,怒斥丰城之事,立刻就觉得,应该是警告的意味居多,但也不能排除还有其他目的。 “我曾听人说,强盗在选择抢劫对象时,会事先去熟悉场地,打探虚实,以免到时出了意外,措手不及。这种行为被叫做踩点。穆远哥,你说,会不会有这个原因呢?” 宇文穆远悚然而惊,“不排除有这个可能,都怪我,不曾想到这个原因。我这就去将宫内各处的人员部署,再重新修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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