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莲神九式?”上官透当即认出了这种武功,顿时心下猛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来,“你是谁?你怎么会莲神九式?”然而,回答他的却是蒙面人迅猛的一掌。 他还从未有过如此深重的危机感,当即冷汗涔涔,浸透了背上衣衫,狼狈躲过这迎面的一掌后,还不待喘过一口气来,后续的招式却已悄然袭来。 他虽未修习过莲神九式,当日在月上谷中,却曾亲眼见重雪芝演示过,也亲耳听她解说过。莲神九式能引得人人趋之若鹜,其威力有二,其一便是快。出招快,身法快,迅若疾风,快如闪电,比之普通武功,快上何止三五倍。 其二,便是真气暴裂,破坏性大。相比起出剑,此功法更适用于掌法,其真气所及之处,便如油煎火焚一般,血肉经脉无不受其摧残,伤处疼痛剧烈至极,表皮上却完好无损。 它名为九式,也确实只有九式,全以莲花从含苞到怒放的九种姿态为名,其招式精简,看似平平无奇,却任尔千变万化,俱都以一招破之。总之,是一门极重天赋的上乘武功。 自蒙面人换了莲神九式后,便一招比一招更加迅猛,一招比一招更加快,快的只能看见残影,快的让人应接不暇,上官透心下惊惧,却只能静心凝神,运起全部真气竭力去应对。 这武功确实不负它的威名,才刚避过几式,他便隐隐有了力竭之感,闪躲间再没了之前的圆顺如意。那蒙面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顿时出掌更加迅速,招招狠辣,毫不留手,似乎定要取了他性命才肯罢手。 又是一掌迎面劈来,上官透习惯性的身向后仰,同时脚下迅速后撤,却不想脚下一拌,身子立刻便是一滞。 此处乃是山脚下,草秧藤蔓甚多,不知何时竟绊住了他后撤的步子,饶是他素来机变,当即转换方向,迅速将身子侧开,却还是被掌风给带到,只觉胸中一滞,喉中立时便有腥甜泛了上来。 那蒙面人乘胜追击,上官透却越发身形迟滞,闪躲的甚是狼狈,勉强又避过了几招,却一个不支,竟中了一掌在肩上。 他顿时便觉到一道霸道强势至极的劲力,从肩部飞快的向下蔓延,侵入到脏腑后迅速消融不见,只余下一阵剧烈难忍的疼痛。 上官透按住肩部,勉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眼见又是一掌破空袭来,他却已无闪避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阴影席卷而来,心中却是一片平静宁和,还有闲暇在想:“可惜,不能亲手为棠儿戴上花儿了。” 见他全不还手,只昂首待毙,那蒙面人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快意,手下却丝毫不肯留情,正待要一掌将其毙命,却忽有暗器从身后袭来,呼呼风声中夹杂尖啸声,显然是高手所投掷。 黑衣人心中一凛,一掌发到一半却强行转向,反身向背后一带,只听“咔嚓”一声碎裂声,冰凉的液体泼了他一头一脸。那液体飞溅入他的眼中,直击的他双目刺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那黑衣人大惊,立刻以攻代守,先下手为强,迅速一掌向来人拍去。那来人的一掌也正好来到,两掌挟巨力相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待烟尘散去后,二人齐齐后退一步,心中俱都震惊不已。 来人正是重雪芝,这一掌震的她胸口隐隐刺痛,然而更令她惊诧的却是,居然真的有人偷练了莲神九式,还将其用来对付她的人。 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件,都已触及她的逆鳞,重雪芝暗生杀心,当下莲步轻移,手中暗自蓄力,欲要设法将此人截留下来。 被那兜头的凉水一浇,蒙面人那一直以来被怒火与悲愤冲昏的头脑,终于冷静了下来,然后便发现自己干了件蠢事。 眼见重雪芝神色不善,杀机萌生,全身紧绷,他心中立刻退意萌生。 只是他想退,却还要看对方肯不肯罢休。 二人对的这一掌,看似不分上下,蒙面人自家却知道,他方才几欲一口心头血呕出,只是强自忍住了。若继续缠斗下去,别说设法脱身了,只怕还要暴露了身份。 一想到会暴露身份,他目中立刻闪过一丝狠色,却又迅速敛住了,心中主意已定,便立刻主动出击,飞快的一掌向重雪芝袭来。 重雪芝早有防备,立刻抬手接下这一掌,二人迅速交手了起来。莲神九式力量刚暴,多练则损伤自身,重雪芝有意放缓了攻势,想要试探下这蒙面人,看看他究竟练到那一式了。 莲神九式,顾名思义,是有九式的。从最易练的第一式,初露尖角,到最后大成的一式,芙蓉散华,一式比一式更难,在无芙蓉心经相佐的情况下,也是一式比一式更伤身。 你来我往,缠斗过几个回合后,那蒙面人渐渐落入了下风,重雪芝也试探出了他的深浅,这人最多练了前三式。 然而,就是这最简单的前三式,对这人的心神已有了不小损伤,据重雪芝估计,生气愤怒之时,他怕是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就在这一失神的功夫,那蒙面人又是一掌袭来,正是莲神九式第三式,碧叶亭亭。果不出她所料,重雪芝立刻向后一仰,顺势避过了这一掌,折回身时,反手就要还回去同样的一招。 不料想,那蒙面人的一掌竟只是虚晃一枪,他中途收掌回去,只猛然一震衣袖,立刻飞出点点的黑影来,迅速向瘫坐局外的上官透飞袭而去。 这一招实在出乎意料,重雪芝顾不得反击,立刻便要扑过去解救。上官透心中亦是一紧,忙强提真气想要避开,只刚一提气,立刻便是一口鲜血喷出,竟丝毫动弹不得。 好在重雪芝赶得快,她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在暗器到达之前,飞身挡在了上官透身前。 她将劲力附在衣袖之上,横挡在自己身前,只听“叮叮”几声,那暗器一一脱落在地,只是几只寻常的蚊蚋飞针而已,针体光洁,并未曾淬毒。 重雪芝才松了口气,便发现那蒙面人已趁机逃窜。她立刻运起轻功,便要去追赶,只才追出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闷闷的咳嗽声。 犹豫了片刻,担忧之情终是压倒一切,她停下步子转身回来,关切道:“透哥哥,你怎么样?伤到了哪里?快让我看看。” 上官透面色惨白,额上青筋根根爆出,只来得及微微摇头,便用帕子掩住了口,咳的面色一阵潮红。好半响后,方慢慢平复了下来,唇角犹有血痕,呼吸尚带喘息,却安抚她道:“无妨,只是受了点伤。并不严重。” 重雪芝才不相信,强拉过他的腕细细切脉。 她于此道不甚精通,只能大略看出他是脏腑受了伤,更具体的一时却看不出,当即心下担忧不止,只道:“我们赶紧回谷,请殷前辈来给你看看。” 她起身就要去牵马,上官透忙一把拉住她,“不急。”他神色间显得轻松自在,还有心情冲她笑了笑,“只是被掌风扫了下,大约是伤到了肺腑。不妨事,养几天就好了。” 他努力想要抬起受伤的左臂,只略动了动,便忍不住露出几分痛苦之色来。 重雪芝见了,忙帮着托起他的左臂,另一只手迅速解开了他的衣襟,露出受伤的肩部。只见一道殷红的掌印,正深深的印在他的左肩上,距离脖颈处仅仅只差了几寸。 “还说不严重,稍稍再偏一点,你就和王尹涯一个下场了。”重雪芝心疼的要死,只将真气聚在掌心,轻轻的按在他的肩部,试图将附在伤处那暴烈的真气一点点的驱除掉。 好在芙蓉心经天然克制莲神九式,对付这种暴烈的真气,就像是用酒精驱除顽固油渍一般得心应手。 上官透很快便觉得伤处疼痛大减,待到重雪芝收回掌时,他甚至能缓缓的抬起手臂,只肩部还隐隐有余痛。
第59章 缱绻 上官透先是缓缓的抬起左手,…… 上官透先是缓缓的抬起左手,然后用没有受伤的右手,从左袖中取出一朵被压得有点儿扁的红色花儿,像个毛头小子献宝一样的展示给重雪芝看, “好看吗?我方才采的。”说着,他轻轻的将花儿插在她的鬓角,认真的欣赏了一番,点头道:“很好看。很趁你。” 重雪芝眼中发酸,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的心仿佛裂成了两半,一半又酸又软,恨不能立刻扑到他怀中哭上一场,另一半却又气又无奈,只想将眼前这人狠狠的痛揍上一顿。 二人相对沉默半响,重雪芝低低叹了一声,轻伏在他怀中,环着他的腰,柔声道:“透哥哥,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她环住他的手臂缓缓收紧,低低的道:“你说过,我不会失去你的。可是,我今天若晚回来一刻,...”她闭上眼睛,不敢去想象那个场面。 上官透顺势揽住她,轻轻抚弄着她柔顺的发丝,低声道:“以后不会了。这次是个意外,日后我再出门,一定带上无命一起,绝不再让你担心了。好不好?” 重雪芝轻轻点头,补充道:“这次回去,你就先不要出门了,先将内功练至大成吧。那样,我也能放心些。”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皱起眉头,“为了以防万一,其实,将莲神九式传授于你最为稳妥。只是你筋脉曾受重创,并不适宜修习这门武功。”况莲神九式不比芙蓉心经,若贸贸然传授他人,重火宫那里只怕难以交代。 一思及此,重雪芝心中又是一阵焦虑,忍不住抬头问道:“透哥哥,你可知今日那蒙面人的身份?他为何要袭击你?是你在江湖上的仇家吗?” 上官透认真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要说仇家,我还真有不少。” 他自幼生的清俊秀逸,风姿翩翩,又天资出众,为人谦和,在被林纵星逐出师门之前,一直是江湖儿女新一代中的领军人物,不知引来了多少家长或师长的赞叹与艳羡。 然而也正因此,暗中嫉妒和厌恶他的人同样不知其数,在这些人中,又不知有多少人会将暗藏在心底的嫉妒和厌恶,上升到行动中去,进而对他痛下杀手。 这样说起来,他到底有多少仇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对重雪芝说了。重雪芝简直难以置信,然而盯着他看了半天,也觉得这大概是真的,远的不说,“我们去灵剑山庄这一趟,夏轻眉是绝对被你得罪死死的了。” 上官透无奈一笑,对于夏轻眉,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当初,大家的年纪都不算大,这么多年过去了,足够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了。 若说得罪了夏轻眉,这绝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从来也没有人肯真正的坐下来,听听他如何为自己辩解。他们一向只肯相信,他们自己愿意相信的。 说起夏轻眉,重雪芝忽的想起一件事来。 昔日,灵剑山庄曾遣人来告知她,有人用莲神九式杀了人,死者乃是青鲨帮帮主铁硝。因着青鲨帮曾主动赠药,解救了感染疫病的林奉紫,林纵星答应帮其找出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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