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前一刻还在对战的温氏子弟被杀死后转眼就被笛音控制,将剑尖指向自己人,此消彼长,不消片刻,场上的温氏子弟再无一人是活口。 这不是战争,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第5章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却瞬间改变战局的人,江澄和魏婴默默对视一眼,心道此人虽出手狠辣诡谲,实力却不凡,就是不知为何戴着面具,不知样貌。 敌人尽除,将离却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又不知该说什么,手指下意识摩挲着陈情掩饰心底的紧张。 最后还是向来能言善辩的魏婴打破了沉默,“多谢这位朋友出手相助,不知阁下是……” “在下将离,是名散修,”看到魏婴眼睛瞬间亮起来,张口要说些什么,将离知道他还是认出了自己,微不可察地冲他摇了摇头,嘴上未停继续道:“偶然路过此地,贸然出手,扰乱战场,还望见谅。” 江澄作为云梦的主人,也客气地行了一礼,“将离仙友客气了,温氏倒行逆施,我莲花坞被其所占,今日承蒙出手相助,江氏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江宗主客气了,在下会在云梦暂居些日子,同为仙门中人,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在下义不容辞。” 将离在云梦的客栈暂时住下,每日都会去街上闲逛,打听些莲花坞的消息,知道江澄和魏婴都在忙着重整莲花坞,收编弟子,还接回了借住清河的姐姐,姐弟三人团聚,莲花坞再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将离十分欣慰,却不愿去打扰,就只在云梦的街头逛一逛,吃他吃过的美食,赏他赏过的美景,走他从小到大走过的路。想象着当年姐弟三人在云梦街头,莲花坞里嘻嘻闹闹的快活日子。 算是对自己隐秘心思的一点慰藉。 这一日,终于等来了要来的人。 魏婴看着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攥着一男一女两串面人,怀里还揣着一包糖炒栗子,刚从云梦集市上走回客栈的将离,很难把他跟那个无恶不作的温晁联系起来,又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瘦瘦弱弱的小公子,笛音一起,瞬间就要了温家上百条命呢。 “魏公子,你来了,将离失礼了,请进。”说着将离用脚踹开了房间门。 “魏公子请坐。”将手上的东西放好,特意将两个面人用怀里的纸包好放在一旁,抬手给魏婴倒了一杯茶。 “谢谢,这几日一直忙着重整莲花坞,今日才腾出空来登门拜访。”魏婴看着那个面容神似江澄的小面人,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是道:“将离公子,或者说是温二公子,我听赤峰尊手下的人说,你掉入乱葬岗了,还好吗?” 魏无羡面上的关切不似作假,将离心中一暖,勾唇笑答道:“多谢魏公子关心,将离命大,侥幸未死,还修得防身的本领,安身立命,这一切都是托魏公子的福。” 将离指的是魏婴赠与他的那把玄铁剑,魏婴却不明所以,“如何是在下的功劳,说来若不是将公子把金丹给了江澄,也不会……” 此言一出,将离敛了笑意,肃容正色道:“魏公子,还请莫要再提及此事,我并不希望江澄知道这件事。在下自幼修习鬼道术法,从未结成过什么金丹,这件事还请魏公子谨记。” 纵然将离的面容被面具遮住,魏无羡看不到他的表情,单凭声音也能察觉到将离对这件事的坚持,他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况且将离对莲花坞有大恩,遂点头应道:“魏婴知道了,不知将离公子下一步有何打算?” “魏公子……” 魏无羡一副牙疼的表情,摆手道:“哎呀行了,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别总是魏公子魏公子的了,魏婴字无羡,你叫我无羡,或者魏婴都行。” 魏婴可是含光君的专属爱称,我可不敢叫。将离打趣地看了此刻还毫不知情地魏无羡一眼,从善如流道:“那我叫你无羡。无羡,如今伐温是大势所趋,江氏必然会参与。可江氏毕竟曾受重创,非长久的休养生息不能复原,若再历经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于世家中必极难立足。江澄年轻,初登家主之位,难免有考虑不到的地方,无羡,”犹豫了片刻,将离才接着道,“若是日后你们有意见分歧之处,可千万不要与他生气。他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你多包涵他。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最是嘴硬心软的。” “你似乎很了解江澄?”魏婴很是疑惑,“不过江澄这个人,确实是死鸭子嘴硬,向来不肯服软,我既是他师兄,少不得要多照顾师妹啦!” “无羡和江澄果然是青梅竹马,关系好得很,那我就放心了!”知道魏无羡这是答应了,将离笑着点点头,“至于我,我会帮你们的,但是明面上,我不可以与江氏有任何亲密关系,纵然改头换面,我的身份始终是个隐患。” “好,都听你的,但是私底下咱们可不能疏远了。对了,情姐他们现在也在战场后方帮忙救治伤员,毕竟情姐医术高超,很是受大家的尊敬,也没有人敢为难他们。” “那真是太好了!”温情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到大家的尊重,日后射日之争结束,温氏倒台也连累不到他们了。这下彻底解决了魏婴叛逃的隐患。 “是啊,说起来,这些都是多亏了你!”魏婴站起来,郑重向将离行了一个大礼,“将离,魏婴代云梦江氏谢将离公子再造之恩。” “无羡你不必如此,”手忙脚乱地将魏婴扶起来,将离轻声说道:“看你们现在这样,我内心也是十分欢喜的。” 顺势起身,魏无羡从来也不是矫情的人,当即邀请道:“我们莲花坞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此来除了看看你,也是邀请你去莲花坞做客。我跟你说,我师姐做的莲藕排骨汤可好吃了!” “我的身份多有不便……” “哎呀,只是做客,又不是别的,再说江澄也很想认识你。”魏无羡冲她眨了眨眼。 江澄的名字一出,拒绝的话将离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轻轻点头道:“……好吧,请回去转告江宗主,将离明日登门拜访。”魏无羡说江澄想见他,即使知道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将离也想去见一见他。 说定了将离明日上门做客的事,魏婴就起身告辞了,毕竟莲花坞如今百废待兴,说好了江澄作家主自己辅佐他,魏无羡也不好意思将事情全部推给江澄。 “魏无羡,”就在魏婴推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将离叫住了他,“对不起!” 将离这一声道歉弄的魏婴摸不着头脑,只好转过身问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向我道歉?” “你那日赠我的玄铁剑,被我弄丢了。”我还用它炼成了你的阴虎符,修了你的鬼道术法,偷走了属于你的东西,你不知道,我也无法坦然相告,却不能不愧疚。 “既是无心之失,就不要在意了,况且送你了就是你的,随你处置!”魏婴不在意地摆摆手,告辞离去。 魏无羡,我占了你的未来,必定还你一个圆满! 你还做你惩奸除恶的少年英雄就好。
第6章 翌日,拿着乱葬岗上做出来的三个护身符,和一些在铺子里买的云梦特有的糕点,敲开了莲花坞的大门。 “将公子!” “将公子!” …… 将离一路行来云梦弟子无不见礼,显然他受到了莲花坞的热情欢迎,众弟子们都见过那日将离大显神威,斩杀温氏,对他十分敬佩,各个十分兴奋,似是有话要说,都被出来亲自迎接的云梦大师兄挡了回去,“行啦,知道你们都敬佩将离,以后有的是机会切磋,现在大师兄要带他去见江澄和师姐了!” 云梦姐弟三人尚在孝中,甚为低调,江厌离为了感谢将离出手相助夺回莲花坞,便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魏无羡就更不用说了,从头至尾十分热情。 而江澄,前两次皆是匆匆一面,这一次终于可以好好看看他。不是换丹时苍白的面容,没有战场上紧锁的眉头,虽成为了一宗之主,但在江厌离和魏无羡的身边,江澄显然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活力。席间将离也有意配合魏无羡引导着气氛,一时间宾主尽欢。 “将公子身手不凡,谈吐高雅,似是名门出身世家子弟,不知师承何处?” 这样直白探问来历原本有些失礼,将离却笑容依旧,丝毫不觉被冒犯,“江宗主,在下自幼随师父在山中避世修行,此次下山,师傅也曾叮嘱过不可透露师承,还请见谅!” 如果有可能,将离最不愿欺骗的就是江澄,可这一场相交,终是以谎话开始。 “江澄,这世上就是有许许多多神神秘秘的门派和规矩,你看就像蓝氏那几千条家规,人家师命难违嘛,你就不要再刨根问底了,终归将离帮我们夺回了莲花坞是毋庸置疑的。对吧,师姐?”魏婴边说边看向江厌离。 “是啊,我看将公子年纪不太,有如此厉害的修为,将来必然成就非凡呢。”江厌离柔柔地笑着开口解围。 将离微微一笑,“江姑娘说笑了,将离不求什么名声地位,只想护住一个人,安稳度日罢了。” “却不知将公子所修何道?为何此前闻所未闻?”江澄状似好奇,再一次发问。 将离心底微微一叹,经历了那么多的江晚吟,也终于变得不再单纯,开始事事为宗门考虑了。 “江宗主,在下自幼体内经脉异于常人,结不成金丹,所以师父为我独创了鬼道术法修习,此法是以音律御敌,炼符咒防身的。” 没想到是这样,江澄觉得自己问到了人家的伤心处,十分不好意思,举杯致歉,“对不住,将公子,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令师为你独辟蹊径,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大造化。” “江宗主不必介怀,将离生性散漫,修习此道多是为了防身,倒从未想过什么成就。”见话题有些沉闷,就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说来也巧,在下姓将名离,江姑娘却叫厌离,想来不是讨厌我这个‘离’吧!” “将公子说笑了,厌离本是父亲所取,本意是厌弃离别,谁知道……” “江姑娘,可知在下的名字由来?”不愿他们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将离宁愿自揭伤疤。 “愿闻其详。” “我父亲和我母亲在我尚未出生时就因感情不合分开了,彼时母亲生下我,时常郁郁寡欢,对我也并无慈母之情,反而将对父亲的满腔恨意发泄在我身上,因而给我起名‘将离’,是为终将离别,时时离别之意。母亲说,是我造成她和父亲离别的,所以,她期待我的一生也注定充满离别。” 将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狞笑着诅咒自己的样子,无论过了多长时间,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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