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又把面具戴上了?你明明很好看。” 将离愣了一下,笑了笑,“你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好看了?我的脸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我讨厌麻烦,所以遮起来咯。呐,小阿洋,你知道我的样貌,要记得替我保密呀!” 薛洋歪头冲将离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所以你连名字也不可以告诉我吗?” 将离一愣,拍了下脑门,“是我疏忽了,我名唤将离,你可以叫我哥哥。” “阿离。”将离一愣,薛洋又补充了一句,“你叫我阿洋,我唤你阿离,很公平。”薛洋不想叫哥哥,平白矮了一辈。 将离也不是在乎称呼的人,觉得阿离也挺好听,就笑着答应了。 饭后将离不顾薛洋的反对,将薛洋扒了个干净,仔细地给薛洋洗了个澡。虽然有心里准备,但看到薛洋瘦弱地身上交错着青青紫紫的瘀痕,还是心里一痛,却不出声询问,只沉着脸给薛洋上药,手上的动作轻柔却不慢,一会功夫就上好了药。这药还是在莲花坞时江澄送的,江家的治伤良药,将离宝贝的很。 薛洋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上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右手不自觉抚上左手断指处,当时那种钻心刻骨的痛意仿佛也淡了不少。 毕竟从小流浪,薛洋的身体底子并不好,将离就在客栈多留了几天,每日给他食补药膳换着花样吃,不变的是每日清晨醒来,薛洋床边都会有一颗糖,这颗糖成了将离和薛洋心照不宣的默契。 待薛洋的身体好一些了,将离便带着大夫给开的食补药材,同薛洋一道出发去姑苏了。 将离运气不错,到达云深不知处时,正赶上双方混战,一群头戴抹额的蓝氏子弟和身着炎阳袍的温家人。交代小阿洋乖乖呆在自己身边不要乱跑,将离抽出别在腰侧的竹笛开始吹奏,陈情驱鬼纵尸不在话下,现成的死尸被将离驱赶着全部冲向了温家的人,像在云梦一样,战斗结束得很快,干净利落,毫无悬念。 将离也不做停留,蓝氏的人反应过来想要道谢的时候,将离已经牵着薛洋不见了踪迹。 连续几日明里暗里相助蓝氏,加速了蓝氏收回姑苏的进程。这一日又一次解决了一批人后,将离照常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却不妨被人拦住了去路。停下来打量着对面拦路那人。一身蓝氏校服,周身化不开的清冷令人仿佛看到了高山上的皑皑白雪,凛然不可侵犯,一双浅淡的琉璃色眸子,淡淡地看着将离,并不言语。 将离无奈一叹,安抚住快要炸毛的小孩,平静地询问,“含光君为何拦住在下去路?” 蓝湛也不回答,只是侧身让出了自己身后之人。 安顿好弟子的蓝氏家主蓝曦臣正朝两人走来,先是向将离行了一礼,温和地道谢,“舍弟莽撞,还望公子莫怪。听族中弟子说公子几次相助我蓝氏,蓝涣一直想当面向公子致谢却苦无机会,今日得见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只一个照面,将离却不由得暗赞一句!蓝氏双璧不愧是美名在外的世家公子,气度非凡,样貌出众,更难得的是二人相貌九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着实赏心悦目。 “泽芜君客气了,不过适逢其会顺手而为,当不得什么的。在下是无名小子,贱名不足挂齿。”将离摆出一副自己不过做了件理所应当的事,对于蓝氏家主的道谢受之有愧的样子,反而让蓝曦臣不知该如何应对。 兄弟俩对视一眼,还是蓝曦臣开口,“无论如何,相助大恩我姑苏蓝氏铭感于心,日后如有需要,蓝氏也必回报之。” 将离笑笑,也不接话,“泽芜君不必如此,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带着薛洋潇洒离去了。 颇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味道。不过这究竟是不是精心设计,只有将离自己心里清楚了。
第10章 回到客栈,将离看着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薛洋,直觉小朋友心情不好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只好直接开口问,“阿洋,刚刚为何一直不说话?可是觉得无聊了?要不下次你别同我去了,在客栈里练练我给你的那本剑谱,如何?” 薛洋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不让我跟去碍你的眼,你就可以尽情地亲近人家名门公子了对吧?蓝氏双璧名声赫赫,你是不是也被他们折服了想要接近讨好他们?” 还什么无名小子不足挂齿,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谦虚过,蓝家的人就值得你这般放低身段去讨好?那薛洋呢?你是不是不打算要他了? 此时的薛洋虽然还没长成原著里心狠手辣的样子,但是因为成长经历的原因,心思敏感多疑,将离与之相处向来十分迁就他。 心知阿洋是误会了,将离耐心跟他解释,“我并非想要亲近蓝家人,只是我有一事将来可能需要他们替我做,少不得现在施恩于前,其实这样道德绑架的事原本的我是十分不屑的,如今也开始苦心孤诣地谋划起来了,你若是瞧不起我也是正常的。” “谁敢瞧不起你,我就把他一对招子挖出来,眼睛不好使就别要了!”薛洋恨恨地说,全然没注意将离是在卖惨。 心中偷笑,嘴上却是一片义正词严,“阿洋不可肆意树敌,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力终究有限,我不希望你将来踢到铁板反而害了自己,凡事记得留一线,莫要赶尽杀绝。” 七岁断指对于薛洋心性的影响无法估量,将离觉得任谁也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要求这样的薛洋心怀善意,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那是圣人。她从来不奢望自己带大的孩子压抑天性做个圣人,只希望他能明辨是非,以怨报怨,以德报德。将离绝不想见到将来有一天,薛洋因为不会爱,不懂如何爱,而伤害自己最在乎的人,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明是辨非,不随意牵连无辜,于这世道里能妥善照顾自己,这就是将离对薛洋的全部期望了。至于偶尔口头上放几句狠话,将离不甚在意,反正有他看着,薛洋不过是过过嘴瘾,决计不敢付诸行动的。 这次谈话以被将离歪楼告终,若非如此,薛洋定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将离却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他,只想着混过一日是一日,待到射日之争结束,那个他为自己精心策划的结局到来之时,一切也该尘埃落定了。 在那之前,就让阿洋做个真正的孩子,过几天快活日子吧。
第11章 蓝氏重新夺回了云深不知处,也开始备战,大部队整装待发,弟子们各个跃跃欲试,发誓一雪前耻。至此射日之争正式拉开序幕。 事实上,由于将离的出现,云梦和姑苏都比原著里的回归早了许多,这直接影响了射日之争的整体进程。温晁的死也让温若寒谨慎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 原著里射日之争开始,除了清河聂氏尚有一站之力外,云深不知处被烧,莲花坞被毁,金氏左右逢源摇摆不定,局势几乎一边倒向温氏,那时的温若寒或多或少有些放松大意,才让蓝曦臣暗中联合了各个仙门世家,得以反扑。 适逢魏无羡一人抵千军万马的绝对实力,和孟瑶卧底多年的最后一击,才最终杀死了温若寒,瓦解了温氏一家独大的局面,这些条件可以说缺一不可。 如今将离早知未来,先一步游走各地,一点一滴帮助各大世家蚕食鲸吞温氏的势力范围,且为了不引人注目,每次都是小规模动作,虽暂时效果不显,但温若寒始终是一代枭雄,不可能没有警觉。将离一边搞小动作,一边谨慎提防。 其实将离的目的很明确,在尽量保存江家实力的前提下,尽快结束射日之争。战场上瞬息万变,将离一人纵然战力可观,却不能完全护住江家,索性直接打上门去,将温氏在各地的监察寮逐个击破,保证各个世家的战力,这样他们既能彼此守望相助,又能削弱温氏的整体实力,以达到缓解江家承受的压力的目的。 说来将离行事如此迂回婉转,也是因为有重重顾虑。一则身份是个隐患,不能明目张胆地站在江氏这边,二则阴虎符一旦现世必然人人趋之若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将离深知阴虎符不能轻易使出,有所顾忌又大大削弱了将离自身的实力,想做的太多,能做的太少,只能徐徐图之。将离无奈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太贪心了啊。 “你又在叹气了?”薛洋瞧着将离愁眉苦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实力强横,又修鬼道,是一代开山祖师,行事为何不肆意些,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你不累我都替你烦!” “阿洋啊,这世上有很多事,并非实力强横就能解决,甚至有时候,烦恼会更多,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将离又叹了口气,想到魏无羡当年一支鬼笛驱鬼赶尸,射日之争战场上横扫千军,多少修士对其趋之若鹜,终是却没逃过身死道消,百鬼反噬的下场。 他又何曾真正肆意潇洒过呢?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不过是世人贪念作祟,所以说,独木桥何曾好走过。将离好笑地摇摇头,这些他又何尝不知?所以,行事这样瞻前顾后,不过是想小心呵护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罢了。 薛洋撇撇嘴,状似不经意地反驳,“谁说你是一个人?你这人虽然有时候婆婆妈妈的,但是看在你每天给我糖吃的份上,小爷就勉强同你呆在一处罩着你吧。” “是是是,多谢阿洋小少爷垂怜,在下感激不尽,今晚要不要在下继续为小公子暖床呀?”话音未落将离已笑倒在榻上。 昨晚半夜骤雨来袭,打落了客栈门前娇艳海棠花,也吓得薛洋三更半夜来敲门。将离说他是来求救的,薛洋不承认,非说下雨自己一个人被窝不够暖和,要和将离挤在一处取暖。 将离当场笑出了声,惹得薛洋恼羞成怒,如今重提,薛洋十分没有气势地威胁将离,“此事不许再提了!” 将离却笑个不停,薛洋气得跳脚,上来挠将离的痒,两人闹作一团,也算是连日奔波生活里的一点乐趣了。 只是不知这短暂的欢乐能持续到几时。 — 另一边江澄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十分辛苦。一日忽然听闻有个戴面具的公子时常出现在各地战场上,暗中帮助各家抵御温氏,着一身黑衣,佩一支竹笛,身旁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幼童。传说他实力强大,谈笑间制敌,并不用剑,笛声一响,温家人顷刻溃不成军,跪地求饶。 虽然知道传闻大多有艺术渲染的效果,不能尽信,但是这样明显的特征,让江澄和魏无羡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位神秘莫测不知来历的公子正是信誓旦旦不参与射日之争,要在莲花坞看家的将离。 江澄顿时气得跑到魏无羡的营帐里大骂将离,说他不讲信用,欺骗自己。 魏无羡难得没有跟江澄唱反调,反而还安慰他,“将离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反正都在战场上,早晚都会见面,等见了面,你自己问他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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