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接了那根簪子后,春纤便想到了这里。 她不想给柳湘莲和自己任何改变目前关系的机会。 说她现实也好,说她势力也罢。她不想跟柳湘莲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时,要整天担心他。 他一出门,就会担心他是不是又去赌b了?是不是又去喝花酒了? 是不是又仗剑走江湖宰了谁谁谁了? 更担心他回到家时,是带着一身花柳毒回来的。 她可以接受男人什么都没有,但她没办法接受男人没有养家糊口的意识和能力。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样的生活再加上柳湘莲的不事生产,那日子想想就头皮发麻。 浪子回头,如何抵得过本性难移? 所以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是一种胆小鬼的逃避行为,但春纤也只能这么做。 柳湘莲看不透,春纤自以为是的认为看透了。但实际上春纤早上那套说词,就是告诉她自己和柳湘莲,他俩没戏。但又说回来,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结拜,没有血缘也成不了亲兄妹。 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 这两日春纤自顾在晋阳城里闲逛,又去成衣铺子给她和柳湘莲各买了两身春装。除了春纤的贴身衣物,其他的衣服都让客栈里的粗使婆子给洗了。等衣裳都晾干了,也到了出发的日子。 早在那总镖头跟柳湘莲说事的那天,柳湘莲就将这事跟春纤说了。听说出行的队伍里会多出一辆马车以及三个下人,春纤先是皱了一会儿眉,然后脸上露出几分不悦的神色。 帮人捎东西什么的,这个春纤能理解,也不会反对。但现在不但要捎东西还要捎人,那就有些过份了哦。 柳湘莲其实也不太喜欢这事,见春纤那明显不高兴的小样子,原本的不耐烦又多了二分恼怒。 “是我行事不谨,下次不会了。”若他当时不问有没有洛阳方向的镖货,说不定也不会让人找了这么个理由。 柳湘莲是想着以后吃这碗饭,就觉得这会儿不好太得罪人,不然当时就直接推了的。 嗔怪的瞧了柳湘莲一眼,春纤到是没抱怨什么。 …… 辰时三刻,柳湘莲套好马车,春纤也将东西都收拾到了马车里,然后赶着马车去了约好的城门集合。 刘贞带了两个护卫,一个丫头。主仆四人,刘贞和丫头小喜坐在马车里,护卫刘九赶马车,另一个护卫在一旁骑马跟随。 四人早早就到了城门口,那刘贞坐在马车里还一个劲的掀开帘子探头往外看。等到见春纤那架双马大马车后,这才装出矜持的模样重新坐回马车里。 城门口人来人往,也不是叙话的地方。柳湘莲与那俩护卫抱了抱拳,又简单交待了几句,就驾着马车走在了前面。 春纤习惯性的坐在靠近马车车门的地方,侧坐着与柳湘莲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今天虽然多了外人在,却没特意为外人改了她的习惯。 在晋阳的一个铺子里买到了竹子雕琢的长筒杯,春纤觉得新奇,买了好几个。不过放在外面的却只有两个。 一个竹筒壁上雕了垂柳,一个则雕了紫藤花的。垂柳的自然是柳湘莲的,而那个紫藤花的则被春纤抱在手里,一边取暖一边喝着茶。 竹筒杯很长,水到一半,不会烫手,还能暖手,在春纤看来真真是出行必备。 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不时的还往嘴里丢上一两颗杏脯。给赶车的柳湘莲也倒了杯茶递出去,柳湘莲喝了一口,就用手掌盖住竹筒杯的杯口以防灰尘进入。 两匹马拉的马车,跑进来的速度绝对不慢。再加上他们这辆车上的东西虽多,但却只有两个人,赶起路来轻松又快捷。 若不是要顾虑身后那辆马车,估计能跑的比这还快。 跑了两个时辰,刘贞坐在马车里被颠的骨头都要散驾了。掀开车帘让骑马跟着的护卫去前面跟柳湘莲说一声,休息片刻再走。 马车停下来后,春纤便跟柳湘莲说道:“我下去走走。”主要是水喝多了,想要出恭。 “去吧,我到后面躺一会儿。”柳湘莲看了一眼已经被丫头扶下马车的刘贞,鬼使神差的来了这么一句。 春纤似笑非笑的斜了柳湘莲一眼。 明白,这不是你想要的绝色。 柳湘莲被春纤看得窘迫不已,却只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是最不知道怎么跟这些正经人家的姑娘打交道了,再想到那刘贞的心思,柳湘莲看了一眼马车外,凑到春纤跟前小声的拜托春纤,希望她能帮忙打消刘贞的某种念头。 这事…也不是没办法。春纤挑了挑眉,故意忽略了柳湘莲凑得那么近,呼吸都吹到了她脸上热气,胡乱低语了一句什么就跳下了马车。 柳湘莲原本还因为靠得春纤太近,近到都闻到了春纤身上的馨香,有些个不在自,等听完春纤的话,所有的旖旎情思都被打散了。 刘贞下了马车,便带着丫头过来了,不见柳湘莲,却见车里下来了个小姑娘,心知这是柳湘莲的‘舍妹’,便笑得温柔和气的上前套近乎。“你是柳家妹妹吧?我姓刘,单名一个贞字,虚长妹妹几岁。” 柳湘莲那容貌是刘贞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而面前这个柳湘莲的‘舍妹’,那清丽的容貌更是叫刘贞不怀疑春纤的身份。 这对兄妹都长的极出众。 拉着春纤的手,刘贞不由发现春纤的一双手很是柔软细嫩,不禁有些羡慕和认可。 姑娘家的一双手是可以看出来这姑娘的生长环境的。春纤的这双手也就最开始在荣国府的时候遭过罪,其他时候都没怎么干过活。而跟着柳湘莲出来还不到一个月,目前为止也没干过什么重活累活,所以这双手仍旧保养得极好。 因着春纤这双手,刘贞更加认定柳湘莲真是位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贞姐姐好,我叫旖旎,是我哥哥的妹妹。”听到刘贞无悔自己姓柳,春纤也没反驳,反倒利用自己真比人家小的年纪装起了天真无邪。 “怎么不见柳大哥?”刘贞心里盼着能和柳湘莲多说几句话,可这半天也不见柳湘莲下马车,不由诧异。 “哥哥昨天晚上去赌坊了,回来的太晚都没睡好,这会儿在马车里补眠呢。” 听到赌坊二字,正经人家的姑娘都不会有好印象,刘贞脸上自然而然的出现几分不认同。 “好妹妹,那种地方怎么能去,怎么也不劝着柳大哥些?” “那种地方不能去吗?”春纤心里暗笑,面上却仍旧装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可是哥哥说那里比楼子热闹,去玩上几把,完事再去楼子里放松一下,可解乏了。” 啥? 不光去赌房,还逛窑子? 只这一句刘贞整张脸都黑成了锅底,别提多难看了。 春纤看看刘贞,再瞄一眼不远处的马车,心念转动间也非常想知道马车里的柳湘莲听到她这番话那张脸会不会也黑成碳。 嗯…应该不会。 怕自己会笑出来,春纤看了一眼四周,找到了一个可以出恭方便的小坡,于是对着刘贞指了指,便朝那处走了。 刘贞开始没反应过来春纤去看什么,后来才想到的。然后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春纤走远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打量跟前的马车。 这也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刘贞自然也不例外。她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她老子又极疼她,还曾说过等将来她成亲了,就将镖局当陪嫁呢。 原本她还想着柳湘莲靠接散镖为生,定是家无恒产。娶了她,留在镖局岂不两全其美。 可若是…不不不,柳大哥只是风流不羁了些,等将来成亲了一定能改过来的。 自己给自己加了一场戏的刘贞到底不好一直站在人家的马车外面,于是又带着丫头在这附近走了走,最后也学着春纤的样子去解决了一回五谷轮回之事。 等春纤回来,刘贞为了和未来小姑打好关系,特别热情的要送春纤见面礼。春纤哪好意思收。 只刘贞实在太热情,便只好将刘贞送的东西收下。不过虽然收了刘贞的东西,当天投宿的时候,春纤又回了一份礼给她。 其实按着柳湘莲的意思,春纤这会儿应该是一脸委屈的将刘贞送她的东西送回去,然后再说一句我哥不叫我收外人的礼什么什么的。 可惜呀,春纤到底不好意思将事情做得太难看。 人家小姑娘有什么错? 不过就是眼瞎了一场嘛。 差不多半个时辰,柳湘莲便从马车里坐到外面,然后朝后面的马车吆喝一声,便准备带着春纤继续赶路了。 赌坊,楼子? 她吓刘家姑娘的说词是不是也是让她不喜,甚至是极为厌恶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五章 柳湘莲还真没想错, 春纤拿来吓唬刘贞的,也正是她所厌恶的东西。或者说,是大部分女孩都厌恶到深恶痛绝的东西。 春纤和黛玉家常了也会支桌麻将打发时间, 荣国府那边, 贾母上了年纪,闲着无趣也会叫媳妇丫头陪着打牌消遣。 就是在现代,逢年过年的时候家里的亲戚聚到一起还会支个牌桌, 或是打扑克斗地主,或是打几圈麻将。当然,自家人凑到一起,大多时候都只是随意的玩乐。最多各人拿出百八十块钱,不管输赢下了牌桌,都会散给家里的小孩当零花钱或是输的人去超市买了啤酒饮料大家一起吃吃喝喝, 端的热闹。 但小赌怡情, 大赌点儿卖女。自家人打牌和进赌坊跟外人打牌那完全是两种性质, 两回事。 前者是玩,后者是赌。 从来赌之一道, 便是十赌九输。不彻底戒了赌,早晚有一日他们的家人会被当成赌资上了赌桌。 这种事,从古自今发生的还少吗? 当然, 柳湘莲又跟那些人不一样。 他算黑白两道都认识几个人的,自然也知道那里面的猫腻。他长的好, 京城权贵遍地,不乏喜好龙阳之辈, 这么些年,虽有不少人想要做局坑他进来,但到底叫他将那些明算暗算都躲了过去。 不过做为京城中有名的风流俊俏公子哥儿, 赌坊呀,窑楼呀,这些都是一名标准的纨绔子弟必须打卡的地方。若一定要将这事做一番形容的话,那柳湘莲的行为就跟现代的公子哥一样,打着飞的去澳门找乐子或是去电玩城打电玩。 有的上了瘾,有的片叶不沾身。 但这些春纤都不知道,因为柳湘莲那夜的劣质粉,便彻底将柳湘莲这种精致的淘气当成了‘近墨成黑’,所以就误会了呗。 晌午将近,春纤已经开始在马车里准备中午的饭食。而刘贞那边也在想着荒郊野外,中午吃什么。 他们的马车不像春纤那个参照后世房车弄了个低配版马车,马上除了取暖用的碳盆外,就备了些干粮点心以及一些清水。赶了一上午的路,刘贞更想吃一些热呼的汤汤水水,哪怕是一碗素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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