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大乱,四海不统,九州百姓,朝不保夕呀。” 只见说书人把扇摇晃,摇头晃脑道:“直到一个少年横空出世,力挽狂澜!” 这少年,自然就是熠王。传说熠王殿下,长剑所及之处是飓风刮过,止戈为武。乱世之中群雄俱出,却不及熠王之万一。 说书人抑扬顿挫,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悲痛沉郁,硬是将熠王的桩桩事件说得活灵活现,令人对熠王肃然起敬,纷纷喝彩。 容齐喝了口茶,面上起了轻笑,“能令百姓这般爱戴,这个熠王,民心所向,果真是个传奇之人。” 源儿就把目光从说书人身上收回来,看着容齐正色道:“可是源儿觉得,容齐也很厉害。” 她眼中的认真,容齐一时有些暗自喜欢。 这些年来西启一直国力衰弱,容齐这样的境地和符鸢的打压下还能凭一己之力维持至今,已是很不容易了。 说书人之前在老生常谈,说熠王被天下少女心之所向,却早早就和南平候之女定下了婚约。这会儿却画风一转,说起了这一带发生的怪事。 话说太谷此处可是圣医一族隐居的地方,虽然僻壤,但风水极好,草木长得很是丰茂,全国的饲马草料都是从这儿提供的,周边一带村子的百姓也是靠此为生。 宸国本就军力精锐强悍,战马也是必需,因此对草料需求极大,两边互补倒是相得益彰。可是不知怎的,周边的村落如今出了问题。草木越长越吓人,还进化出了会吃人的花儿,传说有村民都葬身花腹了,实在骇人听闻。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听途说,还是以讹传讹都未知真假。山民们没落到自己身上也就当奇闻怪谈了,还是对熠王的英雄事迹更为感兴趣。 源儿本来没什么兴趣,听完话倒是想起了。 先前在路上她探问过草木关于《山河志》的下落,花树都摇摆着脑袋告诉她,秦相游览至宸国后,《山河志》终于完成,于是派人秘密护送《山河志》回北临。护送的人为了隐蔽,才特意选了僻壤人迹稀少的路径。没想到没有遇上劫夺之人,反而是被路上的食人花出其不意袭击得伤亡惨重。 为了不引人注目,护送的人本就不多。食人花啃食之下,只有一人带着《山河志》往回逃,却也因为重伤,逃了没多远就死在半途。 后来被一个上山打猎的猎人发现了尸体,带回了《山河志》。可惜猎人并不识字,也不知道《山河志》的重要,随随便便当画册转手了出去。几经周转,如今它的下落已不是很明朗,小花树说还要知会其他的草木一起寻找。 听起来就很离奇,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些事情容齐已经交给暗探,也不用她们操心。这几日吃喝玩乐太过悠闲了,也还是要尽快回到西启才是。 在坐皆是布衣百姓,除却源儿和容齐,倒还有两人也较惹眼。两位姑娘皆戴着面纱,一位听说书人称颂熠王入了迷,一位却在偷偷掀着面纱狂吃小食,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隔得远,源儿只觉得那身形分外熟悉,正辨认不出,两位姑娘想是歇息够了,背上采药的箩筐利落地走了。 “源儿,在瞧什么?” 容齐握着她的手,顺目一同望去,只见两名妙龄少女的背影。 “源儿认得她们?” 源儿失神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她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认错了吧,容齐轻笑,“天色不早了,今夜的住所还没有着落,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 此处亦是宸国边界,由于近日凉虢来犯,并不十分安全。每到夜晚便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不说,对于外来之人更是严查。加之容齐口音一听就不是宸国之人,更不适合借宿民宅。唯有不远处还安着一座废弃的土地庙,今夜可前去暂宿一晚。 马车迎着夕阳前行不久就到了地方,倒也还平坦,视野开阔。 春意淡淡,虫鸣还未苏醒,这孤山野外,好像能和源儿一起在这样的夜晚静静看星星也不错。 卸了马车,天色已经昏暗露出星点。土地庙内车夫在清理,源儿坐在门槛上,脑中一直回想着今天的话。也不知什么样可怕的花儿啊,都会吃人的,她可得保护好容齐。 容齐走出来,抬头去看一望无际的夜空,只见天上的星象都是要很久才会变幻一次的。 “这星象许久未变了,不知道天上的仙人,是不是也在偷懒。” 容齐说这话? 源儿顿了顿侧脸过来看他,蹙起眉头的面上飞快地沉思了一下,然后悄悄勾起他的手指,蕴着笑意低低地避着车夫对他道:“容齐跟我来。” 跑到土地庙的外面,四周的树色很浓墨,静悄悄的,连天上的星光都很黯淡。 源儿双手掐诀,两抹水色灵光从她指尖递出,重心一划,眼眸睁开的刹那,无数流光从天穹坠落。 容齐惊讶地看着突然下起的流星,万千星光坠落,山树都落满了烟花一样灿烂的颜色,世界在忽明忽暗中不断变换,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源儿看着容齐惊艳的神色,唇角轻扬酒窝盛露,露出一抹可爱的骄傲问道,“喜欢吗?” 所有的星星,都是属于润玉仙君的啊。她念了润玉为锦觅下的那场流星雨好久,今夜,她也想为他下一场流星。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怎么会有那么美的夜晚呢,美到日后只要润玉一想起来,就会忿忿不甘地疼。 而此时的容齐看着,万千星光都化作甜腻幸福。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那么绚丽的流光,照亮了他和她的面庞。源儿认真地看着他,甜甜地笑,面前人儿有着他最想呵护的模样。容齐牵起源儿的手,情动就要将万千的承诺都说出口。 “哇,这是天要下雨了,怎么这么大的流星雨?” 跑出庙门的车夫还不忘朝他们喊,“主子,里面已经打扫好了,可以歇着了。” 一路上都没什么存在感的车夫,此刻真是煞风景极了。
第82章 若不是怕有损旭凤修为,荼姚…… 若不是怕有损旭凤修为,荼姚恨不得立即终止历劫。只可惜一入凡尘便没这么好脱身。 锦觅在人界也有些时日了。叫了缘机仙子前来紫方云宫好生敲打了一番,这不聋不哑做不得神仙。好歹是让她知道,若是她天后出手,她缘机还得装个瞎子。 奇鸢蛰伏已久,此番是该出手的时候了,这一回,必定要叫锦觅有去无回。 又除了一个碍眼之人,荼姚忘了形,亲自带兵擒捉了洞庭湖三千生灵,要行雷刑之术,灭了这帮反贼叛逆。 彦佑当日寻水神不成,赶回时只嗅到漫天的血腥。干娘和大殿,甚至连同源儿,想必都丧生在了这个毒妇手里。他时时刻刻不在想杀了这个毒妇,可惜洞庭湖的生灵还需要人庇佑。 荼姚带兵来捉拿之际,彦佑也曾拼命反抗,还是被遍体鳞伤拿下,被困束在九霄云殿之中。 荼姚这一番大动干戈,惊得仙家都纷纷聚拢。无论如何说,洞庭湖也是水神的管辖,洛霖也是马不停息赶往九霄云殿。 众仙齐聚,雷公电母伫立一旁看似不近人情。荼姚盛装打扮,满意地围着被捆绑在一处的彦佑和那条泥鳅鲤儿绕了一圈,笑容满面, “陛下,此乃洞庭湖谋逆反判之徒,贼首簌离负隅顽抗,荼姚已经将其当即陨灭,还剩这一干乱贼,陛下看该如何处置?” 太微高坐在主座上,看着殿中的荼姚放肆行为亦是不满。 彦佑双眼讥讽,即使被五花大绑得尊严全无,也还是目中无人,狠狠啐了一口荼姚,“黑心毒肝的毒妇,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日后,定不会叫你好过!” 都已经任人宰割了,还这般不识好歹,荼姚身子立得稳直,面上之笑带冰,“你这个孽贼,倒是嚣张得很。怎么,是有人在给你撑腰吗?是那璇玑宫的夜神,还是…” 荼姚眼光悠悠绕了一圈环视众仙,殿中之人都屏息以待,荼姚最后放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洛霖身上,“还是那洞庭湖之主的水神仙上呢?” 此话一出,众仙都纷纷惊讶,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水神是不是真的与谋反之事有关,还有的更惊讶于天后提起已经失踪了好几日的夜神殿下。 太微此时面色已经有些难看,荼姚趁胜追击,当真是要把他逼得不留余地。 “呸!!” 彦佑又狠狠啐了一句,“你这个毒妇心狠手辣,连天帝的长子都敢杀,还有什么是非是你不能颠倒的?今日我彦佑落到你们手里,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休想诱使我攀咬他人!” 彦佑硬气得很,刚化形连毛发都没长多长的鲤儿却是有几分害怕,抖了抖往他身边靠,只想寻求一丝安全之地蜷缩。 诛杀天帝长子? 众仙纷纷拿眼小心翼翼地侧视荼姚,难不成夜神殿下失踪多日,竟是被天后,给杀了?惶恐,真是惶恐。 太微自然也忍不下去了,陡然出声,声若雷霆威严,“天后,他说的是怎么回事?润玉的失踪难不成和你有关?” “陛下。” 荼姚丹唇外朗,嫭颜一笑,“确有其事,夜神身为天界大殿下,却行为不矩,私自与洞庭湖余孽勾结来往,分明是心怀不轨。当日,荼姚与那洞庭贼首恶斗,夜神还曾向我出手,荼姚,不过是恭行天罚。” 好一个恭行天罚,她荼姚竟敢明目张胆僭越! 太微怒而暴起,一掌抚案,“天后,你未免太不把天规法度放在眼里!夜神究竟清白与否还有待考究,你怎敢私自处置!” 嘶…天帝天后怒目相向,众仙都怕殃及池鱼,默默敛下了头。 荼姚却不卑不亢,“陛下,荼姚不敢,只是当日逮捕,夜神出手助于贼徒,应龙之力,荼姚不过是为于自保,防御过当。” “如今余下的贼子,荼姚已悉数抓获。他们谋反之事,人证物证皆在,口口声声替夜神喊冤,不过是想蒙骗陛下。若是陛下不信,荼姚但凭陛下处置。” 众仙都已分不清真相,彦佑还想再骂,洛霖出身上前,“陛下,如今夜神下落不明,一切有待查证。而这洞庭湖三千生灵已群龙无首,成不了气候。若是真要全部歼灭,上天有好生之德,恐怕会造下杀孽。” 润玉如今在人界,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鸟族眼看势力一起再起,已是不能放任。这个时候若是再处死洞庭湖生灵,不但拂了洛霖的面,更重要的是会失了平衡。 为今之计,太微毅然怒不可遏指着荼姚,“洞庭湖谋反一事无可辩驳,然夜神是否参与其中并无可考证。天后你莽撞行事,不把天规放在眼中,即日起命你在紫方云宫中禁闭,不可再踏出宫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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