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对容齐心怀芥蒂,在得知消息是西启的探子传递后,信不过容齐更心忧自己的国民,贸然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机出手。 本来是想捉住宗政无忧,那南平候也必然脱不了干系。 可是旭凤突然偷袭,与事先商议好的根本不一样。秦漫早已和宗政无忧纠缠至深,变动之下觉得自己受了容齐的欺骗,临阵倒戈,利用错误的讯息误导旭凤后随宗政无忧逃离,一起回了北临。 得知这个消息的容齐,胸腔的怒气直冲脑门。旭凤的冲动,和秦漫的背叛,简直是双重利刃。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一来,南平候只会更难对付。倒很意外,即使如此,一向急功近切的符鸢却不是意料中的暴怒。 符鸢喜好暗色的装饰,扮落得宫殿满屋沉稳。 寝殿之中她命人抽出藏匿在睡枕下的锦绸匣子,在一室严谨的困束中笑意勾展。似乎是对现在的发展很满意,符鸢虚视着对面的人缓缓道,“齐儿到底是年轻,不明白这人心善变。” 将匣盒递给林申,符鸢笑意胜券在握,“将《山河志》交给傅筹吧,我们的计划,也该开始了。” 傅筹是北临举足轻重的将军,与宗政无忧平分秋色,更是他们的人。如今,这步棋该到了用武之地了。 容齐这边气得不能平复,旭凤更甚。容齐的人果然靠不住,临阵倒戈,竟然帮着他们共同的敌人。他疑心容齐是不是故意在玩儿他! 这一番折腾,动静不大,也毫无所获,南平候那只老狐狸依旧在朝堂上混得称心如意。彼此背地里都恨毒了对方,却还是要装作一副政通人和。 为了善后,旭凤好几日忙得焦头烂额。而奇鸢也终于斩断和鎏英的纠缠不休,找准机会恢复了穗禾的记忆。好事成双,更是听闻锦觅也要回来了。 奇鸢认得源儿,也疑心过要不要禀报荼姚。只是穗禾却与他发生了分歧,她要他用灭灵箭诛杀源儿。 对穗禾来说,旭凤喜欢的人对她才是最大的威胁。至于锦觅,纵使她背后有花界和水神又如何,夜神已死,她无足轻重。不过奇鸢受命于荼姚,难免对穗禾的授命犹豫不决,惹得穗禾恼怒,夺了他的灭灵箭恨目道:“你不杀,我自己杀!”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绿意更加盎然了,庭院绿植亭亭的荫蔽下,还能有丝丝凉爽。 源儿在树荫下哄着水儿,这不是没有接受那只兔子嘛,它都把屁股尾巴对着自己好几天了。源儿愁眉苦脸,“水儿,我没有不要你,我不要的是兔子啊,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水儿团着身子又气哼哼地转过去,主人抱过别人了,它再也不是主人唯一的小可爱了。 清风鉴水,明月天衣,树影漏过罅隙成为光斑。源儿无可奈何地看着水儿,日头越发大了,它这一身厚实的皮毛可不热坏了,带它先回去好了。 源儿抱起不情不愿的水儿起身朝屋中走去,水儿多肉,摸起来软乎乎的,手感真好。 一副和静美好。 殊不知远处,一支带着魔气的利箭隐藏在枝繁叶茂的槐花木木叶中间,带着狠辣的杀意,在弓弦绷到最紧致的时刻,倏然凌空飞去。 灭灵箭排开虚空,厉如闪电将所有的破灭悬于箭尖,带着握弓之人所有的戾气尖利冲向那个毫无所觉的女子。 利箭会破开她的血肉,穿透她的胸膛,她的血液会在洁白的衣裙上妖娆开遍。她会抽搐着倒下,身躯被一寸一寸腐蚀,消失得干干净净。 穗禾畅快地想着,眼看灭灵箭就要钻入她的身体,却在接触的瞬间,犹如碰到了不可越越的结界,当啷一声将灭灵毁魄的灭灵箭击落在地。 轻而易举,更叫人毛骨悚然。 在穗禾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源儿依旧毫无所觉,很快进了屋子。穗禾惊慌端看四周,可并无他人庇佑的踪迹。 迟了一步赶上来的奇鸢见了,立即挥出一掌法术慌忙将躺在地上的灭灵箭收回。 穗禾不理会奇鸢责怪的眼神,直直望着屋中巧坐的女子,此刻她恐惧疯长,“这个源儿,根本就是个怪物…” 隐晦的角落,还有着其他人的存在。两人的法力,还不至于发现他。只是莺歌端着下巴轻啧了一声,怎么荼姚就能伤了她呢?小源儿是越来越厉害了,他是不是该早点对她下手,小堇才更有希望回来? 可别误会方才是莺歌出手相救,这攻击对她没用,莺歌才是最犯难的,毕竟他也想她死呢,这可真是棘手。
第104章 近日宸国,西启,北临三国…… 近日宸国,西启,北临三国,都暗戳戳地传言,北临二皇子宗政无忧,不知着了什么魔,非要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妃,闹得北临皇怒发冲冠,满朝大臣举着笏尺拼命反对。 身为皇子,婚姻之事本就不由自主。先前北临皇的意思,是要宗政无忧与西启公主和亲。不过西启那边胆敢悔婚,北临皇盛怒之下不再有助西启之意,想着大不了放弃尉国,而迟早有一天会连西启一起吞并。宗政无忧要去宸国寻觅《山河志》他也允了。可没有想到,未寻到《山河志》,他只带回来一个女人,还因此对他忤逆。 宗政无忧是北临皇帝宗政允赫最看重的一个儿子,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婚姻大事本该慎之又慎。 父子间隙持续冷战了许久,各国都心怀鬼胎地等着看笑话。直至北临大将军傅筹,呈报说各国争相抢夺的《山河志》已经被他缴获,特来交予北临皇,举国哗然。 消息递回西启,适当地造成了一部分人的恐慌,引起了热闹的骚动。 容齐只觉不可思议。《山河志》由旭凤带回宸国,他亦然冲动自负,却绝不会废物到任人盗走如此重要的东西。可怎会流落到北临傅筹的手上? 傅筹是符鸢的人,想起旭凤走那日符鸢对他的动作,容齐后知后觉,隐隐联系起了其中关键。 别离过后梦寒清冷,容齐心系宸国之事。符鸢已在离乱北临,这么多年来,北临皇并非十分信任傅筹,未免夜长梦多,有些事需要加快进程了。 月色幽冥,夜静如水,柔风缓缓漾过,怡人醉梦。这样的夜晚,风也静静,月也温柔,到处笼染草木花香。 池边不远处有嫩花谢尽后枝叶茂密的海棠,在月色下浓重的黑影铺落下来。满地是绵软厚实的草片,雨水下过才会沾染长虫寒欣翻出来的泥屑,弄脏衣裙。 夜深人静,人踩上来也听不见多大声响的。容齐在夜色之下,长身玉立,清寂的目光扫过池水上粼粼波动的月光。 云影淡淡,一身郁郁粉裙的活泼姑娘也不由放轻了脚步正悄悄走过来。姑娘发上的流苏步瑶坠着冉冉银光,面上是古灵精怪的喜欢。也不知是要去吓人一跳,还是怕扰了他的静思。 水风清醒,察觉到动静的容齐一边嘴角牵起,在月色下渡了一身清离,缓缓回身,便见要靠近他的姑娘正蹑手蹑脚提着衣裙,身形即时有了被抓包的僵滞。 姑娘白软的脸更加软嫩,云鬓花颜梳动步摇,一双大眼睛惊得眨了两下,傻懵懵地看着他。 风柔轻晚,落影成双。下一刻,小姑娘就欢天喜地扑进了他怀里。 容齐身形被撞击微晃,双臂下意识将人收紧,盈了香风满怀。 轻巧的姑娘环着他的腰身,像只活泼的小兔子在他怀里乱窜,下巴揉着他胸膛的味道声音娇软撒娇,“殿下,源儿好想你啊…” 语气软得像只小猫伸着软乎乎的肉爪子在挠他的胸口,充满了眷念和依赖,满足得让他接近喟叹。 “源儿。”容齐将怀中的人搂紧,唇角带着风清月朗的欢喜,语气温柔唤她的名字。 她好香,好软,容齐早就痴迷了,她在他身边… 可是猛然一用力,怀中的人竟仿若一抹云烟散了。臂弯无力,容齐大惊,怀中扑了空地一无所有。 汗淋淋从梦中醒来,明黄的寝衣交襟处由于猛然的动作松开,露出容齐急喘的呼吸带动脖颈下若隐若现病态深陷的骨窝。 魇兽也茫然从熟睡中惊醒,身子还团在地上,抬着小脑袋眼神不清明地向他张望。 小荀子就在外室守夜,听见声响一个激灵赶紧跑了进来,见容齐倒无太大异样,只是眉额上渗着不少汗珠。 唯恐他又受了寒,小荀子连忙翻开一块真丝软绸的云色汗巾为他擦汗,语气间带着几分心疼:“陛下,陛下是要起身了吗?” 眼下西启的处境多艰难,陛下的日子就有多水深火热,太后不与陛下齐心,源儿姑娘走了不算,如今圣女也走了。小荀子忧心忡忡容齐的身子,这才几更天,陛下实在太操劳。 容齐接过小荀子的动作自己握着汗巾抹了一把额头,神智未清。 见他唇色发干,小荀子又赶忙为他捧了一盏花蜜水来。陛下不爱甜,索性花里集来的也只不过是清露,没什么味道。这法子还是从前源儿姑娘教的,陛下身子虚,采集这花木上的精华露水来用,有助于弥补生气。 花蜜水用玉柱紫砂温盏保着温,此时也不会冰了去刺激胃口。唇瓣湿润了许多,容齐人也稍稍清明了,梦中之景让他不由自主将手放到眼前,仿佛上面还停留着拥抱源儿的温软触感。 他从未见过那般活泼的源儿,却觉得那就该是源儿最真实的样子,心无旁骛,一心无累。 容齐想起那日和源儿在庭院中看雪,差一点,明明差一点她就会在他身旁放下所有的故作坚强和怯弱,可他还是失去她了。 愣了半响,容齐深感无力,闭眸放下手,逼迫自己不再想念。 室内倒流香绕了几绕地往下流,白雾里熏出的香味浅浅,响起容齐低沉的声音:“圣女可到达宸国了。” 小荀子默默低头,不敢看主子的黯然,答道:“回陛下,圣女已安全抵达。只是北临那边…” 容齐睁眼,该走的棋还是要走,时间紧迫。既然母后要动用傅筹,但又有北临皇的猜疑,那便只能兵行险招了。 他要秦漫,嫁给傅筹。 ……… 圣女初初到达,南平候自以为做得隐蔽,派人半路截了她来威逼利诱。所求自然是用圣医族威胁锦觅替他办事。 倒是不出容齐所料,锦觅早有准备,表现得很识时务地应了,这才得以一路平安到达旭凤身边。 说是为了调理前日熠王食物中毒的身体,不过到了之后锦觅诊过脉,这人的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哪有什么问题。 暗底金纹的帐帏卷起,堆落了窗棂透过来发烫的阳光,冰盆里的散热冰块袅袅白气。 之前锦觅抓紧时间回到圣医族以免被南平候派去的人发现端倪,此次前来便是连羌活也随她一起的。当着第三人不好把事情说开,锦觅面纱下的脸笑得咬牙切齿,对着旭凤道:“王上这身子是有些发虚,锦觅目前还不敢妄下断言,但一定尽心为王上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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