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之前江澄央着江厌离做的那个小窝,现在已经基本是个摆设了。原因自然是江澄觉得抱着沈言婳很舒服,所以睡觉的时候也不想放开。 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年,终于,等到了两人去云深不知处听学的日子。 临行前,江澄对着沈言婳叮嘱了好一番,话里话外无非是让她吃好睡好,乖乖等着他一年之后回来。 沈言婳也配合地作出不舍的样子,一会儿用耳朵环着他的手腕,一会儿用头蹭蹭他的手。还故意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红眼睛,不舍地看着他。 江澄被它磨得愈发不舍,“你别这样嘛,又不是我故意不带你去的,我明年就回来了。” 沈言婳感觉好笑,也不知道江澄劝得究竟是谁。 那边江枫眠已经开始催他了,江澄无法,狠狠地抱了她一下,便把她交给了江厌离。 “阿姐,你帮我好生照看着姗姗。” “好,你和阿羡在云深不知处也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听学,不可胡闹。”江厌离叮嘱道。 “嗯,我晓得的。” “江澄,你干什么呢?再磨蹭你别坐船了,自己御剑飞过去算了。”魏无羡站在船上嚷嚷道。 “你闭嘴!”江澄同样吼道。 再一次和江厌离告别后,江澄最后看了沈言婳一眼,转身上了船。 沈言婳卧在江厌离怀中,和她一起目送着三人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船的影子,江厌离才离开了。 谁也不曾看到,沈言婳看着那艘船的目光,深沉的,完全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应该有的。 开始了,她想。 二人离开的这段时间,沈言婳就像是陷入闭关状态一般,除了江厌离喂她吃饭时,其他时间一直都在疯狂修炼,连休息的时间也几乎没有。 她一族并不擅长攻击之术,但是当修为高到一定境界,在一定程度上,技术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所以,她才要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只为了两年后,能避免江家的覆灭。 三个月后,魏无羡回来了。 回来之时,他已经知道自己那一架打掉了江厌离的婚事,于是自觉上前来告罪。 “师姐,对不起,我……”魏无羡一向伶牙俐齿,此时却连道歉的话也说不连贯了。 出乎意料的,江厌离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金公子那般出色的人,若能与他结为道侣,我自是十分欢喜。但若金公子对我没有意思,我也不愿强求。作为能与我厮守一生之人,我更希望我的道侣是与我心心相印之人。” “师姐……”魏无羡只不断重复道:“会有的,师姐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人。” 江厌离捂嘴轻笑,“贫嘴。我炖了莲藕排骨汤,要不要喝呀?” “要的要的,师姐你不知道,云深不知处的饭可难吃了,这三个月可把我憋坏了。”魏无羡抱怨道。 突然发现江厌离居然抱着沈言婳,魏无羡喜道:“呀,姗姗你也来接我了啊,想不想我啊?” 他伸手把沈言婳抱了过来,沈言婳乖顺地趴在他怀里,甩了甩耳朵表示想他。 魏无羡大笑,揉揉她的耳朵,抱着她走进了莲花坞。 沈言婳从他肩头向后看,看见了江厌离看魏无羡的眼神,宠溺、欣喜,还有隐藏的伤心,却唯独没有怨怼。这就是江厌离,魏无羡说得对,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人。 这一世,她断不会让江厌离再落得那般结局了。 那三个月的听学经历对魏无羡来说可能格外新奇,不论是蓝家冗长的家规、仙境一般的云深不知处,还是那“无聊到十分有趣”的蓝忘机。 魏无羡总是翻来覆去地和沈言婳讲,沈言婳起初听得很是认真,还时不时甩着耳朵应和他。 可时间一久,沈言婳就叫苦不迭了,总共就三个月,刨去吃饭睡觉听课,剩下能讲的统共就那些东西。讲了一遍又一遍,她实在是受不住啊。 她知道这是因为江澄还没回来,魏无羡一个人无聊,所以只能抓着她折腾了。不由和魏无羡一起,开始盼望着江澄回来了。 九个月后,江澄终于回来了。他回来当天,沈言婳跟着魏无羡一起去接的他。 看着江澄的身影,沈言婳激动的几乎要老泪纵横了——总算是回来了,这下魏无羡就不用逮着她自己折腾了。 沈言婳奋力挣脱了魏无羡的怀抱,一个飞身扑到了江澄怀里,江澄手忙脚乱地接住它,只见沈言婳身后短短的尾巴摇得飞起,江澄还来不及欢喜,就见沈言婳巴着他,满脸泫然欲泣的表情。 魏无羡不满道:“好你个姗姗,我回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兴奋,江澄一回来你就这么开心。” 沈言婳眼一闭头往后一靠装死不听他说话,江澄与她相处这么久,对她的各种动作都十分了解,不由问道:“魏无羡是不是欺负你了?” 沈言婳睁开双眼看着江澄,满脸委屈地甩了甩耳朵。 江澄勃然大怒,吼道:“魏无羡你个**,你对我的姗姗做了什么?” 魏无羡满脸惊愕,没想到会被一只兔子告了状。 他举起双手,无辜地道:“我什么也没干呀。” 江澄自是不信,抄过去,与他闹在了一起。 两人如何胡闹,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沈言婳终于从魏无羡的魔爪下逃了出来,可以安心的修炼了,如此又平静的过了一段时间。 数月后,江枫眠带着魏无羡和江澄以及莲花坞的一众子弟前往岐山温氏赴了清谈盛会。 几日后,前往岐山温氏的几人又回到了莲花坞内,魏无羡果然如前世一般,得了魁首。 在莲花坞众弟子兴高采烈之时,沈言婳却感到了一阵阵的压力。 果然,又过了一些时日,岐山温氏以众家族管教无方、浪费人才为由,责令众家族谴送子弟前往岐山温氏接受教化。 魏无羡与江澄收拾行李,准备赶赴岐山温氏。 沈言婳看着他们去往岐山温氏,一切正在按照原来的世界线前进,她内心焦急,却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半月后,江澄神形憔悴地回到了莲花坞,来不及休息,便带领莲花坞一众人前往岐山温氏营救魏无羡。 魏无羡被救回大抵半月之后,王灵娇带着岐山温氏的人马来到了莲花坞。
第三章 转折 沈言婳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大厅里上演的一幕幕,直到虞紫鸢想让江澄和魏无羡从后厅逃走之时,她才现了身。 “虞夫人留步。”为获取信任,她以原身的状态口吐人言,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三人。 三人果然齐齐惊在原地,回头看来却只看到了一只兔子。 江澄不可思议地唤道:“姗姗?” 沈言婳向他们走去,虞夫人将他二人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她。 沈言婳渐渐走进,一缕白烟飘起,待散去后,那可人的灵宠不再,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貌美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衣,红绸束发,大半青丝肆意披散着。仔细看去还能看到有暗线在衣袍上绣着回旋的花纹,似她本体的红色花纹一般。 虽不施粉黛,却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三人皆是一愣,江澄此时突然明白了,“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是怎样的美人。 那女子对他和魏无羡行了一礼,颔首道:“江公子,魏公子。”便不再多言。 她继续对虞紫鸢说道:“虞夫人,我知如何对付温氏,可否借一步说话。” 虞紫鸢面色凝重,恭敬道:“姑娘这边请。” 这姑娘不知来历身份几何,可她有意无意释放的灵力让她倍感压力,因而虞紫鸢根本不敢小看她。 “是我云梦江氏孤落寡闻了,未能识得前辈真身,以往多有冒犯,还请恕罪。”江澄的小宠她自然知晓,只是不知竟是这般不凡。 沈言婳早便料到了她的反应,淡然道:“无妨,虞夫人无需客气。危难当头,言正事要紧。” 知晓虞紫鸢必然疑惑她的用意,她解释道:“五年前,江公子曾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辈修道之士最是讲究因果报应,他既救了我,此恩我便不得不报。” “救命之恩本该以身相许,然我是妖非人,与江公子人妖殊途,自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如今恰逢莲花坞遭此大劫,我必拼死守护莲花坞,以报江公子救命之恩。” 虞紫鸢语塞,谁能想到江澄当日随意捡回来的一只小宠,居然这般非同小可。 眼下这种情景,虞紫鸢实在是无法拒绝沈言婳的帮助,当下道:“那便多谢前辈了。” “无妨……”沈言婳突然抬头,沉声道:“来了。” 江澄与魏无羡也跑了过来,江澄焦急道:“阿娘,温家来了好多人,怎么办?” “慌什么!”虞紫鸢喝斥道。 “二位公子不必担忧。”沈言婳道:“虞夫人,温家此行最难对付之人乃是温家化丹手温逐流。我对此人尚有几分了解,他由我来对付即可。温家其他人,则拜托江家子弟了。” “至于两位公子,也不必于此时逃难,些许普通修士,还是可以对付的。” 虞紫鸢点头,道:“本该如此。阿澄、魏婴,随我迎敌!” “是!”“是!”江澄魏无羡二人同时领命道。 “且慢。”沈言婳从怀中探出四片玉石,一人一片分给三人,最后一片也交给了虞紫鸢,道:“此乃我族中秘法,佩戴于身,必要时可救命一次。我修为不足,只炼制了此四片,最后一片,请虞夫人转交江宗主。望各位各自珍重。” “那你呢?”握紧手中的玉片,江澄担忧道。 对此,沈言婳莞尔一笑,笑容中满是自信,“区区化丹手,还无须我如此小心。” 她修炼数百年,纵在妖兽中算不得最强,可一个修炼了区区数十载的人类,在她面前当真不够看的。 三人皆被她言语中的自信惊到,虞紫鸢施礼道:“前辈大恩,江家阖族上下感激不尽。” 沈言婳摆手不欲多言,化为一道白光掠了出去,剩下三人也随她一起出去迎敌了。 沈言婳除了在行进路上顺路斩杀了几个温家弟子外,目标十分明确——就是温逐流。 她一路前行,很快寻到正在大开杀戒的温逐流。她一掌劈开温逐流袭击江家弟子的掌风,救下那弟子后,自己对上了温逐流。 温逐流在她一出手时便感到此人功夫极高,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然温家此次进攻莲花坞的人中,以他修为最高,他若是无法与之抗衡,其他人更是无能为力。 当下也不硬碰硬,只换着法子想要拖着她。 沈言婳看出他的意图,又怎会让他如愿——江家半数弟子都随江枫眠一同外出,人数上本就与温家无法对等,更别提修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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