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必须尽快斩杀温逐流,再去斩杀其他温氏子弟。 沈言婳假装与温逐流虚与委蛇,待与他过了数招后,寻得一破绽,一掌断了他的右臂。 废了化丹之手的化丹手再无威胁可言,沈言婳不是嗜杀之人,也并无意折磨他,故而干脆利落地震碎了他的心脉。 等到温逐流全然没了气息之后,沈言婳才从此处离开。 她交于江澄与魏无羡他们的玉符乃是以特殊功法绘制而成,其中藏着她的灵力,可为他们阻挡一次致命攻击。而那玉符与她血脉相连,玉符损毁,她本人亦会有感。
第四章 射日 沈言婳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虞紫鸢坐在一旁的小几上。 “虞夫人。”她唤道。 “前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虞紫鸢起身走了过来。 “我无甚大碍,虞夫人,我睡了多久?”沈言婳问道。 “已经两天了。” “这两日,岐山温氏可有什么动作?” “暂时还没有。” 沈言婳沉吟半刻,突然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虞夫人一惊,上前阻拦,“前辈,您伤势未愈,还是先不要乱动。” “无妨。”沈言婳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过是灵力衰竭而已,算不得伤。休养这两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那日虽说那玉符是族中秘法,其实不然,她最后使的群杀术才是真正的秘法。若只是杀几人,只须消耗她少许功力即可。可似她最后那般大规模的攻击,除了耗损灵力极多,对她的生命力也会有所透支。不过她寿命本就极长,只要好生休养,也没什么大碍。 她翻身下榻问道:“虞夫人可否带我去见江宗主,我有一事相议。” “自然是可以。”虞紫鸢应道,又道:“前辈且稍等片刻,我让人给您送衣服来。” 沈言婳低头查看一番,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衣已经被换了下来。想来也是,那日激战似的她身上溅到不少血渍,江家怎会让她身着脏衣休息呢。 她伸手掐诀,变幻了身与之前一般无二的外袍出来。“不必麻烦虞夫人了。” 虞紫鸢被她这一手惊了下,随即道:“既如此,前辈请随我来。” 沈言婳与虞夫人到达前厅之时,江枫眠正坐在主位,江澄与魏无羡位于下首,三人见她二人到来,纷纷起身向二人行礼。 江枫眠迎上前来,礼道:“前辈。” 沈言婳摆摆手,“江宗主无须这般,言婳实在担不起这一声‘前辈’。我名唤沈言婳,江宗主唤我言婳即可。” 沈言婳这般说法,江枫眠也不敢直呼其名,只说:“沈姑娘,不知你伤势如何了?” “不过是灵力透支罢了,算不得伤。”沈言婳话音一转,道:“我此来是有一事与江宗主相商。” “姑娘请讲。”江枫眠道。 “岐山温氏此次在江家吃了这样的大亏,温若寒睚眦必报,定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此行还折了他的二子——温晁。” “故而江家务必早做准备,以防温家再次偷袭。” 江枫眠沉吟,道:“沈姑娘所言极是,只是那一日我江家损失甚重,若温家再次来犯,怕是……” “岐山温氏势力庞大,手下修士何止千人。江家以一族之力抗衡温氏,不若于蚍蜉撼树。”沈言婳道。 “但,天下修士何其多,仙门百家中对温氏不满之士众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今日温家能对江家下手,谁能保证明日不对别家下手。” “姑苏蓝氏实力何其雄厚,却仍敌不过岐山温氏,致使百年仙境云深不知处被烧。” “若非我恰巧身处莲花坞,前日江家的下场,必是血流成河。” 沈言婳一字一句,说得厅中其他人面色越来越凝重。尤其想到莲花坞现在的模样,江澄与魏无羡都恨不得现在就杀上岐山。 沈言婳还在继续说道:“江家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呢,又是谁家,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安然无恙。” “沈姑娘的意思是……”江枫眠懂了。 “一家之力终有限,江宗主何不尝试说服其他家族,一同来场伐温之战。”沈言婳说出了重点,“前日江家大败温家,温家上千修士有来无回,江家必然声名大噪。此时正是最好时机,江宗主莫要错失良机啊。” 她轻叹,“天上的太阳都会落下,地上的太阳,也该落下了。” 江枫眠心头巨震,显然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不由叹气,“明日我便前往云深不知处,与蓝启仁先生商讨此时。” “江宗主大义。”沈言婳礼道。 “不及沈姑娘啊。”江枫眠亦礼道。 沈言婳笑了,“我不过是身在世外,不知疾苦,所以才能如此畅言了。” “不过,除此之外,言婳还有一事相求。”沈言婳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姑娘请讲。姑娘于我云梦江氏有大恩,无论是何请求,我江家必尽全力全之。”江枫眠道。 “江宗主严重了。”沈言婳轻笑,“我只是想请四位,帮我保守秘密,别将我是妖兽之事情宣之于众即可。” “毕竟,”沈言婳轻声道:“对于人类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想想前世,魏无羡确实身修外道,然从未起过害人之心,却依然被陷害被逼迫至那等结局。她甚至不是人类,若是身份暴露,会有什么下场简直是显而易见的。 在场的四人都听懂了他她话中隐藏的意思,也瞬间明白了她对江家到底寄予怎样的信任。 江枫眠道:“沈姑娘请放心,无论沈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永远都是我江家的恩人。” “江家的各位,包括魏公子在内,我自然是信任的。”沈言婳有一句话没有说,若当真有一日他命丧江家人或者魏无羡之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对外,江宗主可宣称我乃是江家客卿,左右温家不灭,我是不会离开的。” “那便依姑娘所言。”江枫眠知道,她这也是隐藏身份的一种办法了。 说到江家人,沈言婳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便道:“江宗主,眼下外面并不安全,还是请尽快选个时机把江大小姐接回来吧。” “沈姑娘所言甚是。”江枫眠恍然大悟。 沈言婳莞尔一笑,“若无其他事,言婳就先行告退了。” “阿澄和阿羡,去送送沈姑娘。”江枫眠道。 江澄与魏无羡带领沈言婳走出大厅后,魏无羡对沈言婳说道:“前辈,那日当真是多亏有你在了。日后你旦有所命,我魏无羡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魏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沈言婳道:“你我同辈相称即可。” 魏无羡迟疑道:“这……这不好吧。” “我辈妖兽与寻常人不同。虽寿命悠长,久存于世,然灵智难开。若有一日,得天之幸,始开灵智。而后再能抓住一线机缘,则能化身为人。其中艰难,不足为外人道也。”沈言婳突然说起了妖兽化形之事。 江澄与魏无羡虽然不解她怎么会说起这些,但确实好奇,所以都认真听着。 沈言婳继续道:“虽修真路漫漫,需历时数百上千年。然以人族的方法算来,我化形不过短短二十载,正与二位公子份属同辈。” “啊,原来是这样。”魏无羡恍然大悟。 江澄在一旁却听得脸色忽白忽红,半晌,忍不住开口问道:“沈姑娘,那五年前我们带你回来之时,你已然可以化为人形了?” “对啊!”魏无羡这才想起这点。 “确实如此。”沈言婳道:“当时我练功出了岔子,险些走火入魔,不得已变回原形。后来又被野兽袭击,所幸遇到二位公子搭救。” 她自然不会让他们知道她当时是刻意变回原形接近他们的,就连那伤也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那你的伤?”江澄继续问道。 “在莲花坞中休养了几日便已经安好,只不过当时我已无法言明身份了。”本来便无法言明啊。 “这……”江澄突然躬身行礼,歉疚道:“不知沈姑娘竟是女身,这些年,我……是晚吟唐突了。” 沈言婳和魏无羡这才明白他发问的原因,魏无羡顿时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俩。 对啊!江澄可是抱着沈姑娘睡了五年呢!虽然那时候是抱着她的原身,但原身也是她啊。这要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别说五年了,有这么一次他都要非娶不可了! “江公子不必介怀,本就是……”沈言婳话未说完,江澄已经红着脸跑开了——毕竟还是十七岁的少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抱着个姑娘睡了五年,任谁都会是这般反应吧。 沈言婳默默接上了最后一句话:“……我隐瞒在先。” 她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的——其一,她是妖非人,没那么多男女大忌的感觉;其二,她自幼七情淡泊,对这些事情并不看重;其三,江澄抱得是她原身的姿态,她实在是很难有被占了便宜的感觉。 魏无羡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姑娘不用给他面子,我会让他负责的。” “魏公子切莫如此。”沈言婳连忙阻止道。 “为何?”魏无羡疑惑了,一般姑娘不都是很重清誉的吗? 他倒是忘了,沈言婳不是一般姑娘啊。 沈言婳道:“我与江公子人妖殊途,如何能在一起呢。” “而且,”她意味深长地说道:“江公子不过是抱着只兔子睡了五年罢了。” “原来如此。”魏无羡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沈言婳提起魏无羡才想到,他问:“那沈姑娘你的原形真的是兔子吗?兔子也可以这么厉害的吗?” 沈言婳这下却犯难了,她的原型长得并不可怖,但是却无法告诉别人她的原身到底是什么。一旦她说出来,可能她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灰飞烟灭。 故而她苦笑道:“兔子也好,狐狸也罢,甚至是猫都可以,你认为是什么东西便是什么东西。只是我真身到底是什么,魏公子,恕我不能告诉你。” “没事没事,”魏无羡摆摆手,“我只是好奇罢了,沈姑娘你如果不能说的话,那就还是不要说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知道沈言婳原来是妖之后,魏无羡并不害怕,也并不远离她,反而缠着她问东问西,像是要把自己对于妖族所有的疑惑通通问出来。 直到把沈言婳送到客房门口,魏无羡仍意犹未尽,然而他知道沈言婳不久之前刚刚灵力枯竭,眼下正需要休养,所以也不敢再做多做打扰。 沈言婳看出他心中所求,淡然一笑,“魏公子,何必急于求成,须知来日方长。” 魏无羡笑道:“沈姑娘所言极是,那我就不打扰了,沈姑娘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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