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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还是尽快封锁住生机为好。 庆幸的事情是我的炼金术还没有退步，所以这件事不算难办。 还没隔两日，我就听闻了至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潘塔罗涅把我给踹掉的消息。这消息起的意外，传播速度却飞快。尽管摸不到刻意安排的痕迹，但一夜之间传遍整座至冬城这件事不用脑子想都知道里面肯定有问题。 至于不懂看人脸色这几日总笑盈盈跑到我办公室的那个人，想必他也已经听闻了这件事，所以脸上那浮于表面的笑意今日显得格外虚假。 温暖的办公室被我抛在身后，前面是被雪色包裹的街道。 我回到那座已经很久没有居住过的房子，然后在家门口捡到一只还算可爱的流浪猫。
第69章 “这才第一次见面，我怎么就骗人了？”他确实是璃月人没错，难道是他离开太久了吗，还是说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都会防着陌生人。 商队就在身后不远处，潘塔罗涅朝前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才低头。这一趟来当然不是为了什么茶叶，他要在璃月开辟一条隐秘的商路，进献给女皇陛下的异兽皮毛此时应该就在路上，算算时间大概也快要到翘英庄了。 他没来得及感慨太久，就再次遇到来翘英庄路上遇到的那个有着熟悉影子的人。 那是大冒险家爱丽丝在璃月的落脚点。 这位油盐不进的女士似乎正轻笑着与对方攀谈什么，于是那个人脸上也挂着笑。他伸手敲门，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样的笑。 在他初到至冬的时候，他在一个人脸上见过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恒常笑意。要是算一算，那段时间距离如今居然也有三百多年了。 爱丽丝女士是位很……嗯、独特的人，原谅我用这个词来形容她。比起浑身上下全都是提瓦特痕迹的我，这位嘴里总是冒出一些新奇词汇的女士更适合做一位穿越者。 之前莱茵好像就提到过，这可是个能穿越世界壁去往其他世界的人。我的目光扫过她尖长的耳朵，然后继续听她讲话。 可惜愉快的会谈却被中途打断。 我跟着爱丽丝女士回头，正看到仿佛阴魂不散一样的男人。 “看来我的空闲时间到此为止了。”爱丽丝朝我点头，没忘记为我介绍脚下的土地，“翘英庄是个值得被记录在《提瓦特游览指南》里的好地方，你可以先在这里看看。” 她曾经从故友莱茵多特嘴里听到过这个人，就短暂的交谈来看，这位小姐跟自己大概也会很合得来。 我与富人擦肩而过，将不需要被我知道的秘密留在身后。 翘英庄里是璃月独有的地貌与漫山遍野的却砂木，葱茏的茶树在梯田里整齐往下，一路延伸到目光之外的地方。 这里除了茶树就茶馆最多，我顺着大路来到被街边商人交口称赞的一家茶馆里。 这里还挺热闹，台上的说书人正说到故事最起兴的地方，于是堂下即刻便传出喝彩声，连包厢里都不时传出来叫好声。 他在讲岩王帝君的故事，这个故事在璃月一直很受欢迎。 我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刚坐下，就听到不远处有看客在起哄。 “这一折都讲了少天了，快些进入下一部分！” 比起建立璃月港的平凡往事，自然还是帝君斩杀强敌所向披靡的节选更受欢迎。 我身边坐着个穿着打扮颇为讲究的人，他将茶杯放下，似乎并不赞成刚才那人的观点。只不过还没等他反驳，台上说书人的扇子便是一开一合，新的故事又开始了。 机灵的跑堂到我身边问想要喝什么茶，我还没回话，身边坐着的人便开始帮跑堂的推销起来。 “小友看起来不像是璃月人，想必是第一次来翘英庄。”他似乎不懂得什么叫距离感，“如果是第一次喝茶的话……” “就上这位先生说的茶。”我告诉跑堂，等他为我上茶，一小会儿攀谈的时间过去，上头新故事的前奏也已经讲完，现在说的正是帝君斩杀魔神的故事。 璃月流传下来的故事正如摩拉克斯本人的经历一样，他无所不能、战无不胜，只消一个背影便能给所有璃月人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 我听故事正入神，却突然听到身边的男人问我话：“在下钟离，小友怎么称呼？” 刚沏好的茶被端上来，我跟着刚落下的声音把目光投向身边拼桌坐着的男人。 “安度西娅。”我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点点头，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却也没喊刚刚问到的名字：“小友觉得这段跟上一折哪个更好？” “上一段。”这还用选，我当然选自己曾经参与进去的那一段。 “我也更喜欢上一段。”他闻言点头，似乎是又想问我什么问题。 我把目光收回来不再看他，而是落到堂上说书人的扇子上。现在正讲到最激烈昂扬的一段，虽然里面的内容大多胡编乱造，但真坐下听的时候却能品出个还算不错的滋味来。 在归离原被淹没、人群迁移到璃月港落户之前，建立在那里的归离集才是璃月当之无愧的中心。 那是相当遥远的时间，我甚至已经很难想起那些人的模样。 摩拉克斯、归终、阿萍、留云借风，还有归离集时的诸位仙人。 甚至连我现如今最惯用的长柄武器，也是一开始跟着归终学来防身用的。 新建的城市百废待兴，但住在这里的人却总要挣扎着活。 比起那些人，我算是稍微有些经验，于是混在人群里分外突出。 急需人用的归终没心情关心太多，她只是点了个自己觉得资质最好的一个来协助她处理归离集中已经要摞起来的事务。璃月的仙人大多高傲，她们通常不沾凡俗，同摩拉克斯一起征战四方对他们来说才是正事。武神麾下多武将，于是被拉了壮丁的归终也打算学着他们做甩手掌柜。归离集里这么多人，总不能一个中用的都没有吧，她来这一趟可不就淘到了金子。 被她选中的那个人进步很快，她这才终于有空将心思扑在机关上。上次留云借风说阿萍的机关比之看似更胜一筹的事情她还记着呢，这次一定要扳回来。 于是我就这样稀里糊涂被选中，被手把手教会如何处理一眼看不到顶的事务。 归离集的人开始尊重我，但他们很少往我面前凑，仙人们跟岩之神从没来过，他们跟我都不能划分到一个物种，哪怕他们过来，对坐时除了归离集的事务恐怕也是无话可说。 比起那些神龙不见首位的仙人们，我更喜欢归终。不过她沉迷自己的机关时听不到外人说话，于是我只好把举棋不定的事都留到最后给归终处理。这种时候她往往会一脸严肃的告诉我可以把她从沉迷状态中唤醒，毕竟有些事情拖不得，然后接过那些剩下的事务再手把手教我要如何处理。 “虽然我常待在归离集，但摩拉克斯既然把子民给迁过来，好歹也负点责任。”她念叨着，心里也没把图纸画了一半的新机关放下，于是更加尽心尽力教导身边的人，“我是不是还没问过你叫什么？” “我还没有大名。”名字意味着落地生根，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留在归离集，这里很好，比我待过的上一个地方要好上太多了，“还没想好。” “那这两天可以给自己起个名字。”归终没有别的想法，她这样建议只是因为这样方便，“归离集的仙人们都很好说话，如果你有什么搞不定的，随便遇到哪个直接拉着他帮你弄就可以。”这现在毕竟也算是他们的地盘，总不能真直接撂下摊子什么都不管。 仙人们大多保持着异兽的形态，但我见到过留云借风变成人形坐在归终身边的样子。 自打那一晚之后，从胸膛处破心的利爪于是每晚又再次出现在我梦里，我好不容易才摆脱那副画面，可现在又被缠上。 不了，我用沉默的态度拒绝了归终的提议。 “这几日你的精神很不好，如果是太累的话可要好好休息。”归终喊了好几遍才把正走神的人喊醒，然后她想起来人类与仙人不同，也不像魔神，他们会累，“不要有压力，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只是摇头拒绝她的关心。 没关系的，要坚强。然后努力找回家的路。 我已经很坚强了，但是怎么手底下的布帛还是被泪水浸湿了一些。 归终这才慌了神，她可没有哄人的经验：“唉，你别哭啊。” 难道真的是她太过分，这都把人给委屈哭了。 我只是摇头，然后感受到有只手停留在头上。 “你可别哭了。”别等会儿被摩拉克斯看见以为是她欺负的，然后找她算账可怎么办，她可打不过摩拉克斯，“要不我准你每天多休息半个时辰？” 她算着，加加减减了半天还是只能给出这个答案，真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话归离集的事情就处理不完了。 “我没事，就是很开心。”我伸手擦去还在落的眼泪朝归终笑，可惜这些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最后还是被归终抱着哭了老半天才停下。 “你还小，想哭直接哭就好了。”她才几岁大，十几岁花一样的年龄，如今却要坐在她身边学习处理这些劳心又劳力的东西，是该好好哭一场。 等到哭声终于停下，归终这才放开怀里抱着的人。她是人，跟魔神与仙人不一样，就像转瞬即逝的鲜花，在盛开之后很快就会凋零。所以她可以软弱，她被允许软弱。 “我不要那些多的休息时间。”我没忘记反驳归终刚才的提议，“我想跟着您尽快学会，然后上手这里的一切东西。” 这些我所学到的与我原本所掌握的融汇一体，那就会变成我的东西。祂说过了，我要努力成长，努力成长才能回家。我想要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家去，那一天来的越早越好。 所以为什么不学？我要学，好好学认真学努力学，还要学的比其他人都快。 我能够做到的。 “有志气。”归终的手被她收回到袖子里，然后她拍了拍今天还剩下的事务，“你刚刚哭那一场可浪费了不少时间，如果这些在平时离开的时辰处理不完，就要加班加点了。” 她看着不远处已经埋头处理事务的人，然后再次改进自己的机关。她在机关一道上向来无人能及，若非是上次被阿萍影响到，她也不会去点个归离集安居的人来教导。 下次去见阿萍的时候就带上这张图纸好了，她这次一定能压阿萍一筹！ 似乎已经看到近在眼前的胜利，归终笑得开怀。
第70章 归离集是个怎样的地方呢？这里不算安静祥和，因为四方魔神征战，于是被统领的地域总会被战争波及。 统御这里的是两位签了契约的魔神。比起很少有人提及的归终，摩拉克斯极强势，他强大、武断，给庇护的子民在乱世中开辟一隅安身之地。这些都是我从那些崇拜敬爱他的人嘴里听到并总结出来的赞美。其实我没见过那位魔神，但是凭这些词汇不难在心底勾勒出一个大致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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