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九条家的养子,但是这位大将并没有包庇九条家的意思。 她只是看着面前的证据觉得很难理解。身为将军之下最受信任的天领奉行,她的父亲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私欲一经发现是绝对无法被谅解的存在。 不如说是正因为做下这些事情的是九条家,所以才越发不可饶恕。 稻妻在一夕之间风云色变,最先出事的三奉行中的天领奉行,然后勘定奉行紧随其后。 坐在院子里的华代夫人只是叹息一声风雨欲来,然后叫来难得从公务中脱身的孩子。 绫人与绫华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他们都成长得很优秀,是她的骄傲。 但是这次神里家着实有些太过显眼了:“社奉行独善其身是好,但这样就太过显眼。” 神里绫人并未反驳她,但却不赞同这样的说法:“这时候显眼并不是坏事。” “远归的千鹤殿下想要将稻妻的蛀虫清理干净,这时候越突兀,就越容易在稻妻站稳脚跟。”没有被处理就代表着清白,神里家是忠于将军的臣子,他们担得起民间的赞誉,“她不会让这件事继续发酵,三大奉行照样一家都不会少。” 有的人下去了,那就把能办事的人提上来。 处理了通敌卖国的蠢货,自然也不能放任私下里在稻妻建立邪眼工厂的愚人众。 这件事由我亲自经手,九条裟罗带着天领奉行最精锐的将士前往执行。只要至冬不想与稻妻撕破脸,那就只能放弃在稻妻的所有布置。 于是散兵前脚刚接手稻妻的据点,后脚便见到稻妻那些赶着来送死的人。 女士要去蒙德处理外交事务,然后夺取风神的神之心,所以稻妻的愚人众事宜就暂且被他接手。稻妻的风雨喧嚣来去如风,正如一场暴雨落下,所有的痕迹便被冲刷干净。 稻妻的眷属三百多年前在至冬做内务大臣,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笑话吗? 轻易扣下这些稻妻人,散兵才慢条斯理跟面前的天狗提出条件:“如果想让他们活命,那就让那位殿下亲自来与我商谈。” 在须弥的时候我就见到散兵,那也是一个愚人众据点,他是赶场子吗?我这才回稻妻多久他就也在稻妻了。 我看着面前刚踩上八酝岛土地便撞在眼前自称浮浪人的散兵眯眼:“无论你想玩什么把戏,我都不想奉陪,也没空配合你玩游戏。” 即使已经知道,但是再看到面前这人的时候依旧会觉得嘲讽:“……稻妻的殿下。” “……”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被创造出来时若真也在场,那再没有什么比殿下这个称呼更适合面前这个由影亲手创造生命的这个少年了。 但是阴差阳错由不得人。 而且殿下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你扣下我的人,叫我来这里,那就直接说正事。” “哈?这就赶着走?”少年伸手压下帽檐,却压不住声音中的恶劣,“怎么,赶着去见那个跟我长着同一张脸的女人吗?” 在帽檐的遮掩之下,少年精致的面容大多被藏匿住,身后碎金色的纱帘随风而动越过他的后背在没有遮挡的小臂上摩擦,散兵终于放开压住的帽子,露出那张神赐的脸:“韦丝娜。” 扇骨轻打掌心的动作稍顿,虽然我确实没有刻意遮掩过,但是这些故人大多见个面就认出我这种事情也着实令人不解。 毕竟除了坎瑞亚之外,我的容貌与之前比起来完全不同,甚至很少能找出相同的样子。 “稻妻的千鹤殿下。”少年声音中带着嘲讽,也不知道是对着谁的,“你当初在见到我这张脸的时候最先想起的是谁呢?” 雷神巴尔,还是那个身居天守阁的人偶将军?是他的创造者亦或者替代者? 所以一切都有迹可循。 这位内阁大臣一刚开始的善意并非毫无来由,就像是利刃终于划破那道他特意竖起来的作为遮掩的布,最后将现实赤裸裸摆在他面前。 正如同她送他那颗融化的心,坚硬的水晶在刹那间融化,昭示着他的情感像那像水面一样易碎且虚妄。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反驳他? 少年固执朝前走:“你当初扯住我的脚腕,拉起我的手,拥抱我,亲吻我的时候……” 散兵停在那姑娘面前要那个他许久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你在想什么呢?”
第94章 “……”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我还不至于分不清两个人。” 真是真,他是他,最初见到的时候他确实凭借着这样一副样貌在我这里获取了不少优待,但我还不至于将两个人搞混。 虽然分手的时候很彻底,但我每一段恋爱确实都有认认真真在谈。 所以你不要在这里污蔑我败坏我的名声啊。 他直直看着我的眼睛,像是在审视我方才的回答:“是吗?” 少年的心情像是突然好了不少,他抱臂站在我身边看向远处:“多托雷已经在赶往稻妻的路上,你也不想见到他的,对吧?” 我瞥了他一眼,示意跟在老远地方的人上前来:“把那个地方毁掉,炸干净些。” 最好什么都不要留,一点痕迹都不剩下。 我走一步,跟在身边的散兵就走一步,他也不吭声,就跟在我身旁。或许是因为我没说什么,那些人也不敢上前来将他带走。 “你要跟我回稻妻城?”他应该是不想见到天守阁中的雷电将军才是,还有现在尚在一心净土中的影。 “怎么,你有什么问题?”他不介意听一听,反正有意见他也不会改。 “问题倒是没有。”我低头看了一眼被扯住的衣袖吗,他很小心,甚至牵拉是都没有任何异常,“不过你一个愚人众执行官就这么跟着我回去?” 稻妻所有的布置功亏一篑,这都不用会至冬打个报告吗? “你管我?”他正扭头向远方,“还不如想想自己怎么办?” 第二席可不是什么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人,不像他。 带着散兵回来的第一天他就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头疼。 我府上没什么规矩,拜访的人也是直接叩门而入,这里常来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除了每隔几日例行上门的神里绫人,便只有鹿野院平藏跟枫原万叶带着那位友人会前来。 今天来的是小鹿。 这位小侦探似乎是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之后发现我这里最好偷闲,所以总爱在我府上躲避裟罗给他多添工作量的,哪怕知道他在我这里,那位大将也不会轻易上门前来寻人。 “呦,殿下回来了?”靠在树上的少年听闻推门声朝回来的人打招呼,他扔掉噙在嘴里的树叶,很快看向紧跟着那位殿下身后进来的少年,“难得呀,居然带了人?” 散兵紧接着就嗤笑一声,他抬头看着已经在这院子里占据了位置的陌生人。 虽然早就听闻过稻妻城传的沸沸扬扬社奉行与千鹤殿下的传闻,但这人怎么看都不是那个神里绫人,挂在树上的少年姿态潇洒,似乎方才那话真的只是随口的疑惑似的。 他转头看身边的人:“看来你还没有改掉爱养宠物的破毛病。” 我左右看了两眼,扫过两个莫名开始针锋相对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理会,只走向廊下的屋内。 被抛在外面的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然后飞快地各自转头开始相互嫌弃。 即使互相看不顺眼,这也不影响两个人暗中打量并琢磨怎么把对方送出局这件事。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鹿野院也知道那张脸意味着什么。他与将军太像了,如果不是知道,他怕不是真会觉得这是被殿下领回来的之前不知道被将军掉在哪儿的私生子。 但是看殿下的态度就很轻易能分辨出答案。 本来就是大家各凭本事,他一来就露出那样一副高傲且恶劣的表情。小鹿沉思,连之前跟殿下交往过的神里绫人可都没有这样的表现啊。 不如试探一下好了。 他当然不会自己当这个马前卒,于是很快笑眯眯离开的人就在路上偶遇了枫原万叶与那位友人。 能帮忙的人这不就来了。 难得提前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得了半日的休息时间,我就阖眼抵在案边小憩了一会儿。 等到清脆的风铃声将我唤醒,顺着铃声望过去,我看到坐在窗边朝外望挡住了半边日光的散兵。 或许他也听到了笔杆与桌面轻撞的声音,于是恰巧回头看向我。 就像至冬那些数不清的清闲白日,他也喜欢那样坐着透过附在玻璃窗上的水雾抬眼去看外面朦胧的景色,每当我朝他看,他就会跟着自然地回头也看向我。 散兵的斗笠早就被取下来,正放在不远处。他及耳的短发中在颅后掺杂着一抹不起眼的深色,此时也随着动作被遮掩住。 少年收回目光,他看向窗外的地方。 这府上可真热闹啊,前脚送走一个,这就又来了两个。 散兵将下颌抵到摆在桌面的手臂上闭眼。 他才不会动手处理这些人来惹人厌,反正多托雷也快要来了不是吗,那人可比他急多了。 风会为他送来气息,比如说今天这里有两个人这件事。 枫原万叶与友人一同登门,方才友人不知道怎的突然就说要往这边来,问一问眼狩令今日能否有新的进展。 至于里面的人,鹿野院平藏刚刚与他们擦肩而过,今日也不是社奉行往常会来的时日,那今天里面又坐了谁呢? 他想起鹿野院方才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那位同心刚从这里离开不久。 刚走就找了由头引他过来,鹿野院在敌视的同时也相当重视那个人。 真是偷不得闲。 我听着坐在对面的人问之前答应好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开始时就在这样想了。至冬的外交使臣将至,来的人还是多托雷,此时确实是该解决掉眼狩令这个隐患了。 “半个月。”我回答他,“半个月的时间,我会解决掉这个问题。” 刚好,半个月之后差不多也就是我要唤醒真的时间了。 我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散兵的声音。 “你们声音太大,吵到我了”分明没有睡着,他现在却做出被吵醒的模样,一只手扶住门框,随即便倚靠在上面,“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 刚才还好好的,他是突然吃了炮仗吗?现在在我这儿没事找事。 我伸手抵在眉心轻轻揉了揉:“如果你没事就随便找个地方待着,有事也给我等着。” 以前还会装乖,现在是装也不装了。 如果不是要等着真醒过来再商量怎么处理他的事情,在八酝岛时我根本不会放任他跟着回来。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剩下的明日到天守阁再说。”我起身送客,刚来的时候院子里的樱花还没开,此时却已经过了开败的时候,但是术法将花期留在最盛的时候,所以院子里还显得百花争放,“说起来,再过两个月就是万叶的生辰了吧,有想要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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