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别人——让那个加茂去做不行吗?你俩不聊挺好的吗?想要乖巧待后院给你生孩子的女人那就去找志同道合的人啊,强迫我做什么?我天生得给你当侧室是吧?” 他狠狠地盯着她。 妹妹不怕狠地盯回去。 “我不想待在你所谓的后宅,也不喜欢天天休息享乐,我这人就是贱,就是喜欢辛苦,觉得带孩子好那你去带啊!” “但那是你该做的正事!” “**!”她冒出了两句国骂,但对方没听懂,她也不想再重复,草草结束,“所以说我和你说不明白。” 根本就说不通。 明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是想好好谈的,为什么说着说着就闹到现在这地步了? 禅院直哉按下烦躁,但还是忍不住上火:“你他妈能不能别犟了,你还在坚持错的!拜托你讲点理好不好?我是在为你好——” “我还不够讲理吗?”她都气笑了,“谢谢啊,我求求你了,别为我好行不行?我不需要你为我好。” 他愠怒:“你什么态度!” “我就这个态度,告诉你,我不在意对错,那不重要,”她不耐烦地说,“我喜不喜欢最重要。” 妹妹砰地从座位上起身,朝他告辞。 虽然交谈很不愉快,但她还是希望能保持一点体面。 “你现在喜欢,以后未必。”他在她背后冷冷地开口,“世界上的变数很多。” “变数再多,至少有一点我能确定。” 她回过头来:“我现在不喜欢的,以后也绝不会喜欢。” 这几乎是赤-裸裸地宣战了。 禅院直哉不怒反笑,“那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莲衣,”他平静下来,慢条斯理地说,“期待我们的再会。” 在现实面前,喜欢是没有力量的。 2. 出现过一回这种事,妹妹就干脆不出去逛了。 禅院甚尔倒是很喜闻乐见,他更多的时候喜欢待在家里,不过以前是主动,而现在则是不得不留下来。 他打开卧室门,走到摇篮边熟练地将里面的黑发小家伙抱出来,开始喂奶——用奶瓶。 禅院甚尔到现在还觉得有些恍惚。 本以为是她用鸵鸟蛋伪装了一个恶作剧,故意来哄他,所以当她问他希望孩子是什么样子,他就随口回了一句。 “继承十种影法术好了。” …… 见鬼了,居然是个真的。 失策,早知道要能成真,就许个愿让他自带十亿抚养费了。 禅院甚尔:“所以为什么会是蛋?” 妹妹:“可能天与咒缚生孩子就是这样吧。” 禅院甚尔:“……” 不,他没听说过。 他发现自己在承认“父亲”的身份时,也同样被“认定”了,虽然感觉它好像不太情愿,但还是接受了他。没有咒力,禅院甚尔按着本能,将掌心割开,鲜血滴在上面。 母之魂灵,父之血肉,像是正确的通关密码,原本坚硬到可以把诺基亚砸碎的蛋壳,终于裂了一条缝。 禅院甚尔往里面看了一眼。 “……真是不会长,”男人光明正大地嫌弃,把孩子放回了摇篮里,“要长得像妈妈才行,长错了,重长一下。” “……” 大眼瞪小眼。 他离开了婴儿房,轻轻走到沙发边,把妻子从沙发上捞起来,她最近很嗜睡,精力尤其不足,但去医院检查过,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可还是一日比一日憔悴。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眼中的忧心难言。“我抱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妹妹努力睁开眼睛,朝他笑笑:“睡醒了,我去看看他。” “那家伙我已经喂过了。” “……不可以把自己孩子说成‘那家伙’,要叫宝宝或者亲亲宝贝。” 禅院甚尔:“……” 不,他做不到。尤其是那个臭小鬼的臭脸和他如出一辙,对着相似的脸让他叫出来真是种折磨。 “叫他惠吧。”禅院甚尔说。 他曾以为终其一生,老天不会对他有所垂怜,却还是对他有所恩惠。 他只希望,不要收回太快。 妹妹的睡眠时间一天比一天长,她不单单是想睡,精神也格外衰弱,如同一朵缺少照顾的鲜花,迅速地枯萎败落。 与之相反的,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少,可始终都找不出问题的源头,只好到处去各地寻找方法,还带走了惠炭——她坚持这么喊。 禅院直哉就是在这个时候敲响了门,他看到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惊讶,“现在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早知道就再早几天来,但甚尔君在,倒是有几分麻烦。” 他顿了顿,不以为意地笑笑:“不过,他现在出去了。” 妹妹冷笑。 “我可是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哦,”他很自然地走进了房间里,在沙发上落座,语气悠哉,“你想要恢复原来的样子活下去吗?莲衣。” 他神态自若,好像知道一切发生的原因,笃定她会问。 妹妹:“是你做的?” “啧,”他给自己辩解,“禅院家为什么敢用外人,你就没想过吗?” 准确的来说,禅院家伺候的下人当然不全都是旁支血脉,当然要从外引进,如果只用合同确保忠心,对御三家来说,远远不够。 “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明明是仆人,为什么在禅院家拥有那么高的地位,当然是因为付出了代价啊。” 代价就是他们的全部忠心——包括未来孩子的身心效忠,绝不背叛。 一旦违反,就成了诅咒,在血液里慢慢流淌着,侵蚀着她的生命力。 妹妹沉默了一会儿:“怎么做你才会答应解开这个诅咒?” “解开?” “那不是我的想法。” “你大可以换个思路,”禅院直哉说,“与其继续留在外面耗尽你的生命力,你只需要回到我身边,就可以一切恢复原状。” “换别的事情,不可以吗?”她的黑眸认真看着他,这久违的,独属他的注视,让他感到了一阵心悸,“你身边已经有了加茂家的大小姐,她聪明漂亮,你也没必要非把我带回去吧?” 禅院直哉看着她笑,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想清楚,比起所谓的温和恭顺,他是宁愿她吃些醋的,也好过将他视作于无物。 他不能接受她的眼里没有他。 “没有加茂大小姐,”他说,“虽然暂时是侧室,但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娶其他女人,不管是侧室还是正室,后院只会有你一个。等当上家主我会让那些人通通闭嘴,把你扶正。” 少年的眼睛里充满了志在必得:“回到我身边吧。” 她不会拒绝的。
第149章 ①① 1. 再一次突发意外地晕倒, 醒来之后,妹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家里了,古朴又陈旧的装潢, 她脑袋哪怕还混沌着, 心里已经浮上了不好的预感。 她试图动弹, 很快就被人察觉。 禅院甚尔:“感觉好点了吗?” 她觉得他这问话有点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活动了一下身体, 之前疲惫无力的肢体,现在活动自如,迷迷糊糊的精神也仿佛被人扫去了尘埃,变得很清醒。 巨大的变化让妹妹一下子意识到了一件事,她紧紧抓住他的手, 有些仓促地往四周看,“……这里是禅院家?” 他嗯了一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妹妹又怒又急:“你把我送到禅院家来了?!” 实在是太晦气了。 “莲, ”他握紧了她的手,连声安抚,“别激动,这只是权宜之计。” 她说话跟机-关-枪似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禅院甚尔的笑容有几分苦涩:“我知道你不喜欢, 可是在那种时候,没有其他选择。” 她完全陷入了昏睡里,身上的生机也在迅速地变薄变弱, 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解决,甚至是稍微减缓,怎么做都没办法把人唤醒, 那种情况下, 他见到禅院家的人。 没有任何选择。 禅院甚尔轻声说:“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一睡不醒吗?莲衣, 那样的心情,我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感情。 妹妹抿了抿唇。 “你不能出事,”他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已经长出了胡茬的下巴上,那里本来是光滑的,现在摸上去很刺痒,“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除了这件事。” 妹妹还是有点生气,把头撇到了另一边。 禅院甚尔伸手扶着她的脸颊温和地摆正,认真地和她对视,“我知道你不喜欢禅院家,我也不喜欢。” 可是现在喜不喜欢不重要。 他没有把话说出口,可是她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用字:“只有我吗?” “有时间就会来看你。”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 禅院甚尔脸上虚假的笑容很快就淡掉了。 2. 无聊的妹妹想方设法地找事情给自己打发时间,其实能做的事很多,考虑到她会乏味,禅院家还特意准备了很多游戏机,居然连最新的任O堂也有,有点崩御三家的画风。 游戏虽然还是好玩的,可是玩久了也不是那么想玩。 以前在禅院家待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在外面生活过这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妹妹就很不习惯现在的生活了,太冷清,这和人的多少无关,在禅院家,人和人之间很少会有交流和沟通。她也因为身份尴尬,曾经几个还算能说得上话的,都已经没话可说了。 很安静很漂亮,但是人人自危,再美的风景,也没有多少人有心驻足观看。 她很想出去,也很想惠,但只能偷偷放在心里想一想,因为如果禅院直哉知道十影法被惠继承了,一定会造成麻烦的后果。 说起来,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禅院直哉了。 自从妹妹重新住回禅院院家之后,他一直都没有来看过她,好像已经彻底忘了还有这回事,但如果是真的忘了,她不可能还能享受得到现在的待遇,负责饭食饮水清扫的下人尽管不开口,但是态度却很恭敬。而禅院家的人一向都很会见风使舵。 他在物质上对她很好,偏要在精神上冷遇她。 至于那些服侍照顾她的人,他们聊不到一块去,对方总是战战兢兢地规劝她接受直哉少爷,就连“莲衣”父母得知了她的消息,也没有主动上门来求见过一次,只是托人送上了一句话。 “背叛禅院的人,不是我的女儿。”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谁说过话了。 禅院甚尔也很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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