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要她的跪伏,他愿臣服于她。 “阿征……”细如幼鸟的婉转哀啼凄切响起,碎不成声。 他有些粗-暴地掐着她的腰,任她发泄报复似的在他身体上留下印记,眼中闪过征服者的愉悦。 即便步入社会,男人也从没有放下过运动,虽然强度许不如前,但每一寸肌理仍旧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如中世纪时油画里的美少年,没有块块贲张的肌肉,却很有力量。 如今更是褪去了从前的青涩,散发着成年人的荷尔蒙,却依旧有少年的干净爽朗和健气。标准到能上海报的漂亮腹肌上留下了几道红痕,更添视觉上的刺激。 像被小猫挠了几下,于是小猫咪呜咪呜地叫唤全被当成了耳旁风。 他一向都很听她的话,也自诩是这世上最理解她的人。 比如说: 她说“想停下来”就是继续。 说“慢点”,就是要快的意思。 说“不要那么深”,意思就是想要更深入。 她总是喜欢口是心非。 冷酷的资本家自说自话地对语言进行了全新的诠释。 动情的妻子看上去如此诱人,又这样的可怜可爱,她仿佛空中晃荡的无根之花,只能攀附着他坚实的臂膀,就像落水者紧拥着浮木。凶猛的野兽想将她吞噬得骨头也不剩,动作间又始终温柔而小心,唯恐损坏一二。 但他能忍,身体里另一个家伙已经濒临失控,赤司征十郎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谁叫副人格输掉了今天的身体掌控权,只能用眼睁睁在一边看着,他感受到对方嫉妒的快要发疯,却恶意满满地加深了刺激。 “莲……” 他温柔地诱哄着:“爱我吗?” 她睁开了雾气朦胧的眼眸,轻而易举地搅乱了一池春水。 他的眼角眉梢落下了如雪花般轻盈又温凉的吻。 “喜欢阿征。” 已经开始奔三的男人虽然早已知道答案,可听到她的表白,还是会一如既往地为了一个不含情-欲的吻加速了心跳。 幸好身体因为运动而被热气蒸腾变红,才遮掩住他变绯的脸庞,不至于被人太快察觉。 [笑死人了,太-他妈逊了吧,你居然是个纯爱?] [她说爱我。] [居然还脸红了,啧,没出息的东西。] [她说爱我。] [……妈的。] 赤司征十郎心情愉悦地在脑海中结束了这场和副人格的对话,他宽容又大气地原谅了对方。 [只能看吃不到的家伙好可怜,随你怎么说好了。] 妹妹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她好像看见了一只前凸后翘的兔子正在往嘴上涂口红。她很想提醒对方你是黄毛不要涂芭比粉,但是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的要命,身体里的水分仿佛被抽干。 她已经分不清浸湿身下床单的到底是泪水口水还是别的什么水了。 意识逐渐回笼,床前的闹钟显示现在都已经过十二点了。 都是赤司征十郎的错,她觉得自己的腿都抖得厉害,对方把自己抱到了客房也没感觉。 “好讨厌……” 她羞耻地哭起来。 嗓音沙哑的厉害,男人给她渡了一口水,轻轻拍着她的背缓和。“怎么了?” 她声音好小,他凑到她嘴边才听见,心里暗骂了一声那家伙不做人,回过神来哄她:“没什么的,小孩子都会这样,家里换个床单就是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都这么大了还那样……好丢脸,我都说了也不停,就是好讨厌!” “确实很讨厌啊,”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以后不要理他了。” 妹妹:“……” 嗯……? 她小小声地说:“要不我们以后还是分床吧。” 赤司征十郎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也听不懂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妹妹背后发寒毛骨悚然。 “我,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赤司太太,以后不要乱开玩笑啊。” 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娇小的棉花娃娃,很耐心又细致地帮忙按摩酸疼的肌肉,又轻言细语地聊起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很快就打消了她的警惕心,身体重新放松了下来。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完全没有察觉到危机。 “刚才弄的不舒服吗?” “……” 赤司征十郎对另一个自己非常严格:“没关系,太太可以对丈夫说实话,就算说‘技术糟糕透了’我也完全不会生气。” 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晕晕乎乎地想睡觉,听到他提又委委屈屈,娇娇地打小报告,“太多了,就是故意那么重!” 她皱起鼻子,感觉了一下觉得有点不舒服,迷迷糊糊地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现在都好像还有异物感……坏掉了怎么办嘛。” 赤司闭上眼深呼吸。 他忽视掉主人格的嘲笑,手摸到了她微微鼓起的腹部,咬牙切齿地说:“所以啊,别以为他有多温柔,那就是个败类,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没怀好心,以后离他远点。” 妹妹:“……” 你骂的可是你自己呢! 进行了强烈自我批-判后的赤司征十郎把她整个捞到自己身上,就像怀里窝着一只小猫。 “我和那家伙不一样,”他说,“我不会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妹妹:“嗯嗯!” 赤司:“为了证明我说的话,不如实践一下比较吧。” “……” 妹妹的小动物雷达终于亮了起来,拼命摇头,从他身上爬下去,结果又被一只大手轻易地攫住纤细的脚踝,从床边又拖了回来,床单都挠皱了。 “我要哭了!超大声!” “没关系,老婆。” 他要更恶劣一点。 “再大声点吧。” 赤司借着相同的视角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制止自己过分的行为。 那么轻易就被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渣骗到,她吃点教训也好。 稍稍扑腾的有点厉害。 他叹了口气:“是我就不可以吗?” 她又心软了。 “……是阿征就可以。” 赤司咬着牙说:“是我都可以?” 他是赤司,赤司可不一定是他。 那就稍稍乱来一下吧,起码要让这个忘性大的孩子记住分别啊。 明明已经困到意识都有点不清醒了,但还是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又开始。 被那双不同色的异瞳盯着有种强烈的羞耻感,仿佛还有一个人正在旁边欣赏,她哭着说,“别,别看,别看了。” 现在才想起要害羞吗? 真是太可爱了。 “没有必要哦,刚才赤司太太被-玩的时候我也在看呢,好歹也考虑一下丈夫的想法吧,真是的,就这么空-虚吗?” 他残忍地笑起来:“要公平起见嘛。” 现在该轮到对方看得见吃不着了。 不过他还是非常好心地给她蒙上了眼睛——只要看不到,就相当于没看。 体型-差实在相当损耗体力,到后面她几乎都神志不清,呜咽着求他。 “旦那……” 俊美的男人愣了一下,脑袋里的弦忽然烧断了。 “我是你的。”他低头神经质地说,“都是你的。” 朦胧中,似乎有一只手哆嗦地抚过了他的眼角。 “阿征,”她奇怪地说,“怎么啦,你怎么哭了呢?” 滚烫的烛泪滴在手上,他睁开眼,面前是一个蛋糕。 今年是……二十几岁生日来着? 赤司对甜食的喜好很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也许是觉得,“她”或许会很喜欢。 迄今为止,已经有好几年了。 高中时他被一个疯子绑架,之后生活回归正轨,但总觉得生命里好像缺失了什么。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 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那样继续生活下去。 只是有时会有点莫名。 突然在街角顿住,听到某一首歌的时候走神,牛排耐心切成围棋大小的小块后,会下意识地往旁边推过去。 旁边空无一人。 高中毕业之后,他理所当然地考上了最优学府。曾经的朋友也各自有志,纷纷散落在人海。 偶尔有机会也会聚在一起。 “队长。” 踏入社会就开始见证残酷的阶级了,他们是少有不在意他高高在上社会身份的人,还是像从前那么叫他,只是相当没大没小了,“表演一个那个怎么样——” “什么?” “能战胜我自己的只有我——” “バカ、那是青峰的话啦!” “队长的话是——‘忤逆我的人,就算是父母也得死。’” 赤司征十郎:“……” 店里一下子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他们之中有人已经谈过恋爱,有人早已分分合合,在他们之中,各项条件最优质的赤司征十郎反而是唯一一直单身的那个。 不是没接触过女人——能力出众的秘书有,雷厉风行的合作对象也有,只是没有过性-意味上的女人。 “其实我从高中那会就怀疑,队长你是不是……” 发言者被撞了一下,尴尬地咳嗽了声。 赤司征十郎颔首:“你说,我不生气。” “你喜欢男人。” 他一时没出声。 这个怀疑,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有过。 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时候人人都有,有时会做一些难以言说的梦,有人是梦见自己心仪的女孩,有人是梦见当红爱豆……而他梦见的,却是一个男生。 大概是高中那阵子总在打篮球,所以做的梦也和篮球相关。 梦里也在打篮球。和那个男生一起,对方很瘦弱,但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有两个小酒窝,打篮球的时候技术不行却虎虎生风,结果因为个子不够,扣篮的时候落地摔倒。 赤司征十郎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他。 想抱他。 赤司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惊了一跳,忽然从梦中醒来,又无端开始后悔自己醒来得过快。 第二次再梦见他,进度要更快。 在梦里似乎没有家世、学识等重要又不那么重要的桎梏,灵魂是全然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梦里难得放松,赤司放纵着自己的灵魂,然后—— 他吻了那个孩子。 赤司再次从梦中惊醒。 少年思-春-期的梦境居然是同性。他一度怀疑起自己的性取向来,但是日常和自己的同伴在一起他却没有任何冲动,反而对他们大汗淋漓的样子很嫌弃。 玲央:“……” 明明是他主动接近自己,现在又这副表情……! 但是闭上眼睛,他却记得自己的手是如何浅却又温柔地在对方睡着的时候抚摸着少年白皙的脸庞,他有些狼狈地起身走进浴室,关上门隔绝暧昧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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