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影然震惊了两秒钟。 她很怀疑以式洞机那种超乎想象的恋物癖和收集癖,会不会哪天在激|情之下练什么挥刀自宫的绝学? ——师尊在上,弟子不孝。 果然要管管比较好。 于是她一边沉思一边走回洞窟,随手丢给别黄昏一只玉佩。 “你……这是做什么?” “看在大家同是天下沦落人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吾要知晓你所掌握的一色秋所有情报,你若不服,性命堪忧;当然,若你配合,今后遭逢困境,可以此玉向吾求助。” “这是威胁?” 赋影然理直气壮,完全无意掩饰:“正解。来,你选吧。” 别黄昏好歹也是有骨气讲义气的江湖人,岂会受她胁迫,硬气地咬牙沉默。 赋影然摊手,表示毫无压力:“你要硬抗也无所谓,但那位与你交好的公公可就倒霉了。你对吾之实力已有所了解,不知痕千古能承受多少呢?” 别黄昏闻言一惊,惊诧于短短两日时间自己在她面前已毫无秘密可言,又忆起她诡异的身法与战法,顿时语塞兼心塞。 卖鳌首还是卖挚友,这真是个忠义难两全的问题。 最终他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并暗自庆幸对方没抬出步武东皇来给他选。 赋影然满意地点点头,小机你果然做人失败,还不如一个公公呢。 修炼、旅游,闲来没事威胁敲打别黄昏,指点葑玉络,放马甲刷存在感,不紧不慢地深挖坑预备广埋人……如此散漫地过了数年,终有一日,她听闻萍山练峨眉入世抗衡异度魔界的消息。 顿时热血沸腾。 阔别多年的好友回到中原怒刷魔人大振道门雄风,御青城必须要激动,并且,她的布局终于可以一点点开始铺展。 当练峨眉身陷阎魔旱魃与狂龙双杀之局又遭逢假药坑害岌岌可危之时,御青城从天而降,宏招震退魔君罪首,带着练峨眉急急返回萍山。 狂龙一声笑紧追不放,然而当他和魔君赶到萍山之时,再一次无限吐血地看着萍山飞升而去——这次是御青城直接拔走了萍山。 “呜呜……御青城,可恶的御青城,你又阻止我跟小眉眉相亲相爱,该死,呜呜呜……你该死啊!!!” “狂龙,峨眉要吾转达,萍山从此不会再落地。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啊。永别了——” 半空中传来御青城冷淡的嗓音,狂龙顿时哭得更加凄惨。 几乎是第二日,云磐.御青城之名就传遍了苦境,谈无欲和慕少艾听闻讯息,一致露出纠结的表情。 “哎呀呀,谈兄,观你神色,莫非也熟悉御青城?” “大家彼此彼此,她没进一步动作,应该只是为了救人。” “这位前辈前前辈是如此高调之人吗?” “有些事,不能深思啊。” 谈无欲颇有过来人心得,直接掐断了谈话。 果不其然,当他奔走翳流与罪恶坑之时,已偶然自路边说书人口中听到御青城事迹——真真假假,鱼龙混杂。 谈无欲不寒而栗。 毕竟他十分确定自己写过的那本书至今未曾流传现世,因此从他人口中听到自己未曾公开的写作素材就变成了一件惊悚的事情。 天晓得那位深不可测不循常理的前辈准备挖坑给谁跳……不可深思,不可深思啊。 …… 江南寄北轩,清如许正小心翼翼托起两本看上去颇有年头的旧书残卷——尽管作品是近年完成,但图书做旧自有能工巧匠,误导判断不存问题。 一册为散记,专录论剑海名人堂及各届首座趣闻轶事,间或夹杂剑法评论探讨,清如许将之流传至论剑海附近。 一册为手札,记录着一位爱剑成狂走火入魔的剑客钻研某部剑法之心得体会,被放置于云横岭。 云横岭,即是御青城曾经修炼剑法之所。 清如许依照赋影然吩咐,除带去手札,还顺便找来一具剑客骸骨,摆在早已废弃破败的茅舍草庐中。 前期布置完工,作为执行者,清如许怎么也看不懂老板娘的计划,最终放弃思考,继续她的八卦大业。 赋影然在萍山一呆就是许久,后来妖世浮屠祸乱中原,影响练峨眉功体恢复,她站在远离红尘的萍山上干净利落拍下一掌,道门宏力携带累积的惊人加速度轰然而下,妖世浮屠顿时被轰得惨叫连连哭嚎一片。 在那之后,御青城之名愈发响亮。 而毂凤鸣的调查也终于有了较为模糊的眉目。 当赋影然终于驾驭着七彩云霓踏上苦境大地,正值魔佛危机渐渐浮现。 她施施然换装前往寄北轩,听取毂凤鸣与清如许的工作报告。 “道真之事,疑在两点:第一,葛仙川之死疑点重重,吾曾夜探其坟,察觉棺中尸体有异,甚为怀疑真实性。第二,拳域之内有一策师,拳法迥异于南修真正派心源,却颇有几分天羌族拳路影子。或许天羌战士,尚有幸存者。” “嗯。”赋影然披着月夕影的马甲轻轻啜饮新茶:“你还忘了一个人。” “罪负英雄吗?” “查得怎样?” “他自我封闭,行踪无定,不好把握。” “无妨,他身上蹊跷之处,总会随着主犯牵引浮出水面。”赋影然转而望向清如许:“你那边如何?” “禀告老板娘,吾最大的收获,与巫祝和解玄签下死契,今后他们一辈子都要给我们寄北轩做摇钱树。” “枫柚主人懒散成性,拖稿如何处理?” “老板娘你就放心,吾顺便还救了拂樱斋主,并安排他去做巫祝的编辑,这下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巫祝会拖稿了。” 赋影然联想了一下拂樱斋主满那儿追稿枫柚主人的画面,不得不感叹后生可畏,清如许此举值得点赞,遂也赞道:“做得好。其他事项呢?” “别黄昏有按照约定定期提供一色秋的情报,但他近期已经退出天葬十三刀。据吾调查,一色秋尚无太多动静,倒是四大奇观之一的烟都,果然与其他三方撕破脸皮亮出獠牙了。” 清如许说着露出一抹厌恶神情。 赋影然洞若观火,同时也觉得奇怪。一群患有直男癌的公公……实在是蔚为奇葩啊。 “老板娘,近期就是这些进展了,你怎样打算?” “时机未到,吾另有要务处理,你们也暂且蛰伏不动吧。” “是。” 赋影然在寄北轩停留几日整理思路,随后径直往罗浮山而去。 淡定拉风又神棍的瞉音子正在炼丹,赋影然就站在一旁围观他炼丹,并顺手丢出一个阵法隔绝冥冥之处窥探的视线。 鼎炉排布完毕,缭缭青烟四散,瞉音子抬眸第一眼,惊愕难言。 “是你?” “听闻丹华抱一丹药效果明显,特来讨一粒药丹。” “何不去找三余无梦生?” “你这冷酷又心黑的形象很久没见过了,如今观来倒是新鲜。多余的话不必再说,吾需要一粒清除浊气辅助功体运行的药丹,你明白其用途吧?” “嗯……”瞉音子思忖片刻,根据效果与来者背景,极有可能是用在练峨眉身上,便颔首应下:“三日之后可炼制完毕。” “吾会派人取药。” “不担心暴露行踪吗?” 赋影然浅淡一笑:“一本妖书,还算计不了吾。”
第9章 若一个方法笨而有效,那它就不笨。 别黄昏凝视着手中玉佩,压抑心中焦灼,在昔日与乌兰狄月相遇之地静候消息。 他对那名女子的观感相当复杂。 因为她的胁迫,他不得已出卖鳌首的情报,导致自己如今连向天葬十三刀求援的底气也几乎丧失——尽管乌兰狄月从未对鳌首采取任何行动,所以此事根本未曾泄露半分,但始终是他心中一根芒刺。 然而为了赋儿,他不得不鼓起勇气厚颜一试,却面临黄羽客身亡,老狗不知去向的困境。 别黄昏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很清楚凭一己之力欲从烟都带走赋儿可谓希望渺茫,如今孤立无援,只能寄望于这位神鬼莫测的天羌族前长老。 赋影然来得很准时。 原本她正在完善布局的路上,忽然接到清如许通知,退隐之后不见人影的别黄昏突然找上门,且动用了当年自己赠与的玉佩求助。 于是她临时改变方向,依约而至。 “你终究还是找上吾了。”赋影然屈膝席地而坐,白驼亦温顺地矮下|身,伏在她旁侧。 别黄昏微微压下复杂心绪,直言主题:“吾确有要事相托,你当年承诺可还愿履行?” “吾想,吾之诚信应比步武东皇高出许多。” 别黄昏一噎。 在这个当口听到这样的话,不禁让他再次痛恨自己瞎了狗眼被步武东皇瞒骗多年。 赋影然抚摸着白驼柔软的毛皮,观察别黄昏神色变化:“看你神情,必是急火攻心。有何事,说罢。” “吾……”别黄昏顿了顿:“吾希望你帮吾带回赋儿。详情听说……” 听完别黄昏叙述,赋影然将下巴搁在曲起的膝头,沉思良久,方道:“塔铃独语别黄昏,今日你可算刷新吾对你的认知了。步武东皇害汝之子,汝之友,你竟为他帮凶多年。吾该说你笨还是笨还是笨呢?” 别黄昏握紧拳头:“你帮,还是不帮?” “听闻古陵逝烟对宫无后十分重视,甚至是偏执……”赋影然竟还有空盯着洞顶发呆:“吾若助你带走宫无后,他会不会对吾恨之入骨呢?” 别黄昏一时心如刀绞,咬紧牙关,屈膝缓缓跪下,俊秀的脸上写满痛苦与决然:“求你……帮我。只要夺回赋儿,吾愿为奴为仆听候差遣!” 赋影然回过神,见状微微皱眉,抬手发出气劲将别黄昏扶起:“男儿膝下有黄金,吾没接受这种大礼的习惯。” “你……你答应了?” “允诺之事吾会兑现,并且吾不需要奴仆。” “别黄昏说到做到,听候差遣。” “随便你了。”赋影然无谓耸肩,手掌一翻,变出一只千纸鹤,注入密语。 半日之后,异过容的清如许便风风火火赶到。 赋影然不欲浪费时间,开口便道:“宫无后在烟都的人际关系?” 清如许再次展示出自己惊才绝艳的八卦能为,倒背如流:“师尊古陵逝烟、师兄西宫吊影、侍从朱寒。” “嗯……前面两个暂且不论。那个朱寒身上可有值得利用的线索?” “没什么战斗力,人际关系单纯,前几日家人也被欲界人马杀害。看起来宫无后很在乎他,还亲自出面将他救走。” “哦?”赋影然眼中暴起一点精光:“他的家人被杀有几日了?” “不过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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