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鷨顿时蹙眉,“为什么要让我帮你做决定,这本该是你自己的事才对!” “因为……吾……”挽风曲于风中惋叹,“……不想做一个没有紫鷨的自己。” 突如其来的表白,隐晦却又真切,字字如雷,击得紫鷨几乎失去方寸,芳心乱跳间,她已辩不清自己的真正心意。 “回答吾,你后悔吗?”挽风曲忍痛向前踏出一步,逼得紫鷨踉跄后退,“吾需要你的答案!” 明明不一样的神采气度,却偏偏生就一幅相同的容颜,夜色下咄咄相逼,扰乱一池春水。悔,还是不悔?答,或是不答?紫鷨一时头痛欲裂。 “我……”过度的交煎引发紫鷨体内旧疾,血脉逆行下她只觉胸如刀绞,呼吸难继。 “鷨儿?”挽风曲愕然去扶时,却被紫鷨轻轻避过。 “我不后悔对你说过的话,但是,我不能给你想要的答案。”紫鷨默默转身,“因为,我已经把心给了玄同,再没有办法把它分给别人!” 早已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在真正听到的一刻,仍是忍不住的绝望难过,想伸手挽留那轻盈的身影,却又没有勇气承受再次被拒的伤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远离自己。 “不愿回去,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冷冷嗤笑划破夜空,赨梦妖异的身影伴随血铃声声,拔雾而来,阴云冥息瞬间笼罩整个断崖。
第60章 重获新生 “吾的事,与她无关!”红影闪动间,挽风曲已挡在紫鷨身前。“放她走,我跟你回去。” “一个不该存在的变数!”赨梦阴森森道了一句,“让你迷失回家的路。” “家?”挽风曲摇头,“心无归处,何以为家?” “主上说过,不介意看到你的尸体。”赨梦拔剑冷笑,铃随风动,“中了魇梦冥剑的你,没有资格与吾谈条件。” “不管你回不回去,她都必须死!”赨梦剑指紫鷨,再启冥诀,一时流光筑梦,四野风起,“主上不会容许一个影响自己灵识的存在!” 心知赨梦对紫鷨动了杀机,挽风曲不由暗暗叫苦,肋间的剑伤至今仍流血不止,若再无应对之策,只怕过不了多久,用不着赨梦动手,自己就连出剑的力气都没有,更勿论保护紫鷨,心念电转间,手中风剑已幻凝成形,无妄剑式劲纳风雷。 “鷨儿,可愿信吾?”轻轻一句,含多少妄念情思,又蕴多少相携无畏,在这惊心动魄的战斗前夕,显得如此从容坚决。 “如果你还是蛋生,我就信!”紫鷨心中一软,淡淡道了一句,却在话落瞬间被他紧紧握住纤手。 “吾是蛋生,亦是挽风曲。”回眸间,挽风曲洒然出剑,于烈焰中映万千霞光,“而在你面前,吾更愿意做鹙红陌夏挽风曲!” 蓄力出手,不留余地,石破天惊的一剑似要倾尽毕生所学,挟狂潮之势卷袭赨梦,赨梦惊觉应对,回剑护身,却见挽风曲剑式乍收,携紫鷨闪电般飞退,跃下断崖。 湍急的江水,如同一只噬人猛兽,似要卷吞天地,入水瞬间,紫鷨只觉万针灌脑,七窍生痛,五感皆被汹涌江水淹没于洪流,唯有阵阵急促的心跳声显得清晰无比。原来,一句“鷨儿,可愿信吾?”换来的便是这至之死地而后生的溺水逃亡。 被握紧的手,并没有因为急流冲击而松开,反倒换来更强有力的挽揽,没有在水中呼吸的经验,紫鷨屏息片刻已觉气窒,微微挣扎间已被挽风曲充满男性刚韧的怀抱紧紧包围。微温的唇,在冰凉的江水中如同一道冬日暧阳,带着春天的气息,覆上那片梦中的紫色花海,所有的生机与希望,都在这濒临死亡的边缘,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再度重燃。没有力量抗拒,更在那从未有过的肢体纠缠中失去分辨能力,唯有彼此灵识深处的双生梦蝶,在冥冥间交息缱绻。双唇相贴间,一股莫名生息自挽风曲口中缓缓渡入,流经紫鷨奇经八脉,春风化雨般滋润着她体内枯竭多时的本命灵元,触动她冰封的丹田气脉,同出一源的上古金精灵之力未经任何催动,以唇为桥在两人间循环流动,如此反复多次,紫鷨血液中消失的金解重组再生,积流成川,不知不觉竟灵冲武脉,气灌三花,受损的功体不但自行疗复,且更上层楼。 双生梦蝶,武灵同源,此消彼长间,挽风曲暗自苦笑,所谓冥冥中自有天定,得她再造之恩,还她功体重塑,古之箴言诚不欺人。哗啦水响中,江面金芒乍现,灵气贯冲天地,两道身影赫然出水,于半空分影而落,坠于江岸。 挽风曲灵元虚耗过度,本难支撑成人形貌,奈何所中之剑诡异无比,不但创口无法愈合,就连灵卵之身的自我保护技能也都失去,重重跌落地面同时,带伤的肢体再遭催折,鲜血顿时浸透衣衫。 半响后,浅浅的步履声从旁传来,挽风曲吃力睁眼,只见天边已然泛白,晨曦中,一脸薄怒的紫鷨湿淋淋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头橙金色长发贴着玲珑起伏的身段,当真说不出的俏美可爱。 “每次都让你看到吾狼狈的样子,真是丢脸!”挽风曲喘息闭目,无奈自语。 “无妨,我已经习惯了……”见他声色有异,紫鷨忙俯下身来,“伤在什么地方?” 艳红如血的金丝华袍下,根本看不清伤口在何处,只知他身下水渍已经一片血红。见她面带担忧,似乎想伸手来探查自己的伤势,挽风曲不由心中一动,“右胸,肋下三分。” 紫鷨鼓足勇气伸手,却在触到他伤口的一瞬明显感觉到他的颤粟,“很痛吗?” 挽风曲心道:你若再碰碰我便不痛了。面上却不动神色道:“嗯……” 濛濛的金色光华自紫鷨掌心溢出,知她想用金精灵之力为自己修复伤口,挽风曲苦笑摇头,“没用的,若无赨梦吸出魇息,伤口会一直流血,无法愈合。” “这怎么可以?”紫鷨皱眉,“我们这就回去找赨梦,让他救你!” 正要站起身子,却被挽风曲一把拉住,“吾若想回去,又何苦带着你逃走?” “可是……”忆起水底那百骸俱散的灵元交汇,紫鷨又羞又气,甩开他的手道:“很好,我不管你,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她生气地走出几步,却又忍不住伫足回首,只见挽风曲面色苍白,神情凄楚,全然没有当初蛋生的无赖行径,不觉连肝肠都变得柔软了几分。
第61章 什么都没看见 “我知道你不愿回去。”紫鷨看着他,轻叹折返,“找赨梦只是权益之计,未必就要受他钳制。” 见她一副认真关切的样子,挽风曲心中只觉烫熨,于是笑道:“你若能时时这般对吾,就算多伤几次也无妨。” 紫鷨俏脸一沉,“你若能一直维持蛋生的样子,我自然会对你特别照顾一些!” “咳咳……”挽风曲不由咳呛,期间牵动伤口,又是一阵皱眉。 “我这就带你去找赨梦!”紫鷨话音未落已被挽风曲淡淡阻止。 “赨梦听命于鬼方赤命,急于求成只会适得其反。” 紫鷨急道:“可你的伤……” “吾虽没有办法清除魇毒,却有办法让伤势暂时不会恶化。”挽风曲看了一眼紫鷨,“只是,这个办法需要人帮忙。” 紫鷨一愣,思及他此前的种种无赖言行,不觉迟疑道:“这……” “你若不愿相助,大可现在就可以离开。”挽风曲漠然道了一句。 紫鷨顿时没好气道:“我的确很想离开,只是要把一个伤重体弱的小孩留在这荒郊野外,有些不放心。” “你……”挽风曲只觉气窒,“谁是小孩子?”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变回去?” “……” 温暧的篝火,在昏暗的山洞内燃起,驱散了挽风曲身上因伤而起的寒意,凝息间,风剑在他手中幻化成形。缓缓褪去外衫,一道可怕的伤口从肋下直至背腹,隐隐透着诡异的黑气,雪白的里衣也早已被鲜血染红。 紫鷨暗暗心惊,又见挽风曲意欲再脱衣衫,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道:“等……等一下,这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 挽风曲怔道:“你若出去,谁来为吾疗伤?” 紫鷨结巴道:“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挽风曲哭笑不得道:“你若觉得不好意思,把吾当成蛋生就好。” “……”这一次,紫鷨被彻底打败。 递过手中风剑,只听挽风曲道:“要阻止伤口恶化,炮烙之法最有效。吾伤口位置不顺手,只能拜托你。”顿了顿他又道:“不必犹豫,吾并没有亵渎你的意思。” 听他这么说,紫鷨反倒觉得自己太小气,索性大方地接过剑来道:“谁犹豫了?你刚从灵卵中出来的时候,不也什么都没穿么?” 她话未说完,一张脸却红了,挽风曲亦被她的无心失言震得尴尬不已,空气一时凝滞。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住,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半响后,挽风曲终于叹了口气道:“你若再不动手,吾真要流血而死了……” 紫鷨这才一脸愧疚地走上前去。通红的剑身,在狰狞的伤处烙压,皮肉烧焦的声响在洞内回荡,挽风曲虽痛却紧咬牙关紧不曾哼声。紫鷨胸臆翻涌间不觉柔声道:“你若痛,便叫出来,只当自己还是蛋生就好。” 挽风曲闻言摇头,“吾现在若还是蛋生,就算被你追得满山洞乱跑,也不会让你手中这把剑烙到!” 紫鷨忍俊不经道:“那我该庆幸你没变成蛋生对吗?提着剑在山洞里追人实在很没面子。” 她这一分神,手中力道不自觉加重,挽风曲顿时痛哼出声,“鷨儿……吾认输就是,你不必下如此重手。” “啊……”心知自己做错了事,紫鷨一阵慌乱,竟忘了眼前人并非孩子,而他的剑伤也并非小创,微微俯身间,她已撮唇为他轻吹伤处,希望缓解他的痛楚。突如其来的动作,完全出乎挽风曲意料,带几许怔愣,更带几许情动,他忍不住追随她的动作轻轻俯身,一时只觉幽香扑鼻,万般旖旎。她小巧而圆润的耳垂在一段嫩藕般雪白的玉颈映衬下倍添□□,挽风曲暗暗□□一声,一时忘记了伤痛,只盼这一刻能到永远。 “鷨儿?!”讶异的轻呼声响起在洞口,两人惊觉回首,只见一袭华袍的香染衣不无尴尬地举袖掩目,后退间苦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第62章 故人叙旧 “楼主!”心知香染衣一定误会了什么,紫鷨扔掉风剑追了出去,待到洞外,只见香染衣正在不远处苦恼揉额,一副脑痛的样子。 不见玄同的身影,紫鷨心中稍安,快步走上前去正想解释,却被香染衣打断,“我什么都没看见,鷨儿你不用跟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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