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鷨道:“太难的我不会,有射覆么?” 陆继点头,“自然有,不过……” “不过什么?”紫鷨皱眉。 “还有比射覆更有趣的新游戏。”陆继眨了眨眼道。 “哦?” “不瞒小姐,如今女王有孕,大家都在猜测小殿下会是什么样子。‘凭君如意’顺应客人们的心意,特地开设弈局以搏众彩,此时下注,买定离手,一切结果等小殿下出生后方能揭晓,庄家赔率惊人,不知小姐有没有兴趣?” 紫鷨问道:“具体怎么个赌法,要多少筹码才能下注?” 陆继从怀中抽出一张薄绢在两人面前摊开,薄绢一角纹绘有奇怪的兽像。 “这是赌契,一式两份,小姐只需按上面的文字提示填写答案并留下印鉴,一份由小的转交庄家,另一份由小姐自执。将来答案揭晓时,小姐以绢书为凭来此比兑,便可赢取相应的赌金。至于玩法嘛,一个‘银螺贝’起局一个题面,没有上限,下注多少全凭小姐喜欢。” “庄家是谁,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庄家就是这‘凭君如意楼’,小姐信不过我不要紧,只需相信‘凭君如意楼’即可!” 紫鷨顺手拿起那薄绢,只觉入手冰凉柔软,上面虽然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却没有墨迹浸染,质地非常特别。 看着上面那一个个与腹中孩子有关的题面,紫鷨有些哭笑不得,“很多人玩这个?” 陆继点头道:“是。” “都是通过你下注?” 陆继摇头笑道:“小的只是其中之一,能遇上二位,是我的福分。” “唔……你去拿笔墨来,我就玩这个!” 陆继顿时面露喜色,转瞬间已奉上笔墨,见紫鷨咬笔筹措,陆继忙道:“小姐不必着急,慢慢想就是。” 紫鷨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等我写好了自然会叫你。” 陆继笑嘻嘻应了,随即转身离开并带上房门。 见他离开,紫鷨这才将手中的薄绢递到玄同面前,愁眉苦脸道:“买大压小,赌什么好?” 玄同淡淡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薄绢,随即接过扔到一边,“吾孩儿的命运,皆是一张小小薄绢所能承载?” 紫鷨听他说得有理,亦放下手中的笔道:“的确很无聊,不过……” 她突然小猫般赖靠到他膝前,仰头笑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皱眉道:“有分别吗?” 她笑盈盈道:“当然有分别,男孩子顽皮,女孩子乖巧!” 他想了想道:“那就女孩。” 谁知她又沉吟道:“男孩虽顽皮,却不娇气,不听话可以好好教训,长大了能为爹娘分忧。女孩子却不同,要好好地宠着护着,长得太漂亮,容易招惹祸端,将来还要担心能不能找个好夫婿……” 他一听顿觉头大:“那就男孩。” 她唇角微挑,趴在他腿上浮想连翩,“唔……若是男孩,一定长得象你,红头发,俏模样,白白的肌肤,亮亮的眼睛……” “嗯?”他越听越不对劲,这哪里是在讨论未出世的孩子,根本就是在形容某个人的某种萌态,这个话题,有必要适可而止。 “鷨儿……”他想要打断,却见她满目憧憬,笑得动人。 “可不许你再把蚍蛉拿给他当玩具,就算要教他剑法,也得等他长大一点再说。” 他不由懊恼抚额,该死的挽风曲,当初以蛋生的形貌不知道骗了她多少呵护怜爱。 “对了,还有……”她似乎又想到什么担心的事,正要叮咛,却见他深深看着自己,目光好似春水。 “吾一定会好好教导他,不过……需得你们母子都平平安安才好!”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微凉的指腹在她手心轻轻摩挲。 “是男是女不重要,长什么样子也无所谓,吾只要你好好的,你明白吗?” “嗯……”她欣然笑应,双颊因他的举动染上一层诱人的轻红,“我明白的。” 正情动间,突觉周遭空气瞬时冷凝,“咔嚓”轻响中,她身侧的雕花板壁竟在一片碎木飞溅中轰然破裂,异力涌动间,玄同已撮掌为爪,将壁后偷窥的人吸摄掌下。 咽喉被制,陆继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又见玄同目中杀机涌动,顿时魂飞胆丧,谁知那只搁在喉间的手并未继续用力,反倒给了他一线生机。 “吾不想在这里杀人。”玄同面无表情,声若寒冰,“给吾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小的……小的只是一时好奇……” 喉间传来一阵剧痛,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遍全身。 “是吗?”玄同嗤笑,“这样的好奇心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雅间中的响声,已惊动了楼内的其他人,片刻不到,门外已站满前来察看情况的紫衣应侍。 陆继吃力道:“你不是祀狼雪……” 玄同冷冷垂睫,“那又如何?!” 陆继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为何要假扮他?” “没有回答的必要!”玄同捏住他的咽喉,一步一步向外走去,“让‘凭君如意’的主人来见吾,否则,吾定会将这里夷为平地!” 紫鷨头痛抚额,她的明太子做事还真是直接,这样也行? “请贵客手下留情!”淡定而低缓的语声中,一名紫衣男子拔开人群,行至门前。虽是同样的服色,但他那件的精美华丽程度远远高于一般应侍,相较其他人,他的言行举止亦多了一股令人折服的味道。 “陆继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贵客海涵。”那紫衣男子向玄同恭身一揖道:“在下东方枂,乃此间主事,贵客若想见主人,在下愿尽力安排,只是……还请先高抬贵手放了陆继。” “他偷听客人谈话,犯下行业大忌,就算剜目割舌也不为过。”紫鷨笑得冷冽,“且不说你只是此地主事,就算主人亲来,也要交待得让我们满意方可放人!” “这……”东方枂似乎并不知陆继犯下的错,当下有些栾然道:“是在下唐突了,两位楼上请!” 陆继挣扎着道:“东方大人……他不是……” 紫鷨轻叹摇头,“陆继,我刚刚在车上才提醒过你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一个人若管不住自己的嘴,只会死得更快!” 陆继神色一僵,顿时闭口。
第104章 背后主谋 跟在东方枂身后,顺着凿壁而建的廓阶绕山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觉涌上紫鷨心头,撑廓的立柱,不是精灵国常有的式样,上面雕刻着古怪的外域图纹,这种图纹,她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东方枂,你是要带我们去见这里的主人吗?” 东方枂微微一笑道:“这是二位的心愿,不是吗?” “不知这里的主人如何称呼?” “这……主人的名讳,东方枂不便透露,二位见到他后可以自行讨教。”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凭君如意”的最顶一层,东方枂当先领路,在一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前停下脚步。 “主人就在里面,二位请!” 伸手推门,东方枂的动作愈发恭敬卑微,玄同心中掠过一丝警兆,却见紫鷨面色有异,神思恍惚间竟越过众人向房中走去。 “鷨儿?!”阻止无果,玄同只能相随进入。 一间看似普通的女子闺房,书案、卧榻、琴几、轩窗、妆台一应俱全,并无什么特异之处,窗边的棋榻上,还遗有一场未下完的黑白残局,椅间紫檀描金方几上,还放着一对未阖盖的青花茶盏,象是在等待某人的归来。 东方枂缓缓步入,逐一点燃房中灯火,一幅檀木双面绣屏顿时映入众人眼帘,正面,月下优昙,一枝独秀,背面,合欢花树,美人轻愁。 看到那绣像一霎,不仅紫鷨怔住,就连玄同亦是一呆。 那目蕴哀伤的逼真神情,那惟妙惟肖的优雅端丽,那一头谁也无法错认的橙金色长发,便足以让看过的人震慑心惊。 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紫鷨心中呼之欲出,却又不愿相信。房中的陈设布置,与她在弱水琴楼那三个月暂居的房间一般无二,就连那一局未下完的残棋,也是离开前与挽风曲对弈时留下,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回想起廓间立柱上的异域图纹,紫鷨顿时恍然,曾在平朔新月城中见过的东西,难怪会觉得眼熟。 “凭君如意”的主人,竟是他?!精灵国始建之初,他倾力相助,以平朔新月城的财力物力,要想避开她的眼线在岛上修建一个小小的“凭君如意”,实在易如反掌。一直以来,他对她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玄同得他相助重返人世,精灵国受他恩惠才有今日规模,她腹中的孩子亦是他一手保下,她信任他感激他,除了无法将心分成两半给他而外,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好。他若想开赌场,只要不动摇精灵国的根本,就算开一百个“凭君如意”,她也会欣然应允。可是,他为什么要瞒着她,又为什么要用她未出世的孩子作筹码,来歉取他根本就不需要的所谓钱财,甚至扰乱了整个精灵国的秩序? 纷沓而来的疑问瞬间占据脑海,她连脚下的一声“咔嚓”轻响都未察觉,就径直掉入了屏风前突然出现的方寸黑渊中。 玄同本比她警觉,无奈东方枂早有预谋,趁他营救紫鷨的时候出掌发难,玄同惊怒之下,不得不放开陆继,全力扑向紫鷨。 她的腕,被他牢牢揆住,下坠的势头,也因他的用力一握缓了一缓。就在这一瞬,她体内的金解异力竟然不受控制的越限而出,在她身周形成一道强大的金色护盾,将他的手重重弹开,而她,也以更快的速度向下坠去。 情急间,他再也顾不得许多,随即纵身跃入黑渊。东方枂见状,忙扳动机关,合上屏前翻板。 陆继死里逃生,自是喜不自胜,正要向东方枂道谢时,却见东方枂面色阴冷,一脸不悦。 “东方大人……” “陆继,你太不自量力了,这两个人你也敢偷窥?” “大人,那男的根本就不是祀狼雪,我也是刚刚偷听了他们谈话才得知的。” 东方枂冷冷瞥了他一眼,“不管他是不是祀狼雪,一但让主人知道我们打着‘凭君如意楼’的名号私制赌契,大家都别想活!” 陆继顿时媚笑道:“大人英明,是小的不自量力!” “少拍马屁,你为我惹的祸端还少吗?” 陆继笑嘻嘻道:“有了这房中的女王绣像,但凡那些对我们有疑问想见楼主的人,都在女王的绝世风姿中见了阎王,还是大人有办法,小的佩服得紧呐。” 东方枂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笑容,“听说这里的机关是专门为对付那个人而设,皆是毫不留情的杀招。”顿了顿他又感叹道:“主人倒底还是不能释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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