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个坑,说什么能识得这阵法的人少之又少,江澄怎么也觉得阵法眼熟?江澄不喜温氏,虞小七的荷包应该也算虞氏的东西,这么说应该不算骗他吧? “略知一二,”江澄拎着食盒,推门而入,淡定道,“先过来吃饭。” 我跟在他身后,关了房门后挨着他坐下,随口问道,“你不是去请虞川了么,他没来么?” “你想见他?”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干嘛一幅吃了枪药的模样。 多说多错,言多必失!我老实的低头扒饭,吃醋果然不分男女,一旦沾染都会变得不可理喻! “为什么不说话?被我说中心思,无言以对?” 夹起的菜即将送入口中临门一脚,被斜里突然伸出的筷子准确截胡。我一头雾水的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筷子,不解的扭头看江澄。 只见他拧着长眉,坏脾气的冷声道,“不准你吃我的东西!”江澄的一大优点,总是能说到做到。因此我不死心的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总算切身体会一把无言以对的感受,一桌子的好菜看的见吃不着。我有些抓狂,放下手中的筷子,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冷静下来,努力礼貌微笑,“我不吃,我看着你吃。” 见江澄面露诧异,我幽幽地继续道,“你吃饱饭一定要记得帮我收尸哦。如果可以请顺便帮我立块墓碑,上面就写着——江澄第一任夫人之墓……她,死于家暴!谢谢你!” 江澄抽着嘴角轻声斥道,“闭嘴,吃饭。”说着,夹了块豆腐放进我碗里,“补补脑子!” 请问闭嘴怎么吃饭?盯着碗里的豆腐块半晌,我面无表情的夹起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咯。 “来,我探探脉。”等我扒饭的动作慢了些,江澄突然正经地冲我招了招手。 “你什么时候学会把脉的?”方才看见我吐血,他的样子看上去可不像是会医术。我迟疑了一瞬,捧着自己的碗慢吞吞挪了过去,动作自然的挤到他身上。 任我坐稳,江澄才淡定,貌似有些无奈,“把脉只需你将手腕递来。罢了,碗先放旁边,手。” 不早说! 我放下盛满饭菜的碗筷,乖乖伸了右手给他,一缕灵力顺着脉胳经脉而行,“金丹被废后我体内灵力溃散,时时都觉得身子乏困,并未有其它症状。刚刚下午吐了血后,金丹好像完全恢复了?”
第75章 “依脉象看确有好转。”见他眉间轻皱,若有所思似有未尽之言,盯着我的眼神欲言又止。 我默默抽回手,摸了把金丹所在,心下忐忑,“怎,怎么了吗?” 江澄幽幽道,“据我所知,温逐流江湖上人称一化丹手,年少成名性情孤僻,废人金丹从未失手,似你这般情况闻所未闻,你与他——可是旧识?” “怎么可能呀。我自下山便一直与你同行,跟他几次见面你都在啊——温氏,清河聂怀桑他家,还有你家。”我掰着指头算了算,努力撇清嫌疑,“江澄,你先前跟他交过几回手,觉得他身手如何?” 江澄沉吟着略加回忆,不情不愿的评价,“当初玄武洞中交手,自觉拼尽全力或能勉力一战。上次交手,方觉此人修为深不可测。” 说完,嘴角泯的更紧。 “你也发现啦,对吧!那天虞——” 啊——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默默在心里抽自己一巴掌,我及时合上嘴,偷眼瞧见江澄在走神,赶紧继续回忆,“就是那天,你和魏无羡离开之后,我原本打算先拖住温逐流的,” 趁江澄出神的功夫,使劲在他光滑滑的脸蛋掐了把,见他白着张脸恍过神,我继续道,“我知道不是他对手,所以想着先引他离开。你家到练武场的那几条小巷子不是建的跟迷宫一样么,我是想着暂时将他困在那处拖些时间,谁知道——” 我心有戚戚,那七八条青石小巷,明明地形已经被我牢牢记在心底,偏偏该迷路还是要迷路,死活都找不着方向,绕不出巷子,简直跟着魔一般。 “迷路了?”江澄一脸了然,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曾有江氏先祖在青石巷设下迷阵,你不通阵法,稍有错步便会陷入迷阵,自然寻不得出路。” “这,这样嘛。”有没有搞错,自己家门口也设迷阵。想到自己差点被困死阵中,我不由抹了把虚汗。 “幸好我命大,跑出来了。不过,也多亏你家祖先有先见之明,设的迷阵成功帮我拖住他人,也不对——确切应该说是我被他拖住。” 听到此处,江澄看着我的眼神更加奇怪,半晌,突然摸着我的脑袋轻叹了口气,“后来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让我非常想捶他!不过想到我们久别才重逢我忍住啦!仔细想了想当时的细节,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后来?我被堵在死胡同里不得进退,他只拦着我出去却没动手。天黑以后,我又试着往外跑,然后出来发现外面到处都是温氏的人,我担心有人被抓……” 将当天的事情一一说罢。 听完,江澄稍一沉吟,突然抬眸上下打量我一通,莫名道,“你还挺讨人喜欢。温逐流那混蛋杀人灭门从不手软。为何独独会对你手下留情?” 不会说话请闭嘴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歪,瞪着眼不大高兴,“他本来是想杀我的!不过你们走之后……呃,我猜他大概误会我被抛下,可怜我所以没下死手吧?不然……是我长得像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想到自己莫名其秒捡回一条小命,却连原因都不知晓,我甚是唏嘘的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一晚上都是心事重重,江澄表情怔怔,似盯着我在出神。对于我方才那一番不靠谱的猜测不置可否。 面面相觑,安静了片刻,我以为他睁着眼睛睡着了,突然听到一声嗤笑,薄唇轻启,话如尖刀,“误会?难道不是事实?”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都给自己找好安慰自己的理由,偏偏你还非要说出来,揭开真相戳人痛处! 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定要敲爆你的狗头! 目瞪口呆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某人,我被堵的哑口无言,牙齿咯咯作响,郁闷的想咬人,“拜托你,以后这些话憋心里就好,憋严实点,扎心!” 脑袋脱力的抵在江澄胸前,听着他心口微震,头顶人闷闷的出声,“我尽量。” “舅舅答应派人下山,如果没有意外虞小七也会同去,你不必与她难分难舍摆出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哦,你都听到了呀?”我只好将方才收起来荷包重新掏出来,举到他眼前,讪笑道,“你看,这荷包上设有阵法,你看看,见过吗?” 只瞥了眼我手里的荷包,江澄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散,突然板起脸推了我一把,面无表情道,“下去!” “哎,你……”我登登退了两步才站稳,握着荷包的手一空。 抬头就见江澄指尖灵力流泻没入荷包,几息之后,荷包周围繁复的阵法纹路若隐若现。 江澄垂眼端详片刻,手指轻弹,灵力包裹着荷包轻飘飘的落回我手心。 “睡吧。” 简单丢下这两字,江澄一脸淡定的起身,宽衣解带,翻身上床。 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自顾自的完成一系列操作,摆着一幅安然入睡不想开口的模样,我只觉喉间哽了一口陈年老血,“哎,我说你……” 刚刚我们不是在愉快的聊天吗?为什么你可以一言不合直接闭麦? …… 脚下碧波粼粼,耳边烈烈的寒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冰凉的雾气扑面而来,冻的人直哆嗦。我站在江澄身后,实在忍无可忍吸了吸鼻涕,将脑袋又往下低了低脸埋的深了些。 御剑的速度不减,江澄突然抬手一挥,精纯的灵力迅速凝结张开结界,将寒霜冷风一一隔开。身上的寒意顿消,我抬手搓搓冰冷的脸蛋,长呼一口气。 单靠灵力撑开结界,灵力消耗极快。担心江澄一心两用,危险驾驶,我缓过神来,当即好心道,“要不,我来吧。” 晨起天未明,江澄带着我乘风御剑,一路寒见冷霜,险些将我冻傻。尽管江澄看上去比我更惨,鬓角衣襟尽是湿意。 “嗯,你来。”耳边没有呼啸的风声,江澄清淡低喃的嗓音清晰可闻,“冷了不知道出声,冻死你得了。” 我默了一瞬,凝神静息抬手正要汇聚灵力,脚下突的一空突如其来的失重,我挥舞着手臂下意识搂住江澄。 两人一剑大头朝下急速下坠,径直砸向湖面。飞快瞟了眼下面不断放大的深不见底的湖面,我眼一闭,忍不住破口大骂,“卧槽啊——” 灵力耗尽为什么不能提前说一声啊!! “啊——” “吵死了!” 被拖着走了两步,我叫声一顿,“啊?” 脚动了动,下面吱呀作响的是实实在在的木板,我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正对上江澄鄙视的眼神。 快速扫了眼周围,湖面船上几个撑船的老头,码头几个搬货物的瘦小少年,默契的低头忙碌,隐约可见眼角闪闪,神情兴奋。 “咳!”我迅速理了理衣衫,退开两步,默默站到江澄后面。 “家主!” “家主……” 上次被人追杀匆匆离开莲花坞,连性命都险些不保,实在狼狈。不过,我还是清楚记得这里房屋街道被大火损毁,处处皆是废墟,荒芜、死气沉沉;好嘛,现在大部分街道房屋还是破破烂烂的,人倒是看上去都满精神的,还有心情八卦! “恩。”江澄高冷的微微颔首,回头一本正经瞥我一眼,“走吧。” 说着率先提步走开,姿态端方。我赶紧小跑跟上去,总算明白江澄为何一直要板着张脸。 街道旁的走卒贩夫、孩童妇孺根本无惧江澄的冷脸,皆上前笑着问好,眸中笑意盈盈,好像在他们眼里,周围损毁的房屋家园倒变得似有若无,好像——只要江澄还站在这里,他们的家就永远不会消失! 脸是摆的够冷,脚下的步子却走走停停,每次有人问好,他身形皆是微不可查略加停顿。码头到江家,短短的距离,江澄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我亦步亦趋紧跟他旁边,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这个男人,在历经磨难之后。非但没有被击跨,仍用他依旧单薄的肩膀抗起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一步一步努力强大顶天立地,为云梦百姓撑起一方安稳平静的天地。 新刷了金漆的大门,焕然一新,在午后阳光下闪闪刺眼。江澄只看了一眼,抽了抽嘴角,终于低头垂眼看我。 薄唇轻启还未出声,触及到我亮晶晶的目光。顿时眉毛微扬,泛白的嘴唇轻泯,似乎有几分意外,“做什么这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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