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景致果然处处不同,黛玉与姐妹们一起游玩嬉戏倒也自在,特别是潇湘馆那边,翠竹掩映,生机盎然,是个读书的好去处,可惜空在那里没人住进去。 她也只感叹片刻便放开了,其他轩馆也是各有特色,仿佛将此世之景一一搬到这园中来了,她见识过后深觉这一遭不枉此行。 晚间黛玉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感到身子一轻,似乎灵魂被什么东西牵引来到一处烟雾茫茫的地方,只听一个飘渺的声音轻轻叹道:“绛珠,你本为报恩才入世,缘何恩人近在眼前你却视而不见,反倒在奇巧却无益之物上耗费心神?” 黛玉冒出一个问号:绛珠是谁? 那人似乎感受到她心中所想,缓缓道:“痴儿,你便是绛珠。” 见黛玉茫然懵懂,那人心下着急,干脆违背不可与下世之人泄露前情的规定,将绛珠与神瑛之间的纠葛一一道来。
第77章 黛玉x3 那人道:“痴儿,你现在明了了前世因果,还不快快去酬报灌溉之情?”此人正是警幻,因发觉绛珠与神瑛并未产生瓜葛,心急之下特来点醒绛珠的。 黛玉凝神听完后却瞬间明白了绛珠还泪的内核——重在一个‘还’字,还完后两不相欠。想必绛珠也能从此在三生石畔自由自在,再不必时时牵挂灌溉之恩未还了。 而这人言语间却透露出类似白蛇嫁许仙那般与恩人纠缠不休、无法了断的报恩方式,终究是落了下乘。黛玉摇头,此人还未开悟啊。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个和尚说要化她出家,否则便一生都不能听见哭声、不能见外人,如此病才能好;又有初见宝玉时的熟悉之感——若她果真是绛珠,宝玉是神瑛,那他们的投契到底只是上天安排,前世余音? 黛玉心情微妙,好比与某人成为好友,一日却突然有人跑来说这是前世注定,那她肯定要对这份情谊的真实性产生怀疑的。这关乎到主观能动和被动选择的问题,人嘛,都讲究我情我愿,谁愿被人推着做决定? 那人还在催促,她有些不快了,自己好好的一个人,做什么要替别人还债? 且这段故事出自于一个真容都不敢显露的莫名其妙之人,故事本身的真实性尚存疑呢。 黛玉受林隽影响,浪漫之中又多了一丝探索世界的理性。她听了警幻一席话,不仅没被她怂恿得马不停蹄的背上‘报恩使命’,反而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起宝玉这个人来。 宝玉此人虽做事不靠谱,但一腔赤诚待人的心意是真的。黛玉品了品,发觉自己是发自内心的被其性格中的‘真意’所吸引,并未受谁的影响,顿时安心:此后还可与之来往。 至于绛珠之事,理解她是一方面,但绛珠要还泪,关她林黛玉什么事? 她有父亲兄长,做什么要为别人流泪?且现在身体也渐渐好转,根本与见不见外人、哭不哭毫无干系,可见和尚亦是胡说,不可尽信。 还是哥哥说得对,要相信科学。 黛玉只当做了一个梦,醒来便放开了。 回家后她问林隽:“哥哥,你说人有前世么?” 林隽眉头一皱,心中警铃大作,黛玉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难道那僧道还真去找她了?他不动声色的说:“或许罢,宇宙间万事万物奇妙的很。怎么,妹妹对这个感兴趣?” 黛玉对他完全不设防,将梦里的事说了,感叹道:“我是不信她说的话的,我就是我自己,怎么能成为别人呢?只是不知道我这边不作为会否对那位绛珠仙子造成什么影响?”她对那位绛珠有一种微妙的情绪,既赞同她的想法又抵触梦里的人将自己与她混为一谈。 而她天性善良,也怕自己态度消极影响到绛珠。 林隽听说有人在她梦中透露绛珠之事,心下恼怒无比。不管是那位警幻还是一僧一道对宝玉都是万分呵护,轮到一干女子反倒弄些似是而非的谶语出来坏人心请,想必不是什么正经神仙罢? 这是知道自己策划的大型历劫情景剧没按既定套路出牌,入梦向女主角透露剧情来了? 狗东西不讲武德。 所幸绛珠经过投胎一遭已经生成了全新的黛玉,人的性格塑造是受环境影响的。没了僧道逼逼歪歪,又脱离了贾府那个封闭世界,黛玉早已不是他们能把控得了的人物。她现在有自己的想法、喜好,怎么会甘心背上一个不知所谓的包袱? 林隽对各种神话故事里前世恩来世报的做法嗤之以鼻,依他说来都是这些神仙拈轻怕重、偷换概念。既不想自己经受报恩的风险干脆弄个新身份出来替他偿还,丝毫不介意别人的死活,仿佛他们不配拥有自己的思想、事业。哪里会想到新身份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凭什么要遭受这些呢? 说难听点就像懦弱的主人格受不了打击创造出一个新人格专为其承受磨难一般。 走捷径要不得啊。 虽然绛珠是黛玉的前世,但黛玉才是林隽的妹妹,他将两个人分得一清二楚,凡事肯定要以黛玉的利益为先的。 见她这么通透,林隽欣慰的竖大拇指:“你说得对,咱们做人首先就要为自己着想,人活于世若全为了别人岂不白来一遭?自己先过好了,若有余力再帮助别人才是正理。” 黛玉见他赞同自己的说法,抿嘴笑起来。 林隽揉揉她的脑瓜,胡乱道:“你加把劲与贾府二小姐一起推动医学事业的发展,倘若能救活更多人,到时病人感激的眼泪还不足以帮那位绛珠偿还灌溉之恩么?” “饱含希望与激动的泪水比之神仙甘露也不差什么了罢?” 黛玉闻言心中郁气一扫而空,笑道:“哥哥所言极是。” 偏要她的眼泪做什么?众生感激之泪才是功德一桩呢,她能为绛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黛玉在心里下定决心后,谁也没发现虚空传来一声不甘的轻叹:绛珠之事彻底掰不回来了,而黛玉的未来也由此变得神秘莫测,再无法窥探。 这一切都怪那个林隽。 -- 此后黛玉愈发投入到显微镜观测万物的事业中,而林隽也积极的为她寻找适合研究的标本。通过研究,黛玉认为万事万物都是由微小的粒子构成,她将构成物质的最小粒子称之为——元子。 元,万物之始也。 “原来元子才是构成万物的本体,而非金、木、水、火、土。”黛玉振奋的对林隽讲述她的发现,金木水火土也是粒子构成的呢! 这个发现可以说颠覆了她以往所学,但黛玉一点没有害怕,反倒跃跃欲试的准备推开关乎万物起源的那扇神秘大门。 林隽听她一本正经的将原子命名为元子,不由得瞪大眼,而后抚掌大笑:“不错!这个名字好,隐隐暗含‘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玄妙思想,切得很,切得很。” 她现在只提出了一种定义,还需要通过不断的实验和研究来验证这个定义的正确性。 林隽呼啦啦一通乱吹:“那你可以先写一篇报告将这个发现广而告之,或许就能引起同好的共鸣呢?往后你们一起做研究,群策群力岂不更能开拓思维?” 黛玉双眼亮晶晶的点头:“快了,快了。单提出一个理论到底空泛了些,待我与迎春姐姐先弄清楚金疮药对伤口的止血机制再说。” 她觉得存在于水、土之中的微小细菌便是由元子构成,而这些细菌又是造成伤口发炎的元凶,或许这便是大夫口中的‘毒素’、‘病气’了。那么金疮药既然能拔除病气,想必里面必定有一种以上的元子对构成细菌的元子产生抑制、杀灭作用罢? “万物相生相克,若我们找出金疮药里起作用的元素,是否就能单独提取出这一种元子制作成更精纯更有效的药物呢?”她已经知道不是药材里的所有物质都对伤口好,大夫们也对这一现象有所察觉,这便是为何大夫会说“是药三分毒”了。 黛玉一边感叹前辈的厉害一边在心里督促自己:前辈们没有这样方便的仪器都能通过不断的观察发现并总结事物的规律,自己有哥哥提供的上好条件,再不努力有何颜面面对先人智慧? 听完她的设想,林隽拢袖惊叹。这种想法虽还很稚嫩粗浅但已经有了现代科学制药的雏形了。林隽只给黛玉弄出一台显微镜她便由此衍生出多种可行性,可见其聪明伶俐。而她现在才刚刚十岁!妥妥的小天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所以说警幻之流脑子是坏掉了罢?偏要将人纠结于情情爱爱是怎么回事?明明这世上还有比感情更值得追求的东西啊。 “好,大哥等着给你发刊。”林隽鼓励道。 袁氏书店通过最早售卖足球前线、京城日报,业已成为京城读书人、爱新鲜的识字人士买书看书的首选店铺。 京报和足球报的成功也引起一些人自创报刊,朝廷对此施行不鼓励但也不打击的态度。不过报纸毕竟是舆论利器,为了不被有心人利用,文烁早在上年便组建了报刊发行管理司,设定《报纸出版管理规定》对各刊物进行监督管理。只要依据规定行事便不会被找麻烦,但若胆敢发布一些谣言骇文,肯定是要被拱卫司请去喝茶的。 这个规定一出,京中各式报刊如井喷般爆发,为了争抢读者及金主的注意力那可是十八般武艺轮番上演,给京城百姓的娱乐生活增光添彩。 而现在除了京报和足球报之外,最受欢迎的居然是由福禄镖局的一群武夫创办的《趣闻》报。《趣闻》每隔五日发行,上面全是镖夫们走南闯北或听说或见识到的奇闻趣事。要说谁肚里还没两个八卦趣事呢,《趣闻》之所以受欢迎还是因为其撰稿人三金先生巧妙运用妙趣横生、勾人心弦的文字将一个个故事娓娓道来,赚足了各方银子。 “章小哥儿,这是你这月的分红。”吴大嫂将一大包银子递给章秀才,扫了眼他弱不禁风的身板:“要不还是找个人送你回去吧?路上被人抢了怎么办?” 章秀才闻言当然不会拒绝,宝贝的将银子抱在怀里:“有劳大嫂了。”他心里美滋滋,京城来对了,这里果然处处都是赚钱的机会呀。 没错,《趣闻》便是由秀才章鑫撰稿,而他供职的福禄镖局就是吴大嫂丈夫开办的哩。 吴大嫂笑眯眯的让人送章秀才回去,目送他走远,吴大嫂深感自己眼光卓绝:当初踢球时就看出章秀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不,他不仅足球战术规划的好在写稿子上也别有一手呢。 否则以福禄镖局这群人的文化水平哪里办得出一个看点十足的报纸哦。 闲言少叙。 周程是一名有钱有闲的富二代,家里产业自有能干的大哥操劳,他老老实实拿分红享受生活即可。通常这样很容易养出纨绔,周程却不似别的二代那般纵情声色犬马,反倒有一个特别的爱好——逛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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