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枫眠来此观礼,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了极为厚重的礼,虽未明言,却是人人皆听出他的意思,之所以厚重,是虞紫鸢给的赔礼,虞紫鸢强势惯了,即便知错也放不下颜面来道歉,便是平辈都不能放下,更别提给一个晚辈了,是以只是礼物重一些。 而这些,于魏无羡而言也无关紧要了,因为如今的他在师父不遗余力的教导下,半点也不留力的努力前行,旁的除了那慢慢安养的两个残灵外,没有什么能够分他的心。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蓝启仁对魏无羡极为的宽容……应该说疼惜得……咳咳,几乎可以说是溺爱了,简直让人惊掉眼珠子。 蓝老先生,你不是最注重礼仪,最在意雅正的吗?为什么你的徒弟蹦蹦跳跳的你也视而不见呢? 魏无羡摸摸鼻子,满脸笑容对蓝忘机道:“蓝湛啊,我怎么觉得师父把我当儿子养了?” 蓝忘机看他,点头肯定:“嗯。” 魏无羡趴在床上,两脚抬起晃荡着:“以前谁都说江叔叔对我待若亲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我觉得……我可能对这个次有误解。” 蓝忘机唇角微扬,没有说话。 魏无羡扑到他面前:“蓝湛蓝湛,你又笑了耶!” 蓝启仁闲暇下来时便看那一盒子戏耍人的符箓。苏书虽说要多画些偷偷整人用,但画了那么多,除却一开始试功效外,从未用过。蓝启仁看着看着,便也自己动手画了符,随身揣着,一开始是零散的,再后来却是要用纳物袋来装了。不知不觉间,他画的两种符比苏书留下的多了许多。 他心悦她,可他连他的模样都不知道。 —— —— 她努力的模仿向他靠近,他在其中寻找她的影子
第22章 异魂22 因江氏主母不再拿着藏色散人大喝干醋与江宗主大吵大闹,这已故之人的流言蜚语终于消失了个干净,被新的话题代替。这新的话题是什么?自然是苏书让人所查的内容拆折成的无数话题。 譬如虞氏宗主少时放出的那只上古凶兽,譬如那凶兽如何凶猛恐怖,譬如好在魏长泽与藏色夫妻大义凝然两命换一命救世人于水火,譬如虞氏明明早已找到小魏婴,并告知了江氏主母,却愣是在五年后小魏婴吃尽了苦头才接回莲花坞,譬如小魏婴在莲花坞过的真正日子,被主母时不时当出气筒,众人犯错他一人挨罚,犯没犯错都挨罚,譬如小魏婴为了让已故父母少被人拿来说嘴只能安静认任人辱骂,譬如明明有人为小魏婴父母立墓,江氏却从未告诉过他,江氏甚至都没有去找过所谓故人之子的尸体……等等等等,所传有事实,也有一些略含糊的地方,至于江宗主、江氏主母与那虞宗主原本的心思,没人去猜。 便如苏书曾经脑里脑的那层出不穷的阴谋论话本情节,随便拿一个出来往上套那是毫无违和之感。蓝启仁明白苏书的郁闷之处,如果说云梦江氏真个如她所脑那些阴谋论一般,那就能毫无顾忌的为魏无羡向江家讨回公道,魏无羡完全可以站在道德与公理情理的制高点上对云梦江氏与眉山虞氏下死手报复。然而查了半天人家就是蠢,江氏这恩是实打实的恩,眉山虞氏那是过失也真不是故意放出凶兽来算计他爹娘……全身的力气汇聚到了拳头上,一拳打出打在棉花上甚至是空处,这心里真的让人抓狂。 这要光明正大报复以及讨回公道那不在理,但要就这么轻轻放过,别说苏书,就是青蘅君与蓝启仁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是以在苏书还在时蓝启仁并未阻止兄长给那两家挖坑,并且他还帮着递锄头。当时还不显,若是按照原计划由青蘅君出面让魏无羡从江氏脱离,眉山虞氏和云梦江氏会大出血的同时,名声也会受到极大的打击与质疑。但魏无羡既然自己退出,且明显对江氏也愿意记那几分恩与情,恩怨算得极为清楚。让江枫眠治理流言,流言止住了,那就既往不咎,若非是记恩,就凭虞紫鸢时不时辱父母身后名,他将虞紫鸢碎尸万段都是应有之义。 现今这样便挺好,虞氏与江氏就这么亲身体会着有嘴说不清的无奈,人嘛大多数都会觉得自己很“聪明”,听到一个消息,然后根据那个消息一联想,嗯,一个两个阴险狡诈的一宗掌舵人就那么出世了,哇,这世界好黑暗,抱住自己瑟瑟发抖,顺便同情一下两宗的客卿长老门人弟子们,与之有亲的三姑六婆叔伯亲友们苦口婆心,让他们引以为鉴早日脱离虎穴狼窝,等等等等。 你没放出上古凶兽吗?你们不是在孩子失去父母几个月后就知道人消息了吗?不是在五年后才接回人的吗?不是将孩子当出气筒随意打骂罚跪祠堂吗?不是时时辱人身后名吗?不是未与孩子提其父母生前事,更不提建墓立灵位了……这些是事实吗?是事实就对了,你们就是那么阴险……真真有口难辩。 最让人将虞氏宗主为妹妹除所谓情敌,以及觊觎江氏而故意将上古凶兽放出算计魏长泽夫妇二人的流言坐实并夸大的,是蓝氏放言向虞氏索要蓝启仁先生亲传弟子父母的除祟钱。什么祟,那自然就是虞宗主还未继位时放出那上古凶兽。也没抹黑也没咋滴,但就是将那放出上古凶兽,然后魏长泽夫妇为除凶兽而死的事给坐实了。姑苏蓝氏言出必为真,很好,你们丫的都没给除祟钱,大人没了那不还有他们孩子? 虞氏憋憋屈屈的备了丰厚的“除祟钱”去姑苏蓝氏交予魏无羡,毕竟是极为厉害的邪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要是给少了,别人更能说了。 虞氏这样做稍微扭转了一些,但也只当时,后面各种阴谋论传得更是有板有眼,生动传神。 姑苏蓝氏干了什么?他们除了将所查的大部分消息拆分让人传出去外,什么都没做。人家正正经经的传了几条事实,至于旁人根据这事实如何想,与他们有什么干系么? 而外界这些纷纷扰扰根本没影响到魏无羡,他正努力汲取新知识,搞出各种新玩意儿呢。尤其是修为,那是一定要快些提上去的。以至于收虞氏来补爹娘的“除祟钱”时他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但苏书所查的情况他还是知晓的,是啊,爹娘为虞宗主拦住了那么大一个祸害,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除祟钱”凭什么不收?即便丰厚一些,但他爹娘的命是无价的,多丰厚都不过分,不是吗?于是他收得毫无负担,之后便和两个残灵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的话。 转眼一月匆匆过,蓝启仁问魏无羡的佩剑想取何名,魏无羡这才知师父竟然寻了好材料让铸剑堂给他铸剑。他太开心了,眨眨眼就说了十七八个奇奇怪怪的名字,而后干脆的凑到蓝启仁膝盖上抱住:“师父呀,这名字也太难取了,要不您帮弟子取一个?” 蓝启仁摸摸他脑袋,忽而就想起先前那把“随便”,又看着那双笑得弯弯的桃花眼,眼里干净宛若有星光。 蓝启仁道:“星河如何?星河万里,相信它在无羡手里,能够璀璨夺目。” 魏无羡跳起来蹦跳溜达了几个圈:“星河星河。” 他心里与眼睛都有那么一些酸酸的,这是他的师父,希望他毫无顾忌的璀璨夺目,不需要为任何人掩去光芒。 他绽放更为美丽的笑颜:“师父,羡羡太喜欢这个名字了,谢谢师父。” 那笑颜,夺目炫彩,让人眼睛舍不得移开半分。 蓝启仁又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柔和:“喜欢就好,过几日剑成,无羡就有独属于你的佩剑了,从此以后,星河相伴。” 在星河完成刻上名字那一刹那,没人留意到,江氏库房中那把曾经属于江氏首徒佩剑随便中闪出一道白光,直至蓝启仁将星河郑重的交到魏无羡手里那个瞬间,一道白光没入星河中。魏无羡握星河在手,瞬觉心与剑相通,宛若故人,似乎他手里本该便有这么一把剑。魏无羡欢喜极了,这真的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独一无二的星河。 星河出鞘,寒光泠泠。 魏无羡拿着星河兴高采烈的拉着蓝忘机打了一场,虽然他还未结丹,但在蓝忘机压制一半灵力之下,魏无羡是半分下风不落,打了个酣畅淋漓。观战之人默然,这特么令人嫉妒的天资天赋啊……还好这是我们蓝家的,不止这修为天资,还有炼器符箓阵法等等,那都是一骑绝尘,将所有人远远甩在身后,就这向蓝启仁执弟子礼到如今近两月的时间,云深不知处的各种禁制阵法已经全部换过加固过好几次了,原本搬走藏起的珍本孤本又搬了回来,藏书阁重中之重,被魏无羡改进了无数禁制还加了几个大阵,那些书还是在这里更安全。魏无羡当真是个大宝贝,不止蓝启仁,蓝氏所有人都要宠着,心甘情愿的宠着。 魏无羡居室落成,蓝启仁为之提名“知行居”,取“知行合一”之意。其间有专门开设的灵位间,并有蓝启仁为魏长泽与藏色散人亲自雕刻立的灵位,让魏无羡可时时祭拜。 蓝忘机不舍,但还是陪着兴高采烈的魏无羡将东西又从静室移到知行居。而那两个残灵,魏无羡已学蓝家音律,便是无蓝忘机在也可独自安魂,只是蓝忘机常常也去知行居与魏无羡合奏,合奏效果自是比独自安魂要强,让魏无羡越发感动蓝忘机为他做的。 在散功重修的第三个月,魏无羡结丹了,那结丹劫云端的引人瞩目,惊艳至极,丹成之时那夺目的光闪过,竟让见到的人修为隐隐有些上升。当真,与众不同,大宝贝就要宠着。 各家学子听学结束各回各家,转眼翻了年头,岐山温氏举行清谈会,设有射艺比试。青蘅君与蓝启仁早听苏书分析过,又同在苏书那各种乱七八糟的脑洞与心声中学到的,他们姑苏蓝氏既然以育人思想为本,那便绝不能退,因此射艺上毫不留手,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三人毫不客气的霸榜并列第一,前十被蓝聂金江四家包揽,也只第十七才有个温氏子弟,好悬没完全掉出二十开外,但这个结果也绝对让温氏脸面下不来,温若寒脸色当时就阴沉了下来。 清谈会结束各回各家不过几日,温氏长公子旭带几百人逼上云深不知处,言是蓝家当年不查真相包庇自家人,宗主更是强抢民女不予名分囚禁生子,直到人都死了近十年才将夫人上族谱,委实令人发指。蓝家这么多年读的书都喂了狗腹,不然就是这些书里面所讲有毛病,合该一把火烧了,当是清理门户焕然新生。 蓝家烧吗?当然是不烧并将来人揍了一顿。 这温家人攻不进已经改了并加了无数禁制与阵法的云深不知处,连山门都没能进去,索性就在门前放一把火,想着就这么放出烧了云深不知处挣些面子。然而这可就捅了马蜂窝了,咱们云深不知处风景如此之好,你们竟然敢烧?于是原本揍完了人跑回禁制的蓝家人又跑了出来摁着这些人再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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