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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韦恩家族的荣耀都毁在你身上了！” “瞧瞧你这么多年都做了多少荒唐事！” 怒呵的训斥声不绝于耳，每一副画像中的人都面目狰狞地看着他，布鲁斯愣在原地几秒急步走到最后一副画像前。 画像中的夫妇也在训责他, 他们的斥责声让布鲁斯的眼眶温热，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声音呐, 他的泪水一滴滴落下，声音带着克制不住地颤抖。 “爹地, 妈咪。” 含着泪与思念的声音让长廊的骂声暂时消弭, 托马斯和玛莎原本紧绷的脸色在亲眼看到儿子的那刻冰散瓦解, 他们默默地看着彼此, 眼泪仿佛决堤一般涌出。 “我的小布鲁斯宝贝都长这么大了！”玛莎一寸寸打量着她的孩子, 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妈咪, 别哭~”布鲁斯想要拭去母亲的泪水，可指尖触摸到的只有干燥的纸面。 “都已经变成男子汉了！”托马斯眼含欣慰，“看着比我还高！” “爹地，我现在的年纪比您大多了。”布鲁斯擦掉脸上的泪痕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用轻悦地语调说：“我都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 他要是不说这句话可能温情的场面会持续久一些，偏偏他提到了孩子！ 这就好比在油墙上点火，刚刚沉寂下来的骂声再次响起，这次一个比一个骂得凶，大有活活骂死他的架势，包括刚刚还叫他小布鲁斯宝贝的妈妈。 “布鲁斯，你太让我失望了！虽然我和你爸爸没能一直陪着你，但我们在世的时候一直给予你足够多的爱，难道这些爱不足以让你明白什么是爱与被爱吗？” “我自问在世的时候是个好爸爸，你的事情对我而言永远是头等大事，我和你妈妈每天花大量的时间陪伴你，就是希望你能在爱与温暖中成长，可你自己是怎么对待孩子的？” “每天泡在女人堆里，时常酩酊大醉的回来，你就是这么给孩子做榜样的？” “韦恩家族什么时候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了？你竟然因为莉莉安是个女孩把她丢在农场自生自灭，你简直混账！” “莉莉安才多大，十二三岁的孩子你把她一个人放在庄园里不闻不问，她要是出了意外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你哪来的特殊癖好只喜欢黑发蓝眼的孩子？把养子整日带在身边，却把我的宝贝孙女送去寄宿学校，我看你不着调的行为不适合做韦恩家的继承人！” “没错！韦恩家里的财产我们不同意你继承，那些全部留给莉莉安兄妹俩。” “你要是肯悔过做个好父亲可以继续在庄园生活，不然就净身出户……” 先祖们的集体炮轰让布鲁斯万般无奈，莉莉安吃准了他不会把家里的另一面暴露出来，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地坑害他。 家有小恶魔的日子不好过，哪怕用蝙蝠侠来镇宅也无济于事，提姆在接连不断地骂声中一步步后退，然后不带半点犹豫地离开老父亲。 在他火速逃离长廊来到客厅时，莉莉安正站在二楼笑眯眯地看着他，她穿着层层叠叠宫廷式的白色睡裙，怀里抱着一个泰迪熊，精致可爱的小公主形象让人难以想象她能有多调皮。 提姆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想到这么多年和布鲁斯的父子情，他在对方危难之际逃跑也就算了，可脱身成功不想办法捞他是不是有些不人道？ ［布鲁斯，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救你！］ 提姆一边在心里鼓动自己一边招手让莉莉安下来，现在这情景能把大冤种救出来的也就这位事件的作俑者了。 “晚上好呀~提姆哥哥！”莉莉安的绿眼睛闪着愉悦的亮光，可见她现在的心情有多美妙。 “唉~”原本他是挺好的，可看着冤种父亲受难，他的心就………嗯？他的心为什么毫无波澜？ 提姆赶紧暗中掐自己，他可不能被小恶魔同化，不然这个家直接改名叫□□算了！ “莉莉安，布鲁斯让我来道歉，他知道错了！” “错哪了？” “不该拒绝今天带你出门，也不该忘记昨天带你去玩冲浪的事。” “还有呢？” “没、没了……”近期布鲁斯惹到小恶魔的也就这两样，应该没有其他的吧？ “哼哼！”莉莉安一手抱着泰迪熊一手叉腰看他，“你撒谎，父亲根本就没有让你来道歉！” “真的，你还不信我吗？” “不信！” “怎么就不信了呢？” 布鲁斯现在可不是以前的闷葫芦属性，尤其对他小女儿，哄人的话那是一套接一套的。 “父亲每次道歉都会附带让我原谅他的条件，你刚刚没说！” 提姆酸了，都是蝙蝠崽怎么这只得到的宠爱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他们能听到老蝙蝠说句抱歉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而莉莉安居然还可以得到道歉条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干脆不救他，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在提姆打算放弃布鲁斯时，长廊传来的训斥声又让他不忍，在外面名声赫赫的蝙蝠侠现在被训得像个孙子一样未免太惨了些。 “我想起来了，布鲁斯说明晚开始教你驾驶蝙蝠飞机。”提姆想到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当年你第一次乘坐蝙蝠飞机的时候想让布鲁斯解除自动驾驶教你开？” 小型的蝙蝠飞机造型炫酷比蝙蝠车还要令人着迷，莉莉安自然想驾驶它翱翔天际，那感觉肯定比蝙蝠车还要刺激。 她知道提姆是在现编条件诓骗她，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事后他们要是不履行承诺她有得是办法让先祖们给她做主，现在有一群祖宗捧着，她就是庄园里的小霸王。 “我学会驾驶蝙蝠飞机后可以独自开出去，你们不准用任何理由阻拦！” “这……布鲁斯没和我说这个。”这要是答应下来熊孩子岂不是要熊上天了？ “嗯哼~”莉莉安爱莫能助地耸耸肩朝楼梯走去，眼看她就要上楼提姆出声答应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事后和莉莉安对接的人不是他，就让小恶魔继续折腾她的冤种父亲吧！ 莉莉安上楼的动作一停直接转弯朝长廊跑去，她跑到老父亲面前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不敢相信今晚会见到他一样，她声音里带着欢喜和拘谨，“父亲您回来啦！今晚能见到您太好了！” 说完像是害怕他会生气一样有些惶恐地低下头，她将怀里的泰迪熊抱紧了一些战战兢兢地道歉，“对、对不起父亲，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您了，所以才忍不住跑过来的。” 莉莉安小心翼翼的神态和举止让先祖们看着难受，尤其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他们心都要碎了。 这可是他们家族的血脉啊，她应该在庄园里肆意的奔跑玩闹，亦或者堵在门口娇蛮地埋怨父亲晚归没有给她讲睡前故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因为多看自己父亲一眼而心生惶恐。 这种感觉就仿佛、仿佛她只是出现在自己父亲面前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原罪。 “布鲁斯，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玛莎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她的儿子，“她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如此对她？” “你就是这么当父亲的吗？是谁教你这么当父亲的？”托马斯气到脸上的肌肉在抖动，这么软萌可爱的女儿混账儿子竟然不珍惜，他要是还活着一定把小孙女宠成真正的公主。 “瞧瞧她的脸，难道她的样貌还不能让你对她多一份疼爱吗？” “我们韦恩家从未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你别告诉我仅仅是因为她是绿眼睛没能满足你的癖好所以才不待见她！” “自己的亲生血脉不去亲近，反而对收养的……” 在先祖的骂声中布鲁斯垂眸看向莉莉安，她演绎的悲情女主可真是令人动容，既然她今晚不打算放过他，那他不介意陪她玩玩，好让她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演技来自何处。 布鲁斯露出生气的表情将她推远，“我说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是忘记了吗？” 莉莉安一愣，虽不知道老父亲要演哪一出，但不妨碍她临场发挥在他的推搡下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 “对不起~”摔在地上的小女孩卑微地向施暴者道歉，明明被伤害的是她，可她还想讨好自己的父亲，“我、我下次不会再这么莽撞了，请您别生我的气好吗？” “那你应该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不是让我继续看到你！”女孩的父亲说出来的话刻薄又无情，可他的眼神却转向画像墙露出痛苦的神色。 原本想开口怒斥他的先祖们看出了他的表里不一，他好像并不是真的厌恶自己的孩子。 小女孩在父亲无情的驱逐下落寞地低下头，她眼眶里的泪水一颗颗地砸在地面上，即便遭到父亲的厌弃她依旧懂事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惊扰到她的父亲。 她要做一个懂事的孩子，只要她懂事她的父亲总有一天会愿意看看她…… “布鲁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女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母亲眼中的失望让布鲁斯有些不知所措，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彷徨地看着她，他似乎想要解释又倔强地不肯张嘴。 倒在地上的小女孩似乎伤到了脚腕，她单手撑在地面上，另一只手想要触碰伤处又不敢，她是个怕疼的孩子，她现在好疼。 女孩的父亲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想去扶她，然而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她时又收了回来，他越过她一边向客厅走去一边冷淡开口：“我会让提姆过来送你回房。” “站住！”托马斯厉声制止他离开，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对父女的问题，如果他们不解决，将来注定会成为一场悲剧。 “布鲁斯，你还记得《大象与河马》的故事吗？”托马斯语气温和像是对待八岁的孩子一样，“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这则故事想表达的意思？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悲剧都是因为误会，所有我们要勇于表达内心的想法，不让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爹地……”布鲁斯轻声叫他，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在告诉他父亲，他离开自己已经很久了，久到他忘记了自己以前最爱的睡前故事，也忘记了父亲的教导。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布鲁斯……每个人都会犯错，只要我们去更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托马斯鼓励自己的孩子，“去吧！把自己的错误纠正回来，我的小布鲁斯永远都是最勇敢的不是吗？” 受到鼓舞的布鲁斯踌躇了片刻，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来到他女儿身边，他单膝跪地将女儿抱在怀里，女孩受惊地抬头看向他，父女俩深深地凝望对方，将彼此的身影映在瞳孔中。 “莉莉安，对不起。”女孩父亲的眼中是满满的歉意和悔意，“我从未讨厌过你，我不愿见你仅仅是因为我在自卑想让你离开我去过自己的生活，我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珍宝，可她却有一个不堪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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